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平时在家很少和他们交流,一是年龄差,二是由于她自身是个严肃的人。结合了母亲和爹地的性格。
否则爹地也不会放弃长男继承家业的‘规矩’
将她培养成继承人。
克莱德先生为了修缮祠堂而举办的宴会于三日后开始。
在他自己家。
规模大到令人咂舌。江云心悄悄将她拉到角落,和她诉苦:“据说今天就是一场大型的联姻见面会。”
能够理解。蒋宝缇耸肩:“毕竟几乎整个港岛的权贵人士都来了。”
“我觉得这是个机会。”她又补充。
蒋宝缇抬眸,有些不解:“什么机会?”
江云心冲她使了个眼色:“自己物色结婚对象的机会。”
蒋宝缇显然不感兴趣:“我反而觉得这是个结识人脉的好机会。”
那些有钱人都爱给自己塑造一些爱艺术的人设。有时候明明看不懂却还要装出一副非常了解的样子。
不过这也大大方便了她。
――她已经拜托过克莱德了,提前将自己的画挂在宴会厅内。
晚宴不过也就这几道步骤,交谈,饮酒,互递名片。
再然后就是舞会和赞美艺术。
蒋宝缇并不觉得艺术和铜臭沾上关系就会变得一文不值。
就像宗钧行说的那样,艺术的价值在于收藏它的人。
“这副画的作品叫‘荒草’,它的灵感来源于帕卡亚火山,是在……”
蒋宝缇落落大方地为那些驻足在画前的宾客讲述起它们的由来。
最后又笑着补充一句,“如果您喜欢,我可以将它送给您。”
对方看上去非常惊喜:“你是这幅画的作者?”
她笑容甜美:“是的,这是我大二那年去危地马拉旅游时,看到帕卡亚火山后创作出来的。”
“天呐。”对方看面相是位非常典型的白人女性,克莱德先生是中英混血,这位应该是他母亲那边的亲人。她言辞夸张的向蒋宝缇表达赞美,“你的作品风格非常独特!”
蒋宝缇再次想起宗钧行的话。
――你有自己的风格,这很难得。虽然不是每个人都能欣赏,但艺术本身就是小众的。
宗钧行说的话似乎没有一句是错误的。
这同样也是他的魅力所在。他除了是一位沉稳可靠的daddy,更是一位能将她引导走上最正确那条道路的老师。
很显然,那位女士就是能够理解她小众风格的伯乐。她买下了蒋宝缇的画。
即使她说,这幅画送给她。
但对方在得知她的年龄并且还只是一位大四学生后,执意要给她钱:“虽然无价的艺术最高尚,但我认为看得见的价值才更能激励人。”
当然,钱不是现场给的,而是通过后期汇款。
毕竟是一笔非常大的数额。
“牛啊你!”在得知蒋宝缇短时间内就卖出去一幅画,江云心发自内心的表达了佩服。
蒋宝缇的本意不是卖画,她的确是想要将画送出去。
有人喜欢那才是真正的有价值,她早就想好了自己未来该走哪条路。
“其实也挺好的。”江云心说,“至少你还有自己的梦想,不像我。”
其实她们都一样,相似的命运。
最终的结果都是联姻。不过就是运气好坏的区别。
今天到场的人其实不算多,毕竟只有金字塔顶端的那一批人才有资格获得邀请。
听说邀请函总共只有三十张。
爹地本来不该出现在邀请名单中的,但克莱德亲自致电邀请了他。
蒋宝缇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因为宗钧行。
他哪怕没有公开露过面,但他带来的影响仍旧大到可以轻松影响港岛的势力布局。
真可怕。
是啊,真可怕啊。
这句话在半个时后从蒋宝缇的口中再次说出来。
她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陈源一。
天杀的,他居然还抱着自己给他抓的那个黑心棉娃娃。
他们已经没有婚约了,她到底在怕什么,在躲什么?
