正月初二开始就忙碌起来。
“能者多劳。”
越洹淡淡开口。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时间就这么悄然的过去，里头倒是温馨不已。
但方钟在外头可是急的头发都白了。
他不愿打扰世子和少夫人，但这会儿不打扰可就全完了。
“世子，马车已经在外头侯着”方钟特意提高了音量，力求让程胭听见，至于世子如何，方钟已经不敢再想。
他说完这句话就躲在了外头。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越洹就走了出来。
他淡淡的瞥了方钟一眼。
方钟愣是没敢抬头。
主仆二人疾步离开了清溪院，程胭打着哈欠回去睡了回笼觉。
床榻上还留有余温。
程胭回想起晨起时的事，后知后觉的开始羞赧起来，忍不住用手遮住了脸
今日并不算晚，可方钟谨慎惯了，早早的就催着越洹出门。
越洹不怎么想搭理他。
坐上马车之后，脸色依旧不善。
方钟乖乖的在外头驾车，大气不敢出。
他本以为早晨就要这么过了，结果没一会儿就听见了越洹的问话，“昨日少夫人送林姑娘回府。”
越洹的声音有些停顿。
问出这话之后，其实也有一些犹豫。
但他不是婆婆妈妈的人。
“路上可有发生什么事”
这回轮到方钟沉默，昨日少夫人说了什么，他其实没怎么听清楚，可林姑娘歇斯底里的喊了什么。
他听得清清楚楚。
“林姑娘和少夫人起了冲突，像是和世子您有关。”
方钟是个忠心的小厮。
越洹不费吹灰之力，就猜到了事情的大概。
明白过来之后他的心情有些复杂，这么多年他从未想过这些。
甚至都有些想不明白，林茉儿为何会有这样的心思。
想明白之后，他就忍不住想起了别的事来。
荀梦华要给林茉儿说亲，他原本还有些奇怪，母亲为何会插手。
还让程胭来操办。
先前只是疑惑，如今倒是知晓的明明白白。
他本还在想这件事还有谁知晓，如今看来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程胭，想来已经知晓。
难为她沉得住气，昨日竟是一个字都没有提及。
“这件事，不要再提及，无论是夫人还是少夫人的面上，一个字都不许透露。”越洹冷静吩咐。
方钟应的干脆利落。
他又不是活的不耐烦了，怎好将这些私隐到处宣扬
“世子您不知道，少夫人昨儿个可威风了，同林姑娘对峙一点儿也没有落於下风”
在方钟绘声绘色的叙述当中。
越洹被迫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听得清清楚楚。
脑海中不停的回想方钟的话。
方钟说
程胭告诉林茉儿，他是她的丈夫。
这虽是既定的事实，但越洹却品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他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沉思。
原来，程胭竟然这般在意他吗
这该，如何是好。
第51章 第51章
越洹对自己思索出来的答案很是意外，他无奈的揉了揉额头。
此前，他一直都没有想过这些事。
如今想明白之后，程胭的许多行为就有了很好的解释。
而越洹，也终于给程胭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理由。
紧接着他就要开始说服自己。
好在说服自己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不过国公府到皇宫的这一段路，越洹就已经将自己说服。
程胭若是这般在意他，那他也会好好的对待程胭。
何况，那是自己的妻子。
“下朝之后去一趟珍宝阁。”越洹吩咐道。
方钟立刻应声，同时在脑子里飞快的计算着下朝之后要处理的一些事。
越洹知道有珍宝阁这么一个地方，越妍和越姝很喜欢那里的东西，他也曾去过几回。
只是每一回都是因为妹妹，这还是头一回因为妻子。
越洹的心中生出不少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期待来。
越国公府，程胭因为昨日睡得太晚，早上又醒的太早而错过了请安的时候。
很是窘迫。
好在春兰过来及时解救了她，“少夫人，夫人一早就差人来吩咐，说让我们莫要吵着您歇息。”
“夫人还吩咐，待您醒了之后再去正院就好。”
程胭心里热乎乎的，她知道婆婆对她很好，但也没有想过，婆婆会把方方面面都考虑的那么周到。
事无巨细，让程胭很是感动。
婆婆做到这个份上，程胭当真是又惭愧，又感动。
打扮过后便急匆匆的去了正院。
颜氏倒是一点儿也不着急，反倒是让程胭先吃些东西，“让你慢些过来，怎么又走的那么着急”
