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毅震惊地睁大眼:“你......”他皱眉道:“忘了避孕。”
“秦博士,你是不是读书读呆了.......”季景澜微一顿,从眼角看他:“说实话,我好怕你那东西,你狠起来,想弄坏我是不是?”
秦毅筷子一顿,一颤,脸色阴晴转换。
季景澜想起他连地方都找不对,拄着下巴吃吃笑着,拿脚轻蹬他两下:“是不是,秦老师?”
这饭是没法吃了。
秦毅捞起她作乱的脚丫,严肃的脸,眼睛似笑非笑:“等下回的。”
季景澜斜睨他:“下回什么?”
秦毅盯着她,一字一字缓缓说:“等下回好好玩你。”
季景澜羞涩地横了他一眼,接着凑近他,对他伸出一小截舌。
秦毅一愣,继而张嘴含住,看到她眼中露出了满意之色。他一用力,把她整个抱到白玉圆桌上......
季景澜搂着秦毅的脖子,又一番的亲吻,一回生,两回熟,他们的唇舌配合的十分默契,软软的又带着些许力度,仿佛扫到对方心尖上。
秦毅忽然急声说:“季景澜,真想要你,现在就想进你里边去!”
季景澜纵容着回:“进呗。”
秦毅瞪她一眼,似乎在怪她不知轻重:“上药了。”
季景澜偷笑:“对对,我差点忘了。”
秦毅喘息道:“故意的是吧。知道上药你还勾引我?我早晚被你弄疯。”
“那你先疯个给我看看啊,我去找把破扇子,你给我插后脖子上唱鞋儿破,帽儿破............”
秦毅被她弄的yu火焚xin,现在又有些哭笑不得,搂紧她,趴在她脖子间低低笑了:“真想照你屁股打几下,不是怕疼吗,疼了才好长点记性。”
季景澜嬉皮笑脸地回:“别,万一把宝宝打掉了怎么办?”
秦毅坐直身体,固定她的脸,看着她,无比郑重地开口:“季景澜,嫁给我。”
是怎样的庆幸,再次遇见了莫失莫忘的身影,是行走于乌拉族云端的风,是穿梭于大宇御花园里风间的香气,是离别时雪地上淡香里抹不去的缱,是生baby时缱里难忘的锦绣,是回来后重拾锦绣里一片起伏的欣喜。
她在美国的雪地里曾虔诚地从心底乞求过上天,能让她的秦胤来在这里,能让她的勇士回到她的身边。而如今,她听到了上苍的回声。
季景澜开心地笑:“好。” ....... 秦毅和季景澜在S市呆了三天,他们不约而同的放下了手上繁重的工作,依偎着彼此。晚上在露天阳台上看万家灯火品珍藏多年的红酒,季景澜对着外面不远处的江水,再次给他弹奏《上海滩》,完完整整的,以一种畅快心情。然后他们在琴键上zuo爱,一声声的杂乱音符,奏响半个多小时,又滚到了地毯上继续.......
他果然做到了好好玩,不知何时学来的,技术和手段突飞猛进,在季景澜有意无意的引导下,他不止单纯开窍那么简单,而是非常非常开窍。......
各种极致感觉连同灵魂肉体均被抛到一个又一个制高点。
他们没有出去吃饭,也不叫外卖,而是像寻常夫妻一样,到超市里买菜,然后回家亲自做,他主厨,她打下手。他洗碗,她来擦。
傍晚,他们从小区侧门出去,悠悠哉的到江边散步,聊天。
她靠着江边护栏,在船舶嗡鸣中,问他:“我想考物理系研究生,秦博士,你说怎么样?”
秦毅扫了她一眼,江风灯火中,面无波澜地回:“不怎么样。”
她不紧不慢地又问:“为什么?”
