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萧云汐苦撑很久,奈何漠北敌军民风彪悍,人多势众,而且对方主帅还懂得人心,说只要大庆军放下兵器投降,他们不杀他们,并且还有热馒头吃热汤喝。
这是很大的诱惑力使得很多已经身心疲惫的大庆士兵分分丢掉武器投降。
那时的赵松言被敌军团团包围,眼看一个敌军拿着一把长枪要捅死他,萧云汐一个飞跃,跃过众人,用软剑将赵松言提起,谁知后面的敌军追上来,要将赵松言推下悬崖,赵松言为了保命,竟将云汐先推下去。
这一推云汐措手不及,毫无防备,她以为自己要死在悬崖之下,一个有力的手臂将她拉了起来,那是一个身穿墨色玄袍的少年,他站在血流成河,堆积如山的尸体旁,大声说着:“众大庆士兵听着,我们面对一场恶战,数十年来我们夜不能寐,不是我们不想睡,是低军不让我们睡,是漠北不让我们睡,大庆子民在后,我慕奕寒誓死不退。”
那是前生的萧云汐第一次见慕奕寒,也在那时她才觉得一个人的形象可以那么伟大。
纵使之前赵松言都在诋毁他。
大庆士兵听了慕奕寒的喊话又振奋起来。
只是敌军太狡猾,总是用偷袭和车轮战的方式和他们对打。
在其中一次偷袭中慕奕寒为了护着她,被敌军染了毒的箭穿心而过,当场英年早逝。
那时云汐看见了赵松言得意的神色细想一下他会不会早知道慕奕寒回来,甚至连被敌军包围都是他故意为之?
萧云汐没发现自己拳头已经紧紧握着,太过用力还滴出了血,慕奕寒看见了,关切问了一句:“五小姐,不舒服?”
萧云汐说:“没有,多谢将军关心。”
慕奕寒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他看见云汐眼中闪过了一丝浓浓的杀意。
这一路懂事的胧月郡主未发一言,他们不知不觉走到山脚下。哪里拴着慕奕寒的马,这是一匹可以日行千里的汗血宝马,是东方皇叔所赠,叫做黑羽。
黑羽看见主人了,马蹄不断跳动,缺没有叫喊,它可能知道叫喊会引来敌人,十分有灵性。
慕奕寒叫萧云汐和郡主先上马,然后他和雪绒再上去,黑羽驮着这几人是没问题的。
第44章 钝感力
他们去南洋的时候算是偷渡,因此走的是小道。
回去的话小道显然不合适,只能走大道。
走大道就意味着有很多人会看见,一男一女骑于马上,不成体统。况且南洋和大庆的边境线有重兵把守,
大庆朝民风还没那么开放,尽管太皇太后曾说过不拘这些小节但是多年来的封建思想,不是那么容易转变的。
慕奕寒名声极差,京都人所皆知,仰仗叔叔威名得了个将军之职,由去做南玄的狗腿。
可这么多年这些流言蜚语他已经习惯了,他选择在自己眼中发现真实的自己,而不是别人嘴里那个不存在的自己。关键是她能受得了吗?
想到这里慕奕寒便下马道:“五小姐先带着胧月郡主回去吧。”
“那将军如何回去?”
“走路。”
“不行,山长路远的,将军走到何时?”
慕奕寒笑了:“那是我的事,五小姐不用担心,快带郡主回去。”
萧云汐赶紧下马:“将军带着胧月郡主先回去,她发烧了病情耽误不得。”
“五小姐如何回去?”
“走路。”
“不成,你有伤在身。”
“那就我们两一起骑马回去。”
“这……”慕奕寒犹豫了。
“我知道将军顾虑什么?将军是怕被人看见,引起流言蜚语,怕我心里不舒服,受不住。”
慕奕寒没有回应,他心里的确这么想的。
“将军忘了,我是苍州来的野丫头,只懂得舞枪弄棒,没那么多女儿家的小心思,所以就算有流言也不会在意。”
“而且流言你在意就会在你心里,你不在意就不会存在,将军啊,我师父和我说过,做人要有钝感力,其中之一就是坦然面对流言蜚语,迅速忘却不快的事。”
这话慕奕寒听着很耳熟,但又想不起在哪听过,不过认同的点点头。他跳上黑羽后,去云汐伸出手,云汐也来了个帅气的上马动作。
两人上马后,黑羽飞奔起来,日行千里的汗血宝马脚程是很快的,不一会就跑了一半路,离大庆越来越近。
慕奕寒心里很是震撼,东方皇叔赠与他的黑羽是一匹好马,而且是一批桀骜不驯的好马,当年他为了驯服黑羽花了很多功夫,甚至还受了伤,足足花了半年时间才将黑羽驯服,而黑羽从来不给陌生人骑它,如今却不排斥萧云汐,真是神奇。
这事只有萧云汐知道,萧云汐是知道黑羽性子的,前生萧云汐曾见过黑羽一次,还喂它吃了一颗苹果,对黑羽来说云汐不算生人,难道马的记忆也能延续两世?
