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囊——扁平竹【完结】
时间:2024-12-12 14:50:33

  如何看不出那位亚洲女性在Kroos心中的分量。
  虽然不清楚分量的深浅,但至少是有的。
  待人走远后,男人漫不经心地将视线收回来,从手边拿起一杯红酒,浅饮一口。
  那种不露声色,却极具压迫感的气场,令几位想要留下来与他交谈的绅士都有些局促。
  顿了好久,有人试着搭腔:“小姑娘是中国人吗?看上去很可爱。”
  “嗯。但不怎么让人省心。”宗钧行垂眸,单手插兜,轻晃酒杯,语气一如既往的疏离淡漠。
  但神态相比之前明显缓和了许多。气场也微微有所收敛。
  如果说刚才那句话是在小心试探宗钧行的态度,那么现在就是放心大胆的拍他马屁了。
  其实那人心里也没什么底。虽然在此之前没与Kroos打过交道,但也多少听过一些关于他的事情。
  性子冷淡,边界感重。绝非是个好相处的人。
  不过现下看来,再强大的男人也难免沉迷美人乡。
  “这个年龄段的孩子都不怎么服管。”说完这句话,对方有些懊悔,明显逾越了。当他正在思考该如何将话圆回来时。
  男人的手指托着酒杯,很轻的笑了下,似乎赞同他的话:“是啊,让人头疼。”
  让人头疼的当事人此时自己非常头疼。
  那位妇人正热情的和她讲解一些陈设摆件的由来史,但她说话时带着其他地方的口音,并且语速很快。
  即使蒋宝缇全神贯注的听,也只是依稀听出一些‘两百年前’‘维多利亚时期’
  她抿了抿唇。
  叽里咕噜说什么呢。
  但面上还是保持基本的礼貌,微笑着配合她:“原来如此。”
  她压根就没听懂。
  不过对方显然很满意这次的交谈,认为双方氛围非常愉快,因为面前这位年轻的女士一直在认真聆听她的讲解。
  如果她知道蒋宝缇之所以这么认真,是因为她压根听不懂时,可能就不会觉得愉快了。
  好在婚礼很快就开始了,她也得以从这种鸡同鸭讲的场合中离开。
  西式婚礼和中式婚礼不同,和蒋宝缇平时在电视里看到的也不同。
  不过的确有牧师来做证婚人。
  蒋宝缇依稀记得天主或是基督教是可以去教堂举办婚礼的,那宗钧行未来会去教堂结婚吗。
  应该说,他这样的人会结婚吗?
  兴许会吧,毕竟人的想法都会改变的,他现在不想结婚不代表他以后不想。
  万一他遇到了那个让他不顾一切想要陪伴终生的人呢。
  想到这里,那种奇怪的感觉又上来了。蒋宝缇摇了摇头,努力忽略掉那种奇异的钝痛感。
  宗钧行察觉到了她的异样,轻声问道:“怎么了?”
  她摇头,只是说:“我还是第一次参加这边的婚礼。”
  “是吗。”他的语气有些耐人寻味,问她,“喜欢吗?”
  蒋宝缇点头,诚实回答:“喜欢。”
  她是真的很喜欢。
  无论是端庄优雅的环境,还是夜色的浪漫氛围,亦或是酒庄整体的古典主义风格。她都非常喜欢。
  前来演奏的也是最具盛名的交响乐队。
  当前演奏的曲目是Ode an die Freude ,蒋宝缇沉浸在面前宛如油画一般的婚礼现场,以及朦胧平静的歌声之中。
  或许是当人身临其境某个场景时,就会下意识产生向往。
  她居然也开始幻想自己的婚礼。
  但一想到结婚对象会是个傻子……
  嗯……还是算了。
  宗钧行的手轻轻揽着她的肩:“冷不冷?”
  这是室外婚礼。
  蒋宝缇摇头,他的外套此时仍旧穿在她身上,下摆甚至盖过了她的大腿,她一点也不冷,甚至还有点热。
  并且……头晕的更厉害了,非常口渴。
  宗钧行让人倒了杯温水递给她,她喝完之后还是渴。
  宗钧行察觉到不对,伸手在她额上摸了摸。有点烫,但不至于到发烧的程度。
  ――脸也慢慢变红了。
  虽然不清楚今晚会有多少人在这里留宿,但新郎还是给每位宾客都准备了客房。
  至于房间,自然也是按照身份高低来分的。
  宗钧行的房间在最顶层的套房,一整层都是。
  他先行离开了婚礼现场,扶着蒋宝缇进电梯,她还是嘟囔着口渴。
  直到开门进去,她一连喝了好几杯水。
  宗钧行打电话叫了医生,回来后没在客厅看到人,打算去房间找时,听见厨房传来动静。
  是蒋宝缇,此时蹲在冰箱旁,将脸伸进冷冻层内。
  宗钧行见状将她拉出来:“我已经叫了医生了,她马上过来。”
  她的脸还是红红的,宗钧行皱眉,脸色有些凝重:“很难受吗?”
