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宝缇当时被他湿漉漉的吻给吻到窒息。
这次同样也不例外。因为缺氧都翻起了白眼。宗钧行松开了手,给她喘息的机会。但她又很快凑了上去,急不可耐地将自己“送”给他。
宗钧行用手拍了拍她的后背,没有继续纵容她:“先吃饭。”
蒋宝缇鼓着嘴,有些不满。同时不忘将自己的舌头吐出来给他看:“肿了,怎么吃嘛。”
是有点肿。
他吸吮的太过用力,“抱歉,没有忍住。”
蒋宝缇大度的原谅了他。
他对她管教严厉,但不涉及原则性问题时也会包容。弄疼了她也会道歉。
和爹地完全不同。
爹地是单方面的身份压制。因为他是父亲,是一家之主,所以他的子女他的妻子都应该对他言听计从。
可宗钧行完全不会这样。他的管教是有迹可循的。他不许她夜不归宿,不许她和身份不明的人交朋友,不许她参加那种混乱的派对,不许她撒谎……
他是从为她好的角度出发。毕竟这里不是中国,夜生活没那么安全,派对上出现任何东西都不意外。
而且他会道歉,会主动认错。
这简直是她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小的时候爹地冤枉了她,只会当作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他的权威不允许他向任何子女低头道歉。即使是他最为疼爱的大女儿。
因为他的潜意识中,子女就是他的附属品,是他的所有物。
爹地也从不会在冤枉她之后问她委不委屈,更别提道歉。
蒋宝缇有眼泪也只能躲在房间里偷偷哭。
但宗钧行不一样。他会和她“讲道理”,也会听她“讲道理”
她躺在他怀里,又开始重复那句话:“如果我是你的女儿就好了。”
宗钧行没回答,只是摸了摸她的头。
蒋宝缇想起了茶话会上那个女人提出的邀请。
――如果对那些画作感兴趣的话,可以亲自上门去看。
蒋宝缇能够听懂她的话外音,邀请她的前提是,Kroos需要一同前往。
她当时没有立刻同意,是因为清楚这种事情完全不由自己做主。
宗钧行就算对她偶尔包容,也是上位者对待下位者的态度。
如果他不想,哪怕蒋宝缇跪在地上求他,将头磕破了,他也不会心软。
他本质上还是一位身居高位的冷血资本家。
蒋宝缇抿了抿唇,试图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说服他。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很想亲眼看一看那些画作。
相信这也是每一位搞艺术的人都梦寐以求的事情。
那位画家是她的偶像,他的作品曾经在拍卖会上拍出了最高的价格。
蒋宝缇也捡漏拍到几幅。
――虽然是花的宗钧行的钱。
现在有人告诉她,那位画家还有许多未曾面世的作品,她当然迫不及待的想去看看。
令她意外的是,宗钧行并没有直接拒绝,他只是告诉她:“如果你想看,我可以让他们将那些作品送过来。”
蒋宝缇知道宗钧行能够办到,等她看完了,看够了,再原封不动地还回去。
对方自然也会乐意。
没有任何损失,还借此搭上宗钧行,并让他欠下自己一个人情。
但蒋宝缇还是想亲自去那里看一看。
“Brook夫人说,那里是那位画家晚年居住过的地方,我想……我想亲自去看看。”
“看来我需要和你说声抱歉了。”他的语气很平淡,但态度冰冷的拒绝了她。
蒋宝缇不敢再多说。
即使宗钧行最近的确对她态度好了很多,但不代表她可以一直踩着他的雷池跳舞。
他厌恶无意义的社交。
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意义的傲慢呢。
唉,好吧。他有拒绝的权力。蒋宝缇闭上了嘴。
但过了片刻后,她又小心翼翼的问他:“那你刚才……说的将画送到家里让我看,还作数吗?”
他点头:“嗯。”
蒋宝缇回到了NY,终于能够躺在她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床上。
卢米和Max在得知这一消息后,火速约了她。
假期已经过大半,还剩下几天的时间。卢米很喜欢的那个歌手前段时间得了音乐节最有分量的奖,后天是他的演唱会,她好不容易抢到四张票。
刚好四个人。
“四个?”蒋宝缇好奇,“还有谁。”
“嗯……”卢米欲言又止了一会儿,提前和她打预防针,“Tina,我和你说了你千万不要生气。”
蒋宝缇猛地站了起来,拿着手机质问她:“天呐,你不会又谈恋爱了吧?对方是谁,Mark?Brian?Patrick?”
