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陆昭珩命人建了这华池,只为着能让她便于泡温泉,谁知她懒散不愿动,若是没人催着,十天也不会来泡上一次。
非得陆昭珩抱着,哄着,亲手给她脱了衣服,挽起来发髻,牵着她的手进去,才肯不情不愿地泡上一会。
但是真泡进去了,被温暖和煦的热流将浑身团团包裹,这样舒适的感觉又让姜醉眠觉得浑身的乏累都在一瞬间烟消云散,泡久了又不愿意上来。
陆昭珩有时不得已,不能让她泡的太久,又会亲自下去把她捞上来。
湿淋淋的美人发丝凌乱,但眼神怨愤,像刚被打捞起的美艳水妖。
“我说了不想来,是你非让我来的。”
陆昭珩用绒毯把她包裹起来,替她擦脸颊上的水珠。
“是。”
“那我现在还没泡完,你却又非要我回去,”姜醉眠在他面前踮起脚尖,用肚子轻轻抵住他,“陆昭珩,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面前人垂下来的眸色明显暗了暗,不着痕迹的撤开些距离,喉结滚动:“是我的错,你别动气。”
姜醉眠得寸进尺,湿漉漉的眼眸看他,又朝他靠近一步:“你错了。”
“嗯。”
“那今晚不许亲我。”
陆昭珩扶住她肩头,出声商量:“换一个。”
姜醉眠摇头:“不换,就这个。”
陆昭珩每错一次,就要无条件接受她一个惩罚。
上次是不让摸,这次是不让亲。
掌心下的肌肤雪白柔腻,冒着点热热的湿气,陆昭珩忍得艰辛。
下次呢,是不是碰一下都不给了。
越活越回去。
晚上两人同榻而眠,姜醉眠好半晌都没睡着。
身孕到了晚期睡觉都不舒适,胯骨白日里被压迫得有点疼,她想再翻个身,一只手却隔着单薄衣衫按在了她酸疼的那块骨头上。
她抬眼,见陆昭珩双眸阖着,浓密长睫在鼻梁上投下阴影,像两汪古潭,深不见底。
大掌在替她细细揉着,姜醉眠心里跟着软和成了一片。
“陆昭珩。”她保证声音很轻。
“嗯。”他沉沉地应。
“只准帮我揉揉,你不准摸我。”
阴暗的凤眸睁开,盛着些缱绻温柔,尽数投射在面前人身上。
“好。”
姜醉眠迷迷糊糊合上眼,原本酸胀感觉被缓解,舒服的快要睡着了。
那双手力道不轻不重,刚好知道该落点在哪里。
揉了半晌,姜醉眠快睡着了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猛然睁开眼睛,抓住他作乱的手。
“你,你耍赖。”
陆昭珩嗓音发哑:“是不小心按错了地方。”
他抬手捧着她脸颊轻声哄:“我错了。”
态度诚恳,语气卑切,不等姜醉眠开口先把错认了,倒让人不好再责罚。
他即使自控力再强,对她的爱意也会从眼角眉梢跑出来,从身体力行泄露出来。
每天都摸摸亲亲,总也不够。
他只盼着她肚子里的孩子能尽快出来,到时候这张床榻上便只有他们两个人,能把人连着皮肉囫囵个吞了,也能细细研磨,仔细品尝。
既然已经被定性为了耍赖,那不如再耍的彻底一点。
陆昭珩朝她靠近,鼻间快要贴上去,薄唇呼出的热气在她唇上扫过,打转,急切地想钻进去。
“亲一下好吗?”
姜醉眠脸色有点发烫,明明都已经做到了这个份上,还装模作样来问她的意见。
她便道:“不好。”
陆昭珩生生忍住想吻下去的冲动:“会很轻的。”
姜醉眠不会相信他的花言巧语,从她住进东宫那天起,每天晚上被他拉着在榻上亲,亲到半夜也不松开,还要在她身上摸来摸去,也不怕教坏肚子里的孩子。
“你每次都这样说,”姜醉眠拆穿他,“但是每次还是亲的又重又久,骗子。”
陆昭珩仍旧有耐心的哄:“这次不骗你,好不好?”
姜醉眠有了些怀疑:“真的?”
“真的。”
“那,就一下。”
“好。”
她缓缓闭上眼睛,唇上随后贴上来个潮湿温热的触感,只是轻轻在她唇缝处舔了下,稍纵即逝,很快便分开了。
姜醉眠睁开眼,见他眸中有些红血丝,不知是隐忍过度,还是近来政务繁忙。
她知道前朝事多,朝局稳定之后,皇上近来又有了尽早退位之意,他纵然纷杂缠身,还是每日回来陪她进食,陪她同睡,比伺候她的下人伺候的还叫她舒心,涉及到她的事必定事无巨细,样样操心。
或许可以给些奖赏。
她在他眉弓上抚了下,问道:“还想再亲一下吗?”
陆昭珩喉结滚动,沉声:“嗯。”
想的要命。
姜醉眠微微启唇,主动贴了上去。
双唇一旦碰上就潮热的勾在了一起,水声啧啧,难在分开,热化的潮气被无力吞吐,触上,再弹开,被小心翼翼地含着,舔着,咬着,不多时又被凶狠地吃着,吞着,砸吧砸吧味道直接咽进肚子里。
最后分开时,姜醉眠气喘连连,眸中是片潋滟水光,舌根都在隐隐发疼发颤。
主动一次差点被他把舌头都吃了,姜醉眠嗔怪似的剜他一眼,费劲巴拉背过身去,决定再也不给他亲了。
陆昭珩亲爽快了,今朝痛快今朝醉,装可怜,用苦肉计,明日再想别的法子求她,也就是了。
*
日子顺遂,眨眼间便偷偷溜走。
过了一个月,先皇退位。
大宴的新天子才刚登基,便喜得了皇子,后宫中只有一位花容玉姿的皇后,再无其他妃嫔。
再过两年,宫中又添了位小公主,万千宠爱于一身。
帝后恩爱和睦,两人相识的故事不知怎得被传为了一段佳话。
“那是一个夜黑风高的月夜,”
“咱们当今的圣上,碰巧在一条小巷子里救下了如今的皇后娘娘,”
“彼时天摇地动,星辰失色,”
“两人见面的第一眼啊,就命定了钟情。”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