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也不是他伤害她的理由啊!
不行,虞婳,你不能心软,绝对不能。
虞婳在心里默默给自己催眠,不知不觉就吃撑打了个嗝儿,表示真的吃不下了。
容砚之见状,倒是也没强迫她,放下筷子,“那我陪你去休息。”
虞婳:“……”
虞婳身上还缠着纱布,没办法自己动手洗澡,是容砚之帮忙擦的身体。
男人很耐心,清隽的眉眼深邃炽热,视线不自觉落到虞婳锁骨上——
第121章 想让你永远在我身边
锁骨处感觉到一阵温热的疼意。
唇齿在肌肤游离。
虞婳双颊通红,黑白分明的双眸染上欲、念。
或许是容砚之身上气味太迷人,又或者是别的什么。
虞婳觉得自己仿佛在被狠狠引诱。
喉咙痒了又痒,氤氲的水雾气,将磨砂玻璃融化…
“松嘴…”
虞婳反抗。
手腕却被用力桎梏。
温热的感觉,慢慢延伸到心脏伤口处。
拆掉纱布的那块疤痕,触目惊心,连虞婳都不喜欢那道疤痕。
容砚之却能下得去嘴。
虔诚而又温柔的吻。
“我喜欢你。”
朦胧间,虞婳听到男人磁性魅惑的嗓音。
她以为——
自己大概是听错了。
容砚之这种人。
喜欢一个人,竟然也会不吝啬的表达吗?
她以为,他只会嘴硬。
伤口不能沾水。
男人清洗时,格外小心翼翼。
磨蹭了好久,才从浴室出来,重新将伤口包扎上。
容砚之不愿意让虞婳动手,所以凡事亲力亲为,替她包扎时,动作生涩又轻。
包扎结束,准备关闭医药箱时,容砚之注意到虞婳医药箱里的那罐蛇,被不知名水浸泡。
“?”
容砚熙送的。
眉心轻挑,颀长的双指慢条斯理地拿起了那罐蛇。
凶神恶煞的动物,被处理成了这副模样。
是虞婳干的。
别的小姑娘,看见蛇估摸能跳十米远。
她倒好,不仅不怕,还把蛇给处理成了这样。
容砚之晃了晃,“你还真会废物利用,这是做什么的?”
虞婳从容砚之手里夺回那罐蛇,跟护宝贝似的。
这让容砚之很不爽。
不是说不喜欢容砚熙?
呵,容砚熙送的一条蛇就让她这么爱护?
容砚之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但还是隐忍了下来,坐在她身边,盯着那罐东西,想狠狠砸碎掉。
“做什么用的?”容砚之淡道。
虞婳缄默半晌,说:“这玩意,你别小看它,它可以是毒药,也可以是解药,不过现在还在制作当中,你不要乱碰。”
容砚之敛眸,“你喜欢这条蛇?是因为它能制药?”
虞婳理所当然,“不然呢?我喜欢它啥?”
容砚之脸色温和不少,锐利的黑眸在一瞬间变得柔和缱绻——
嘴角不自觉上扬,轻哂一声,心情也变好了许多。
虞婳觉得容砚之有病,突然笑的那么荡漾做什么?
容砚之眸色淡淡,“你喜欢蛇,我可以送你很多条,一句话的事。”
没必要收容砚熙的。
虞婳摆摆手,“品种不一样啦,这种蛇不是想抓就能抓到的,要天时地利人和。”
“它是最适合做成药材的,毒性能挥发到最强,同时,它也能解任何伤痛,药到病除。”
就是有风险。
这种法子只有古人用。
现在的人,看中医的都很少了,更别说了解这些玩意。
容砚之眼底闪过欣赏,薄唇轻掀,“你懂的很多。”
虞婳:“出门在外,什么都要稍微懂一些,才不至于受伤。”
容砚之没再说什么。
虞婳将蛇罐放回医药箱,盖上,然后躺床上休息。
不多时,感觉身后传来温暖气息,腰被对方轻轻揽入怀中。
肩膀感觉到被他下巴抵住。
如此暧昧的气氛……
虞婳不自在地想要抽离,却被禁锢的更紧。
“容砚之……”
“嗯,我在。”他说。
虞婳呼吸放轻,看着自己指尖被容砚之强硬戴上的钻戒,红的夺目耀眼。
好像世间光辉,都驻留在钻石内部。
美的惊人。
这样的成色,世间绝无仅有,饶是见多识广的虞婳都不得不感叹容砚之会挑选礼物。
“你真的……有那么喜欢我吗?”