如果是Patrick她倒是可以说一句祝福。
因为他至少是卢米身边唯一还算正常的异性了。
卢米却都一一否决了。
“是……Ken。”
“哇哦。”蒋宝缇气笑了,“如果你是中国人的话,我可能会认为你有收集癖,想要将山海经里的怪物全都收集一遍。”
卢米自知大事不妙,先把电话挂了,说剩下的话可以到时间当面讲。
蒋宝缇越想越气,她并不反对卢米谈恋爱。但她至少谈点好的吧。
上次那个波比的教训还没有吃够吗?
于是那天晚上,蒋宝缇央求宗钧行让人去将卢米的现男友揍一顿,逼他和卢米分手。
“我很讨厌他!”她皱着眉,露出了很少在宗钧行面前展露的恼怒。
很显然,她十分生气。
但她的情绪并未影响到宗钧行,他翻阅着桌上那堆不知是文件还是企划案的东西。
很厚,他今天估计又要忙到很晚。蒋宝缇心想。
“但你朋友喜欢。”他无动于衷,语气很淡,视线仍旧放在他的工作上。
蒋宝缇加大音量,试图从这方面来提高自己的气势。
因为宗钧行的反应令她非常不满。
她的确是气昏头了,否则不可能敢用这个态度对待他。
“可他不是个好人,他喜欢开一些低俗的玩笑,并且长得非常丑陋!”
她的激动终于起到了一些效果。宗钧行停下手里的动作,抬眸看向她。
他提醒她:“是你朋友谈恋爱,不是你。可能他们臭味相投,又或许是废物之间的惺惺相惜。Tina,我希望你能吸取教训,不要再插手别人的感情。”
蒋宝缇几乎没看过他情绪过激或是大声吼叫的时候。
但是此刻,她还是被他身上的低气压和说话的内容给吓到。即使他的声音很平静。
她知道,他是在提醒上一次她为了卢米而被打伤的事情。
原来他还在介意这件事,但……他为什么会同意她继续和卢米交往呢。
在蒋宝缇看来,宗钧行是那种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他虽然总是表现的很温和,但每个人在他这里只有一次机会。
“将功补过”“改过自新”这些都是不存在的。
只要犯过一次错,就可以滚了。
她抿紧唇,绝口不敢再提这件事。
“坐着吧。”或许是看她被吓到了,宗钧行的语气变得温和许多,“快开学了?”
非常日常化的对话,很平淡,像父亲对自己的女儿表达日常的关心。
蒋宝缇在旁边的沙发坐下后,点了点头:“还有两周。”
严格意义是一周,但截至的时间是两周之后。
之所以说的这么保守,是因为她想拖到最后一天再去学校报道。
应该没有人会热衷于上学吧。
她也是。
“需要准备什么可以和saya说。”
蒋宝缇点了点头:“好的。”
她低着头闷闷不乐,一是因为宗钧行刚才对她的“警告”
二是因为卢米。
她真的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为什么卢米就不能谈一个‘正常’男人呢。
相信Max一定早就骂过她了,否则她不会是刚才那个反应。
沉浸在郁闷当中的蒋宝缇没有注意到书房内的另一个人,他的眼神已经从那些企划案挪放到了她身上。
她的手揪着外套上的抽绳,双眼放空时,看着比平时还要委屈。
这是她的天然优势,长了一张楚楚动人的脸。
很容易让人对她产生怜惜之情。
当然,不包括宗钧行。
但也不绝对。
蒋宝缇感觉身侧的沙发似乎凹陷下去了,她抬起头,看见了坐在她身侧的男人。
他一身白色衬衫和黑西裤,领带是暗红色的。
“还在想你朋友的事情?”他问她。
蒋宝缇摇了摇头,又点头。因为她想起来就算撒谎也没用,宗钧行能够看出来。
而且他不喜欢她撒谎。
“我担心她会被骗。”她闷声闷气的承认。
“就算这次没被骗,还会有下次,甚至下下次。”
他取出金属烟盒,看到了她一眼后,不知想到什么,又原封不动放回去,“不要试图拯救一个蠢货,Tina。”
他的话好尖锐,但蒋宝缇找不到可以反驳的话。
卢米根本就骂不醒,这次分手了,她还会有下次的。
“嗯……”她咬了咬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宗钧行的手已经揽住她的腰,让她坐的离自己更近。
宽厚温热的手掌沿着她的睡衣缓慢摩挲,嘴唇凑近她的耳朵,低语问道:“想不想?”
