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苓仍旧一头雾水:“京曜哥,你别拐弯抹角成吗?你有话就直说。”
傅京曜移开身体,用下巴示意温苓看向身边一个门半开的包厢。
温苓下意识看过去,就见包厢里坐了好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最打眼的还是中间那位,即便坐着,也看得出男人身型高大,姿态挺拔,布料考究的衬衣和马甲完美贴合着结实宽厚的胸膛,男人靠坐在沙发上,五官俊美如神邸却一脸漠然,即便他面前正站着一位身材火辣的性感女人。
女人正在热舞,凹凸有致的胸脯被裹在紧身吊带裙里,随着热舞动作波涛汹涌,舞姿曼妙间,媚眼如丝地勾缠着傅怀慊。
随着热舞快到尾声,女人越发趋近傅怀慊,裸露的小腿时不时地蹭着男人的西装裤脚,眼瞧着女人再往前,就要坐在傅怀慊敞开的一条大腿上时,温苓突然蹙眉,立即拨开傅京曜走进包厢。
傅京曜见温苓拧着眉,知道今天目的达到了,他嘴角轻扬,跟着走进去,不等他同大哥打招呼,就见温苓冲进去后并没质问傅怀慊,反倒是用一双小手拉起大哥,转而对那位暂停热舞的性感美女说道:“打扰一下,你先坐着,我跟他说几句话。”
包厢里除开傅怀慊,还有乐律言,以及另外两位男士。
温苓没跟人打招呼,只急切地拉起傅怀慊,路过傅京曜,步伐迅速出了包厢。
她一把关上了包厢的门,松开傅怀慊的大手,转身拧着眉头看他。
傅怀慊垂眸看向温苓,她出现的突然,过来拉他的动作也很迅速,他被拉出来时,手上的酒杯都来得及搁在茶几上。
有服务生路过,傅怀慊面容淡淡抬了下手,服务生小跑过来接走了那杯喝了一半的酒杯。
少女还拧着眉头,一脸纠结地看他,“怀慊哥,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傅怀慊:“忘了什么?”
温苓想起昨夜傅怀慊硬的事,她理所当然道:“我知道你最近憋得太久了,对我都会硬,找女人泻火再正常不过了,我虽然是你的妻子,但是我们是合约关系,没有感情,我肯定不会过问你找女人泻火的事。”
“但是——”
傅怀慊没有接话。
温苓眉头蹙得更紧,她四处打量了一眼,看见不远处有服务生走动,她踮着脚,嘴唇附到傅怀慊耳朵旁,小嘴叭叭起来:“怀慊哥,你跟女人相处很少,可能不太了解女人,我跟你说几句真心话,女人都喜欢强势英俊的男人,漂亮性感大把人追的美女更喜欢强势英俊气宇轩昂的男人。”
耳朵上都是少女说话时吹拂的热气,他垂着眸,看少女垫脚站不稳,便用小手抓住他右手臂用做支撑。
温苓见他听的认真,继续道:“女人也有性/欲值,她看你高大挺拔西装革履气质出众,方方面面都特别完美的精英男估计才身心难耐想跟你一夜笙歌,但是要是你们进了房间,脱了衣服,我敢打赌,她因你外表而起的性/欲一定“嗖”地一下就将为负值了。”
傅怀慊不理会少女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只问:“温苓,我忘了什么?”
温苓“哎呀”一声,颇有股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声轻细而微恼:“你跟她进楼上套房之前,先去换条性感的黑色平角内裤啊!”
“你不会忘记了,你还穿着那条恶俗的小黄人内裤吧!”
“你要是想祭祖之前酣畅淋漓地解决掉自己的生理需求,跟那个美女共赴巫山,你得——“温苓还在叭叭,不过没能叭叭完,傅怀慊眉头微折打断了她,“温苓。”
这语气跟在冷库里冻了一夜似的,温苓立即站直,浑身一个激灵,讷讷着应声:“啊?”
“你以为我要跟包厢里那个女人做/爱?”
那张俊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温苓梦回傅怀慊第一次回国家宴,同她对视的那一眼,她心跳飞快地扑闪着眼睛,结巴了下,“不、不是吗?”
话音刚落,包厢的门被推开,乐律言走了出来,道:“Ethan,里面游戏结束了,老宋输了,我跟远文都提了惩罚,还差一个,你——”
说着,看了眼宛若受惊小兔一样的温苓,笑着继续道:“你有心思想惩罚吗?没心思我替你想一个。”
温苓被傅怀慊盯着,那双褐眸不知为何,微微沉着,温苓都不敢跟他对视了,也不敢吱声,见乐律言出来,她试图转移话题,接话:“什么游戏?”