好吧,她害怕他看到自己之后又会开始撒娇。
他上次甚至在听到江云心用打趣的语气说出自己喜欢胸大的男人之后,还试图将自己的衣服脱了,让她去看自己的胸。
还好蒋宝缇及时阻止了。
他或许有胸肌,身材可以。但她喜欢的是那种性张力和力量感并存的熟男身材。
而不是他这样的清纯男大。
她提着裙摆跑下楼梯,视线频频回看,担心他追上来。
不看路的下场就是容易撞到人。
她的脸和对方来了个非常亲密的触碰。
很软很韧,甚至还微微弹了一下。
有些熟悉。
她被这种诱人的触感弄的心痒难耐,有礼貌的道歉,并后退一步:“对不起啊,我刚才没看……”
话说到这里她就停下了。直到看清那张熟悉的脸,她抿了抿唇。
对啊,穿着西装都能感受到的胸肌,这样的好身材恐怕也几个人能有了。
“下楼梯时要注意看路。撞疼没有?”宗钧行先是提醒了她一句,又语气温和的关心道。
他伸手想要去替她揉揉额头,但被蒋宝缇躲开了。
“你怎么在这里?”她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带上她惯有的娇矜,不肯在他面前露怯。
这是在中国,可不是在美国。
是她的地盘!
宗钧行先是因为那只落空的手顿了片刻,又不动声色的收回。
他更喜欢回到中国的tina,虽然没那么乖顺,但喜怒哀乐是真实的。不需要为了迎合他而去刻意伪装。
虽然他偶尔也会介意一些事情。
她在这里受了很多委屈。
并且――她和其他人在一起,比和他在一起时更放松,更自在。
为什么会这样呢,Tina。
在我身边让你如此压抑吗,是我给你的束缚太多了吗。
宗钧行不得不开始反省。
他一直都想找个机会好好问问她。
他们之间的确存在着很多问题。在很早之前他就察觉到了,但他当时并没有那么在意。
不过现在,他觉得这个问题需要抓紧解决。
Tina一直在抗拒他。他能感受到。
“这里的主人邀请了我。”他的语气很轻,回答的是她前面的问题。
“你……认识他?”蒋宝缇记得当时克莱德和她说话的语气,极大可能他只是在很远的地方看过宗钧行一眼,甚至都没和他说上话。
“不需要认识。”他无动于衷,显然对于克莱德这个人丝毫不在意。
看吧,他根本没有将他放在眼里。他本质上就是一个冷血没有感情的人。
她后悔没有带一支录音笔,真应该将他刚才的话录下来,发给克莱德先生听。
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内心想法,宗钧行贴心的询问:“手机可以录音。需要我按原语气再说一遍吗?”
“……”她十足一副公主病的傲慢姿态,“你不知道今天是祖祠修缮吗。你明明信的是天主教。”
他轻描淡写的笑了笑:“入乡随俗。况且我早就违反了戒律。”
蒋宝缇努力维持自己的高贵人设,脖子一直抬的高高的,都开始发酸发疼。
她现在只想赶紧离开,然后活动一下脖子。
所以……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这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
她甚至觉得自己宛如失去了一段记忆。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手正放在宗钧行的胸口上肆意的揉捏。丰盈的肌肉占满她的掌心。
宗钧行身上的衬衫和西装马甲全都不翼而飞。
而他的领带此时绑在他的手腕上。是在他的默许下,蒋宝缇亲手绑上去的。
她记得半小时前,他伸手拉住正要离开的蒋宝缇,温和的询问她:“可以将我带去更衣室吗,我第一次来这里。”
他伸手指了指西装外套上的水渍。
那里明显比其他地方要深处一块来。
“不小心被人洒了酒。”他说。
蒋宝缇想,不论国内国外,搭讪的方式还真是一成不变。宗钧行应该总能碰到有女士在经过他时‘不慎’打翻手上的酒杯吧。
她其实很想直接甩开他,然后刻薄的说上一句:“再等个十分钟它自己就会干了。”
但最后她还是带他过去了。
……好吧,哪怕是个陌生人她也会这么做。毕竟是举手之劳。
宗钧行并没有避开她,直接将外套脱掉,又去脱里面的西装马甲。
直到只剩最后一件的时候,他看了她一眼。
于是就到了现在这一步。
起初她只是在好奇,为什么男性不能分泌奶水。
明明他的胸肌很大,也很柔软,虽然和她的相比还是坚硬许多。
“我希望能够我先解决们之间的问题,Tina。”宗钧行的声音因为她天马行空的想法而略有些无奈。这才是他让她留下的真实目的。
蒋宝缇歪了歪头,那张精致漂亮的脸上露出不谙世事的稚气笑容来。
“不可以吗,哥哥?”