程胭露出一个羞涩的微笑，今日是她晚了一些。
她刚想开口说话，只听见颜氏的问话，问她去了哪些地方，“昨日好不好玩去了何处”
程胭原本就有一肚子的话，如今听见颜氏问起，自然开始诉说起来，“去看了花灯，吃了五色元宵，还看了烟花”
“夫君赢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大花灯。”程胭的眼睛亮晶晶的，仔细的描绘着那个花灯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颜氏含笑听着，时不时问一句。
程胭的声音非常欢快，看来昨日的灯会，他们俩过得很是愉快。
她没有问很多，毕竟也不想探究什么，只要知道他们小夫妻二人和睦，于她而言，就已经是很愉快的一件事了。
“那景珩可还算是聪明，都知道去赢花灯了。”
在颜氏看来，那就是儿子开了窍。
程胭也没有说的很具体，毕竟有一些事情，她也并不想说的太明白。
婆媳俩说了一会儿话，话题就转到了林茉儿的身上。
“昨日失火，林姑娘被困在里头，是夫君救了她。”
颜氏在得知昨晚失火之后，整个人大惊失色，她先是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程胭，见程胭一切安好，便又问起越洹来，“景珩可还好”
“夫君瞧着安好，我本想让大夫上门来看诊，但夫君不允。”程胭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颜氏。
颜氏确认完所有，才想起林茉儿来，“林茉儿可还好”
“被烟尘呛到了嗓子，没有受伤，只是其他的我也并不清楚。”程胭仔细想了想，照着昨日同她大呼小叫的那个架势。
应当是没事的。
“无事就好。”颜氏淡淡开口。
并未有太多的话要说。
从前不知林茉儿的心思，如今知晓之后，她只觉得有些无奈。
她让张嬷嬷去库房，选了一些药材送去将军府上。
知晓了，总不能当做不知。
程胭昨日和林茉儿的冲突，她对谁都不曾提及过，今日也只是和婆婆说起春日的赏花宴要怎么办。
颜氏却早已经打定主意不去帮忙，要让程胭自己处理。
见程胭迷茫，也只是温柔的笑了笑，“这些事，你总要自己学会。”
程胭望着颜氏，眼中有不少的依恋，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
颜氏看的清清楚楚，心中怜惜不已，“不是什么很麻烦的事儿，自己好好的想想。”
“就算有什么问题，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的。”颜氏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程胭有些没听明白。
颜氏也没有说的很明白。
省的程胭有什么心理负担。
她苦苦思索着，提了不少的意见，颜氏都是一样的态度，程胭大概明白了，婆婆是真的不会替她出主意。
她只能靠自己。
但是婆婆的态度却很包容，她似乎只在乎程胭能不能学到什么，而并非是为难她。
程胭在婆婆的鼓励下，很勇敢的表示要自己试一试。
只是她的愁苦根本就掩藏不住。
颜氏看了都有一些心疼。
询问张嬷嬷自己这么做是不是有些拔苗助长。
“夫人呐，您这是关心则乱。”张嬷嬷开口劝她，“上一回腊八祭礼，少夫人处理的也是妥当的。”
“少夫人不过是需要时间成长。”
“您方才不是还很稳重，怎么少夫人一走，就沉不住气了”张嬷嬷忍不住的笑。
颜氏没好气的看了张嬷嬷一眼，心道这如何能一样
方才还不是为了在儿媳妇面前保持自己的威严吗
颜氏心中当然也是忐忑额，但到底她还是选择相信程胭。
程胭接了任务之后，就开始尽心尽力的想着要如何操办赏花宴。
她不太懂这些。
但她也有在用心的学。
去岁在郡主府中，就听到不少闲话，程胭虽然觉得背后说人闲话并不是什么好事。
但那些消息于她而言也是十分有用。
她知晓了谁和谁关系不睦。
谁和谁又是死对头。
春日赏花宴，本就是玩乐的事儿，若是将不和睦的两人安排在一处，还不知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越洹归来的时候，程胭已经愁的快把自己头发给抓秃了。
那副模样差点儿把越洹给吓到了，“这是出什么事了”
程胭看见越洹之后，缓缓的抬起头来，“在想宾客的位置要怎么安排。”
越洹随意的点头，也没有说什么。
他在等程胭的后续。
而程胭并未理解他的意思，见他没有说话，又低下了头。
越洹：“……”
就不再说什么了吗
越洹心头有些郁闷，但程胭不提，他会开口。
“咳，我今日回来的晚了一些。”
“夫君昨日说过，今天会很忙的。”程胭的声音还是软软诺诺的，说的话也没有任何的问题。
