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南羽莞尔一笑,“我画过很多美人,也送过很多美人画作,只是你是最特别,我自个想要送的。你明白吗”
嘉蕙听得云里雾里,看看一脸安然却非要硬撑脸红的白绮恩又转头看看浅笑自若的宫南羽,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秘密啊,骗,绮恩,你是不是被宫南羽抓住小辫子”两人都没搭理她。
此时白绮恩想着绘本里不是应该女的脸红心跳吗,她努力让自己心跳加速,让自己脸上充血发红,在她这么可以操作下,脸上难得有一点点绯红,故作矜持,摇摇头,“我不明白,我和你总共见过两次面,每次都是你不怀好意。”
宫南羽直接戳破她道,“绮恩,别装腔作势了,你还是原来的样子吧,这样看上去。怪叫人不适应。”白绮恩说话这腔调怪怪弄得他什么性子也没有。
“喂,宫南羽,本小姐感性一次你不感恩戴德,挑三拣四做什么。不陪你玩。不要你画作了。”白绮恩本来觉得这事情牵强,凭着她对绘本里那些才子佳人相识相恋的表现认知努力要表现出一个羞涩的大家闺秀,结果人家不领情。自己装得幸苦。
宫南羽一拍掌,“绮恩,这才是真实的你吗,没必要拘束在那些框框条条的你。这样的你我很”
话未说完,门已经开了,正是陈长川推门而入,宫南羽从他平静脸上看到丝丝裂痕,他眼中的情绪可谓是波涛汹涌。
嘉蕙看到陈长川,咿,他怎么跑这儿来了。
陈长川快步走到白绮恩身边,对一旁的嘉蕙一颔首,算作是行礼了,转头亲密对白绮恩道,“你出门那么快,不等我一下。”白绮恩没有来得及回答,他转头又对宫南羽皮笑肉不笑道,“宫南公子,绮恩事情就不麻烦你了。还有,绮恩,想要画画我可以给她画,不劳烦你。”到了明月坊听了米娅说的那些话,他气得胸腔要炸了,宫南羽这个家伙肯定是没憋好屁,白绮恩太单纯,别被骗了还不知道,于是走得步步生风直奔米娅厢房去。
宫南羽笑眯眯看着陈长川着急又要故作镇定模样,他眼睛在陈长川和一脸懵的白绮恩来回溜一下,心下了然。
他笑吟吟道,“早听闻陈将军想来护妹心切,今日算是见到了,不过在下是无他意,不过是各有所愿,不劳你这个做哥哥费心。”在陈长川面前把‘哥哥’二字咬重。
陈长川收敛笑容,板着脸,“你没必要在绮恩面前演戏,绮恩,我们走。”说着要拉绮恩离开。一拉没拉动,再拉白绮恩直接甩开了他的手,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甩他手的白绮恩,“绮恩”
白绮嗯听不明白他们怎么回事,可从他们两人对话中嗅到一股浓浓火药味。这搞得是那出陈长川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好,是个男的你就生气,你什么意思啊
白绮恩想不明白陈长川意思,也懒得想明白,她跟陈长川自小一起长大,可是近些年来她总是不知道陈长川脑子里到底想什么。
白绮恩抱着画卷,“长川,我想跟宫南羽单独说说话,聊聊天,你不要管我好不好呀,这是我个人自由。”说着故意气陈长川率先朝门口走出去。
陈长川正要追出去,门口传来白绮恩略微恼怒话,“别跟过来。宫南羽,你跟上来。”
宫南羽以胜利者姿态在陈长川身边慢步走过,优哉游哉,表情特别欠揍,陈长川正想揪着他削一顿,这个虚伪的家伙,可他生生忍住了。
不明所以的嘉蕙看着负气离去的白骗子和追上前去的宫南羽,她对陈长川道,“他们两个怎么回事,怎么你一来,他们就跑掉了,你怎么握拳头啊。”