虞婳轻声问。
她其实秉持怀疑态度——
虽然知道他喜欢,却不敢相信,那种喜欢是非她不可的。
这个现实奢靡的世界里。
长得帅、有钱,稍微占据其中一点的男人,都玩的很花。
更不要说容砚之……
他能喜欢她,也能迅速喜欢上其他人。
自己从不是特例。
加上他以前对她那么过分……
脖颈感觉到他的呼吸。
半晌,他说:“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想让你永远在我身边,不惜一切代价。”
虞婳一阵寒冷。
“可是你知不知道……”虞婳试图教育道:“这样不对。”
“那怎样才对?”容砚之还真就耐着性子问了。
虞婳:“……”
经过两世,虞婳很难想象,这种话会是从容砚之嘴里说出来的。
永远高高在上,居高临下睥睨众生的男人。
有天竟也会虚心弯腰,聆听意见。
虞婳说:“我也不知道,但喜欢一个人,应该是……给对方绝对的自由和空间,把所有自己认为好的一切,都给予对方。”
“会疼人,而且很温柔,即便自己为对方做的再多,仍旧总是会觉得不够好。”
虞婳觉得这样的解释太呆板,于是只能找个人代入,“就像裴望那样。”
“他对虞江月就很好,不管虞江月多么作,多么过分,在他眼里,虞江月也永远是最好的。”
“他会给爱的人无限的情绪价值,把所有负面情绪照单全收,好与坏,只要是虞江月,他就都能包容。”
容砚之本来还在耐心听,试图理解虞婳说的那些话。
结果她突然把裴望扯出来。
让容砚之顿时无语。
收紧覆在她腰间的手,“所以,你才那么喜欢他?”
“一个懦弱无能,我一只手就能掐死的废物,你怎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容砚之从不跟任何人比,因为他坚信没人比得过他。
可是听到虞婳夸赞其他男人的这些话,他还是不爽。
想把裴望摁到自己面前来狠狠折辱。
虞婳叹气,“这样的男人很少啊。”
她不得不承认,上一世自己对虞江月的羡慕。
虞江月好像生来就拥有了一切,而自己拼了命的杀出血路,最终还是肮脏阴沟的老鼠。
无数次窥见光芒,总是刺眼的,犯红眼病的时候,虞婳觉得,虞江月比那些竞技场里跟她搏斗的人,还要该死。
虞婳继续说:“裴望确实是比不过你,不管是能力,长相,以及你先天优渥的家境——”
“他都差了一大截。”
“可他生活在阳光下,他有爱人的能力,你呢……?你没有。”
第122章 没人教他爱人
容砚之童年是不幸的。
没人教他爱人。
也没人爱他。
还要逼迫自己生活在何璐这种阴暗险恶的人身边。
犯错的不是他,他却又不得不为犯错的人买单。
久而久之,心境发生转变,自然,不懂得爱人。
但何璐的心狠手辣,他倒是有样学样。
虞婳清楚感受到容砚之胸腔有力的呼吸。
容砚之轻轻地说:“那他也不如我。”
“……”容砚之还真是不会内耗。
虞婳依着他,“是是是,不如你,睡吧,晚安。”
其实虞婳下午休息了很久,这会儿有点儿睡不着。
但是又不想清醒的跟容砚之掰扯乱七八糟的。
还不如逼着自己睡呢。
哪怕是装睡也好。
容砚之唇角微抿,垂了垂眼,落到虞婳雪白的脖颈上,喉咙滚了滚,语调不疾不徐,“我也可以改。”
“尝试你说的,学会爱人。”
虞婳呛他,“你不用学啊,就你对景挽那态度……哪个女孩都招架不住。”
只不过她不喜欢罢了。
容砚之靠他的颜值能力,会不会爱人,有那么重要吗?