“心杂。”
严肃的秦博士是真嫌她啊,季景澜不吭声了,双手拄着下巴看不远处的BL大楼,那里面有她一间工作室,不是说活到老学到老吗?当了奸商后就不能做好学生了,她不服气。
秦毅突然道:“求我,你求我,我就带你。”
季景澜心里一乐,眼角带笑,唇边轻哼:“不求。我自己想办法,我找别的导师去。”
秦毅扳过她的肩,看着她骄纵的下巴,他眼里深沉中温柔泛起,命令:“求我。” 然后,他看着身前勾弄着发丝的季景澜用很慢很慢又很轻很轻的声音,吐出三个字:“我求你。”
番外
说到结婚,两人连亲人家长都没见过呢,秦毅作为国家科研人员,受重点保护,配偶方面需要组织调查,这不是一两天就能搞定的事。
需要按部就班的提交资料。
他们各自都有工作,甜蜜的四天后,又各奔事业。
所以这里面涉及到迁就一词。季景澜放下骄傲,放松心态,主动制造各种机会。
半个月后,季景澜见到了秦毅的家人。是在B市郊区的一处山庄里。
一屋子的长辈,白发苍苍坐着轮椅的爷爷,拄着拐杖的姥姥。叔伯婶娘一圈,小孩子有十来个,都被赶到另一个房间。
季景澜毫不怯场,无论他们什么身份,社会地位如何,对于如今的她来说,都是虚况。
秦毅父亲白衬衣黑裤子,面色略显严肃,母亲给她第一感觉就是双目犀利有神,绝非寻常人,聊了几句后,对她露出了友好笑意。
几乎是一顿饭的时间,季景澜就深切觉察到,他们都接受了她。
临走时,她收到了很多礼物,贵重非凡。
九月,丰收的季节,他们在B市领证了,定于年底办婚礼,季景澜无所谓婚礼不婚礼,秦毅却不想委屈她,十分坚持。最后协商后,不请外人,只有亲朋好友。
季景澜父亲听到这个消息,多次去找她,都被她有意无意地避开,终于有一次,被他见到。
“听说你要结婚了。”
季景澜看着眼前老了很多的男人,淡淡回:“恩。”
“婚礼上我可以送你吗?”
“不可以。”她转身离开:“父亲,请默默祝福我就好,我不允许任何人任何事玷污我最珍贵的爱情。”
她不想看他失意,不想让他眼中映射出她的残忍,但是,有些人,有些事终究无法原谅,像一道血淋淋的伤口摆在那,割舍不开,又没法缝合,就那样吧,放在那。也许,某年某月某一日,她还会叫他一声爸爸,但绝不是现在。
......
只要在同一座城市,季景澜和秦毅必然干柴烈火,混在一处,但有个很奇怪的现象,都是她主导着将他带到她的各处住所,因为很多时候,他忍不住她的各种魅惑,精chong上脑,冲动的就知道跟着她跑,她说什么是什么,他已经成了她的随从,还头昏脑涨的对她说,甘之如饴。
她顺杆往上爬,问他:“是不是我把你卖了,你也乐呵呵的给我数钱,说。”
他飞开她两腿,冲了进去:“先要利息.......”
秦毅发现季景澜在工作繁忙之余总爱在电脑上写些什么,有时候看见他,就合上笔记本,这让他觉得神秘十足,莫名好奇。
生活中应该留给爱人空间,谁没点秘密?这个道理他懂。然而,他有时候会怀疑季景澜对他的感情,心里竟生出彷徨不定,患得患失之感。睡睡觉就惊醒,第一时间摸向她,确定她在旁边,搂入怀里才安心。
他从不知道,会喜欢一个女人,不,应该说是爱一个女人到如斯程度。季景澜像是他的救赎,又像是他的肋骨,已经再不能失去......