“……”
她的得寸进尺让宗钧行无奈扶额。
“外面还有客人,我没办法很快解决……更没办法以那样的状态出现。”
她知道他口中‘那样的状态’指的是什么。
西裤的材质几乎是没有弹性的,尤其是量身裁剪的高定。
稍微有个地方‘膨胀’了,就会被顶开一个巨大的弧度。
十分可观。
她才不想听这些,低头看了眼被他轻松解开的领带。
他刚才果然是在逗她玩,像逗小孩那样。难怪他会允许自己将他的手腕绑在一起。
他甚至都不需要花费时间,轻轻一挣就解开了。
此时的宗钧行单手抱着她,另一只手……尽可能的满足她:“Tina,和我说说看,你的顾虑。”
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近了,他的声音就落在她的耳边,和他的动作一样优雅。
“嗯……没什么好说的。”她有些受不了,受不了他优雅好听的声音,也受不了他优雅从容的动作。
他单手托着她的臀部,换了个方向。蛰伏的后背像某种凶悍的猛禽一般,肌肉遒劲。蒋宝缇的手在上面胡乱的抓挠着。
他想了想,又将她的手拿开,放在自己的臀上。
他的西裤材质有些冰冷,此时被他的体温弄得灼热。
西裤包裹覆盖的……紧翘,结实。
蒋宝缇觉得他有些犯规,他清楚的知道她喜欢什么。他是故意的。
“问题需要说出来才能解决,Tina。”
他将她的长发轻轻推开,手掌毫无阻隔地放在她的后背。
她很柔软,皮肤手感滑腻。
他的手上却有着粗粝的茧。随意的抚摸都能引起她的战栗。
她的身体像柔软的海浪。
一道又一道的靠近,离开,靠近,又离开。
抵着海岸起伏。
长时间的重复,清澈的海水变成白沫。
淡淡的腥气消散开。
“我不想说,我们之间的问题除非你破产,否则解决不了。”她一边享受他的身体,又一边将他推开。
“你觉得我很傲慢,对吗?”他有耐心的询问她,引导她。
他真的比爹地还要适合去当一位父亲。
稳定的情绪,循序渐进的询问,将她的情绪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不是这样……”她避开了他的眼睛,担心他看穿自己。
但宗钧行想要看穿她,甚至都不需要去看她的眼睛。
她的呼吸,她的心跳,她身体抖动的频率。
“觉得我高高在上?”
他问的每个问题都在关键上,这让蒋宝缇更加没有底气了。
“不……”
“还是我太强势。或者我们之间的差异太悬殊?”
“没有……”
“Tina,这些都是可以改变的小问题,相信我,好吗?”
他很轻易的套出了她的全部想法,看来这就是问题的症结所在。
虽然可能不止这些。
“为什么不能坦诚的承认呢。你是不想解决它们,还是不想这么早解决。你希望我也体验一下你曾经的感受,对吗?”他又开始温和的引导她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来。
他很擅长这些。
“你想用你的方式让我低头,想让我为你情绪失控,是这样吗,Tina。”
他聪明的就像造物主一样,否则他为什么能够如此清晰的窥视到自己的想法,他简直就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蒋宝缇一边为被他直白的戳穿不见光的心事感到羞愧,一边又在思考该如何反驳。
宗钧行没办法将自己的视线从她身上挪开,她瘦了太多,小腹几乎不剩下多少脂肪了。甚至能清楚地看见那道不属于她的弧度。
他在思考,这次该多长时间才能让她身上重新长出肉来。
如果她认为回到这个让她受尽委屈的家里是她最好的退路。
那么的确是他做的不够好。
她宁愿回来都不想待在他身边。
他很低的叹了一口气,手握住她的腰,他喜欢她身上有肉,希望她健康。
“我想……先专心做一次。”她选择跳过这个话题。
宗钧行沉默片刻,最后还是如她所愿,扶着她的腰,语气平缓的将她当下的全部想法都说了出来:“你只是想白睡我一次。虽然这样的事情我不会吃亏,但你的心理能够获得满足,因为这次是由你来掌握主导权,对吗?”
宗钧行的确是想要解决问题,否则他不可能完整的将她的心事全部解读一遍。
她在他面前就是一张透明的纸。什么都藏不住。
蒋宝缇的确是这样想的。
毕竟他们在美国的时候,他同样没有给予她一个明确的身份。
他甚至没有承认过她是自己的女朋友。
他们的关系就像是主人和宠物。
他养着她,然后她撅着屁股让他cao.
想到这里,蒋宝缇咬着牙。
宗钧行的聪明让她十分不爽。
他什么都知道。
既然他什么都知道,那他当初为什么不提前解决掉这些问题。
本质上他就是不屑于而已。他并不觉得蒋宝缇低他一等存在什么问题。
他甚至觉得这是应该的。在这段关系里,她本身就是受他庇佑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