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香山——李暮夕【完结+番外】
时间:2024-12-09 14:44:33

  许栀笑着低头亲了一口:“还是很漂亮的,喜欢。”
  费南舟不想说她什么了。
  有时候还蛮市侩,但就是不惹人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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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年过得其实挺平常,但因为马上就要领证,就显得不那么平常了。
  去领证的日子是个平平无奇的干燥冬天。
  那天天气很干燥,许栀早上起来感觉人都要绷住了,裹着被子踢踢身边人,去了洗手间洗了把脸。
  回来时发现费南舟还没醒,她惊异地凑过去推他。
  他平常都起得很早,难得这样睡到日上三竿还不起来,实在太不寻常了。
  手一模他的额头她就惊住了,这不正常的温度显然极有可能发烧了。
  许栀忙去外面找来了医药箱,用温度计替他量了一下。
  上面刺目的38.7惊住了她。
  “暖气这么足你怎么还会发烧啊?”她都有些手足无措了,回忆了一下,感觉和昨晚吃的海鲜饭有关系。
  她做的,瞧着卖相还行,但她自己尝了一口觉得不怎么样。
  他却吃得津津有味还给全吃完了。
  不会是吃出问题了吧?他昨晚好像还吐了两次,不过他当时说没什么事儿,就没去医院。
  “费南舟你醒醒,我送你去医院。”许栀急得手心都开始冒汗了,将他强行拖起来。
  好在他只是深睡,并不是真的昏迷过去了,勉强撑开眼睛,还安慰她:“我没事,身体太好了,偶尔发个烧也是正常的。”
  “还开玩笑?说好了明天去领证的,你这样还能去吗?”她拖着他去了医院。
  好在问题不大,只是因为食物中毒引起的过敏反应,到了医院其实烧就退得差不多了。
  医生配了药就让他们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许栀还多看了他好几眼,以确认他没有什么问题。
  因为怕他出事儿,这车也是她开的。
  费南舟:“你别看我了,开你的车,我真挺怕的。”
  她微怔:“你怕什么啊?”
  旋即很快反应过来,他在内涵自己车技烂,火气当即就上来了。目光一落到他苍白的脸上,又按捺了下去,觉得不应该跟一个病人计较。
  费南舟倒是奇异地看了她两眼,似乎是挺意外她竟然没发火。
  “别这么看着我,要不是你招我,我平时也不是那么容易发火的,是你老招我。”她有些气闷地说。
  费南舟笑说:“是我的不是。”
  他每次这么直接地认错,反倒让她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那明天领证还去吗?”
  “去啊,怎么能不去?这么重要的日子。”
  翌日起早,费南舟的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但出门前许栀还是拦住他,非要给他量体温。
  “啊——张嘴——”她拿着体温计在他面前晃了晃,笑得蛮不怀好意。
  费南舟望着她,挺无奈:“不是有耳蜗温度计吗?干嘛非要我含着?”
  “那个是小朋友用的,成年人就该含着。”她嘴里说得一本正经,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可不太正经。
  费南舟好笑地看着她,没有第一时间张嘴。
  她还在慢慢诱哄着:“张嘴啊——”
  费南舟无法,只好张开嘴巴让她插-进去。
  在她的指引下他跟个小朋友一样乖乖含住温度计。
  她翘首以盼,盯着他含了好一会儿才抽出来,盯着看了看上面的温度:“37.5℃!你好了!”
  她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费南舟好笑道:“我本来就没什么问题。”
  两人就此出门,直接去民政局领证。
  出门后许栀还有点紧张,拽着安全带回头看他。
  似乎感受到她的不安,他回头递了个安定的眼神给她,她心里那种不安和激荡渐渐平复。
  到了门口,她跳下车,由着他牵着她的手朝门内走去。
  拍照的时候耽搁了一点时间,许栀的头发梳得不规范,重新整理后才拍好。
  红色的小本本,两人人手一本,出来时她还觉得挺不真实的。
  比她想象中药快一点,除了拍照慢一点外,其余手续一下子就办好了。
  “就这样,算结婚了吗?”她把结婚证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阳光照在上面,好似镀上了一层金光。
  “是啊,结婚了。”费南舟笑着说。
  回去后许栀其实都有点反应不过来,婚后的生活好像和婚前差不多,只是多了一个证的区别。
  开春后的北京还是很冷,寒意料峭,空气里的湿度比冬季要高。
  她在单位工作时偶尔要去下面调研,有一次去了邻市一个小山村,晚上住几十块一晚的旅店房间还漏水。
  她拍了照片发给费南舟。
  还以为他在开会呢,结果不到三分钟就回拨了过来。
  清晰的铃声在安静的室内一声又一声地响着,许栀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数字,有些不真实。
  隔着几千米的距离,他好像就在她的身边似的。
  过一会儿她将电话接通了:“喂——”
  “屋子漏水?叫前台来看过了吗?”费南舟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磁性,富有节律,听上去很可靠。
  且他一开口就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而不是毫无作用的关心。
  许栀心里熨帖,抿了抿唇,感觉自己又当了一把小孩:“还没。”
  “为什么不叫?”
