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年双手抱臂,“我倒是很好奇,之前把阿娴甩掉的人,是哪儿来的自信敢重新追求她?”
陈寄皮笑肉不笑,“她喜欢我多久,你不是知道么?就她那个性格,绝对不可能喜欢你。”
陈寄想到自己查到的蛛丝马迹,他以后有机会摆脱江家,去讨好四大家族另一位。
而林娴,很有可能跟那个家族有关,也许还不止,林娴很可能才是林老真正的外孙女。
那个作精乔子衿只是个冒牌货。
若真是这样,他娶林娴几乎毫无阻碍,不管是琼颖还是他爸,都会赞成。
江屿年面无表情,“陈寄,如果你再继续来骚扰我的妻子,别怪我采取一些强制手段。”
“江屿年,法治社会,你难不成还想学古惑仔那一套?”
陈寄拿出佛珠在手上盘了盘,语气挑衅:“你信不信,只要我有这个在手,她绝对会乖乖听话。”
江屿年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只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当着陈寄的面直说:“深哥,我这边遇到一点麻烦,可能需要你帮忙搞一下。”
深哥的名头陈寄有几分耳闻,他没想到江屿年动真格,表情有一瞬的龟裂,连忙后退几步,摁了电梯离开。
江屿年收起手机,眼里寒光乍现。
-
林娴情绪很低落,没等到江屿年回来就进了主卧。
她想起自己当初被孤儿院的保育员改名为牛春花,每个小孩都会笑她是村姑。
七岁那年,她在院长办公室发现了自己妈妈留下的遗物,她才知道妈妈姓林,给自己取名娴。
那串佛珠是她留下的唯一遗物。
小林娴在生活老师面前哭了一个下午,才把佛珠要回来,但她一直没机会改名林娴。
直到那年,孤儿院来了几个人,表面上是要领养小孩。
院长亲自把一个小女孩带去房间后,两个小时都没回来。
那个小女孩当时跟她是同宿舍的,她不放心就偷偷去看了一眼。
这时,她才明白那群禽兽在做什么。
林娴怕到不行,捂着嘴将虎口咬出了血,趁着夜色从孤儿院翻墙逃跑。
雨夜,惊雷,狂风大作。
她不知道跑了多远,才遇到一辆车经过。
林娴直接冲过去拦住了那辆车,车上下来的是琼颖。
见她一脸狼狈,扶着她上了车,后来办了领养手续。
让她可以永远摆脱孤儿院。
不管怎么样,是琼颖救了她。
那些肮脏事被埋在了那个雨夜。
尽管当时她打了报警电话,但那些人巧妙逃脱了,没有一个人相信她。
上大学时,她曾在一家KTV外面见过一次那个女孩,眼神早已没了光彩,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她时常在想,如果当时被选中的是自己,自己能不能离开那个房间。
又或者说,自己遭遇那种事情后,还有没有活下去的勇气。
她没有拯救世界的伟大能力,只能发奋读书,致力去拯救生命。
用这样的方式,去向当年的小女孩赎罪。
她忘了自己当时也才刚满14岁,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江屿年敲门进去的时候,林娴早已泪流满面。
客厅橘暖的灯光洒在江屿年的丝质睡衣上,衬得他整个人身姿挺拔。
林娴坐在地上,紧紧抱着膝盖,眼神空洞看着他靠近。
江屿年的心揪在了一起,走过去坐在林娴旁边,无声陪伴。
“阿年,我给你说个秘密,你想听吗?”
“想,关于你的一切,我都想听。”
林娴讲了那个埋在在心里的往事。
虽然江屿年早知道了一些真相,但从林娴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他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她的童年,几乎是一片灰白。
对比而言,他经历过的那些苦难,及不上阿娴的十分之一。
江屿年心疼得抱紧了林娴,亲吻她的发丝。
“阿娴,你很勇敢,不要把所有责任都加在自己身上,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路,你要相信你是最好的。”
虽然常言说逆境中成长,但此刻的江屿年却自私地想,还好上帝眷顾了一次他的阿娴,让她没有亲历那些糟心事。
林娴的心里流淌过一抹暖流,泪珠悄无声息滚落在江屿年的肩头。
“我明天,想去见陈寄,拿回那串佛珠。”
林娴的声音有几分抽噎,江屿年虽然心疼,但语气却很强硬:“不行!你不能见他,他居心叵测。”
林娴松开江屿年的禁锢,泪盈于睫,“你大概不知道,上次在林老那里,我见过一个一模一样的。这串佛珠可能属于港城某个人的,只是我没有办法找到他是谁。”
江屿年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仓促的画面。
他或许知道那人是谁。
只是他需要一点时间去确定,因为那人早已不见外人。
江屿年捧着林娴的脸,吻去她脸上的泪珠,“阿娴,我会帮你的,你信我。”
第66章 你哄哄我
林娴这一夜睡得极不安稳。
睡觉之前她跟江屿年聊了很久,最后是握住他的手而入眠。
江屿年看着她熟睡的侧脸,第一次觉得这样是在折磨他。
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身体里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占有她。
到现在江屿年才能体会沈孟楠所说的爱是什么感觉。
无时无刻不在想她,即便距离这么近还是不够。
整天患得患失,生怕她心里还住着别人。
也许真的要到灵与肉结合的那天,才能体会到她对自己完完整整的爱。
江屿年伸手理了理林娴凌乱的发丝,在她耳边轻声说:“阿娴,我爱你。”
林娴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什么噩梦,手脚乱动,被子滑落,睡衣不经意滑落肩头。
江屿年原想俯身帮她盖被子,却被林娴抓住了衣襟。
“不要过来!不要!”
