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又杀疯了——无事小C【完结】
时间:2024-12-08 14:42:47

  萧玉融丝毫不觉得这话在指责自己,反而心情愉悦:“谢谢夸奖。”
  她仔细看王伏宣,虽然阴郁,但是比前世看着气色好些,一头乌发如绸如缎。
  前世到了后头,王伏宣整个人清瘦得不行,像是随时随地都会羽化登仙似的,更是愈发阴鸷了。
  她与柳品珏夺权,要取崔辞宁项上人头,又想要王伏宣的初原,而王伏宣联合崔柳来杀她,你来我往。
  说到底王伏宣也不欠她,她也不欠王伏宣。
  她这断腿的师兄,跟她师出同门,不良于行还能爬上这样的聛睨一切的高台。
  她待王伏宣,视若故人,至少在反目成仇之前,萧玉融愿意真心换真心。
  她这人说是没心没肺,实则是薄凉,只顾着自己舒心快活。
  萧玉融仔细端详王伏宣眉目,果然,她走遍整个王府,跟记忆里没有什么两样。
  砖石不改,草木难辨,只有望向故人眉眼,才能彻底区分开前世今生。
  “公主怎么盯着我瞧?”或许是萧玉融看太久了,王伏宣出声问道,语气里嘲讽意味浓烈。
  萧玉融对于王伏宣有一种异于旁人的容忍,这种宽容就像是萧玉融在路边看到一条瘸了腿的流浪狗一样。
  王伏宣讨厌别人的同情和怜悯,憎恨旁人的唏嘘或奚落,那一条瘸掉的腿对于他来说是耻辱,但是他对萧玉融的施舍却仍然抱有宽容。
  因为他深知萧玉融是怎么样一个薄凉的人,萧玉融并不在意他的苦难,但却会可怜他,这恰恰证明萧玉融多么在意他。
  萧玉融对王伏宣宽容,王伏宣也在对萧玉融容忍。
  即使是王伏宣这样明里暗里带刺,萧玉融依旧神情自若,她认为王伏宣的性情阴鸷,跟他腿残疾分不开关系。
  王伏宣其实并非不能走路,拄着拐杖只要慢慢走,与常人无异。
  只是走快了,姿态就会奇怪起来。
  年幼时王伏宣就性情古怪,拒绝旁人的好意,但凡是身边的同龄孩子,没有一个愿意与他玩的。
  那些年少时不知天高地厚的世家子弟,甚至还会明里暗里嘲笑王伏宣走路姿势,模仿他走路。
  王伏宣一天比一天消沉,到后头就不愿意走路了,只做轮椅来上学出行。
  并非是没有人想要讨好王伏宣,但都会被王伏宣的恶言恶语劝退了。
  那么多小孩里,就萧玉融最恶趣味,别人不要跟王伏宣玩,她就偏要带着王伏宣玩。
  她可怜王伏宣,就像是施舍一条野狗一样。
  纵使是王伏宣品阶再高,权势再大,在萧玉融眼里,王伏宣也依旧是那个年幼时可怜兮兮一个人缩在角落里的受伤小兽。
  “我不过是在想呢,明明走得了,装什么瘫子?”萧玉融笑盈盈地踢了一脚王伏宣的膝盖,在他流淌暗光的锦衣上留下半枚脚印。
  刹那间周围目睹这一幕的人都鸦雀无声,王伏宣的随侍倒吸一口凉气,惊恐地看着眼前。
  平时在这位主儿面前,没一个人胆敢提起跑啊跳啊腿啊瘸啊这些敏感的字眼,生怕触了主子禁忌。
  上一个犯了主子忌讳的人坟头草都得三米高了,这萧家的小姐居然敢说这种话,还踢王伏宣瘸的那条腿,此举跟拔毒蛇獠牙无异。
  随侍紧张地盯着王伏宣和萧玉融,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环视,生怕王伏宣恼怒之下当着太子的面,拔剑把萧玉融戳成糖葫芦串。
  但没想到王伏宣虽然神情阴沉了些,却对萧玉融的恶劣和冒犯习以为常,“走来被人笑话吗?”
