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超市的奢靡不同,这里充满了强烈的生活气息,各式各样的小吃摊前冒着腾腾的热气,烧烤、馄饨、臭豆腐、炸串...这些物美价廉的食物,周绵喃实际上吃到的次数却寥寥无几。
从前要么是许芮请客,要么班级聚餐,她很少会自己主动去买,可不买并不代表不想吃,每次下了晚自习回家,路过烧烤摊时,她会被那香气勾得腹中饥饿,又不得不强行忽略这种感觉。
清风拂过,步行街道两边的枯树被摇得簌簌晃动,悠闲而热闹,冒着热气的小摊旁,几个下班的社畜聚在一起谈天说地,画面平凡而幸福。
周绵喃跟贺俞洵的正经打扮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因他们的高颜值,回头率超级高。
“姑娘,想吃什么自己拿,现在没位置了,可能要委屈你跟你的帅哥男朋友稍微等一等哈。”
周绵喃依偎于贺俞洵身旁,在烧烤摊前停留:“好的,那我们打包。”
她选了几样自己跟贺俞洵都比较爱吃的烤串,等待途中,一阵吆喝声忽地传入耳畔。
“超绝酸辣茄子拌饵,嗦起来劲道又上头!”
“贡县特色小吃,茄子嘎嘎美味!不好吃不要钱!”
周绵喃的鼻尖动了动,不自觉吞咽口水,转头看过去,恰好跟贺俞洵对视。
他揉了揉她的头,动作宠溺:“在这等我,去给你买。”
周绵喃噙着笑点头,看他远去。
“姑娘,你有什么忌口的没?”
“不要放葱。”周绵喃毫不犹豫回答,因为贺俞洵向来不怎么喜欢吃。
“好嘞!”
周绵喃注视着烧烤老板忙碌的动作,时不时侧目瞥向对面的男人,他身型挺拔优越,在路人中异常惹眼,矜贵气质明显。
周绵喃的目光温柔。
“老板,我的烧烤烤起没啊?”
一道醉醺醺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起初周绵喃并没怎么在意,直到察觉不怀好意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这才收回视线,轻皱着眉,看向来源。
瘦小黢黑的男人站在她身侧,看见她眼神投向了自己,非但没有移开,反而更加肆无忌惮。
周绵喃不动声色地往身侧退了几步,谁知那个男人也跟着移过来,无比大胆。
“廖三哥,这是你的烧烤,不过,前面几次欠的帐,你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还...”老板的语气有些忌惮。
“急什么。”廖三不耐烦地接过,目光仍在周绵喃身上,“操,又不是不还你,这死抠样。”
周绵喃的眉头愈发蹙得厉害。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横亘在两人面前,贺俞洵拎着小吃回来,将周绵喃护在身后,睨着面前比他矮了个头的陌生男人,语调森冷,蕴含警告。
“盯着别人老婆看什么。”
廖三被贺俞洵的气势震慑,愣了愣,嘴里嘟囔着听不懂的方言,转身走了。
贺俞洵转过身,重新牵住周绵喃的手,将小吃放到她掌心托住:“下次不会离你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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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刚才短暂的小插曲,两个人到家时已经有些晚,露天庭院里,夜空染上点点繁星,灯光亮起,映出他们的身影,氛围宁静而温馨。
周绵喃先走进别墅,将昨晚收到的那束碎冰蓝玫瑰再次修剪,回到庭院时,烧烤已经被贺俞洵分门别类地放入精致华贵的餐盘,旁边还有低度的鸡尾酒和格兰多纳。
见她在自己旁边坐下,贺俞洵伸出修长的手拿起一根烤串,自然地递到她唇边。
周绵喃咬了一口,弯唇赞叹:“好吃。”
贺俞洵也就着吃了一口,竟也觉得别有小众风味,不能否认的是,其中原因看是见她的笑颜,秀色可餐。
他举起盛满酒液的高脚杯,跟她举杯:“宝贝,想不想玩游戏。”
夜风吹拂着发丝,毛孔仿佛都舒张开来,酒杯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庭院里微醺的这种感觉,如同费洛蒙般轻易让人上瘾。
游戏助兴未尝不可,周绵喃点点头,抿着果酒慢慢回味,温声:“玩什么。”
说完,她随手打开立体音响,点了一首最近大火的歌,女声温柔暧昧,氛围感瞬间拉满到极致。
[在我耳边温柔地哼]
[余晖洒满你的眼眸]
[真切的触感让我太确定]
[听着时钟tik tok tik...]