有些尴尬的是马鞍比较小,他俩要坐稳就得贴得很近,胧月郡主一直搂着云汐的脖子,云汐为了安全只得一只手搂着慕奕寒的腰,别人看来十分的亲密暧昧。
快到大庆城门的时候,慕奕寒扯下自己披风叫云汐将自己裹起来。
云汐说:“没关系,我不介意。”
“可我怕叔叔介意,你是松言的未婚妻,若是传到叔叔耳朵里,难听。”
第45章 将军的等级
黑羽很快驮着几人来到城门处,守城士兵谁不认识慕奕寒。黑羽他们也认识,因为慕奕寒总是骑着黑羽在
因此马上开了城门,黑羽在城门口扬起一番尘土,这是大庆武将都想得到的汗血宝马。
前生的赵松言就对黑羽垂涎欲滴,奈何他连黑羽的尾巴都没碰到过,每次看慕奕寒骑黑羽,他都恨得牙痒痒。他求过他父亲武安侯让慕奕寒把黑羽让给他,武安侯只说了三个字:“你也配?”
秦若飞此时正带着一队人马巡城,黑羽快速飞奔和他擦肩而过,等他回头时,连黑羽的影子都看不见。
“刚才那人可是骠骑将军?”
“回将军的话,马跑得太快,末将未曾看清,不过京都之内,能跑得这么快的马,也就只有骠骑将军的黑羽。”
“哼,仗着自己是皇上眼前红人,就如此嚣张,改天叫萧御史参他一本。”
秦若飞和慕奕寒同朝为官,都是将军,可慕奕寒的将军比他大多了,俸禄也比他多,大庆朝按照等级高低,把将军分为几种:第一为大将军,第二为骠骑将军,第三为车骑将军,第四为卫将军,再下就是前、后、左、右将军以及杂号将军,秦若飞连杂号都没有,就只是将军,并且他还年长慕奕寒近十岁,他怎能服气?
“将军,谁敢参骠骑将军?众所周知东方皇叔和太皇太后对骠骑将军极为看重,他又是司礼厂南玄大人的手下,他生父可是大庆建朝以来为数不多的大将军,他叔叔武安侯也也受到朝廷重用所以这些叠加起来,他,无人敢惹。”
秦若飞脸色全黑听着这些,薄弱的家世一直是他心中的痛,所以他才会机关算尽,算来算去,他们秦家官品最高的除了他还有大庆开朝臣子的老祖宗,却也不过是五品的中郎将,于朝廷并无多大贡献。
他能出头,也是因为老祖宗这一脉的关系,先从城门守城兵做起,加上他诡谲的心思,和南洋人勾结,花了钱,害了人,欺君罔上,才有今日的风光。
来的总归不正当,所以他每次看见家世好又年少有为的慕奕寒心里总是不舒服。
这边黑羽带着慕奕寒萧云汐和胧月来到了金府。
慕奕寒翻身下马“有劳五小姐带郡主进去,我回一趟司礼厂,然后去点兵。”
“将军辛苦了,千万要小心。”南洋人十分狡猾,必须马上出击,只要拖延一点时间,这些贼人就很难找到了,不一举歼灭,他们以后还会再祸害大庆子民。
云汐是想跟着慕奕寒一起去的,他的那句大庆子民在后,我慕奕寒誓死不退,一直在云汐脑海中盘旋着,前生她身为武将,保护大庆是她职责所在,她最懊恼事情之一就是没有死在战场上,而是死在自己丈夫和家人手中。
慕奕寒点点头,他心中滋生一种想法,为何总能与这位五小姐有种不可言喻的默契。
萧云汐目送慕奕寒离去,她抱着胧月郡主走上金府的台阶,还没敲门,被门口的府兵拦住去路。
“站住,你是何人?”府兵道。
第46章 安阳公主
“在下是御史府萧云汐,带着胧月郡主,拜见金大人和安阳公主。”
胧月转头看着府兵,眨巴着她圆溜溜的大眼睛。
府兵惊喜地喊道:“是郡主!”立刻打开金府大门,扯开大嗓子往里喊:“郡主回来了,郡主回来了!”
瞬间一堆人围着云汐,一路围着她进去,一路到了正厅,云汐手都麻了,她抱着胧月郡主抱了很久,胧月已经醒了却不肯放开她,许是经历过浩劫,没有安全感,刚坐下一个衣着华贵,气质不凡的中年妇人风风火火地跑出来,神情紧张至极。
云汐赶紧起身,这位妇人便是安阳公主,前生她曾见过,虽然她现在很憔悴。
“胧月,胧月!”安阳公主失控地喊着,丝毫不顾及自己形象。
萧云汐抱着胧月不好福身,点头参见安阳公主。
安阳公主点头回应,她看着云汐怀里的胧月,心思都在自己宝贝女儿身上。
安阳公主过去抱着胧月,胧月开始还不愿意放开云汐,云汐只得说:“胧月,那是你母亲。”胧月才放开云汐。
胧月一来到安阳怀中便放声大哭:“母亲,胧月被很坏的坏人抓走了,他们还打胧月。”
胧月说完还拉起袖子给母亲看,胖乎乎粉白粉白的手臂上有显眼的淤青,安阳公主心疼得要死,抱着胧月好一阵安抚,母连心,那是她吃了好多苦头才生下的宝贝疙瘩,她能不心疼?