  “谁敢取笑王家主?嫌自己脑袋不够砍?”萧玉融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笑了起来。
  她笑起来确实是好看,两颊生晕,顾盼生辉。
  王伏宣抬着头看萧玉融笑,有些发愣。
  萧玉融道:“怎么?王家主若是处理不了,便让我来。若是教我听到哪个不长眼睛的嚼舌根,我便剜了眼睛,割了舌头送你面前来。”
  萧玉融确实是做得出来,说起来也跟喝水一样简单。
  王伏宣不自觉弯了一下唇角。
  “公主!你快来瞧,那杨家的小子也忒不讲武德了,他那是打球还是打人啊?该死的!他们居然往三皇子身上打!”王婉茹的声音传了过来。
  她正在从另一头怒气冲冲地朝着这边走来,气得脸颊一团红晕。
  几个公子小姐也是看了频频皱眉,“这……杨家的打法也太不堪了些。”
  萧玉融转头一看,对头杨家那几个怕是打急眼了,狗急跳墙,那球棍都开始往自家哥哥身上打。
  其中一个还一球棍作势击球,实际上却击中了崔辞宁座下马匹的腿,惊扰了马,差点把崔辞宁摔下去。
  崔辞宁控马暂时远离纷争,安抚马匹,目光冷冽地看向刚刚打黑球的人。
  萧玉成更是被一棍打中了手肘,动作一顿被抢了球,龇牙咧嘴地忍着痛退到一边。
  萧玉融绕过王伏宣,冲到栏槛边,骂道:“杨家的!干什么呢?玩不起别玩!”
  “就是,做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算是什么东西?”王婉茹在后边同仇敌忾。
  她不敢绕到王伏宣前面去,但是在后边喊两句却没问题。
  王伏宣微微蹙眉,隐隐约约觉察到不对,“公主……”
  萧玉融正倾出身子去看,“咔嚓”一声,栏槛应声而断,靠在上边的萧玉融直接倾倒摔了出去,从楼上坠落。
  王婉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一幕。
  “玉融!”王伏宣下意识伸出手去抓萧玉融的手,却仅仅是擦着她的指尖而过,收拢指掌的时候什么都没有抓到。
  王伏宣眼睁睁看着萧玉融从自己眼前摔了下去,勉强从轮椅上支撑着自己站了起来。
  “融融!”萧玉歇猛地起身。
  一时间楼台上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呆了,乱作一团。
  崔辞宁从刚刚萧玉融怒骂对头起,就分神在关注萧玉融了,又离楼堂最近。
  看到萧玉融摔下来,崔辞宁下意识第一时间策马冲了过去,飞身接萧玉融。
  萧玉融从楼台上坠落下来,像是一只初初展开羽翼就被折断双翅的雏鸟。
  崔辞宁瞳孔骤缩,冲出去伸出双臂接住了萧玉融,烈风灌满了衣袍。
  萧玉融落入崔辞宁怀中。
  崔辞宁抱着萧玉融稳稳当当落在地上,忙低头查看她的情况,急切地问道:“昭阳,没受伤吧?”
  萧玉融还没回过神呢,就看到自己的哥哥们就冲了过来。
第5章 赌
  “融融!”萧玉歇半跪在地上,按着萧玉融的肩膀上上下下仔细地查看了一番,他的脸色苍白得吓人,似乎是害怕极了。
  在确定了萧玉融没事之后,他才松了口气,将萧玉融用力揽入怀中,拍抚着萧玉融的后颈,喃喃道:“没事了、没事了……”
  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抚慰萧玉融。
  “我没事。”萧玉融缓过神。
  “吓死我了。”萧玉成惊魂未定,对萧玉生比划着,“你看到了吗?我那么大一个妹妹,差点就没了!”
  萧玉生脸色不太好看,捂住了萧玉成的嘴,“你还是闭嘴吧。”
  萧玉歇扶起萧玉融,抬头看了一眼楼台上断裂的那一处栏槛,眼神阴沉。
  楼上霍照面色不善,朝身边随侍低声吩咐:“去查。”
  王婉茹小脸煞白,忙探着头喊:“公主,你可没事吧?”
