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混乱又真实的一幕,弹幕不敢置信:
【这不能是剧本吧?】
【不……不像吧,有钱人家的少爷小姐能配合节目组演戏吗?】
【有点真。】
【这死节目怎么收官这天这么好看,太会整活了吧?】
【热搜上看到的,慕名赶来吃瓜!】
【何韵是不是兴联地产的老板啊?这样跑到学校威胁人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就是啊!明明是自己和有妇之夫有染,居然还倒打一耙威逼人家一个小姑娘道歉,太厚脸皮了!】
【那个钟绍浦才是真的恶心,婚内出轨,抛妻弃女,眼睁睁看着女儿被威胁都不敢放一个屁,软饭男一个!】
直到录音播放完,这场闹剧才算收场,摄制组的人拿回设备切断直播,学生们被老师拽回各自班级,倪美珂池骞这些领头闹事的被校长呵斥着全部在校长室外罚站,男生一排女生一排,队伍排了一走廊,壮观的不行。
安睿开始嘴贱,“我在利浦都没罚过站,来星洲一趟可算人生圆满了,来来来拍个合照!”
他举着手机在最前方比耶,后面镜头里池骞鄙夷竖起中指,其他人不搭理他,倪美珂和段弋一左一右将孟芙夹在中间安抚,张佑阳神情落寞注视着,但他明白她的身边已经没有自己的位置了。
同样表情落寞的还有夏星茉,她也很想安慰孟芙,奈何一左一右门神一样的两人根本不给她一丝能插话的机会,跑到左边被段弋挡住,跑到右边又被倪美珂推走,只能一脸幽怨抱着手臂怒目而视这两人。
陶盼摊开手背用手机拍下照片,用心保养的手指各个细长圆润,新做的构建甲刚才拉扯时断了一个,她点开朋友圈开始编辑文案。
“记录第一次打群架,以及壮烈牺牲的妈生美甲。”
林微一脸从容在和郑雨馨张菲菲分析形式,让这两个闯完祸才想起来害怕的人安心等结果。
不论大家搭不搭理,安睿都笑得一脸灿烂按下拍摄键,打开修图软件着重把自己的帅气面孔还原了下,其他人p都不p主打一个谁都不能在颜值上艳压他,然后把图片往朋友圈一发,配文:
【新收了一帮小弟!】
他们在外面丝毫没有悔过的意思,校长怒不可遏冲出来,“让你们来罚站还是来闲聊的!我看你们就是态度不端,全部记过!”
他气得火冒三丈,却没从大家脸上看到惧意,刚要再训斥两句就看到宋霁言从远处走了过来。
刚还被校长骂态度不端的几人各自站规矩了些,宋霁言视线扫过一圈,最后落在校长身上,声音清淡道:
“曹校长,听说段弋和学生会的人惹了麻烦,给学校造成恶劣影响,刚刚听您的意思是要给他们记过处分吗?”
曹校长在他面前收敛三分火气,“宋霁言同学,你看看他们这些人,眼里还有没有校规校纪!在那种公开场合不分轻重地扰乱秩序,甚至还公然和摄制组抢夺设备控制权,这哪是学生,明明是一窝土匪!”
他说着不解气,又更大声补一句,“和强盗也没区别!”
“是挺过分的,罚一周校园卫生执勤吧,毕竟不论出于什么原因,都是他们先不服从学校管理的,什么都不罚容易助长其他人无视校规校纪的风气。”宋霁言轻淡道。
曹校长越听越不对劲,他这哪是在惩戒这帮人,明明是想大事化小把记过通报改成卫生执勤,捅了那么大的篓子,刚刚校长室电话都快被人打爆了,星洲学校相关话题现在还在热搜上挂着呢,一周的卫生执勤就想蒙混过去了?
不可能!