伤在胧月身上,痛在安阳心中。
最后胧月母亲怀里昏昏沉沉睡了去,安阳将胧月交给奶娘,并吩咐下人青大夫,准备好好的给胧月看病。
忙完这一阵,那种失而复得的心终于安定下来,安阳公主这才注意到了云汐。
安阳请云汐在自己身边坐下,眼中充满感激。
“姑娘,你救了本宫的胧月,你就是我们全家的恩人,想要什么你尽管说,本宫有的,能办到的,全部都满足你。”
萧云汐嘿嘿一笑:“公主客气了,举手之劳,不足挂齿,要求嘛,在下确实有一个。”
安阳公主赶紧一脸急切地看着她,这个女人救了她的胧月,就算她要她的命,她也会毫不犹豫的给她!
萧云汐绕绕头:“启禀公主,在下这些天和郡主在一起没得喝水吃饭,现在又渴又饿,能不能给我口饭吃?”
安阳公主惊讶地闻言立即起身,冲到门口吩咐下人张罗饭菜,还叫丫鬟去库房取人参和花胶,燕窝一起煮,说要给恩人补补身子,并强调一定要快点。
安阳回来后,云汐笑道:“公主,做些家常小炒就可以,不用吃那么好的。”
“要的要的,你救了胧月,吃什么都是应该的。不知道姑娘贵姓?”
“回公主的话,我叫萧云汐,是御史府萧文宇的女儿。”
“居然是文宇的女儿,我和文宇很熟悉,我与夫君和文宇一起共事多年,文宇有你这样一位能干的女儿是他的福气。”安阳公主满眼欢喜看着云汐。
云汐心中苦笑,对于他那父亲来说,她只怕是他的晦气。
第47章 京都的风气
金府下人做事很利索,不消一盏茶的功夫,饭菜端上来了,有荤有素有汤水,云汐此时饿得能吃下一头牛,她也顾不得形象那么多,风卷残云一下子把这些饭菜都干光。
安阳公主目瞪口呆看着她,不停地说:“慢点吃,慢点吃,不够还有。”
云汐嘴里忙着很,没多余空间回应安阳公主,最后喝了一大口人参鸡汤,才舒缓一口气。
这吃饱了,人也没有那么心慌,淡定很多。
“云汐,你身上有很多伤,疼吗?不如你在府里住几天,本宫找大夫给你好好瞧瞧,你是胧月救命恩人,也是本宫和外子的恩人。”
“谢过公主,不碍事,不需要,这些伤口我都简单处理过。”
安阳只得担忧的点点头,她心里是很想找个大夫给云汐好好检查一番的,人家说不需要也不好硬来,只能改天带着夫君提着礼物一起去御史府登门拜谢。
云汐站起来抱拳道:“公主,我改告辞了,好几日未归家,父亲会担心。”
“云汐,本宫听文宇说过他在苍州还有个女儿,可是你?”
云汐点头。
这是安阳公主身边一个婆子进来,在公职耳边低语几句,使得公主勃然大怒,这话一字不漏落入云汐耳中。
安阳一拍桌子,大声喝道:“谁传的?真是疯言疯语。”
“外面都这么说,随便往哪个人多的地方站上一会儿都能听见。”
云汐惊呆了,说道:“公主,外面传我被男人抱着出城去私会?”
婆子见她听道了便说:“云汐姑娘,外头说您前晚躺在马车里被一个男人抱着出城私会去了。”
京都人本就八卦,她是知道的,一点事都能添油加醋满城传得沸沸扬扬。
“公主,前天我本想来公主府和您商议胧月郡主之事,不巧碰到刘捕快,他拦住我的去路,还向我洒了迷药,一路把我挟持到南洋,我是在南洋的一座吊脚楼里碰到胧月郡主,他们也打了郡主,后来幸得骠骑将军相助,才侥幸逃回来,不然后果真的无法想象。”云汐把在南洋遇到的情况,包括那些坛子里的女人事情一五一十全部告诉安阳。
安阳听得气到脸色苍白,浑身发抖,她心疼胧月,平时从未大声和胧月说过话,更别说打,心疼那些受害的女人,疼很南洋这个卑劣之地。她也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怪不得老有那么多人口失踪,户部侍郎头都大了,奕寒也去了?”
“是的骠骑将军,现在正点兵去一举歼灭南洋贼人。详细的细节,等将军回来,公主去问他即可。”
“外头既然传我穿成这样肯定也传到父亲耳朵里,他应该是相信了,公主我得马上回府,就此告辞。”
“等等云汐,需不需要本宫和你一起回去,本宫可以给你作证,你这几天是为了救本宫的胧月。”
云汐快速思考,最终她还是说:“多谢公主,不麻烦了,我想父亲没那么愚昧,他应该不会相信那些谣言的。”
话落,她转身就走。
她没有想到的是,她父亲相信了这些谣言,而且谣言一传开,武安侯府的人就正式来退亲了。
第48章 两不相欠
云汐回到御史府门口之时,她前生的婆婆和相公刚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