陈长川捶着手紧紧攥着拳头,要是宫南羽在面前,拳头就有目标,这虽然不是白绮恩头一次违背他意思,当这是当着另一个男子面,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他知道宫南羽那个混蛋的狼子野心吗
白绮恩那头心里头有些慌张,自打陈长川推门而入时候,她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好像她做了什么坏事被他抓包了。她惊慌失措想要逃跑。
她心里好像笼罩一层隐隐约约朦朦胧胧蒙雾,好像隔着一张一点就破的纸张,可她怎么不明白不懂,太困扰,她把着些归结于她长大了有了男欢女爱的心思,可这管长川什么事情,每次他破坏自己桃花时候她都可以不理会,这次确实恼怒,陈长川太欺负人了吧。怎么见不到她好呀。
过去那些世家公子她不去计较了,宫南羽是大家公认的,他不仅容颜俊美才华横溢,而且心情善良,同情弱小。虽然被自己耍得团团转,这么个好男儿,她想她要是不抓住机会就不是她了。
白绮恩走到凭栏处,从这儿看下去可以看到下面舞台上舞娘们翩翩起舞,台下公子贵妇们兴奋狂欢,她呼吸了一下空气,忽然觉得粘稠得很,没有外面流畅。
这时候宫南羽追上来了,宫南羽与她并肩而立,转头看她,“你怕陈将军”
白绮恩不受激,她转头装大方洒脱笑道,“我怕他,怎么可能,小时候都是我护着他,没有我他早让人欺负死了。”只是长大了他变得强大,变得奇怪了。百思不解,这话她是绝对不会对外人说得。
白绮恩转过身子将怀里抱着画卷塞回去给他,“宫南羽,你的心意我心领了,这画还是还给你吧。”
宫南羽看着塞在自己怀里的画卷,微微眯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纯情的艳丽大方女子,他转过身子与白绮恩面对面的,“你可知我什么心意”
白绮恩依照绘本里的经验,觉得宫南羽是心悦自己,“反正你拿回去是了。心意什么的,不是喜欢吗”
宫南羽哈哈大笑,笑得白绮恩一脸迷惑,仰头望着他,难道是自己猜错了。“要是我猜错你大可以直接说了,笑那么大声给谁听啊。”有些恼。
宫南羽原以为自己征服了白绮恩,在包厢里看她露出女儿家的娇羞姿态时候,以为她被自己迷恋住,结果人家只是什么不懂非要装懂,她眼里没有其他女子的崇拜痴迷,她什么都不懂,很单纯无邪,而自己居然利用她,利用她是陈长川的妹妹去气陈长川。
宫南羽觉得自己真是残忍,白绮恩的眼眸好似不染世间尘埃的山泉一样洁净无邪,自己怎么忍心利用她呢,她真得很美好,很纯真。
宫南羽有一瞬间想要伸出手抱紧她,将她搂在怀里,他的手顺着自己心意伸出去,在将要接触到白绮恩时候,白绮嗯避开了。
宫南羽讪讪的收回手,他想这一刻他应该真得被这个女子吸引住了吧,他把画卷塞回给白绮恩,凑近她耳畔轻声道,“好,这幅画我先替你保管,等到那一天我在亲自送到你手里。”
白绮恩摇摇头心里特别想长川,不知道他怎么样,有没有气坏身子,上次他可是感冒了,一时赌气跑出来把他忘了,“宫南羽,我还是先回去吧,时间不早了。”转身要离开,手上一紧。她回头看过去。
宫南羽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跟前,温热气息喷洒在她额头上,“绮恩,你送我一副自画像吧。当作是你给我的回礼。”
自画像,自己哪里会什么自画像,再说自己不是把礼物还给他,他怎么有脸管自己伸手要,白绮恩道,“我不是没收你的画像吗。”
“可我想要你的你礼物啊,你可是毁了我一副美人图啊。”