江屿年只好伸手将她拥入怀中,安抚着她,让她别害怕。
好不容易等林娴安静了下去,江屿年不得不起身冲了个凉水澡。
如此反复,挨到天亮。
林娴起来的时候,江屿年已经做好了早饭。
“早晨,这几天我有点忙,可能没时间回来,你住宿舍?”
林娴摇摇头,“我回来吧,正好也可以练习一下,我看了冰箱里还有猪皮。”
江屿年在她鼻尖一刮,“怎么这么努力?”
林娴也不矫情,“我想追赶你。”
江屿年眉眼一挑,圈住了林娴的腰,“没想到我在阿娴心里,我也算得上是一位优秀的医生。”
林娴认真点头,“是的,很优秀,外科手术对你来说都不是难事,主攻心外,还能应对其他的外科手术,简直是全能。”
“不过我倒是希望你不要选心外。”
林娴不解,“为什么?”
江屿年捏了捏她的耳垂,“因为太累了,不想让你这么累。”
林娴不以为然,年轻人累点算什么。
总不能年纪轻轻就蹉跎时间吧。
接下来的好几天,林娴跟江屿年只在微信上沟通。
那晚之后,陈寄没有再过来找她。
倒是林娴趁着周末去了仁爱一趟。
她偷偷问了小护士,才知道琼颖心脏出了问题,需要做个手术。
原来陈寄没有骗她,林娴拜托小护士多照顾一下琼颖。
刚好遇到了沈孟楠查房,两人站在走廊处聊了一会。
林娴从沈孟楠那里听到了一个小道消息。
“江屿年不会做这台手术的,他已经给院长说了,以后一个月只接十台手术,这个月都做满了。”
“为什么啊?”
林娴不太明白,他明明忙得脚不沾地,怎么还减少了做手术的次数。
沈孟楠没来得及解释就被人叫走了。
琼颖不待见林娴,她在这呆着也没意思,所以放下慰问品就离开了。
走出医院的时候,陈寄刚好走进来。
“林娴!你最好立刻跟江屿年分手!”
陈寄语气有些冲,拽着林娴的手拉到一旁。
“凭什么我要听你的?”
林娴挣脱开自己的手,怒目而视。
陈寄冷笑,“你恐怕不知道他的真面目,你知不知道他就是江……”
陈寄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突然出现的黑衣人给架走。
陈寄挣扎无果,冲着林娴大喊:“你看,他丧心病狂到找人跟踪你!你再跟着他,迟早会疯。他不是什么好人!”
林娴惊魂未定,身后一个声音响起,“林小姐别害怕,我们是江先生派来保护你的,平时你感觉不到我们的存在,只有在你有危险的时候我们才会出现。”
那人说完便跟了过去。
林娴哑然,默默数了一下,一共四个人。
她竟然一点都没察觉到,都是什么时候开始跟着自己的?
说实话当初被绑架那件事她是有些阴影的,平时出个门都尽量选大路走。
林娴指尖颤抖,给江屿年拨了个电话过去,“你怎么回事啊?没事请这么多保镖干什么?得多贵啊?”
江屿年正在跟长辈喝茶,猛然咳嗽了一声,他侧过身子压低声音说道:“不贵,罗豪那件事我没处理好,以后不能让你再置于危险。你怎么突然发现的?”
林娴抿唇不语。
港城的人工费有多贵她是有耳闻的,江屿年不过是个有点钱的医生而已,就肯花这么多钱雇好几个保镖保护自己。
说不感动是假的。
感动之余,又有些替他心疼钱。
江屿年已经收到了保镖队长发来的消息,原来是陈寄那块狗皮膏药又贴了过去。
“阿娴,我这边还有点事,晚上回家给你讲好吗?”