[我们关系越来越紧密…]
贺俞洵眯了眯眼,挠挠她的下巴,因为她回答的表情很乖,像猫似的,让人心痒难耐:“真心话大冒险。”
他选了个最简单的。
周绵喃的脸颊被酒意晕出些极淡的粉,她不假思索接话:“那我们划拳。”
第一局,贺俞洵输了,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让着她,他挑了挑眉,没什么特别的表情,选真心话。
周绵喃思索几秒,侧头看他,不经意问:“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阿洵是什么感觉。”
因她的话,贺俞洵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几年前的画面,超市里,无意间撞到他的女孩子五官精致青涩,表情里带着肉眼可见的惊慌失措,气质干净而特别。
“很漂亮。”他直言。
周绵喃唇角的弧度不自觉扩大,可还没来得及高兴太久,便抿直唇线,因为第二局是她输了。
贺俞洵撑着头,直勾勾地盯着她,指尖漫不经心地撩起发丝,缠绕着把玩,语气慢慢悠悠。
“阿喃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我的。”
周绵喃没想到他会问出这么直接的问题,沉默几秒,羞赧坦言:“我其实有个秘密,一直没对阿洵说…”
贺俞洵挑了挑眉。
在他直勾勾的目光中,周绵喃握着酒杯,或许是因酒意作祟,闭了闭眼,一股脑将自己的暗恋和盘托出:“第一次见到阿洵,是在你刚来蓝寨的那天。”
“当时,你在球场打球。”她说着,越来越不自在,垂下眼眸,“我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有好感了...”
话音刚落,她猝不及防地被他揽着腰轻松一带,坐到了对方的大腿上。
他眼底含着笑意:“没想到阿喃这么早就动心。”
“才不是动心...只算有好感而已。”她别开脸,嘴硬。
但贺俞洵根本就不容许她躲,捏着她的下巴扳回来,要她跟他对视:“承认是对我一见钟情,很难么。”
他盯她的眼神很深很欲:“再这样害羞,小心被我亲。”
“都说了,嘴唇还没好...”周绵喃的秘密被揭开,得到的却是他平淡的反应,语气闷闷的,有些不开心。
察觉到她情绪,贺俞洵的脸凑近了些,鼻尖抵着鼻尖,唇贴着唇,挨得很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她的唇被他力道轻柔地贴着,带着分寸,克制地碾过,若即若离却反而显得更欲。
周绵喃被亲得受不了,顾忌自己的唇还肿着,情不自禁地瑟缩了下,却被他勾着腰再次拉进距离:“躲什么,又没亲。”
周绵喃被他欲擒故纵地钓着,气息都乱了,感觉到他的手不规矩地伸进自己的毛衣下摆,温热的触感瞬间透过肌肤传入骨髓,无比地磨着她。
“阿洵...”她溢出闷闷的调,手不自觉攥着他的外套,几乎要揉皱了,感官不断被刺激着,尤其此刻,自己的臀部还坐在他的大腿处,温度灼得发烫,“我们还没玩完游戏…”
贺俞洵的气息也有些紊乱,他深呼吸调整着,再开口时,嗓音不经意哑了:“继续么。”
周绵喃红着脸从他身上退出去,其实从刚才就能感觉到对方不正常的反应,显然是...了,再这样可能会失控。
月色和灯光的映衬中,贺俞洵英俊的脸庞轮廓模糊而清晰,矛盾地结合。
音乐还在继续播放,悠扬而缠绵的调,无形中催发更欲的氛围,周绵喃再次跟他划了拳,毫不意外,这次又是她输。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她总觉得贺俞洵像逗猫似的,不紧不慢,掌握着游戏的节奏,游刃有余。
“我选大冒险。”周绵喃口不择言,因刚才的亲密和微醺感,冲得头昏脑涨,殊不知正中某人下怀。
贺俞洵倏地笑了,不紧不慢地睨她一眼,仿佛是看一只自投罗网的小白兔。
他像是早就想好惩罚,凑过去,在她耳畔留下几个字。
听完后,周绵喃不可置信地张了张唇,似乎是在控诉他的过分:“阿洵...你...你…”
一连说了好几个你字,她始终都说不出接下来的话,毕竟穿高中校服跟他做的这种事,怎么想都觉得奇怪和羞耻。
周绵喃诧异地说了好半天,最后才艰难地憋出几个字:“你能不能做个人...”