“宋霁言同学,他们这可不是什么小打小闹,必须得记过处罚,还要全校通报,事情是因那个孟芙而起,她的家长也要到学校来。”
宋霁言淡笑了下,“我不觉得他们的行为严重到需要记过的程度。”
“他们几个干的事不严重那什么严重?差点要把学校拆了,在礼堂里把老师和保安都打了,换成其他人这是要报警处理的!”
言外之意是已经看在各自家里的面子从轻处理了。
“按我的想法是卫生执勤都不该罚的,考虑到您是校长,权利不容挑衅才让他们吃点亏退一步以全您的脸面,如果您还不满足的话,那我也想问一句,他们犯了什么错呢?”宋霁言说。
曹校长一噎,“身为学生却不听从学校安排,给学校造成这么严重的负面影响叫没错吗?”
“那也要看学校的安排是否合理,我接任学生会长的时候校董会明确规定过,星洲学生会不仅是学校联系学生的纽带,同时也是学生监督学校的渠道,不仅要对学生负责,更有权监督学校的不合理行径。
今天这件事难道不是学校先以权势逼迫学生的吗?校园是一方净土,大人们先破坏了公平,就不要怪学生们奋起反抗。如果您不同意卫生执勤的提议那就干脆什么都不要罚了,这些人我先带走,如果曹校长执意要给他们记过处分,我会以学生会的名义申请召开校董会,不管您想让他们中的哪一个离开星洲,我保证您都会先一步离开。”
他说完转身,对老老实实站了两排的人说,“回各自班级吧。”
宋霁言看一眼紧挨着孟芙站的段弋,两人看起来亲密无间的样子,段弋的手指还与她根根紧扣,从他来时便看到了,现在要走了也还没放开。
他收回视线,觉得自己不该过多关注,段弋对她本就喜欢,她才受了委屈,现在正是慌乱不安的时候,段弋在意到失了分寸也能理解,只是这毕竟还在学校,这样举止亲密地牵手被旁人看到的话孟芙很可能落到齐昀川那个处境。
“段弋,你跟我来。”宋霁言道。
他说完迈步离开,段弋紧皱眉头,他不想留孟芙一个人,站在原地半天没动。
身边孟芙推了推他,手也从他手心抽出来,声音轻柔道,“快去吧,我没关系的。”
段弋只得不情不愿跟在宋霁言身后离开,心底头一次觉得大家对他处事周全的评价很不中肯,明明就没什么眼色,有什么事非得这个时候把他喊走。
……
甜品店里,孟俞雪含泪看完直播,电视上下一个节目已经在上演,她还僵愣在原地久久难以回神。
直到手中的蛋糕抹刀掉在地上发出刺耳声响,店里的几人客人纷纷围在烘焙室外问她怎么了,孟俞雪才缓声告诉他们没事。
她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抹刀放在池子里仔细冲洗,哀伤心疼的眸底逐渐升起冷意。
这些年她一味地想和女儿过安稳日子,总告诉她忍一忍退一退不要去招惹那些人,可是他们非但不加收敛,反而还跑到学校去威胁年年。
她又想起当年何韵是如何趾高气昂地闯进家里,明明破坏了别人的家庭,却能那样理直气壮地要求她和钟绍浦离婚给她腾位置,只因为她那时已经怀了孩子。
她说何家的孩子不能没有爸爸,所以只能委屈你的孩*子了。
孟俞雪悲愤交加,但何家她惹不起,就算不为自己考虑,年年总还要长大,她的父母也要生活,再大的委屈也得忍下去,钟绍浦令她恶心至极,何韵要的话就拿去,她只要年年就够了。
时隔多年再次听到何韵那高傲到不可一世的声音,孟俞雪不由自主感到浑身颤栗,她怎么敢那样过分地去逼迫一个孩子!
还有钟绍浦,她原以为他只是人品低劣,对婚姻不忠诚她认了,可年年是他的孩子啊,他怎么能做到那样懦弱,纵容着何韵欺负年年!