给予对方足够的物质需求,对方都能眼巴巴贴上来,爱上他。
可惜,虞婳对那些不care。
该有的,她自己能争取到。
争取不到的她也不强求。
她更不屑于某个男人,为了她而改变。
容砚之听到虞婳又冷不丁提起景挽,表情淡了下去。
“分明是你自己招惹来的人,何况,我说过,给她准备那些东西一句话的事,又不难。”
对景挽的温柔,也全是装的啊。
容砚之委屈死了。
找人过来的是虞婳,最后又成他的不是了。
虞婳:“啊对对对,所以我也没说什么啊,以你的财力长相,本身就不需要学会爱人啊,脾气再差也多的是人喜欢。”
甚至还就有人喜欢挑战他这种人,觉得刺激呢。
诚如逢临所说,人都有猎奇的心。
“可我不想要别人喜欢。”他喉咙艰涩,“只想要你喜欢。”
虞婳闭眼,听不得他这样说。
他一这样说。
虞婳就会想起上一世。
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用看狗的眼神,喂她喝下毒药,还要动作折辱地拍拍她脸,问她好不好喝。
钻心刺骨的疼在胸口到处穿梭,虞婳甚至要呼吸不上来。
午夜梦回间,想到这个男人,她身体都是冷的。
这样的人,哪怕爱她,给她自由,给她一切,她也很难说服自己去接受。
所以她自私利己,在有限的能力范围内,想要离开容砚之的身边,这是一直不变的念头。
“怎么不跟我说话?”
容砚之缠着她。
就像小妻子缠着归家的丈夫,小鸟依人。
这种反差感落到容砚之身上,居然没有很怪异和突兀,还莫名的契合,可爱——
有时候不得不感叹,男人的美貌,能成为一把利器。
虞婳:“困了,安静点。”
“……”
容砚之蹭了蹭她,像只金毛,“好。”
——
展览如约而至。
S.T研究院这次震慑挺大的。
毕竟好些年没有举行展览。
这样庞大的研究院,京城以及世界各地,不少名流慕名而来。
虞江月跟虞牧、虞炀一同出席,其中还有虞父虞母。
三哥不在。
大哥病了躺医院静养。
别人都穿着简单的便衣,虞江月倒是穿的光鲜亮丽而显眼。
精致的粉色开衩礼裙,双腿笔直白嫩,头发特意做了个卷发造型,散在腰间,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公主尝试风尘女子,
路过的人,视线频频落到她身上,视线充满审视。
虞江月以为是自己魅力吸引了大家注意,做作地拨弄头发,看向虞牧,“二哥……我今天是不是穿的太显眼了……我看大家好像穿的都是常服。”
虞牧动了动唇,刚要说话,虞炀嘴就跟抹毒了一样,抢先回答,“你知道就好,我是没见过什么人,参加一个展览穿的如此花枝招展。”
“又不是什么大型聚会。”
虞江月瞪了眼虞炀。
后者吊儿郎当,姿态和动作散漫的像街边二流子。
虞江月气的躲到虞父虞母身后,哭唧唧的,小声说:“我又没问你。”
虞母爱女心切,立马怒斥虞炀,让他跟妹妹道歉。
虞炀懒得理人,本来就不想参加这个什么展览,要不是二哥,他才不来。
敛起双眸,轻嗤一声,自顾自的一个人往里面走,不再跟他们搭腔。
借虞牧的光,这一路上的侍者,以及来参加展览的大佬,都对虞家人态度格外尊敬。
尤其是虞江月,沉浸在这世界里无法自拔。
她不需要主动去跟任何人交谈,进了展厅,多的是人主动跟她交谈,就连记者,都会下意识地将所有镜头给向她。
——
程无双觉得有些晦气,因为看到了虞家人进展厅的一幕。
皱眉说:“我不知道他们会来。”
虞婳平淡道:“虞家那位二少爷,是S.T研究院的一员。”
程无双愣了愣,“那咱们还要进去吗?”
她知道虞婳现在跟虞家人关系很僵。
“进,为什么不进?你不是很想看看这个展览吗?”
虞婳眯眼,她也有许久未曾见到那些老朋友了。
程无双:“可是我担心你。”
她垂了垂眼帘,心情复杂。
程无双知道虞家人对虞婳来说多重要。
虞婳可以为了家人放弃朋友,放弃努力经营的医馆。
程无双永远忘不掉当初虞婳被接回家时,兴高采烈的神情。
要知道,她从认识虞婳的那天起,就没见过她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哪怕黑市的人见了她都恭恭敬敬的喊九姐,她表情也未曾有过一点骄傲。
程无双一度以为她是机器人,直到虞家人的出现,让她有了正常人该有的开心情绪。
可惜虞婳回到虞家后,显然没有得到该有的对待。
期待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程无双不想看见虞婳难过。
虞婳点了点程无双脑袋,笑容轻慢,“你费尽心思得到的邀请函,凭什么要因为有讨厌的人在,就不去呢?这不是委屈了我们自己吗?”
“更何况——”
“该害怕的,是他们。”
程无双脑袋懵懵的,有点儿不理解虞婳的意思,“他们?他们怕什么?”
“别想了,先进去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