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正阳帮着到处找着,任寻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问她在找什么。
“戒指,戒指不见了。”她慌张地说。
任寻愣了一下,也帮忙找起来,最后在一个更衣柜的角落里发现了一枚戒指。他走到姜正阳面前:“是这个吗?”
“对对对!”姜正阳激动道,“谢谢啊。”
“你结婚了?”
“嗯?”她仰头看着他的脸,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语气里似乎有些失落。
“不是。”辛莞然走了过来,接过戒指擦擦灰戴回无名指上,“这是我的婚戒,谢谢你。”
任寻胸口起伏了一下,笑了笑:“这样啊,不用谢,找到就好。这种小物件的确容易弄丢,我也在馆里丢过不少东西,还好最后都找到了。”
辛莞然玩笑语气:“是吗,你也丢过婚戒?”
任寻爽朗地笑了几声,看了姜正阳一眼,“我连女朋友都没有,哪来的婚戒。”
这不就问出来了。
而且辛莞然明显感觉到,任寻似乎也有点意思。
辛莞然:“对了任哥,我想问一下,晚上训练完很饿怎么办,你平时练完还会吃东西吗?”
“当然要吃,一般吃个汉堡什么的,有时候放纵下,吃点烧烤。”任寻抓了抓头发,“那个,不介意的话,大家等会可以一起聚一下,吃烤肉怎么样?”
当然好。
姜正阳人都傻了,自己上一秒还沉浸在低落的情绪里,下一秒就要跟喜欢的人一起吃夜宵了?
尽管一共有十个人一起。
辛莞然说有问题要问,跟上大部队,把姜正阳和任寻甩在了后面。
两人之间氛围有些尴尬。
任寻主动展开话题:“看你找戒指那么紧张,我还以为是你的东西。”
“哈哈。”姜正阳干笑两声,“好像有点奇怪哈。”
“不奇怪,挺……”挺可爱的,任寻想说,但好像有些冒犯,他紧急改口,“挺好的,说明你们关系很好。”
确实好,好到好友的助攻来得猝不及防。
姜正阳清清嗓子,也鼓起勇气找话题,问他:“除了巴柔,你平时还玩些什么啊?”
-
“我今天收到消息,说毛嘉年离开江城了。”
和法国那边开完视频会议,差不多到下班时间,蒋承签完字,把文件一边交给辛莞然一边说。
辛莞然检查了一遍,“是再也不回来的那种离开?”
“应该是,他已经入职那边的公司了。”
“你说,他会是被吓跑的吗?”辛莞然勾起笑,“他一直偷偷跟着姜正阳,肯定也看到她去练巴柔了,说不定怕被她一个裸绞拿下,就跑了。”
“很有可能,像他这样的人,只敢装腔作势,欺软怕硬。”
“那可真是太好了。其实我还在想,要是他真找上门来,恰好我也在的话,就可以不用留情地把他当敌手,说不定比实战体验感更好。”
蒋承星星眼看着她:“我老婆这么厉害啦?绞我一个看看实力。”
“你变态?”
“你才知道?”
辛莞然抱起文件:“说真的,西城的项目你差不多忙完了吧,有时间了,要不要来玩?”
“要!”蒋承开始碎碎念,“我早就想去了,你看看你,一开始一周去两三次,还好,现在几乎天天去,我们还有贴贴的时间吗?”
项目一忙完,蒋承确实是有了很多贴贴的时间。
——指在馆里被辛莞然压制得无法动弹。
也就两三个月时间,怎么这么强!?
蒋承本身是有些容易留下痕迹的体质,几天下来淤青不少,能看得见的地方,脖子上手臂上都是。
高玉宇大受震撼,实在没忍住问:“蒋总,您这些伤又是……?”
蒋承捂着脖子:“很明显吗?但这次真是正经的,练巴柔练的,你也试试,挺有意思。”
“不了不了不了……”高玉宇连说好几个。这次是正经练的,那就是说,以前的不是咯?
他还记得蒋总以前说是去密室逃脱太沉浸给弄的,现在看来,他完全不敢细想。
番外三
蒋承计划忙完这次的项目, 给自己和辛莞然放个假,一起出去玩。
他有好多地方想和她一起去,但都找不到合适的时间。
辛莞然知道这个消息后, 脑中立刻闪出一个念头:“去野外探险怎么样?”