如果只是欺负她这个当妈妈的就罢了,但没有任何一个母亲能看着自己的孩子受委屈。
难怪年年会突然提议回外婆家,她是早就知道了,怕自己来甜品店会被人打扰,她什么都不说,所有事情自己一个人承担,明明是妈妈,现在反过来却要女儿保护。
孟俞雪将洗干净的抹刀放回架子上,做了一半的蛋糕丢弃在一旁,她抬头看向外面的几个男女,对他们的身份有了猜测。
孟俞雪走出去,泪水不断溢出眼眶,几人赶紧关心道:
“你怎么哭了?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有没有能帮忙的?”
孟俞雪垂泪道,“实在不好意思,我要出去一趟,店里要关门了,各位找其他地方休息吧。”
几人中有个女生敏锐抓住关键词,“阿姨你要去哪里啊?看你这个样子好像很伤心,自己过去可以吗?要不要我陪你?”
其他人也跟着说,“对我们都可以陪你,看你这样子肯定是遇见难事了,人多力量大!”
孟俞雪有些为难,不知道该不该说,但情绪又十分崩溃,“我要去问问他们凭什么这么欺负我的孩子,难道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做的事情不怕遭报应吗!”
她没明确说要去找谁,看了直播的几个记者却已经猜到,脸上都露出难以遮掩的兴奋,这要是能跟过去,肯定能挖到独家内幕的料啊。
几人更加热情,一副为她打抱不平的样子,“现在是法治社会,居然有人敢这么过分吗?你别怕,我们几个都是热心肠,既然遇见了就没有放任不管的道理,我们帮你一起去讨公道!”
孟俞雪稍有犹豫,“这样好吗?会不会太麻烦你们。”
几人齐声说不麻烦,一个个跃跃欲试恨不得现在就把她拉车上。
孟俞雪一副感动到无以复加的模样,“不过我得回家拿一样东西,是当初离婚时签的协议,可能要浪费你们一点时间。”
几人嘴角的笑差点压不住,纷纷热情上手要把她拉自己车上,“不浪费不浪费,姐我送你回去,有什么凭据最好多带一点,白字黑纸的咱们有理怕什么!”
第79章 那么作为一个母亲,有什么理由能不为正在挣脱蛛网的女儿冲锋陷阵呢。
孟俞雪从家里衣柜深处翻出一个牛皮文件袋,缠绕的线头一圈圈拆开,从里面抽出一叠泛黄的协议书,这是当年和钟绍浦离婚时她找人帮忙拟定的,上面清楚写明了两人离婚的原因是钟绍浦婚内出轨,作为过错方,无论任何时间任何情况下,他都不得来打扰自己和女儿的生活,否则就要按照协议上拟定的内容进行赔偿。
她现在把这份协议找出来倒不是想要钟绍浦赔偿什么,他这个人从内到外烂透了,和他相关的任何东西都让她感到恶心,只是想通过这份协议让所有人认清钟绍浦是个什么样的懦弱小人,他们把事情做的这样绝,她怎么能什么都不做留年年一个人面对这群豺狼虎豹。
重新将协议装进文件袋,孟俞雪下楼,底下等待的人早已经着急,生怕她上去以后反悔了。
上车后孟俞雪将文件袋抱在怀里,车上的人不约而同视线落在上面,她恍若未觉,有些为难道,“光想着生气了,我都不知道他人在哪里,这可怎么办。”
车上的人一个劲儿道“没关系。”
不知道不要紧,他们知道啊!
有人张口就要报地址,现在兴联地产老板的瓜闹得沸沸扬扬,狗仔盯得紧,何韵和钟绍浦在哪里他们一清二楚。
旁边人及时掐了一把,知道也不能直接说出来,他们现在可不知道要去找谁,直接说不露馅了吗,于是贴心问道,“我们工作接触的人多,你想去找谁说出来我们听听,兴许有人知道呢。”
孟俞雪被她真诚的样子感动,信任道,“我要去找钟绍浦,刚才电视上那个女孩是我的女儿,我不知道是谁谣传说她是私生女,让我的女儿在那么多人面前受欺辱,我要去找他们问清楚,怎么能这样颠倒黑白,他跟何韵都必须站出来在公众面前给我的女儿道歉!”