乐律言耐心解答:“哦,会所新进来一个身材火爆的大美女,就是你刚才看见的那位,我跟其他两位好友打赌,看美女热舞,谁能坐怀不乱最久,哦,温小姐,Ethan没有参与进来,之所以当着Ethan的面跳舞,是美女眼馋Ethan长相和身材,跳着跳着自己移过去的,我保证,他绝对都没看一眼那位美女。”
“……”
真相大白。
傅怀慊根本就没想睡女人泻火。
全程都是她自我揣测。
乐律言再看一眼两人之间不太对劲的氛围,轻咳一声,“那Ethan你跟温小姐继续说话,惩罚我替你想一个。”
说着,他人又打开包厢门,退了进去。
包厢门重新合上,走廊安静下来。
温苓想为自己的恶意揣测道歉,杏眼怯怯地瞧一眼傅怀慊,“怀慊哥——”
“温苓。”
两人同时开口,他这副神态,温苓就很怂,“你先说,怀慊哥。”
傅怀慊不作“谦让”,盯着少女的脸颊,语气平静,“当初我同你说,婚姻期间内,只需要你不要给我戴绿帽子,即便我没说,我想你也知道夫妻的含义,我会跟你一样对婚姻保持绝对忠诚。我不会找女人泻火。”
温苓此时此刻才明白。
傅怀慊说这些话的含义,是他生气了。
他在生气她以为他背着她找女人,他生气她认为他品行不端。
温苓咬了下嘴唇。
懊恼起来,就不该跟傅京曜出来的,更不该用这种思维去揣测傅怀慊的。
可也不能完全怪她……谁让他昨晚顶着她屁股,给她一种他憋了很久的感觉,今天又让她围观一场美女献身似的热舞。
温苓想道歉,又因为觉得错不全在自己,娇气起来,道歉的话就哽在喉咙说不出来。
傅怀慊转身朝电梯间走,“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傅宅。”
温苓跟上。
一路上,温苓张不开嘴道歉,傅怀慊更不是多话的人,车内安静至极。
到了傅宅,傅怀慊把她放下,在会客厅同傅爷爷说了几句话便又出了门,期间没跟温苓说一句话,也没看她一眼,即便温苓轻咳好几声,男人步伐如常,大步就离开了会客厅。
陈之瑶坐在她斜对面,皱着眉看她:“你嗓子卡痰了还是肺结核晚期??一直咳个什么劲?”
温苓气呼呼,瞪回去:“关你什么事?回去跟你老公造孩子去!!!”
她心里还恼着傅京曜,怪不得突然要带他出门,就是想让她跟傅怀慊起矛盾!
陈之瑶跟傅京曜已经领证,出了一月份就会办婚礼,两人打算早生早育,傅京曜父母也赞同,傅京曜早早有后代,老爷子在考虑继承人的事情上,或多或少会看一看重孙子的面。
毕竟温苓如果能平安生产,傅怀慊便能早早有了后代,傅家二伯想着京曜自然不能在后代一事上落了下风。
所以年前陈之瑶就跟傅京曜在备孕了,想着年底能在年夜饭上告知傅爷爷最好了,结果一个月过去了,陈之瑶的肚子还是毫无动静,她这几天同傅京曜嘀咕原因时,不小心被温苓听到了,当时温苓没说什么,可现在居然用这个来嘲笑她,陈之瑶脸都黑了。
温苓不理会黑脸的陈之瑶,起身走到傅爷爷面前,让爷爷给她派辆车。
“我也要提前过去别墅,傅爷爷,明早我起不来。”
明早上山祭祖扫墓,傅家旁支亲戚都提前过去了,傅宅这边的人要明早早起才出发上山,傅怀慊今夜过去是检查祭祖要用的东西是否全部准备齐全,以前都是傅爷爷提前过去,可如今傅爷爷年纪大了身体不好,这件事情便交给傅怀慊了。
傅爷爷自然乐得见她跟傅怀慊形影不离,见她主动要求,立即给她安排了一辆上山的车。
温苓坐车抵达山中别墅是在一个小时后。
这座山都是傅家的,傅家祖宗的陵墓也全部在这座山上,为了祭祖方便,傅家便在山中建了一排三层别墅。
集团蒸蒸日上,市值千亿,企业未来一片光明,在傅怀慊这位能力出众的后辈带领下,兴许还能更上一层楼,这也就导致傅家旁支亲戚繁多,但凡能跟傅家嫡系这边沾上一点亲戚的,逢年过节都会傅家拜年,关系再亲近一点的旁支,都会主动成为祭祖扫墓的一份子,一是希望傅家的祖宗能庇佑自己家里出个惊世之才,二也能在傅老爷子面前讨个好名声,以后也有希望吃一点集团的红利。
因此温苓从车上下来,就注意到联排别墅灯火通明,别墅跟前的平地上,站满了傅家的那些旁支亲戚,多数是同傅家二伯一般大的长辈,也有年轻小辈,不过不多,温苓只看见了六七个跟她差不多大小的女生。
因为祭祖扫墓,女孩们兴许是自愿,也兴许是被自家爸妈逼迫,穿的都很低调,颜色都是规规矩矩的深灰色。
温苓虽然在傅家生活了十年,但本质上是个普通人,傅家这些旁支亲戚从心眼里就看不起她,每年只在傅老爷子在的时候,象征性地夸她几句,傅老爷子不在面前,这些人眼神都不会分给温苓。
即便如今温苓跟傅怀慊领证,可她领证的事只傅家嫡系的人知道,旁支亲戚根本打听不到,在这些人眼里,温苓仍旧还只是一个寄宿在傅家的普通人。
所以在温苓进别墅找了一圈没看见傅怀慊,她去问了几个看起来面善的长辈时,那些面善的长辈敷衍地摆摆手,说:“我也不知道,不然你去其他地方再找找?”