“嗯,你先忙。”
挂了电话,林娴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
想到昨天跟陆希媛一起吃饭,她问自己跟哥哥那方面和谐不。
林娴憋红了脸摇头。
陆希媛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这个要注意,如果是我哥不行,要带他去看医生,不要讳疾忌医。”
林娴忍了几次才说:“我们还没有那个什么。”
陆希媛惊掉了下巴,“我还以为你们早就……”
为了给她科普,陆希媛挨着她坐下,打开手机私藏,给她看了好多视频。
那些画面就像焊死在脑海里一样,挥散不去。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接受了陆希媛的那套理论。
跟所爱之人做亲密的事情,会提升幸福感。
她没试过,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这件事压在心上,林娴直到回家都有些心不在焉。
江屿年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
林娴正在餐桌旁练习缝皮和打结。
江屿年进门就看到她认真的表情,头发随意挽着,几缕碎发垂落,平添几分柔和。
几天不见,他很想念,尤其是在知道今天陈寄又去找了她,江屿年心口就有些不舒服。
他从后拥住了林娴,下巴抵住她的颈窝。
“需要我帮你练习新的缝合方式么?”
林娴只觉得身后一片滚烫,极轻地答了句:“嗯。”
江屿年握住她的手,带着她的手在猪皮划开一道新口子。
他身上的体温透过手背传遍全身,林娴只觉得心跳急速加快。
偏偏江屿年云淡风轻,一面给她讲述,一面带动着她的手做缝合。
即便是握住她手做的缝合,那漂亮的走线还是让林娴惊叹了一把。
林娴侧头想说些什么,嘴唇却擦过了江屿年的唇瓣。
他顺势含住了她的唇,舌尖长驱直入,吻得很深。
一吻完毕,林娴只觉得双腿发软。
“阿娴,佛珠我给你拿回来了,那个人我也找到了,明天晚上跟我一起去参加一个慈善晚宴,我帮你引荐。”
林娴看着江屿年给自己套上佛珠,难掩欣喜,“你怎么找到的?”
江屿年却使坏掐住她的腰,嘴上不饶人,“你哄哄我,哄高兴了,我就告诉你。”
他一听到保镖说陈寄今天抓了她的手腕,心里就嫉妒得发疯。
他的阿娴,只能他碰。
第67章 第一次
听到江屿年略带撒娇意味的言语,林娴第一次觉得抓瞎。
她要怎么哄眼前的男人。
她根本就不会。
脑子里猝不及防跳出来的都是那些香艳的画面,难道江屿年想要那种哄?
林娴思忖片刻,双手勾住了江屿年的脖子,认真问道:“怎么哄?这样行吗?”
她主动将唇贴了过去。
江屿年的眸光闪过一抹欣喜。
他喜欢阿娴主动。
不同于林娴的浅尝则止,他的吻来得迅猛而热烈。
胸腔里的器官起伏不定,他知道自己有多爱这个女人。
心疼是爱上一个人的起源。
江屿年承认自己栽了,但他不后悔。
他只想把最好的都给他的阿娴。
林娴被亲到嘴唇红了一圈,低声控诉道:“江医生,还是要节制一点。”
可是又想到江屿年一直没有克制对她做进一步的事情,她又觉得自己好像矫情了些。
江屿年揉了揉她的头发,“等我先洗个澡,我们看个电影吧。”
除了那次迪斯尼,他们几乎没有正常的约会过。
平时两个人都太忙,时间太难凑。
就连看电影这种情侣常规节目,江屿年也没有跟林娴一起去过。
等他忙完,他一定要将那些情侣该做的一百件事全部做够。
林娴那股可爱劲儿全融进了她的眼睛里,葡萄眼乌黑清亮,像是盛满阳光,直直照进他心底鲜为人知的角落。
那个地方,只住着林娴。
江屿年从浴室出来时,围着浴袍,头发还在滴水。
林娴猛灌了一杯水,压住心里的某些想法。
她觉得陆希媛带她看的小电影,男主角都比不上江屿年。
江屿年将毛巾递给林娴,“帮我擦擦?”
林娴接过,替他擦着头发,江屿年半蹲在她面前,视线刚好与她平视。
他的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肌肉极富线条感,力量蓬勃。
两个人的呼吸交织,林娴只觉得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你想找到那个人,我曾经给他做过手术,所以他才答应跟我见一面,正好过两天他会出席一个慈善晚宴。我搞到了一个名额,你作为我的女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