  “多漏一点儿,拍了照给你看,好叫你心疼呀。”她嘿嘿一笑,有点儿小雀跃,方才阴霾密布的心情顿时一扫而空。
  对面人有那么会儿的沉默,似乎是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理由,无可奈何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许栀说:“你呢?不用工作吗?还有闲情逸致回我电话?”
  费南舟:“那我挂了。”
  “别别别啊——”
  他当然没挂,回应她的是浅浅的笑声。
  早被他涮过无数次了,许栀也习惯了,说:“我爸刚刚给我打电话了,礼拜天回南京一趟吧,婚前要准备什么、婚宴名单什么都要商量一下。还有,老丈人还没认可你呢,加把劲啊。还有我二叔,听到你名字就皱眉头,谁叫你之前把他得罪那么狠。”
  “证都领了,还能把我扫地出门?”他语气还挺无所谓的,“我已经登堂入室了,请神容易送神难,想把我赶走可没那么容易。”
  “我还可以离婚。”她半开玩笑,“就问你怕不怕?”
  男人笑着没回她的话:“呦,这么能啊?”
  隔着话筒,他的声音略有些沙哑,听在她耳中像是低沉的大提琴弦乐徐徐奏响,比平日更加悦耳蛊人。
  许栀脸颊烧红,后面的玩笑话有些说不出来了。
  她握着话筒,松了又握,握了又松,期期艾艾的:“我……我这个礼拜六晚上回去。”
  “我去车站接你。”他一秒就听懂,甚至不需要她把后面的话说完。
  许栀鼻尖一酸,讷讷了老半晌,终是只说出一句“嗯”。
  千言万语,都尽在不言中了。
第53章
  北京的三月还很冷,到了四五月天气才逐渐暖和起来。
  许栀和费南舟之前已经回过一次南京,和季家商量了一下婚宴名单的事儿。
  礼仪策划团队、现场布置什么的都已经初步敲定,就等再次确认了。
  为了方便,他一早就派人将季鸿朗和季鸿鸣几人接到了北京。
  按照行程时间,早上11点到。
  他原本打算自己一个人去接,因为昨晚许栀喝多了,宿醉的感觉不太好,但是她硬是爬了起来,非要跟他一起去。
  理由也很简答,见老丈人这种事情总不能让他一个人去。
  “我得给你撑腰。”她信誓旦旦,表情严肃。
  费南舟都笑了:“你?给我撑腰?”
  “怎么,看不起我啊?我给你撑腰有问题吗?在季家我就是老大。”
  “你的姓不打算改了?”费南舟问。
  原本之前打算去改过来的。
  “不改了,正好我妈也姓许,这个姓也用了这么多年了,不改了吧,改来改去的也麻烦。”当初从费南知改成许栀就挺麻烦的,现在又改?以前的老朋友见了都纠正不过来,忒麻烦。
  “那好吧,随你。”费南舟当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劝她什么。
  她家里人都没意见,不会影响家庭关系就好。
  但看季鸿鸣对她那愧疚的劲儿,也不会计较这种事情。
  到了机场,季家一行人还没到,他们在机场又等了会儿他们才抵达。
  招呼他们上了一早就准备好的专车,将人送到住处,费南舟安排他们入住。
  午饭是出去吃的,在国盛胡同那边的一家老字号酒楼。
  酒桌上,他们喝的不多,更多的还是谈事儿。
  但大多是费南舟和季鸿鸣在聊,老二季鸿朗都不太插得上话。费南舟调回北京,级别上就高了他一头,他算是被这个后辈踩下去了,想不服气都难。
  这个后生别看笑眯眯的,城府深得很,指不定哪天心情不好的阴他一把。
  当然,这话他不会当着他大哥的面儿说,何况侄女许栀也在。
  以后是一家人了,这些话就更不好出口了。
  谈起男方这边宴请的宾客名单,季鸿鸣看过后,眉头深皱:“你爸不来?”
  “对。”费南舟笑着回答,倒也没有什么不自在。
  许栀连忙打圆场:“费主任忙着呢,他……”
  “你给我闭嘴。”季鸿鸣呵斥。
  许栀抿了下唇,捧着茶杯低头喝里面的大麦茶。
  季鸿鸣的脸色实在不好看:“你们俩的婚礼,你爸不来?这你可一开始没跟我说,这婚宴不能办。你爸不来说明没同意这事儿,那我女儿这算是怎么回事?”
