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他为什么最近一个月,从来!没有!主动!展现出对我的非分之想。】
偶尔几次敷衍的亲亲,还是她主动撒娇来的。
显得她很饥渴,老惦记男朋友的美色一样。
路夏也不理解她的脑回路和池砚的做法,敷衍而迅速地回道:
【他不上,那你上呗。】
【好了,感情咨询时间到此结束。游戏里嗷嗷待哺的老公在召唤我,有什么问题明天到了学校再汇报给我,现在别打扰我。】
【公主优雅退场.gif】
思考一分钟后,程麦觉得路夏某个建议可以采纳,转头点进置顶的聊天框。
CM:【?】
CY:【1】
CM:【过来。】
CM:【我有个题要问你。】
CY:【6】
CY:【你这牛逼的态度,我还以为是我有题要求着你讲。】
程麦被他直白的阴阳怪气逗乐。
不过池砚明显是口嫌体正直的模范,没多久房门就被敲响,那会儿程麦刚从之前做的物理题里翻出一个她不会但看起来不是特别复杂的题。
问题只是幌子。
当然不能在这一步耽误太多时间。
讲完题,程麦认真地打量了眼歪在椅子上的男朋友。
估计来之前刚洗完澡,这会儿周围都是他身上那股香气,淡淡的,若有似无的反而更勾人,一头短发半干不干,刺刺地凌乱地支在头上。
池砚今天穿的依旧是件简单的黑T。
程麦发现这人的衣服都是基础款,不爱一些花里胡哨的图案和样式,但质量都很上乘,不论是版型还是布料都写满了金钱昂贵的味道。
越是这样的衣服,越发显得他气质干净随性,胸膛宽阔平坦,只是随意敞怀坐着,看起来却安全感十足,让人萌生出一股想靠上去、钻进他怀里的冲动。
完蛋了。
她好像真成色女了。
她猛地拍了下自己的脸,啪的一声,倒引得原本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少年掀起眼皮,斜睨了她一眼。
“怎么了?”池砚问。
估计是在浴室好好收拾了一番,之前因为太累爆出的胡茬都被刮得干干净净,夜灯下那张俊朗的脸就像一块没有任何杂质的玉,清爽温和。
算了……色女就色女吧。
反正都成她男朋友了,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池砚。”
“嗯?”
她强调:“今天是我生日。”
池砚歪头想了下:“但我已经送了你礼物?”
“……不是,谁说那个了,”她深吸一口气,循循善诱道:“你之前说过,生日的人,是这天最大的,什么心愿都要被满足的,对吧?”
她倾身过去,手撑在他椅凳的两边。
香味浓了点。
她没忍住,像只小狗一样抽动了几下鼻子,凑在他颈边,这里嗅嗅,那里闻闻。
“嗯。”
因为俩人距离的迅速拉近,他的声音明显变紧了,凸起的喉结克制地滚了下,但脑子很快从短路的状态反应过来,低声补充道:“但特别过分的不行,违法的,也不行。”
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
程麦哪管三七二十一。
她努力挪动几下,唇已经快挨蹭上他的下巴颏了,又非常谨慎地抽出一只手摸了下,一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那,帮你检查下胡子有没有刮干净,这种算过分吗?”
他没说话,眼神落在那一张一合的红唇上,这会儿脑子是真短路了,他觉得自己好像力气被抽干,已经丧失了抵抗的能力,变成了砧板上的一尾鱼——
只能任人为所欲为。
但失力的鱼在看到她因为身形不稳摇晃的那一刻,原本闲闲放在大腿上的手又非常有自主意识地扶上了少女的细腰。
是真的细,细到他手掌横过去,就能一手掌握的程度。
但这么瘦的人,居然还能很软。
怕不是没长骨头吧她。
怎么做到的。
他脑子里还在思考人类身体构造究竟有多神奇,程麦却把这个举动当作了默许,胆子瞬间大了起来。
嫌不够近,不方便肆意耍流氓,她干脆整个人挪到他椅子上。
椅子挺宽,哪怕她**跪在他腿两侧都绰绰有余。
因为这个动作,俩人面对面,距离无限拉近。
程麦盯着眼前那张但淡红色的菱唇,嘴巴发干。
之前亲过几次,她知道,这人嘴唇很软,很好亲。
程麦的手指在他嘴唇上划来划去,像小孩子在玩一个新到手的玩具一般,神色天真无邪,真诚地发问:
“小池老师,请问,接下来我准备亲我男朋友一下,这算过分吗?是违法吗?”