宫南羽一提这茬白绮恩有些心虚了,打哈哈道,“你不是说没关系了吗,再说我画画很抽象了的。”说着抽出自己的手,保持距离,她不知道宫南羽什么意思,又是送画又是大笑。
宫南羽拇指和食指摩挲感受着白绮恩手腕的余留的温度,心情甚好,原来是这样的感觉,“不管,反正你要送我一副自画像,不许拒绝。”
白绮恩道,“你怎么跟无赖似的,人家不愿意你还非要。”
宫南羽笑了笑,“对付无赖就要用无赖的方法。”这话气得白绮恩想要打他,他又道,“尤其是那个无赖还是喜欢的人。”这话给白绮恩脑子说当机了。
这天,白绮恩没有同陈长川一同回去,陈长川大概是赌气自己先跑回去,她和嘉蕙一起回去,在回去之前米娅对她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绮恩,你这次可是把长川给伤狠了。”
米娅这么关心长川的吗
原来陈长川这么多人喜欢,他还老是见不得自己好,只许别的女子喜欢他不许有男子送礼物给自己,什么人啊,自己一辈子嫁不出去他就心安理得啦,奇怪。
白绮恩没有多花心思在陈长川身上,在得知他安然回来并回到金戈楼,心下放心,自顾自的回到房间想着自画像事情。
翠墨等几个丫鬟出去后,霜雪端着新出炉的火焰糕进来,颜色鲜红,捏上去软软黏黏的。霜雪道,“小姐,吃一块,味道不错。”
白绮恩趴在桌子上耷拉眼睛一边说自己没胃口吃不下,一边很诚实捏起一块接着一块塞嘴巴里,塞得满满。甜甜软软果然好吃,不一会儿霜雪端进来一盘子全都进入白绮恩肚子里。
霜雪,“……”
霜雪在她旁边坐下,见她吃完后仍旧是一副愁眉苦脸苦大仇深样子,不禁问道,“姑娘,是不是发生什么不好事情,那个真的回来啦”自家姑娘的向来没心没肺,除了这事情意外她好像没有为别的事情愁苦过。
白绮恩摇摇头坐直了身子,没精打采看着霜雪,“宫南羽要我给送自画像。
霜雪一听是这点儿事情,不以为然道,“我当时什么天大事情,原来这个啊,找个会画的人画了说是你画的不就是吗,反正这种事情你没少做,有什么可愁的。”
白绮恩拨浪鼓似摇摇头,“不一样,宫南羽他好像喜欢我。”
霜雪,“这是他亲口说的”宫南羽怎么可能喜欢自家姑娘,他那么才华横溢的谦谦君子啊。
也不是这么说,自家小姐也是很优秀,容貌绝佳,也就这个优点了。
白绮恩道,“他说得含含糊糊,我自个判断的。”
霜雪失落,而后眼睛发亮,“那你矛盾个什么”
“我。”白绮恩忽然想起了今日在明月坊陈长川那生气的面目,有点儿心虚,转而又有点儿理直气壮,她自己也弄不明白自己不开心是因为陈长川气她还是宫南羽似有似无的表白。
她不耐烦挥挥手,“反正我画的画你也知道了,没法见人,看了还不笑掉大牙。”
霜雪着急,“姑娘,这不是画的事,他既然想要你的亲手的画的画,那他心里多少有你,那么姑娘你呢,你怎么想。”
“什么怎么想”
“那你喜欢他吗,喜欢宫南羽吗”
白绮恩逃避道,“什么乱七八糟啊。霜雪你胡说些什么呀。”
霜雪觉得这是个重要问题,关系到姑娘未来的终生大事,宫南羽是出了名的才人画师,要是真是两情相悦,那真是太好不过了,“姑娘,你今年都十八了,那些个公子哥不知道是不是眼瞎总不见个人,当然他们不靠谱,重要姑娘你,你有合适人选吗,你觉得宫南羽怎么样回头老爷太太操心起来我们心里有个数。他总不是那种捧高踩低人吧。”
白绮恩想了想,对于宫南羽她不讨厌有点儿喜欢,可是对于朋友玩伴她都喜欢,要是这是喜欢她岂不是喜欢上世上绝大多数人啊。“不讨厌,有点儿喜欢。可是”