  她下意识往他身上蹭,觉得他的体温比自己的要低,贴上去很凉快。
  宗钧行没有阻拦。反而心疼地替她擦掉额头上的汗。
  “去洗澡吧,洗完会舒服一些。”
  蒋宝缇解他扣子的手有些急切,正所谓越急越乱,除了将他的衣服弄乱之外,连一颗扣子都没解开。
  宗钧行握住她的手腕,声音温和,安抚她急躁的情绪:“别着急,慢慢来。”
  他自己解开了扣子,将西装马甲脱了,停顿片刻后,将衬衫扣子也解了几颗。
  她的手伸进去,胡乱地摸着。
  她的体温的确很烫,甚至比刚才还要烫一些。
  可刚才量过体温,没有发烧。
  宗钧行将她抱到沙发旁坐下,又给她喂了半杯温水:“困不困?”
  “不知道……”她靠在他肩上,声音和骨头都是软绵绵的,哼哼唧唧的哭,“头晕,哥哥,我的头好晕。”
  他抱着她,揉完她的太阳穴又去帮她揉后脑:“医生马上就来了。实在头晕的话我们先睡一会儿。”
  “嗯。”她靠在他的怀里轻轻抽泣。委屈可怜到鼻子和眼尾都红了。
  医生来的很快,宗钧行快速的和他说了一遍症状。
  再经过一番细致检查后,没什么大问题。
  身上的发热也在逐渐好转。
  蒋宝缇此时躺在卧室的床上,房门关着。
  宗钧行和医生站在客厅。
  医生是一位女性,宗钧行特地要求的。
  毕竟是需要肢体触碰的检查。
  对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沉吟片刻后,才婉转的提醒:“催情的药物可以尽量减少使用,否则是会出现这种副作用的。不过没关系,我刚才看了一下,含量很低,完全可以被身体自然代谢掉。先让她好好休息。”
  催情药物?宗钧行眉头微皱。
  “既然没什么事,那她为什么……”他想起蒋宝缇刚才的样子,整个人都快挂在他身上了。
  “嗯……可能,”医生顿了顿,“或许这位女士对于您,在那方面有着比较高的需求?”
  她已经将话说的很委婉了。
  再白话一点,再粗暴一点,那就是,宗钧行对于蒋宝缇来说,就是行走的春药。
  尤其是在此刻,彻底催化了她体内为数不多的剂量。
  “嗯,麻烦了。”宗钧行面不改色的打开门,让医生离开。
  等到套房内只剩下他们两个的时候,他才转身进去。
  蒋宝缇抱着被子,头发凌乱,委屈巴巴的看着他。
  神志不清的质问道:“你刚才是在和别的女人说话吗?”
  “是医生,我在向她咨询你的病情。”他走过来,把灯关了一盏,只留了一盏落地灯。
  他有耐心的询问:“你今天吃了什么,和我说一下。”
  她不满,不是都说了吗,怎么还要说。
  虽然心里不满,但嘴巴还是很乖巧。听话的重复一遍。
  食物没什么问题。
  “你不是说后面还去逛了街?”宗钧行问。
  “嗯,逛了一会儿。”她回答。
  “都去了哪些地方。”
  蒋宝缇一五一十的全交代了,包括那家情趣用品店。她眨了眨眼,不太灵光的小脑袋瓜突然灵光一闪,反应过来:“是里面的香薰吗?店主还和我推荐过,说能促进夫妻生活。”
  应该就是了。
  如果是香薰,基本就不具备什么危险性。
  宗钧行松了口气,让她先去洗澡。
  她却扑到他怀里,拼命撒着娇:“今天想和哥哥一起洗,可以吗?”