蒋承眼睛放光:“绝。”
江城到处都是人,不管去哪都是人, 他正好想和她单独亲近大自然。
“对了,游鸿还差我一顿饭, 我们先去京市玩一趟。”蒋承望着她, 有点可怜,“你敢相信我们竟然还没有一起去过京市。”
他一直很想和她一起去,因为那里有她四年的时间和回忆。
“是吗?”被这么一说, 辛莞然还有些惊讶,想想还真没一起去过, 不是她不想去就是突发意外,“但我竟然有种我们去过好几次的感觉。”
蒋承托着腮笑:“你是在梦里梦到过吧?”
“也许是。”
蒋承意外道:“竟然承认了?”
“因为可能真是,只是醒来不记得了。”辛莞然瞥他,“说得我好像什么时候不承认了一样, 我一向实事求是。”
“好好好。”蒋承蹭着她, “你心里有我,潜意识里也有我, 好好好。”
“停, 再说下去就烦了。”辛莞然冷着脸把他推开,打开电脑,“别打扰我做计划。”
蒋承稳如老狗, 继续蹭:“这就开始做计划了, 把你的行动力分我一点。”
“工作上你有行动力,生活上我来安排, 你按我计划闭嘴实施就行。”辛莞然敲着键盘,敲完标题后停下来指着他,“你发誓,对我的计划有任何不满意的地方,一个字也不准说,全咽下去。”
蒋承盯着她的手指,准备咬一口。
辛莞然看出他的想法,提前捏住了他的脸,“快发誓。”
“我花四……”
说好是游鸿在京市给他们接风,其实三人坐的同一航班去的京市。
因为舒楼现在大部分都待在江城,游鸿时不时就跑过来找她,在自己家的时间还比不上在路上的时间。
对此游鸿毫无怨言不说,还觉得这样很好,因为路上期待的时间,对他来说也很珍贵,光是想到能见到舒楼,就觉得幸福。
蒋承一脸鄙夷地看着他上头的样子。
游鸿用更甚的眼神看黏在辛莞然身边的人,还要对她说一句:“你竟然能忍受他这么久,换做是我,早把他拍飞了。”
“这没什么好假设的。”辛莞然淡淡道,毫无意义。
但她心想,游鸿不也黏着舒楼,怎么还看不惯蒋承。后来想明白了,大概是和有的狗狗只喜欢人类不喜欢其它狗狗一样的逻辑。
辛莞然的大学四年是在京市度过的没错,但城区内,除了自己学校附近,其它地方也没有那么熟悉,倒是对郊区更熟,因为常和社团的人出去玩。
和游鸿吃完饭,他们就到了大学。
蒋承把她介绍的每一处地方都看得清楚,想象她那时的样子。两人在深秋的红枫下漫步,很是惬意。
“我从来没想过,会有一天,是这样走过这条路。”
“怎样?跟你的爱人一起走?”
辛莞然看他一眼,笑了下:“也是吧。但我想说的是,像这样漫无目的地走。因为我每次经过这条路,都一定是为了去某个地方。”
她向来是有目的的人,不做计划外的事,给每一段时间赋予意义,“但现在我们就只是散步,什么也不干,就散步。”
蒋承:“可是这种时间才是人生中最开心的时间。”
“这个‘最’我表示存疑。”辛莞然说完,看向他,“但我不得不承认,这段时间也确实不是没有意义的。”
“别说什么意义不意义的,想这个事就没法好好享受了。”蒋承戳戳她的肩膀,把拳头放到她嘴边当采访的话筒,“现在的开心值有几分?”
辛莞然握住他的手,本想挥开说他“幼稚”,但握住那一刻又觉得幼稚就幼稚吧,“八分。你问我剩下的两分是什么?”
“我先猜一下,是成记的蛋糕?”
“……没意思。”辛莞然忽然不想被他完全了解,又对着一脸得意的他问,“那还有九十分呢?”
蒋承想捏她的鼻子,但只能用眼神抗议,“出题人也太狡猾了吧。”
“你要交白卷吗?”
“我挣扎一下,”蒋承想了想,“首先我想排除吃的。”
“巧了,答案就是吃的。”辛莞然带着他往食堂走去,“我们食堂的排骨年糕非常美味,好久没吃,如果能吃到,我的心情就是一百分。”
蒋承怨念看着她,“你故意的。”
“对。”她迅速承认了,“因为不能被你拿捏。”
“我才是被你拿捏的那个。”蒋承说的时候,却忍不住想笑,“但排骨年糕真的很好吃吧?”