几次见了这种现象之后,他心跟猫挠一样,很想知道她到底一个人在书房写什么,他不喜欢他们之间有秘密,一点也不喜欢。就想季景澜光溜溜的,一丝不挂的在他跟前,他随她怎么胡闹都行。
秦毅想试着冷静一下。
这天,身在B市的季景澜接到秦毅电话。便开车去他学校办公室,给他送一份学术报告,他一接过来就翻开内容全神贯注地盯着看,嘴角微抿,连季景澜柔情蜜意地问他今晚回不回去吃晚饭时,他也连头也没抬淡然地回答:“说不准。”
季景澜一向敏感,他散发出的那股冷淡气息让她钝钝生痛,她的表情瞬间僵住,在秦毅眼里他女学生的一份报告比自己都重要了?这想法一出,她为何就觉得自己很可怜。
不过,虽然表情冷漠着,当晚秦毅还是回去了,结果接下来两人的情况非常糟糕,出现了首次冷战。
季景澜洗澡时,秦毅到书房研究几个数据,反复推敲,终于有了眉目,他站起身刚想走就瞥到了她碍眼的笔记本电脑,这次倒没合上。心魔驱使之下,他按了个键,屏幕顿时亮了,但是有密码,仿佛在对他挑衅一样,他眼睛微眯,指尖动了几下,轻易解开了屏保密码,里面存着个档案,题目是《念念不忘:秦胤&季景澜》。这一惊非同小可......
季景澜满怀欣喜地寻觅秦毅,却在书房看到他发现了她的小秘密,惊讶之余又埋怨地斜他一眼。
“怎么随便动人家东西啊。”
可秦毅这次却没搭理她的俏皮,忽然想起他们第一次时,她就哭着大喊着秦胤。当时他以为她在激情之下咬字不清。原来不是!
他瞬间如被捅了一刀,胸口气喘不稳,有了窒息感,疾风骤雨般问:“秦胤是谁......”紧接着又一句:你一直把我当成他?”
“恩......”季景澜见他一张脸青白交错,眼神变幻莫测,冰火交替,桃花眼凌厉异常,绷着一张脸,显然是生气了,她在想怎么和他解释会更好些。
秦毅见她承认,又严肃抛出第三个问题:“念念不忘,你对他念念不忘?”
“那是......”那是我们儿子的名字!可这话说出来他信吗?季景澜暗叹一声,先等他发泄吧,然后再细说。
秦毅见她坦然而立,仿佛看戏一样看他,一时间勃然大怒,他盯着她沉声道:“解释,怎么不说话?”
呵,我先不说,就看着你说。季景澜双臂一抱,下巴微抬,斜睨着他。
一见她这理所当然,高傲骄纵的表情,秦毅一张脸顿时黑了,嘴唇气的发白。他走近她两步,站她身边,一字一字轻声说道:“还敢用我的生日做密码?”
“季景澜,可以,你真够可以的。”
说完后,在“娇妻”的唇边印下一个轻吻,温柔地,优美地,然后大步拂袖而去,身上透出阴森地,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留下季景澜抚摸着嘴唇,静静发怔。这一幕似曾相识,他整个人表现出来的明明就是秦胤。
季景澜没有急着去追他,有矛盾应该立即解决没错,但她不能总这么惯着他,爱情是平等的,有些无伤大雅之事,她怎么哄他都没关系,可有些事,她不能把自己低到尘埃里。
就这么安静了一晚上。
两人都没睡好。第二天下午,季景澜知道他一定在学校,便再次去了他办公室。正好赶上他在开研讨会。
秦毅的小助理知道她身份,将她让到秦博士办公室。
标准的里外三间,品字型,另配有干湿分离卫生间,典型政府领导办公的那种装修风格。家具偏神色,连喝水杯子都是中规中矩的白瓷带盖带把形状,季景澜淡淡环视一圈,坐在他办公椅子上,翘着二郎腿,脚尖来回点了点,体会一把当博士夫人的感觉。又想起秦毅乱动乱翻她东西,怎么也该一报回一报吧,她知道他抽屉里有一把钥匙。
等秦毅回来时,就见里面有一扇门大敞着,那是他的画室,非他允许,不得入内。他一早知道季景澜过来了,这是做什么?秦毅眉梢微挑。
季景澜的眼神像是从远古时代的彩色绘画中,慢慢地走向这个现实的世界,她转头环视一圈,视线定向了他,唇边轻绽一丝恍惚的笑,仿若是对曾经、大宇尘世中那个不得已的自己做最后的告别,对现在重新获得新生的感喟。
季景澜静静地看着秦毅,又突然转过身去,把身前绘着裙袍广袖的背影画像一把推到在地,紧接着是第二幅,第三幅......空旷的画室中回响起乒乒乓乓倒地碎裂的响声,直到最后一幅她现代的背影,穿着映海蓝宴会裙,踩着黑色细高跟。亦被她一脚踢倒!
