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宝缇就这么躺在他怀里,后背靠在他被西裤包裹着的,修长有力的长腿上。
他的坐姿十分随意懒散,一只手托着她的后脑,让她不至于太累。
――她的整张脸都埋在他的胸口。像幼儿哺乳一样。
宗钧行低下头,能很清晰地看见她的脸。她的睫毛很长,脸有些圆,但是很小。他的一只手就能轻松盖住。
此刻的表情带着贪婪,眼睛闭着。
宗钧行的手指逐渐放了下去,指尖在她的肚脐处轻轻敲了敲。
然后继续往下。
他的头发好像稍微长长了一些,至少比上一次要长了,他大多数时间都是背头,很符合他儒雅绅士的气质。但现在,刚洗过吹干的短发柔顺地垂落,硬冷的眉骨被遮住。
由于他的‘衣衫不整’,蒋宝缇恍惚发现,几乎没有过的少年感居然在他身上出现了。
但容不得她过多欣赏。
他的手腕压在她的大腿上。
一根手指消失又出现,出现又消失。
逐渐变成两根手指一起消失又出现。
最后是三根手指……
门窗都关住了,屋子里十分安静。
这里属于是郊区,风景很好,蒋宝缇也不用费心去找适合写生的地方。
她今天白天去附近看了眼,过了那条桥之后就能到对岸,有个院子非常适合这次的作业主题。
她已经想好了,如果明天不下雨的话,她就带着画具过去。
蒋宝缇微微张着嘴,眼神也开始变得不聚焦起来。
宗钧行的喉结也在时间的流逝中起伏的更加剧烈。
他单手按着她的后脑勺,将她压向自己。
嘴唇碰到一起的瞬间,他的舌头很迅速地挤入她的口腔。
“嗯……”他吻的太猛,堵住了她整个口腔,甚至还有空气进入的缝隙。
蒋宝缇开始喘不过气。
好不容易将他推开,肺部吸入了几口新鲜的空气,他又再次吻上来。
这次比上一次还要强硬和霸道。
他的舌头缠着她的舌头,吮吸之后再松开,舌尖快速舔扫她的舌尖,再含回去,很重地吮吸。
然后不停地重复刚才的动作。
蒋宝缇的嘴巴根本没有合上的机会,被他塞满了。
还好她没有颞下颌关节紊乱。她神志不清的想。
直到这个吻结束,宗钧行温柔地抚摸被她吻至红肿的嘴唇。
她很脆弱,他一直都知道。
只是接吻就能让她失神很长时间。
“在美国时,我和你说的那些话不止是为了挽留你。”
她能感受到男人温热的手指从她开始麻木的嘴唇上划过,触感仿佛过电一般。
蒋宝缇沉默了很久,终于找回力气:“什么话?”
“Tina,和我结婚吧。”他将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我很爱你。你也喜欢我,对吗。”
蒋宝缇发现自己在面临这样的事情时,第一反应仍旧是逃避。
“我……我再考虑考虑吧。”她有些心虚的移开了目光。不敢和他对视。
“是有什么顾虑吗。除了婚内出轨这样的要求,我想我都可以理解,并解决。”
她支支吾吾:“我也不清楚。”
“我明白了。”宗钧行没有勉强她。
他继续刚才的事情。
蒋宝缇有些难耐地扭动身体,她从他怀里离开,抬头看他。
宗钧行的神情十分的从容冷静,他仍旧保持这样一如既往的优雅。
除了没穿上衣之外,他和平时好像没有任何区别。
所以蒋宝缇才时常觉得不公平,他的情绪未免过于冷静了。唯一一次得知他失控还是在她执意搭乘飞机回到国内。
但她也没能亲眼目睹,只是听他用轻描淡写的语气一笔带过。
“嗯……”
感受到力道骤然变大了,为了忍住声音,她再次将脸埋到他的胸口。
纤细柔软的身子开始小幅度颤抖。宗钧行在她头顶吻了吻。
“不需要忍着,Tina,你的声音很好听。”他仍旧采取的是鼓励式教育。
她开始轻轻呼吸,然后重重地呼吸。
突发奇想的说出那句:“如果是你把我养大的就好了。”
她似乎已经舒服到神志不清了,说的话都是真心话。
宗钧行的动作稍微顿了顿,眼里浮出一层温柔的暖意。
明明刚刚才拒绝了他的求婚,现在又开始说一些令他高兴的话来。
看来Tina也开始懂得如何‘拿捏’他了。
宗钧行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是吗。可我会比你爹地更严厉。有些事情他会纵容你,但我不会。”
“可你的严厉是只针对对我一个人的。”
爹地不一样。爹地的儿女太多了,蒋宝缇丝毫不怀疑或许他遗留在外的私生子女也不少。只是迫于名声不好再带回来了。
毕竟现在的社会观念比起二十年前来讲,已经到了一种严谨的程度。
会上社会新闻,还会造成公司股价下跌。
所以,她在意的不是严厉,而是唯一。
“你会是我的唯一,Tina,这点我可以和你保证。”
无论是他的伴侣,还是他的孩子,她都会是他的唯一。
宗钧行并未考虑过后代的问题。虽然他的财富已经多到几辈子都花不完了,但他不觉得这是一个需要不断继承下去的东西。
他的孩子有Tina一个就足够了。
这场‘奖励’最后以蒋宝缇在他身上失禁作为结尾。
洗完澡后她全程将自己埋在被子里,羞愧到不敢出去。宗钧行躺在她身旁,力道很轻的隔着被子拍了拍她的后腰:“没关系,这很正常。”
哪里正常了。
她都二十多岁了,还在尿裤子。
她的内裤甚至还是宗钧行替她洗的。
这点让她更加无地自容。
察觉他试图将被子掀开,蒋宝缇裹的很紧了。她隔着被子也能听见男人很轻地笑了一声。
他没有继续,而是顺势在她身旁躺了下来,隔着被子去抱她:“最近是俄罗斯的最佳度假时间,要不要陪我一起过去?”