“反正我觉得你会喜欢。”
“那我肯定喜欢。”蒋承喜欢被她拿捏,她越了解他越好。
可看她的态度,他又想,这样他对她来说是不是少了点神秘感?少了让她探索的欲望?
去食堂的路上蒋承想了想,那自己要在什么方面保有神秘感,可完全想不出来,他已经把全部剖开给她看了。
“你在想什么?”在食堂买好餐食后坐下,辛莞然问他,“难得有我看不出来你在想什么的时候。”
“我在想你会不会有一天对我腻了。”他甚至都没想让她先猜一猜。
她抬起手腕晃了晃自己用了很多年的腕表:“不会。”
蒋承:“可我又不是东西。”
辛莞然被呛了一下。
“……就说你笑点很奇怪。”蒋承把纸巾递到她嘴边,要给她擦。
她接过自己擦嘴,严肃道:“不管你是不是东西,我都不会腻,至少不会那么容易腻。”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是怎么处理你那副被踩坏的眼镜的。”
“当然是直接扔了。”
“那我有天坏了,也会被果断扔掉吗?”
辛莞然凝视着他,认真回答他这个奇怪的问题:“如果你胳膊坏了,腿坏了,哪怕是脑子坏了,都不会被我扔掉。如果你这里坏了,我会先掏出来剁碎了喂狗,然后再把你扔掉。”
她指着他的心脏。
隔壁桌听到他们对话的人,纷纷转头过来偷偷看什么情况,气氛不太对劲,是要直面情侣吵架现场吗,好刺激,再来点。
但蒋承听完已经开心得摇头晃脑了,他拿起餐具:“那我就放心了。”说完吃了口她最推荐的排骨。
“怎么样?”
“我,能说实话吗?”
“请讲。”
“是这几年换了师傅或者配方吗?”
辛莞然也浅尝了口,眉间不自觉拧紧:“看样子是的,我要去反映一下,你先吃着。”
她说完就去找人了。
蒋承乖巧守着饭和位置,等她回来。
她走回来第一句话是:“你会觉得我在找事吗?”
“怎么会,我只觉得很好,好像看见了大学时候的你。”
辛莞然坐下:“为什么?”
“因为你突然就不太冷静,没见过你这样。”
“这是我们学校食堂的招牌,我不能容忍它变这么难吃。”
蒋承笑着看她,他还在一点点了解对他来说很有意思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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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承终于知道她为什么要让自己发誓。
看到她为他们报名的是一个徒步科考队,他人都麻了。
想说两句吧,因为发过誓所以不能说,差点把他憋死。
他就想单独和她玩,怎么那么不容易。
他是没问,但辛莞然还是看出了他的不满,解释道:“我对新疆也不了解,还是跟着专业的人一起比较好,保证我们的安全也能学到很多东西。”
蒋承僵硬地笑。
好消息是,这一路每天都过得很丰富,壮丽的景色,靠自己双手收获的珍贵的蘑菇,从同队队员那得到的各色的人生分享,都意义十足。
就是每天都累得跟狗一样,倒头就睡。
蒋承很久没体会过这种感觉,去南非都没有。在南非好歹是开车,而参加这个活动,每天至少两万步起。
辛莞然同样很累,但越累她越兴奋,尤其是在自己并不了解但喜欢的领域,累就说明她还在突破上限,这让她感到自由和放松。
活动终于结束,他们抵达目的地,上完了最后一堂“课”。
辛莞然问:“你满意吗?”
“能跟你一起,我就只能回答‘很满意’。”蒋承倒也不是在说假话,只是他有更想要的旅程。
“我们下一个地方是,西双版纳。我对那边挺熟悉,所以不用跟团了。”辛莞然对他笑,“就我们两个人一起。”
她也有单独和他出行的计划,创造只属于他们的回忆。
蒋承脸上的疲惫瞬间化为放松,他就知道她也跟自己心意相通。
飞机上,蒋承恶补了好几部纪录片。一方面是因为她,一方面也是真心想要了解。
他对这个世界的兴趣,日益加深。只待在车水马龙灯红酒绿里,看似让他处在人生之巅,实则又何尝不是限制了他的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