蒋宝缇觉得自己的半边身子和整颗心脏都被他的声音震到酥麻了。
他的声音和他的身体一样性感,对蒋宝缇来说都有着巨大的诱惑力。她认为自己没什么骨气,但她觉得换了其他人来也一样。
问题的关键不在她,而是在于宗钧行。
他的魅力但凡少一点,她也不至于……
“前天的事情……我想继续完成它,可以嘛?”蒋宝缇红着脸,小声说。
前天晚上是她自己主动提出的,想要掌握一次主动权,结果一个小时的时间,她的手都酸掉了,宗钧行依然……
她觉得不是她的错。是外国人都太变态了。
“我这次有经验了,和农场挤牛奶那样。”
宗钧行垂眸:“你想像挤牛奶那样挤?”
她有些心虚:“我只是……参考一下。”
Saya端着汤上来,是蒋宝缇每天晚上要喝的补气血的滋补汤。
每一样食材都非常罕见和难得。
光是她每晚喝掉的这些汤,一个月所需的食材费用就价值几百万。
Saya还记得她刚住进来的时候,个子瘦瘦小小,皮肤很白,但毫无血色。整个人给人一种摇摇欲坠,随时都会晕倒的感觉。
Saya当时有些意外,因为Kroos先生从未带人回来过,更别提是女人。
她还以为他这样权势滔天,富可敌国的男人喜欢的会是那种身材高挑、难以掌控的御姐。
金发碧眼,大胸长腿,腰臀部惊人。
而非面前这位黑头发褐色眼睛的亚洲女性。
她看上去年纪不大,很年轻。因为她的皮肤状态非常好,脸上的胶原蛋白也异常饱满,甚至还没有彻底褪去婴儿肥。
虽然瘦瘦小小的,但笑起来很漂亮,一双眸子亮晶晶的,像天上最璀璨的星星。
嘴巴也甜,人娇声音也娇,无论对谁都一副撒娇的语气。
一视同仁的娇。
其实至今为止Saya还是觉得难以置信,无论是外形,还是阶级差异,都太过悬殊了。
这样的男人其实不需要专情,他们的地位已经到了不用谈论感情的程度。
当然,绝非是说专情不好。而是感情对于他们来说是消遣,而非必需品。
Saya还以为,Tina留不了多久。
但她不光留了下来,并且Kroos先生明显对她越来越上心了。
最近这些日子,她的身体也在悉心照料和大量金钱的堆砌滋养下,脱离了亚健康。
她将汤送到蒋宝缇的卧室时,没在里面看到人。
而此时本该在卧室里,喝完汤休息的蒋宝缇,出现在宗钧行的书房内。
灯光不算明亮,是适合阅读的暖黄色。
蒋宝缇红着脸低头,好奇问道:“你平时会觉得它很重吗?走路……的时候。”
知道她问的是什么,他说:“还好,没有感觉。”
“可我上次帮你弄的时候……它好重,我需要用两只手……像一个……超大号保温杯。”
很显然,这样的问题哪怕是宗钧行,也免不了会无语一下:“……”
她得寸进尺,继续问他:“你习惯放在哪边,右边还是左边?”
“右边。”令蒋宝缇没想到的是,他居然回答了她。
“为什么是右边?”
“我回答左边,你是不是会问我为什么放左边?”
“因为它看上去……到了会影响日常生活的程度。”
太惊人了。
“它一般情况下不是这个样子,我也不会无时无刻erection。所以没必要为我担心。”他的眉头微皱,语气也逐渐加重。
很显然,他对于这个无厘头话题的耐心已经彻底耗尽。
蒋宝缇听话地闭上嘴。
过了一会儿,她再次小心翼翼的开口。比起刚才多了些讨好在里面。
“它看上去很狰狞,和哥哥一点也不一样。但我很喜欢,只是和哥哥有关的东西,我都很喜欢,无论是什么。”
她长了一张清纯无害的脸,这样的话题都能说出纯爱感来,面对面和他撒娇,眼神都要娇出水来了,“哥哥也喜欢我的吗?”
他们一个坐着,一个蹲着,宗钧行需要低头看她。
他的手放在她的脸上,沿着饱满光滑的脸颊摸了摸,声音少见的有些发干:“嗯。”
“为什么会喜欢。”她羞涩地眨了眨眼。
他的手指已经从脸颊移到了她的嘴唇,指腹轻轻拨弄起她的唇瓣:“很舒服,也很柔软。”
她的脸很红,整张脸都开始发烫发热:“是什么感觉,说的我都……有点好奇了。”
他笑了笑,拿来消毒湿巾仔仔细细地为她的手指消毒。
“那就自己试一试。”
时间过的很缓慢。
宗钧行问她:“什么感觉?”
她咬着唇:“嗯……奇怪的感觉。”
自己做这种事情很奇怪,在宗钧行面前做这个事情很奇怪。
他把她的手拿开,换上了自己的手。
“现在呢?”
她已经说不出了,微张的嘴和涣散的瞳孔都在无声告诉他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