眼瞧着温苓还要再问,那些长辈便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模样,“你自己去找找,我又不是跟屁虫,时刻跟在怀慊后面,别来问我。”
温苓问不到,只能去别墅外面找。
可眼下天黑得早,才晚上六点多,天已经全黑了,温苓不敢去没有设置路灯的地段,毕竟是深山,极有可能踩滑滚下山或者被山里躲着的坏人拐走。
换位思考,天黑又是深山,傅怀慊也一定不会去没有光的地方,山上除了别墅这边灯火通明,还有别墅后面那块区域。
那片地方是山里最佳的观景区,便建了一个平台,放置了许多桌椅沙发围栏,如果傅怀慊不在别墅,倒是有可能去那里。
温苓便绕过别墅侧边,踩着平整石子路往别墅后面走。
走了两分钟,看见灯光明亮的观景区,那里确实有人,但都是温苓下车时看见的年轻女孩,没有傅怀慊的身影,她正要转身离开,却听见了那群女孩的耳语声。
“你说庄宜琮就是个普通地不能再普通的女人,怎么能生出来表哥这么优秀的男人?这么大的家业在表哥一人手里攥着,我听我爸妈说,二舅跟京曜表哥这些年一直苦心经营,就是想从老爷子手里继承集团,结果老爷子直接把大表哥给喊回国,让大表哥暂时掌权,虽说是暂时,可这半年来,大表哥手上的项目哪个不是顺顺利利,给集团带来的利益显著,我看啊,这个暂时很快就会变成永久了。”
“肯定不是那位大舅母的基因啊,怀慊表哥这么优秀肯定是傅家大舅的基因,大舅早逝,我妈说就是过慧易折被老天收走了,那位大舅母就是一个生养的工具,怀慊哥身上的优秀基因可不是从她身上遗传下来的。”
又有一位言语轻浮的女生插话进来。
“这都毋庸置疑好吧,庄宜琮能嫁给大舅,都是走了狗屎运,不然一个小小的人鱼扮演者能勾搭上豪门?她嫁进傅家我感觉都是她脱光了在水族馆的玻璃水池里勾搭了大舅。”
“嘉园,你嘴别这么毒,毕竟是大舅母,即便再普通,也是进了傅家族谱的人,我们这些旁支都进不了,你放尊重点。”
被叫做嘉园的女生轻哼一声,继续道:“说说怎么了?她做得出还不能让人说了?我妈说她还是个专科生,爸妈都是底层工人,没智商没学历没家世,居然能进傅家的族谱,我也是醉了,我看她就是靠着身体勾搭了大舅,说不定私底下天天在大舅面前裸/体穿鱼尾服卖弄勾搭,才让大舅娶了她。”
“我一想到明天要给她的坟墓鞠躬磕头,我就恶心,当年骨灰盒被人撞进金鱼池里,骨灰就该溶在水里,这么一想,她还真是有狗屎运在身上,死了也走狗屎运,骨灰盒还不散开,要是散架了,我每年也不必心里骂娘面上还要恭恭敬敬给她的坟墓鞠躬!真是晦啊——!!!”
嘉园的话都没说完,就觉得有人猛地从背后推了她一把,她们这群小女生正围着一个荷花鱼缸闲聊说话,完全没有防备,她被人一推,上半身连带着脑袋直接栽进荷花鱼缸里。
此时是冬季,鱼缸里早就没了荷花,只有残败的荷花枯枝和一堆黑乎乎的淤泥,嘉园只能喊出一声,脑袋就被摁进了淤泥里,她张着的嘴里还有鼻孔里都塞满了淤泥。
周遭围着的年轻女孩也被这一幕吓到了,纷纷退了一步,睁大眼看着许嘉园被温苓摁进了荷花缸里。
她们认识温苓,不止是每年去傅家拜年会碰到,还有温苓做了女明星后,这两年风头很盛,微博小红薯还有各大平台都有她的各种消息。
有个女孩回过神后,上去劝道:“温苓,你松手吧,别把人弄受伤了。”
温苓不动,她心里愤怒,许嘉园怎么能说出那种话,大伯母已经去世很久,怎么也不该在这里这种时刻恶意揣测大伯母的品行。
偷听不好,把人摁进荷花缸里也不好,但是温苓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如果傅怀慊在这里,许嘉园不是脸埋进荷花缸了,而是整个人都会被傅怀慊扔进去当荷花种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