但越洹总有一种说不出话的感觉。
“你今日在府上都做了些什么”
“和母亲说了会儿话，之后就一直在看宾客的名单。”程胭这一回的压力其实很大。
因为她有很多很多的事情需要考虑。
而这些人里头，她还有挺多不认识的。
“没有问过母亲吗”越洹也看明白她的为难，便提出了建议，可不说话尚且罢了，他一说话，程胭就愈发的头疼起来。
她看着越洹，声音都带了一些苦恼，“母亲她说这一回要我自己来办。”
“我也试过求助母亲”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的很明白，但越洹显然已经听明白了。
那就是压根没说动人。
母亲的心思越洹大概能理解，只是程胭看起来实在太惨了一些。
“哪里有麻烦”越洹冷静的问她。
程胭倒是没有丝毫的隐瞒，将自己遇到的问题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宾客名单越洹大多都知晓。
那些女眷，他可能也大多认识，程胭的想法，他也明白，只是程胭自己什么都不提。
若是他提了，岂不是显得有些奇怪
越洹想入非非，依旧觉得还是需要程胭主动来问他。
偏偏，程胭毫无感觉。
大多数时候都是越洹问了什么，她才开口。
惹得越洹很是无奈。
方才问了许久，都没有问到点子上去。
他循循善诱，可程胭仿佛什么都没想到一般，只一个劲的苦恼着。
越洹看着她欲言又止。
他其实并不想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儿。
但
程胭看起来实在苦恼。
“夫人你就没有什么事情想要问我的吗”越洹有些忍不住的暗示着。
程胭略带疑惑的看过去。
“我”
她有些奇怪，开始思索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还是做了什么。
但她想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想到。
她直白的摇头。
紧接着，她就看见越洹的脸色变得非常不好看。
程胭：“……”
“夫君，你可还好”程胭轻声问道。
越洹就差明示了，饶是如此程胭还是不明白，既然如此他倒不如把这些话烂在肚子里。
“无碍。”越洹嘴硬道。
程胭却觉得这话有些不可信。
“夫君当真无碍吗”
越洹原本才刚刚平复下的心，又有些不平。
他略略的掀了掀眼皮，直直的盯着她看，“你说呢”
程胭的模样看起来更苦恼了。
“我我”
“罢了。”越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做什么要和程胭计较那么多，何必为难她
他想起方钟说的话，又想起平日里程胭的模样。
直白的问道，“关于宴会的事情，就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如今已经不是暗示，而是明示了。
越洹实在是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会将话说的那么明白实在是让人意外。
第52章 第52章
越洹说出这句话，莫说是程胭，就连他自己都沉默下来了。
他没有去看程胭。
只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像从前。
好在程胭并没有辜负越洹的期待，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就问了不少越洹关于宴会的事情。
越洹知道的，还当真不少。
他见程胭问的仔细，回答的自然也很仔细。
至于宾客的座位，那就愈发的简单，程胭是一知半解，但越洹是清清楚楚的。
为何知道的那么清楚。
他也没有说的很明白。
程胭自然不会想到去问这些问题，只是一直看着越洹。
许多事情，越洹清楚，但程胭根本不清楚。
他认为很简单的事儿，对于程胭而言，却难如登天。
她无从下手。
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越洹。
那实现里期待的意味很明显，越洹就算想要忽略都忽略不了。
他只觉得喉咙有莫名的痒意，“咳咳”
“夫君，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程胭的眼神里满是关切，可没想到她说出这句话之后越洹的脸色变得很糟糕。
程胭
这好端端的，是怎么了
程胭脸上的担忧是那么的明显，这样一来他反而不好随意的咳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