她不过象征性问一句,结果身底下的少年居然大有要认真思考的架势,瞬间就叫她想起之前的“新仇旧恨”,用力在他嘴唇上摁了一下,控诉他的过错:
“你最近都好久没亲过我了。你这个男朋友当得不称职。”
其实这话说的没道理,但凡长了眼的都能看出来,池砚对她就差跟养闺女一样掏心窝子了。
但池砚什么辩解都没有,乖乖应下了她无理由的指控。
开玩笑,这个距离,她说什么他都只能点头。
但程麦还不满意,追问他:“老实回答,你是不是偷偷和老班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
但这实在不是一个问话的好姿势,反而挺适合打一架的,不正经的那种。
池砚锋利如凶器般的喉结上下滑动了几下,用沉默拒绝回答提问,眼神却始终如一牢牢黏在了眼前一张一合的红唇上。
“我想了好久,你突然转变风格,就是从那天我俩被刘强叫走开始的,”程麦狐疑地看着他:“我记得你后面还被刘强单独找了一次对吧?”
操。
能不能别在这种时候,这种距离,以这种姿势,高频度地跟他聊刘强这个名字。
见她一副“你不说我就要一直问下去”的架势,池砚头往后仰,靠在了椅子上,盯着天花板,脑子里都是之前。
那天俩人被一起叫过去,看到了程麦一路波动下滑的成绩,他才意识到,她确实就是个没定性的小孩子心性,远比他更容易受外界影响。
他本就比她大了快一岁,理应是这段关系里承担更多责任的那方,之前一直迟迟按着不表白也有很大原因是怕影响她学习,但后来阴差阳错地,俩人关系彻底超越他的掌控,滑出友谊的边界越了轨。
俩人是彼此的初恋,可以预想到的会有多么急切地想去和对方探索各种各样的第一次。
有了牵手。会渴望拥抱;
有了拥抱,会渴望简单地碰碰人哪怕只是脸颊的部位;
可简单的脸颊吻过后呢,就会渴望更多。
那晚过后,刘强又私下跟他聊过一次,告诉了他程麦现在的成绩有多危险,也是那次谈话过后,他才意识到,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认,在学习上程麦的确因为他分心了,而他素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其实并没有那么无坚不摧,不然也不会在第二次主动亲她的时候就昏了头,干出哄人张嘴这种混账事儿。
他不敢再赌自己能否下一次中途喊停,只能从源头掐灭火星,尽力克制着,再不主动去碰她,前面偶尔几次被程麦缠着索吻,也是一碰即离,根本不敢多停留片刻,怕那头名为“情欲”和“冲动”的野兽,会突破樊笼,再也无法压制。
……
听了他含糊不清的解释,程麦沉默一瞬。
好吧。
是她错怪池砚了。
他在外面没有养别的狗,也不是虚。
但她不死心,这回迅速习得渣男语录的人变成了她。
一边不停向他保证“就一下,我就试试,不做别的”,一边直起身,双手轻轻捧住他的脸颊,低头找到目标,对准就是一下大大的MUA,但却没有马上移走。
她像一只迅速偷吃到蜜糖后得逞的小猫,心满意足,又觉不够。
没事,反正她的嘴还没彻底离开,那这一下就不算结束。
没事,反正她出尔反尔也不是第一次了,不要紧的,池砚应该也没指望她遵守承诺吧。
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后,程麦挨着他的唇说了句“还没亲完”后嘴唇立刻重新粘上。
灼热呼吸相交带来的亲密感让她瞬间沦陷,她就像一个虚心好学的学生,她模仿着池砚之前的吮吸动作,依葫芦画瓢,从唇珠到唇角,一顿乱亲。
可即便是这样不得章法的吻,也轻而易举地撩拨得他乱了呼吸。