秦毅沉默着,眉头紧皱朝前方向上,以四十五度空空望去,胸口开始缓缓起伏,双眉越锁越深,一股淡淡的怒气缓缓的在他桃花眼中凝聚而起最后闭目:她是被惯坏了!深深吁出一口气,旋即开眼,一言不发转身朝门外步去,画室里又回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季景澜从后面快跑上前,一把抱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背上:
“错了,是你错了,当你叫我阿鱼的那一刻,你就是秦胤,因为这个世界,没人知道我叫阿鱼,除了我自己。”季景澜声音颤抖,脆弱道:“我不知道哪里出错了,我不知道。可是秦毅,我做到嘉恒董事长这个位置,我毕业于高等学府,我思路清晰,做事认真,一是一,二是二,我不是疯子,不是傻子,不是幻想狂,那些是真实存在的,存在我昏迷的568天里,存在我的上一世。如果没有车祸和昏迷,没有大宇的那一段经历,没有遇到秦胤,你是谁?你在我眼中算什么。”季景澜一声哽咽溢出唇边,千回百转:“上一辈子我已经死了,留下了你和我们的儿子念念,如今,你还要伤我吗,我们还要等到下一辈子吗,小叔叔。”
她的声音颤抖又柔韧,这一刻是那么特别,那么濡湿,那么顽强的传递出来,如同她绵绵不绝的心伤,刚柔并济地征服着秦毅的听觉,连同梦里那种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痛苦感觉,共同击溃了他。像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她的难过瞬间洞穿他五脏六腑进驻到他的血液里。
秦毅缓缓转过来看向她,她眼里的泪影如此真实,万般发于心底的真挚.......
季景澜泪流满面的看着他,她不舍得走出往昔,却也直面着眼前这个唤了她阿鱼的男人---秦胤,秦毅,都是她的终所。他们的灵魂萦回不息,都汇集在眼前人身上。她只会选择他,选择站在那象征着他古幻的梦和黑暗的梦的交点,静静等他,愿轮回中携手生生世世。
她哑声说:“我一厢情愿地,用我的方式处理着感情。为此,我用心良苦,精心设计了我的谢幕。最后,我成功了,可我也痛苦着,深深的痛苦,我失去了你,失去了我们的儿子,他叫念念,我只来的及看一眼,秦胤,我只看了一眼!你赔我!”她的泪簌簌滑落,大颗大颗的,朦胧了她的双眸。
秦毅听的所有神经都绞在了一起,鼻酸眼热:“季景......”他的话音未落,季景澜抓起他办公桌上的白瓷杯狠狠地砸在地毯上。
“叫我阿鱼!”随着砰的一声,透明的矿水飞溅而出撒了一片,季景澜的眼中带着蛮横和悲伤。她又慢慢地用颤抖的手捂住了脸,深深埋下了头。
秦毅喉咙肿痛,一把搂住她:“阿鱼,阿鱼,阿鱼!”
他的三声阿鱼,让季景澜伸手回抱:“信不信?不信,我讲给你听,都讲给你.......”
秦毅将她横抱起,进了里面休息室,两人侧躺在床上。
季景澜边哭边说往事......
秦毅静静聆听,偶尔会亲她几下,以示无声安慰。
三个多小时,她眼睛红肿的讲完,秦毅同样好不到哪去,平躺在那,用胳膊挡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