她说到最后已经是泣不成声,车上的人都义愤填膺,“那个节目我看了,没想到钟绍浦的原配妻子就是你啊,你放心,钟绍浦现在就在兴联地产公司,我这就带你过去!”
车上的人身上都带着专业隐形摄像机,刚刚她说的话一字不差都录了下来,前往兴联地产的路上坐在后排的女生又借机问了孟俞雪一些细节,将钟绍浦与何韵当年是如何走到一起的细节了解清楚。
车子在目的地停下,孟俞雪情绪已经有所平复,随几人一起下车后走进兴联地产办公楼。
几个记者十分专业,知道如果说明来意一定会被拒接,于是一人去拖延前台,其他人拥着孟俞雪径直坐电梯上楼。
到了楼上,几乎不需要特意去找,何韵冲钟绍浦发脾气的声音远远传出来,几人当即眼睛放光,簇拥着孟俞雪杀过去,亲力亲为地把所有阻碍铲平,将何韵夫妻堵在办公室。
数年重见,钟绍浦怔愣住,下意识喊道,“俞雪……”
“啪!”何韵一巴掌扇他脸上,“别忘了你现在什么身份!”
钟绍浦被迫清醒,歉疚难堪道,“你……你怎么来了?”
何韵看一眼围在他身边的人,讥讽道,“以为带了一群歪瓜裂枣就能来我的地方撒野了吗?”
本来只是为了工作想来挖料的记者们顿时不乐意了,孟俞雪还一句话没说,他们已经真情实感地吵了起来,七嘴八舌堵的何韵一句话说不出。
员工们都已经在网上吃到自家老板的瓜,这会儿更是现场目睹,一个个看似在埋头工作,实则耳朵都恨不得贴过来。
何韵说不过这些嘴皮子溜的记者,冲着员工区气急败坏道,“看不见有人都闯到公司里来了吗!还不赶紧过来把这些人轰出去,平时也没见你们工作那么积极!”
员工们赶紧一窝蜂跑来护驾,然而手还没碰到那群人身上,对方已经倒在地上痛苦哀嚎,碰瓷道,“打人了!都来看啊!兴联地产老板何韵纵容公司员工围殴手无寸铁的普通老百姓!这到底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一群员工顿时不敢动了,老板的命令再重要也不能拿自己前途去赌啊。
几个记者分工明确,躺在地上的那个将兴联地产员工全部拦住,谁想过来帮何韵都得先从他身上踩过去。
其余的人专注吵架,全程没让孟俞雪多说一句话,只在需要时让她哭两声,何韵气急败坏说他们造谣要报警,几个人立马把孟俞雪带来的协议拿出来亮给她看,说白字黑纸在这里你报警也不怕。
何韵不知道钟绍浦当年还签过这种东西,现成的把柄落在别人手里,当即气得把办公室里能砸的东西全招呼到钟绍浦身上。
等她发泄完,脸色铁青着道,“你们不就是想要钱吗,说个数吧,拿了钱赶紧滚!”
“你的钱我不会要。”孟俞雪在几人的维护下走出来。
何韵冷冷看着她,“那你想要什么?”
“道歉。”孟俞雪毫不犹豫,“你们也要在所有人面前向我女儿道歉。”
“呵,”何韵嗤笑,“你疯了吧,趁我耐心还没耗尽,要钱要房子还是别的什么赶紧说,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你女儿闹这一出是为什么吗?”
孟俞雪坚持道,“我只要你们道歉。”
“你真是不识好歹,既然这样那我也没什么好跟你们说的了,我已经让助理报警,你带人来我的公司闹事,等警察来了把你带走怎么也能定一个寻衅滋事,我倒要看看女儿在学校闹事,妈妈又进了警局,你们一家子还能翻出什么浪花。”何韵态度嚣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