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12.31
见他的机会越来越少了,敏烟和尚俞君吵架了。和他看了一场跨年烟火。
我喜欢下雨,我和他有了秘密。
2013.3.13
在水房里遇见他了,他瘦了,他心情不好吗?是不是生病了?
2013.5.6
那天,我真的好难过,原来我什么都不是。
他带我看了星星,听了歌。
我好想向他坦白一切。
我知道他是遥远的月亮,可是在这个瞬间,他真的照亮我了。
2013.5.11
他走了。
2013.6.9
我抓住了他的梦想,我好想他,他会回来吗?
原来我不喜欢下雨天的,但是消失的下雨天,我好想再淋一遍。
2013.7.3
暗恋是失恋。
2013.7.4
我要告诉他,我只想告诉他。
他也没想到,我会写这篇有关于你的日记吧。
2013.8.24
他没有回复,我们不会再见了,再也没有交集了。
2013.8.31
你是我的青春里最耀眼的一页,你是遥不可及的飞机,在我的世界里飞翔,却不会降落。
.
我仅有的,不过是一份他再也记不住的试卷,一张再也用不上的废稿,一个再也没有回复连好友都不是的q.q。
还有….他再也不会得知,无人知晓的心事。
我甚至不了解你,可我能做的,就是凭借着一张张试卷,接近你一点点,再接近你一点点。
那个天台夜晚的价值,终究在回忆里成为了珍贵。
暗恋是一辆没有终点站的车,经过一站又一站,却不会在你的站点停下。
……
将愿望折纸飞机寄成信,因为我们等不到那流星。
那封信,再不会收到了。
暗恋一点都不痛苦,痛苦的是你根本没看我。
原来,她的愿望,没有机会实现了。
校园篇
完。
第26章
飞机穿过天幕平稳快速飞行,云层似乎触手可及。
舒冉缓缓睁开双眼,摘下耳麦。
时差还没彻底倒过来,大脑中枢还处于眩晕的状态。
周敏烟还沉溺在上飞机前特意带来打发时间的小说。
见旁边有动静,从小说里抽离出来,把书合上。
“冉冉,你醒了,大约还有半个多小时到南城。”
“嗯。”嗓音还带着初醒时的微哑,舒冉揉了揉眼,视线彻底清明,“你要去南城待几天?”
周敏烟思考:“七天吧,等尚俞君出差完,我再回芙城。”说完看了眼舒冉泛红的眼睛,“你这回可没时间休息了吧,工作结束多睡会补充能量。”
自大学毕业后,舒冉立马离开了芙城,来到南城发展,选择留在南航做了名航医。
周敏烟在大学毕业后则留在了芙城做文职,前两天舒冉回去和她小聚一回。
哪曾想两人昨晚聊天聊到半夜,清晨舒冉就接到南航的电话,说是发生了一场空难,需要紧急回去。
周敏烟和尚俞君爱情长跑十年,今年终于要修成正果,为了结婚资金,尚俞君入职一家国企,向上级领导申请出差,地点正好是南城。
周敏烟工作轻松,于是调休了几天陪着舒冉一起去南城,正好给尚俞君一个惊喜。
十年过去,舒冉作为航医,飞过无数个城市,见过的空难却几乎为零。
这是第一次,她亲身触及。
登机前从折叠车上随手拿的报纸正放在眼前,标题上赫然写着——
“一架航空客机在北城发生事故,伤亡情况未知。”
周敏烟也看到了,惋惜:“像你们这种工作的,不仅要保护其他人的生命安全,也要保护好自己的。”
“尤其是飞行员,身上背负着千千万万个家庭。”
‘飞行员’三个字,猛然将舒冉拖进那记忆最深处,恍然看见穿着灰白色的校服少年。
这么多年,提到这三个字,舒冉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他。