她实在太温柔了,哪怕对他说重话,也带不出生气的效果,只显得可爱。
贺俞洵揉了揉她的脸颊:“做不了。”
周绵喃的反应更甚,是比刚才更强烈的惊愕。
“我有你就够了。”贺俞洵眼底笑意更浓,若无其事凑近,还是忍不住亲了亲她微张的唇,“如果阿喃想,我再多努努力。”
努力什么?做人?
周绵喃思索两秒,才明白他故意曲解自己的话,谈到了孩子的问题:“阿洵...我...”
孩子。
于她而言,这是多么陌生的话题。
周绵喃小半生的命运多舛,跟他孕育新的生命,从心理上来说,还没有完全接受和适应。
但想到以后会有一个粉粉嫩嫩的小团子,抱着他们的腿叫爸爸妈妈,又觉得憧憬。
“逗你的。”贺俞洵见她陷入怔愣,明显没有任何心理准备,若无其事撇开话题,“阿喃,你以为只有你是一见钟情么。”
他说的话信息量太大,一个接着一个,让周绵喃缓不过神来,难道说,他也是对她...
贺俞洵再度揽过她。
“在超市,你撞进我怀里的瞬间。”他故意停了停,“我就已经想对你做不可描述的事情了。”
“…”
他竟然是流氓。
周绵喃心中溢出奇怪的感觉,有诧异,也有甜蜜,纵使羞赧着,但更多的是同样被喜欢着的幸运。
她唇角慢慢弯起来,勾住他的脖颈,重复对方的话,再度确认:“所以,阿洵对我也是一见钟情。”
“嗯。”
“你这么好看,我怎么舍得不喜欢。”
“还记得我对你告白的那天么?下了晚自习后,我回去查了一夜的法律。”
“法律?”周绵喃有些疑惑。
他压低声音,带着暗示,“当时的你还没满18岁...”
周绵喃瞬间就懂了,没想到他竟然会有这样的一面,这是此前从来不曾知晓的。
“你流氓…”她小声说。
“嗯,只对你流氓。”
原来,她的暗恋并不是暗恋,而是双向心动。
曾经以为他是遥不可及的星星,可星星见到她,同样也被吸引着。
周绵喃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凑近贴着他,主动亲上去,嘴唇肿了就肿了吧...
他们在夜色里慢慢地接吻,贺俞洵的动作很温柔,手却不规矩地往下延伸。
“老婆。”他压低嗓音,“叫我。”
“阿洵...”周绵喃已然情动,迷蒙着眼,轻声唤着他名字。
“不是这个。”他托着她臀,猛然抱起。
突然的腾空,让周绵喃瞬间搂紧他脖颈,羞赧着出不了声。
被抱到浴室的时候,周绵喃终于反应过来,推拒:“你...不是说...要让我休息...”
“是要休息。”贺俞洵亲了亲她,“所以我不进去,就在外面...”
浴缸的水慢慢被浸满,忽地,水花四溅,像是被忽高忽低的节奏匀出引人无限遐想的空间。
周绵喃坐在他身上,意识昏昏沉沉,她觉得自己不是泡在水里,而是沉在海里,被他带着,无限下坠。
贺俞洵喘着粗气,在她耳畔低语:“宝宝,它很喜欢你这里。”
“够欲,也够软。”
“阿洵...慢、慢点...”周绵喃委屈地叫他,感觉快被折磨得不知所措,腿根处的感觉明显。
“该叫我什么?”贺俞洵故意颠了下。
周绵喃周身都没力气,难耐又难捱,小声地在他耳边说出最想听的话:“…老公。”
贺俞洵因这一声轻软的昵称叫得瞬间失控,节奏猛然强烈。
周绵喃在海里迷失,如辨别不了方向的掌舵者,被海浪颠得上下迭起,陷于熟悉的刺激感。
…
淋浴声阻隔了里面传来的断断续续的低语,周绵喃被他要求着,愿赌服输,被迫穿上校服,又做了几次。
结束后,周绵喃软软地趴在浴缸边缘,明明没有过,却还是失了力气。
“阿洵...”她看向一旁染上痕迹的校服,累得快说不出话,“都沾水了...”
“嗯,跟宝宝刚才一样湿。”他凑过去,亲了亲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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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绵喃坐在洗漱台边,身上披着他的睡袍,小腿无意识晃着,她一瞬不瞬看他给自己洗校服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