  怀里的人柔软温热,同时也不太安分,胡乱地蹭来蹭去。
  他清楚,一旦现在松了口,接下来她只会不断的提出更加无理取闹的要求。
  她很擅长得寸进尺。
  按照以往,他会从一开始就彻底杜绝掉这个麻烦。
  可是现在,他低下头,看见她泪眼汪汪的看着自己,头发乱蓬蓬的,鼻子和眼睛红潮未退:“而且我现在还……还很难受,你不陪着我的话……我一个人……不行的。”
  她轻轻拉着他的袖子,左右晃来晃去,撒着娇。
  她真的很擅长这种,扮可怜,扮委屈,说尽软话。
  “……”
  宗钧行最后还是妥协了。
  外面的婚礼还未结束。现在到了舞会环节。她只听出了钢琴和大提琴的声音。
  可能还有其他的,但她听不出来。只是觉得真好听,像回到了浪漫的维多利亚时期。
  蒋宝缇坐在宗钧行的胸口上,弓着腰,手撑着他的胯骨。
  她轻轻将面前的窗帘拉开了一条缝,透过落地窗去看外面的景色。
  婚礼结束后,就是舞会了。
  那些穿着华贵的淑女绅士们此时伴随音乐跳起了华尔兹。
  她其实也很想加入。
  一定很有意思,她只参加过学校举办的舞会。
  当时有几个男同学邀请她跳舞,但她拒绝了。
  这种需要近距离接触的舞蹈,很容易出现揩油的状况,并且对方还有理由解释,是出于对舞步的不熟悉。
  宗钧行拍了拍她的屁股,让她再往后面来一点:“不要躲。”
  “哦……”她被打疼了,脸和屁股一样,红红的。
  局促地听话照做。
  明明是她自己提出的,现在反而开始扭捏了……
  她身子一阵阵的酥麻,脚背都绷了起来。
  收回视线想要重新躺下时,看到一个可怕的庞然巨物正挺立在她面前,像是在和她‘打招呼’
  她红着脸将视线移开,忽略了热气腾腾,仿佛有生命和脉搏,偶尔还会跳动的障碍物。
  直到最后,她彻底失去力气,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骨头,变成一个雪白蓬松的棉花糖。
  遇到高温,棉花糖开始融化,成了带着淡淡甜味的水。
  水越流越多,直到整个棉花糖彻底融化。
  好在融化流淌的糖水被人细致地舔舐干净,不用担心弄脏或是打湿其他地方。
  “我想下去跳舞,啊我感觉……嗯很好玩很有趣……”
  蒋宝缇此时贴靠站在落地窗前,伸手攥着厚重的遮光窗帘,她偶尔能从被耸动开的缝隙中往外看一眼。
  宗钧行站在她身后,单手按着她的腰,将窗帘重新拉上:“舞会会持续很久。”
  这样啊。
  她的手还扶着窗户,担心会因为重心不稳而摔倒。
  他的呼吸和体温源源不断从身后传来。
  她没有看过宗钧行跳舞,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跳。应该是会的吧,这些西方贵族们应该从小到大参加过不少的舞会。
  那他和别人跳过吗,和异性一起跳过吗。跳舞需要手搂着腰,手搭着肩,如此近的距离,甚至还能看清对方脸上哪个部位长了痣,说不定还能够数清对方有多少根睫毛。
  彼此的呼吸会交融在一起,如果再安静些,甚至还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
  在如此暧昧的氛围之中。
  蒋宝缇突然想哭了,她用带着哭腔的声音撒娇:“亲亲,哥哥,我……我想亲亲。”
  她哭不是因为她矫情,而是……她太舒服了,情不自禁地想哭。
  宗钧行单手抱着她,让她和自己面对面。她立马迫不及待地搂着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她被他抱着,那么小的一个,他一只手就能轻松掌住她整个腰。
  他的宽肩将她遮了个密不透风,此时弯下腰和她接吻。
  后背肌肉蛰伏着无穷无尽的力量感和性张力。他抱着她,将这个吻持续了很久。
  嘴唇微张,与她的嘴唇紧贴,含住柔软的上唇吮吸,舌头伸进去,又裹着她的舌头回到自己口中。吻到她眼神迷离。
  他的喉结上下起伏,吞咽声很沉重。
  外面好像变得吵闹起来,她扭头去看,又被宗钧行捏着下巴强行将脸掰过来继续。
  他的手在她臀上拍了拍,语气像是斥责:“专心点。”
  很晚了,晚到舞会都结束,外面没有一个人。大家或许都已经离开,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中去。
  今天的婚礼上,新郎和新娘看上去非常登对,他们应该来自同一阶层。因为他们的共同好友很多,并且双方的亲属都来了。
  若是一方有不满的话,这场婚礼的氛围就不可能会这么好。
  蒋宝缇此时躺在宗钧行的怀里,被他抱着,很踏实,也很有安全感。
  她觉得他的怀抱是全世界最好的“充电口”
  哪怕体力耗尽,只要在他的怀里躺一会儿,就会立刻恢复。
  只是可惜……
  “为什么男性不能哺乳呢?”她的脑袋从他怀里钻出来,看上去万分遗憾。
  宗钧行眉头微皱。
  为了防止她继续说出一些不堪入耳的话来,他将她又重新按了回去。
  她挣扎了一会儿,发现自己没办法和他的体力做抗衡。只得放弃。
  “太大了,喘不过气。”她瓮声瓮气的控诉。
  宗钧行捏着她的后颈,将她从自己怀里拎出去。她又立刻埋进来,非常谄媚的补充一句:“但是我很喜欢。”
  他没有说什么,神色仍旧平静。伸手在她额上试了试体温,问她:“还难受吗?”
  她摇头,心满意足地在他怀里胡乱蹭着。甚至还不忘上手揉一揉。
  嗯……反正近在咫尺,嘴巴不小心碰到,或是说话的时候不小心含进去,咬两口嗦两下也是正常的。
  见宗钧行什么也没说,她更高兴了,搂着他的强悍劲窄的腰身像一条不安分的小狗一样在他怀里拱来拱去。
  声音嗲的要命,还带着兴奋喜悦的笑。
  听的人心脏都要甜化了。
  “反正不管生什么病,只要被哥哥抱着,立马就能痊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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