多年过去,如今想起他早也没有了当初悸动的感觉,剩下的不过是青春时代里的感叹与美好。
她也不再是当初那个敏感少女,剩下的只有被生活磨平的坚韧。
时过境迁,她不是她,她也再无见到他。
舒冉将耳塞重新戴上,随后感叹:“服务人民,服务国家。”
周敏烟见她还有些困,便没再说什么,继续看小说。
飞机落地在南城机场,舒冉取了行李后和周敏烟在网约车地点告别。
坐上网约车后,舒冉收到了一条微信消息。
舒望发过来的消息。
【舒小望:姐,我真受不了了,苏慧慧那个女人又偷看我手机。】
这话舒冉已经听了不下十次,往上翻天记录几乎全舒望吐槽苏慧慧的事儿。
这么多年,舒冉只回过“家”五次,全是为了看舒望。
只不过,苏慧慧对于她还是不闻不问,除了舒伟国偶尔的几次问候。
舒冉对于他们,除了工作后每三个月定期转账给他们,也别无任何想法。
真正和舒望有联系的是上大二那年。
舒望七岁,有了意识后拿着苏慧慧的电话偷偷打了通远在首都的舒冉。
吐槽了舒望刚上一年级就被苏慧慧打压、跟踪上下学、偷看日记的事情。
作为姐姐,舒冉想起高二那年舒望叫自己的那一声姐姐,兴许是血脉相连,她和舒望聊了四个多小时。
从此两人便保持了联系。
舒望上初一那年,他为了摆脱家里的控制,毅然决然地决定来到南城读书,后来大约是觉得来南城苏慧慧也会跟着来,会影响到舒冉。
所以又去了南城的隔壁市,苏城。
苏慧慧哪肯舒望离开,硬是跟着来到了苏城,不过好在舒望铁骨铮铮,毅然决然和她大吵了一架,这才让苏慧慧半月来看一次他。
只不过没想到的是,苏慧慧每来一次都会趁着舒望上学找到他藏起来的手机,检查他有没有早恋、说家里坏话、上网这些不孝行为。
每一次,两人都会吵得不可开交。
【冉:既然手机不能带去学校,那下次把手机寄到姐姐这里,等她快回去了我再寄给你。
【舒小望:姐,还是你好。[可怜]最近南城天气有些凉,你记得多穿衣服,别感冒了。】
对于这个弟弟,舒冉除了血脉关系之外,对他还有些惺惺相惜之意。
相当于世上仅关心她的亲人。
和舒冉聊了几句后,车便停在了南航集团门口。
舒冉在线上支付后,下了车。
推开车门,冷风凛冽吹过。
舒冉裹紧了身上的大衣迎着风进公司。
在南城待了将近三年,舒冉从未见过司里气氛这样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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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检室。
“王姐。”
王姐是航医里年龄最大,资历最深,目前任职主任。
王思正在查看几张报告,见到舒冉来了,递给她两张,严肃道:“这次事故情况你应该在网上了解了吧?你来司里也有三天了,跟着我还习惯吧?”
“还习惯的。”
“嗯,这次事故原因了解了吗?”
舒冉翻看了一下手中的几张报告,发现是排班表和事故应急演练的计划实施。
里头没有事故原因,也来不及看应急演练的内容和措施。
她摇头:“暂时还不知道。”
王思挺直了腰杆,无比郑重道:“由于周震机长的一人失误,不仅在大雾天气下能见度低于最低标准,且自信地盲目降落,伤亡超过60人!”
“因此航卫部和飞行部将严肃对一些人员进行分配任务,对机组人员进行预防保健和航前体检,最主要的是心理素质一定要郑重再郑重!必须做到每个机长的心理建设达到标准!禁止再出现周震的情况!”