就在她受到蛊惑,伸出舌尖碰上少年的齿关时,原本一直坐在椅子上任她兴风作浪的人忽地狼狈偏过头,避开她吻的同时双管齐下,手从腰上移到了她的后颈,将人摁进怀里,不让她再做乱。
因为他的动作,原本只是虚虚跪在椅子上的程麦这下彻底坐上了他的大腿,像只树袋熊一样被人紧紧搂着,趴在他宽阔的胸膛上。
这下,俩人飙升的体温,急促的呼吸,如雷的心跳,都彻底融在一起,密不可分。
待急促的呼吸稍缓后,池砚亲了下怀中人的发顶,安抚地哄道:“好了好了。”
好个屁。
眼见着即将迎来突破,结果又是临门一脚失败。
程麦的怨气重得能吓死鬼。
她恨恨地捶了一下这人的胸膛:“什么啊,说好了让我来的,我还没说结束呢,你说话不算话。”
“不行的,麦麦,”他嘴上说着拒绝的话,但将她抱得更紧,低沉的嗓音里带了点无力的示弱,随着他吞吐的呼吸,字字句句烫在她耳朵上:
“你别挑战我定力了好不好。”
“我又不是圣人。”
“真的会忍不住的。”
“很难受、也有可能会,伤害到你。”
说话间,原本控在她后脑勺的手渐渐往下,碰到了那俩块振翅欲飞的蝴蝶骨,指腹轻轻刮过时瞬间带起了一层电流,随后,那只温暖的手整个贴在她背上,一下又一下地拍着,帮她平复呼吸。
一定是因为手掌落下的地方是心脏的背面吧。
所以她才会有那样明显又强烈的反应。
她想。
偏过头,程麦把右脸贴在人平坦的胸膛上,听着他心跳的声音。
不知何时,月亮已经爬上来了,盖满了她的背。
她突然觉得好温暖。
她也想要把它留得更久。
看到月光下半明半暗的分科表,程麦终于下定决心。
“池砚。”
程麦轻声喊了下他的名字,得到他同样轻轻的一声回应后,她鼓起勇气,告诉他自己最后的决定:
“高二,我会选文科。”
“我告诉过你吧,我不要异地恋。大学我也要在北京念。”
“但是我太贪心了吗?”
她抬头,笑着看向他:
“现在,我想上的不仅是北京的大学,也是有你在的大学。”
她想要他的陪伴,也渴望和他相配。
各种意义上的匹配,而非像上次那样,当俩人的照片出现在表白墙时,底下随处可见对池砚怎么会喜欢她的质疑。
室内安静一瞬,而后揽住她的手臂遽然收紧,头顶是他愉悦的轻笑声:
“这叫贪心?我怎么觉着,算不太上。”
“不过从幼儿园开始,小学,初中,高中都有你这个烦人精在,如果大学突然没有了的话,那我应该也会,挺不习惯?”
“喂!”
程麦刚抗议了一声就被他从怀里拉出来,与此同时,额头被一抹温热轻轻触碰了一下。
那双黑曜石般的桃花眼清亮温润,含笑地看着她,向她发出了世间最珍贵的邀约:
“那就说好了。”
“去上同一所大学。”
“是为了你的「贪心」,也是,为了我的「私心」。”
第56章 公共场合
北校区, 高三女生宿舍楼205室
通明透亮的四人间,靠阳台那侧的下铺此时一片狼藉。
程麦快把东西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等下晚自习要用的几张历史学案和试卷。
她不死心, 又把柜子里所有东西重新掏出来,从衣服零食到书和成堆的试卷里挨个翻一遍, 忙得手忙脚乱,对面床铺的路夏却气定神闲,一边翻着小说,一边给程麦分享在她去非洲探亲这半个月里的新八卦, 从5班的班长和学委大闹分手, 到荣辉煌假发没带稳, 被几个在走廊打闹的男生撞飞了出去,最后恼羞成怒出了条新规, 禁止所有人在高三楼走廊追逐打闹。
“当然他不会承认真实原因, 对这条莫名其妙的规定他给出的解释就是——万一摔着撞着,伤筋动骨几个月, 还高不高考了。所以,现在每天到那几个点儿还有高一的学弟学妹搁楼梯口站岗呢。”
路夏吸了口棒棒糖,灵光一闪,突然想起被自己忘记的是什么了:“哦!还有, 我们年级新转来了一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