  “无碍!”萧玉融仰着头回应。
  楼上那群贵主们这才松了口气,尤其是王氏的子弟,这才松懈下来。
  这若是好端端的,公主在王府上出了什么差错,即便不是他们的问题,在他们地盘上出的事,他们也责无旁贷。
  几个家主神情严肃地快步从楼上走来,王伏宣的轮椅笨重些,两个身强力壮的随侍抬着轮椅下来,便落后了些,姗姗来迟。
  “此事在王府上出的差错,还请诸位放心,王氏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陛下,给公主一个交代。”王婉茹站在王伏宣轮椅后边,道。
  她跟王伏宣是堂兄妹,王氏嫡系人丁单薄,王伏宣又不喜交际,王婉茹身为世家女,在族中有手段也有实权,时常出面操持。
  萧玉歇神色确实不好看,任谁的妹妹差点没了命,也无法开心颜。
  李丞相打圆场:“公主无事,便已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萧玉歇转向了崔辞宁,“这回多亏少将军出手相救,孤定会回报。”
  “无妨,我救昭阳,并非为了什么身外之物。”崔辞宁还是盯着萧玉融看。
  王伏宣眉宇间萦绕郁色,道:“此事怕是冲着我来,栏槛在我身前,只怕是公主替我挡了一灾。”
  所有人的视线又落到了他身上,见他垂眸,眼神阴鸷,“太子放心,回了头,我叫罪魁祸首碎尸万段来给公主解气。”
  这本不该是王伏宣的错,但是萧玉歇很难不迁怒,眉宇间留有愠怒之色,但被萧玉融拉了一下衣袖。
  崔辞宁是一直看着萧玉融的,他敢保证萧玉融一块油皮都没擦破。
  但萧玉融突然间就脸色一白,泪光烁烁,捂住心口道:“哥哥……”
  说罢,就歪倒了下去。
  崔辞宁连忙扶住萧玉融,萧玉融就顺势倒进了他怀里。
  但崔辞宁人还是傻住了,被萧玉融这说受伤就受伤,说哭就哭,说倒就倒的本领惊呆了。
  萧玉歇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托住萧玉融的手臂,“怎么了?医师!”
  “哥哥,别去。”萧玉融楚楚可怜地摇摇头,低着头说,“不必惊扰了大家,我并无大碍。”
  李尧止从小做萧玉融伴读,对她这种小手段心知肚明,已经能脸不红心不跳地给她打掩护,神色忧虑道:“殿下自幼体弱,还是用些药为好。”
  尽管这么说,但是为了表达诚意,王家还是坚持把医师喊了过来给萧玉融看看。
  老医师被仆从连人带箱一块扛了过来给萧玉融诊脉。
  萧玉融本就没有事情,医师哪能没病看出病来,但是眼见着阵仗这么大,如此兴师动众,他也不敢说没病,生怕届时真出了什么问题算在他的头上。
  他只能捏着胡须,硬着头皮说道:“公主并无大碍,只是自幼体弱,方才受了些惊吓,老夫开几味安神的药,服用后,应是无事了。”
  “那便好。”萧玉成拍拍胸脯,松了口气。
  “早说我没事了,你们还不快接着去打马球?”萧玉融连忙推着萧玉生和萧玉成两兄弟往马球场上走,“别真让我输了青玉坠子,我丢不起这脸。”
  萧玉成一脸纳闷,“不就一对蝴蝶青玉吗?用得着那么宝贵吗?你若是喜欢,回头叫三哥给你再买几个来就是了。”
  萧玉生听了点头,“你若是真喜欢,我再寻来就是。”
  “我不要,就要原先的那个。”萧玉融变了副脸色,阴沉道,“我就要宁柔看着,我不缺这美玉,但我随手丢出去的,也照样能拿回来。是我的东西,还是我的。”
  萧玉生顿了顿,叹了口气,拍了拍萧玉融的脑袋,“知道了,替你赢回来就是了。”
  说罢便轻飘飘看向脸色难看的杨家儿郎,温和的眸里头尽是冰冷的气焰。
  一群宵小罢了,纵使是做些小手段,也不足为惧。
  萧玉融顿时又由阴转晴,露了笑脸,“我就知道三哥哥最好了。”
  她的哥哥们对于她的恶劣从来没有异议,即使是不赞同也会为了满足她的一己私欲继续前行。
  他们生怕娇纵了她,可也怕委屈了她,怠慢了她。
  正因为从小到大就没有她得不到的东西,所以萧玉融才养成了这般性子。
  萧玉成不太高兴,“他最好了?那我呢?”