王思面色庄重,用手指着桌上的报告,字字铿锵。
舒冉也打起一万个精神:“我知道了,王主任。”
王思点头,看着舒冉那张漂亮的脸蛋,语气也松下来不少:“你刚来不久,所以才单独和你说这些,我们公司里就七个航医,这还包括了业务,有一些航医被分配去做其他项目,最近量比较大,所以尽量让你独立上班,我看你最近上班越来越娴熟了,所以临时叫你回来上班,辛苦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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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十分,值班室。
舒冉一身白大褂,端坐在值班室桌前,正有条不紊地打开血压计和酒精检测仪。
桌上还摆放着其他医疗器械。
第一班航班机组还没来,趁着这个时间段,舒冉拿出手机在网上看书法视频。
成长的意义在于她不再敏感,不再伸手向人讨厌她想要的东西。
对于儿时的兴趣爱好,她也终于可以在毕业工作后再次捡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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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班室的门口左侧走廊。
几名乘务员拉着行李跟在机长和副机长身后。
其中一名乘务员周念念字正腔圆地和走在最前面的挺立男人说道:“许机长,前阵子您请假好久,我们可等着您飞呢,还是抽签抽到和您搭班坐您的飞机最有安全感了,不像坐其他人的飞机,那心脏都怦怦跳。”
另一名乘务员呵呵笑了:“你也不看看许机长肩膀上几条杠。哦不,我看你是想他了吧。”
几名机组人员发出一众哄笑。
许砚之侧眸冷然看过去:“什么叫最有安全感?要不我申请让你们去坐坐胡机长和陈机长的飞机?”
声线如二月凉风,冰冰冷。
几人一众嘘声。
谁不知道,许砚之性子冷极了。
回眸的瞬间,余光正好瞥见坐在航医室里双手捧着手机的端方女人。
她利落地扎着低垂马尾,露出漂亮精致的脸蛋。
一双水光潋滟的眼眸正瞧着手机屏幕,不知看了什么,嘴角微微挂着浅笑。
他的目光即刻停住。
副机长顺着许砚之的视线看去,以为他是不认识她。
于是细心地告诉许砚之。
“她是新来的航医,舒冉。”
“今天是她值班,一会就是她给我们做航前体检。”
说完,副机长在等着许砚之回话,谁知他竟偏头沉默下来。
没有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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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几人打趣的嗓音走廊的声音有些大,舒冉关掉手机往走廊的方向看来。
这一眼,她的视线停住,睫毛轻颤。
她看到了许砚之。
她已然不记得他在清晰的模样,有的只不过是梦里朦胧的画面与真切的感知。
如今一粒粒细沙再度跳回沙漏里,时光倒流,年少时光如同电影画面一帧一帧地浮现眼前。
而那始作俑者,如冷白电影下的主角,挺立颀长地站在灯光下,眉眼冷峻,黑白制服,修长指节握着黑色的行李箱提手。
似记忆里的少年,又不似记忆里的少年。
他高了些,瘦了些,看起来比过去更冷了些。
明明身后跟着一众人,气质却令人望而却步,遥不可及。
如天上明月,清晖荡漾,触手不可得。
握着的手机骤然从手中掉下,落在桌面上。
发出“啪”的轻响。
舒冉猛地回神,瞬间收回目光。
她在报道上看过他如何力挽狂澜阻止一场飞机失事。
也知道他如今身居高位,在南航工作。
如今真切地看到他了,一时之间却不知该不该出声。
舒冉,你清楚的,选择了这项行业,踏进南航这座大门。
就该知道,会遇见他的。
舒冉低着头,装作没看到许砚之,一切如平日里若无其事等着机组人员过来体检的模样。
直到记忆里那清冽的气息扑面而来。
方才压下去的情绪再度涌上,舒冉几不可察地怔了一秒。
都说唤醒人最深层的记忆是气味和声音。
果不其然,随之而来的是许砚之那清淡的嗓音。
“你好,机长许砚之。”
第27章
许砚之在南航工作已有五个年头,保送北航毕业后留在了南航工作。
一路从跟机观察员到正驾驶,中间的煎熬与苦涩大约只有他一人知晓。
飞行员是他多年的理想,是自由不被束缚,是与日出相伴,是与星辰随行。
如今能在理想上行事,也算是幸运。
三天前他请了假去看住院的外公许游,他已病多年,迟迟不好,医生说是心郁淤积太久,要好怕是太难。
其实他又何尝不知,当初在芙城,外公便差点在睡梦之中撒手人寰,吓得他日夜不得安眠。
后来去了国外,得到了最好的治疗,外公才算是病情好转,不过在心理上还是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