  他说的倒也没错,长辈不同意,以后许栀在家里寸步难行。
  这一次,向来大大咧咧的季鸿朗也开口帮腔:“就是,你不是坑我们栀栀吗?以后不得被人说闲话。”
  费南舟说:“我跟我爸的关系,一早就告诉过你们了,不是故意隐瞒。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我也不需要靠他。”
  话是这么说,他升任中申信的总经理,不需要看他爸的脸色,他爸管不到这么宽。
  只是结婚男方父亲不来,多少有点……
  “我妈会来,她准备再婚了,是中源的邱明,到时会就让他顶替我爸的位置吧。”费南舟说。
  一石激起千层浪。
  这也是个不亚于费璞存的人物,虽是不同部门的。
  季鸿鸣的脸色稍稍缓和,似乎是思忖了会儿。
  许栀又开口了:“是我和南舟结婚又不是和他爸,他当初为了我才和他爸闹成那样,两人都老死不相往来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还这么为难他?”
  季鸿鸣还没说什么,季鸿朗已经哼一声道:“女大不中留!这还没结婚呢,就向着你男人了,搞半天我跟你爸都是外人咯!”
  许栀脸颊涨红,张了张嘴,很小声地反驳:“已经领证了,算结婚了……”
  季鸿朗:“……”
  费南舟努力压着唇角,才没让自己笑出来。
  这事儿算是这么敲定下来了。
  之后又聊起了现场的布置,对此,妹妹季鸢有很多的意见要发表:“白色,白色的好看,现在都流行白色的。”
  “全白的是不是不太好?太素了,像灵堂一样。”季鸿朗反驳道,“还是红的好,喜庆。”
  “二叔你太土啦!什么年代了婚礼现场还布置成红的,不得笑掉别人大牙!再说了,姐姐的婚纱是白色的,白色配个大红色,这能好看吗?辣眼睛!”
  季鸿朗一想也觉得是这个理儿,奈何拉不下这个脸,老脸都涨红了:“小孩子懂什么?!当然是红的好,你姐夫还有那么多领导和同事要来,搞个白的太洋鬼子了!还是红的好!”
  季鸿鸣这次一反常态没有反驳季鸿朗,而是看向费南舟:“你们公司没有规定吗?婚礼最高可以办几桌?”
  “不能超过20桌,不能太铺张,不过也没人会在这种日子来查。”费南舟笑道。
  “还是要谨慎一点,不能落人话柄。”季鸿鸣说。
  季鸿朗的性格就没那么谨慎,好大喜功喜欢排场,他觉得这么几桌实在太少了,现场一定要布置得华丽一点。
  季鸢泼他凉水:“二叔,你活儿整得越多到时候现场就越难看,往往起到反效果,你还是不要建议了,你那个审美……”
  “你这个死丫头!”
  季鸿朗被她戳到痛处,差点和她较劲起来。
  季鸿鸣直接略过了他们,改而和费南舟继续商议具体事宜。
  许栀不插话,懒得参与,只有费南舟低头询问她时才发表一下意见。
  终于商定了,许栀和费南舟回了他们自己的住处。
  “你二叔的嗓门够大的,吵得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费南舟扯松领带,摇了摇头。
  “他不一直都这样,你第一天认识他?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们开会的时候他要是发火了会不会真的杠领导?”许栀笑道。
  “有啊,有一次洽谈会他喝多了把鞋子脱了扔到会议桌上,书记的脸都绿了。”费南舟皱着眉回忆,一脸无可奈何又不知道要说什么的表情。
  不过他就是个闲职,大家都知道他是个二百五,没人跟他较真。
  费南舟大多时候遇到他也尽量忍让,免得被他缠上。
  不怕,但麻烦。
  “……他能混到现在也不容易,还得感谢你当初坑了他一把,也算否极泰来,因祸得福。”许栀忍着笑。
  “陈年旧事别提了。”
  翌日费南舟陪她去试婚纱。
  是私人订制的,从国外请回来的设计师,试婚纱的地方在菊儿胡同深处的一栋古宅里,从外面看就是民宅,进去后才发现是个工作室,连带摄影的。
  许栀换好后出来,有些不安地站在他面前:“好看吗?”
  费南舟站在门口的地方法消息,闻听此言,抬了一下头,目光就凝住了。
  许栀看到他的反应有些忐忑,低头看了看自己:“……不好看吗?我也觉得好像有些夸张了,这婚纱得有二十斤吧……”
  “不是,是太漂亮了。”费南舟回神,忙道。
  “真的假的啊?”许栀还有些不相信。
  “当然是真的,这婚纱太漂亮了。”工作人员将镜子翻转过来,“您看看,效果多好的,得是您腰身纤细胸部饱满,才能穿出这种效果。”
  又是一顿天花乱坠的夸,夸得许栀都不好意思了,脸颊烧红。
  “真的很漂亮,我再帮您补个妆。”工作人员忙替她补上了口红和胭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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