霜雪一拍桌子真替自家情商低的姑娘着急,“别可是,既然有点儿喜欢,他人又那般好,你试着跟他发展下,说句不好听的,万一川少爷办事不利,那个真的回来了,姑娘你下半辈子好有个依靠,宫南羽应该不会想你预知梦里那个负心郎君只看重你是将军之女,这点儿最重要。”
白绮恩不大认同霜雪这种说法,她觉得自己有长川,为什么要依靠他呀,长川说会护她一辈子。白绮恩道,“长川说不管我是不是爹爹娘亲的女儿都会护我一辈子的。”
霜雪恨铁不成钢,分析道理,“那能一样,川少爷再好,也只是你名义上义兄而已,夫妻两人就不同了,可是要一辈子,姑娘你累着川少爷好吗,将来他要娶妻生子的呀,你也跟着他吗”
白绮恩有些气愤,陈长川怎么能娶妻生子呢,可是他确实应该娶妻生子啊。忽然觉得霜雪说得有理,自己应该趁着时局好为自己谋划好下半辈子。“霜雪,你说得对,我该为自己后半辈子考虑下,这幅画,找谁画”自己画技太抽象没法见人啊。
霜雪想了想道,“不知道啊,姑娘,要不你试着画画吧,也许行呢。”
白绮恩一下子趴回桌子上焉了吧唧连连摆手,“绝对不可能,要是重新投次胎也许,没可能。”
“那怎么办啊”
“有了。”白绮恩拍桌子而起,眼睛发亮,有些小兴奋,“找长川啊,他画画技术比专业不差啊。”
第22章 自画像
◎月明星亮,金戈楼。
“小姐,您先回去吧。我们将军真有事,暂不……◎
月明星亮,金戈楼。
“小姐,您先回去吧。我们将军真有事,暂不见客。”金戈楼陈长川楼阁门口的台阶上守卫的卫兵相当为难看着提着点心盒子好心来探望将军的白绮恩和霜雪。
这个卫兵这么说,白绮恩不大乐意了,站在台阶下,仰头看着卫兵,“本小姐怎么能是客呢,你起开。”说完要推开卫兵往里头冲。
卫兵纹丝不动,犹如木头似正直的杵在那儿,表情有些许为难。
白绮恩皱眉,身后的霜雪这时候开口了,“这是白府,我家姑娘见川少爷随时都能见,你阻拦了川少爷要是生气你小小一个卫兵队长当得起责任嘛。”
卫兵队长依旧是那句话,“小姐要是有什么要紧事,说与卑职听,由卑职转告将军,你看如何,别为难卑职了。”这话是对白绮恩说的,他跟随将军这么多年自然知道白绮恩在将军心中地位了。
实在是现在将军不适合见客。
白绮恩似乎明白了,长川这个家伙居然在生自己气,他怎么能生自己气,他怎么敢生什么自己气呢,白绮恩抬头打量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卫队长,“你多大了,什么地方人,叫什么名字。”同时眼角向身后的霜雪使了个眼色。
霜雪明白提着点心盒子不再说话。
她和白绮恩之间的默契仅仅是一个眼神动作便可以知道对方要做什么,而且她们配合相当好,从来没有失手过,堪称世上最契合搭档。
卫队长不疑有它,一一如是说,“卑职今年刚好十八,名都郊区农人,叫程城。”
“哦~。程城是吧,挺上进的,看样子你家将军应该挺器重你的吧,这事都能替你家将军做主。”白绮恩边说边跨步上三个台阶,自然而然站在了台阶上,饶有趣味的打量的眼前的青涩卫队长。在他身边转圈上下打量察看。
“将军是个好人。”声音有些不淡定,行军打仗那会儿军队里尽是老爷们,跟着将军回名都后,他们这些卫兵们是时刻不敢忘了军规戒条,不敢跟白府女眷交流,现在小姐这么饶有兴趣看着他,实在是受宠若惊,不一会儿功夫,他有些面红耳热。
趁着这个空档,白绮恩转着转着绕到程城身后面去,程城想阻拦已经拉不及,白绮恩已经利索推门箭步跨入,他跟着上去要继续阻拦,霜雪这时候提着点心盒子缠上来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