  “你若是能赢下比赛,你也好。”萧玉融道。
  “不就是枚坠子吗?杨家的队伍只会使一些小手段,根本上不得台面。”萧玉成说道。
  萧玉融笑意盈盈地凑到萧玉成耳畔低语:“你若是输了,我就把你屋里头那些东西全丢到父皇面前去。”
  萧玉成愣住了,讷讷地指着萧玉融说不出话来,却被萧玉生拖走了。
  他还是想不明白,萧玉融是怎么知道他藏在屋里的那些春宫图的?但这些东西若是捅到萧皇面前去,肯定是要被痛骂一顿玩物丧志的。
  萧玉融心满意足地跟着萧玉歇回到楼台上继续观战了,王婉茹心有余悸,抱着萧玉融左看右看。
  柳品珏不动声色地瞥了萧玉融一眼。
  即使是对面仍然暗戳戳做些小动作,赢的依旧是崔辞宁他们。
  萧玉融心满意足地取回了自己的那一对蝴蝶青玉坠子,还刻意当着宁柔的面选了她赌的镶金玉镯当做赢的彩头。
  抱着恶劣的心态,萧玉融就当着宁柔的面,把宁柔输掉的那只镶金玉镯给了翠翠,“你家主子赢了球,今日高兴,这赢来的彩头就赏给你了。”
  翠翠既然能侍奉在萧玉融身边那么多年,那自然也是有眼力见的,十分懂得萧玉融的心思。
  她配合地接过镶金玉镯,恭顺道:“多谢公主赏赐,奴婢回头就把这镯子当了换银钱,买些公主爱吃的蜜饯来孝敬公主,权且当奴婢一番感激公主的心意,万望公主不要嫌弃。”
  “你这丫头,这可是宁小姐的镯子,你怎么用来换蜜饯?”萧玉融不轻不重地笑出了声,斜睨翠翠一眼。
  “奴婢不知!还请公主恕罪!奴婢原想着这玉镯成色不比公主平日里的赏赐,以为是不值钱的物件,不想是宁小姐的首饰。奴婢该死,该打!”翠翠故作惊讶,轻轻扇了一下自己的脸。
  “行了,这样子装给谁看呢?宁小姐宽宏大量,不比你主子我这般记仇,必定不会责罚你的。”萧玉融笑了笑,看向宁柔,“你说是不是啊?宁小姐。”
  宁柔脸色难看至极,只能强撑起一抹笑来,“……是。”
  萧玉歇他们赢了杨家以后,就该对上李尧止他们队伍了。
  这回是最终局,到这一步的都是顶级门阀的世家公子,无一例外都是品貌极佳的。
  无论是长辈还是少男少女们都一并探头探脑,尤其是那些有联姻想法的,更是目光灼灼,严阵以待。
  姑娘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到底是谁能够争得头筹,有几个性子泼辣的更是争得面红耳赤,连彩头都比方才翻了好几倍。
  萧玉融刚刚拿了青玉坠子作赌,这回一时间身上没有什么更好的东西了。
  “诶,王家主,王氏富可敌国,家大业大。不若借我个彩头,我定还能翻倍赢回来。”萧玉融绕过去拍了拍柳王伏宣的肩膀。
  王伏宣显然还因为刚刚的事情耿耿于怀,面色不善,沉沉地看向萧玉融,“公主想要什么彩头?”
  萧玉融毫不客气,“什么值钱,便是什么。”
  “我借宝物与公主,公主若是输了,拿什么赔我?”王伏宣仰着头看萧玉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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