“不想去。”她的声音隔着被子传出来,有些沉闷。
他笑道:“上次不是说想试试狩猎。”
那就是个幌子,为了引出她真正想要做的事情而已。
蒋宝缇终于肯将脑袋从被子里伸出来了。
主要是太闷,她觉得再待久一点她会窒息在里面。
“我害怕,我连猎枪都不会。”
“我教你。”他继续引诱她,“有我在旁边,不用担心任何事。可以猎棕熊,能够现场宰杀,我很擅长处理这些。你吃过烤熊肉吗?”
“没有……不违法吗?”
“不会,那是我的私人猎场。”
蒋宝缇觉得和他在一起后,她已经开始对钱没有任何观念了。看来她回家是个非常明智的选择。至少她还能够知道赚钱不易。
“我有些困了,可以先睡觉吗?”她打了个哈欠,又伸手去揉眼睛。
宗钧行看到了,将她的手拉开:“不要用手揉,容易滋生细菌。”
“可是眼睛有点痒。”她委屈道。
宗钧行低下头,对着她刚揉过的那只眼睛轻轻吹气:“我让William去买盒眼药水。”
蒋宝缇急忙摇头:“不用这么麻烦,已经很晚了。”
机器人也需要休息。
“他的存在就是为了解决麻烦。”他摸了摸她的头,“睡吧。”
宗钧行偶尔给她的感觉就是如此,他好像对待身边的人没有过真心。
全然不存在任何感情,哪怕是一直留在身边的人,也是出于对方的好用和忠心。
当然,一旦犯错,他也不会心软。
但蒋宝缇现在已经不需要去思考这些了,因为她确信,宗钧行不会如此对待她。
就当她是自恋吧。她开始逐渐接受自己在他这里的特殊化。
他只对她是特别的。
……
那一周的时间里,蒋宝缇除了外出写生,其余的时间都是和宗钧行待在一起。
他偶尔会亲自下厨给她做饭。
基本上都是西餐或者法餐。蒋宝缇像个屁事不干还挑剔且事多的废物丈夫:“我想吃点味道重的中餐。”
往往宗钧行只需要看她一眼,她又立马窝囊地将头低下。
好吧,她是那种屁事不干还挑剔事多的窝囊废。
总之,那七天结束,蒋宝缇又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宗钧行。
她早就习惯了。他的商业版图遍布的范围太多广泛,不是市与市之间的区分。而是板块和板块。
她其实也一直在思考自己真正的顾虑是什么。她和宗钧行保持现在这样不清不楚的关系,和以前又有什么区别。
唯一不同的点大概在于他们没有住在一起。
仅此而已。
她是喜欢他的,不是吗。
宗钧行也喜欢她。这点比在美国时更让她确信。
以前有关宗钧行的看法随着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慢慢发生了改观。
和喜欢的人结婚,组建家庭,永远在一起。
光是听上去都觉得很美好。
而且宗钧行和爹地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所以她究竟是在顾虑什么呢?
“如果没别的问题,只能说明是你不够坚定。Tina,你或许没有那么喜欢他这个人,只是被他的皮囊吸引。”
蒋宝缇当天晚上果然失眠了,恰好卢米在游戏内邀请她进入语音组队,于是两人一边勤勤恳恳操控鼠标在游戏里种田,一边交换心事。
蒋宝缇刚和游戏里的那个NPC离婚了,他最近变得非常小气,不让蒋宝缇埋胸,也不给她烤香香软软的小面包。蒋宝缇就像那种始乱终弃的渣男,直接将人给抛弃了。
为此他还哭了好久,甚至主动脱掉衣服让她埋胸。但这并没有换来蒋宝缇的心软。
她突然想到宗钧行。外出写生的那七天,她每天都可以埋他的……
而且他虽然没有给她烤小面包,但给她做了pudding。
她和卢米说出了自己的困扰,卢米立刻给出了最专业的解答。
“可是……”蒋宝缇认为不是这样的,她觉得自己是喜欢宗钧行的。
生理和心理双重的喜欢。
“那就是你的喜欢还没有达到愿意和他结婚的程度。Tina,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情,需要足够的爱才能让两个没有任何关系的人走到一起。”
哇,这一番话让蒋宝缇对卢米刮目相看,她觉得她真的成长了。
“你终于不恋爱脑了。”蒋宝缇松了一口气。她总是担心卢米又会像之前那样被男人骗。
卢米沉吟几秒,语气开始变得支吾起来:“我……那个……我有件事情要和你说,前提是你别生气。”
好的,看来是一定会让她生气的事情。
“你该不会又复合了吧?!”上周她才从Max那里得知卢米和她的男朋友分手了。
卢米沉默了一会儿:“可能稍微……还要更严重。”
蒋宝缇眉头皱了起来,她像一位气愤的母亲:“他打你了?”
“不……”卢米的声音渐渐地弱了下去,“我怀孕了,月底就会举办婚礼。”
天呐!
蒋宝缇站起身,焦灼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走来走去。
“你真的……”她说不出别的话了,“你为什么不和我说?”
“我怕你生气,所以特地让Max先瞒着你,打算找个合适的时间。我觉得……今天就挺合适的。”
卢米的感情出了问题,恰好Tina的感情也出了问题,所以她才会认为合适。
因为此刻的她们半斤八两。
“你会来美国参加婚礼的对吗,Tina……”
接下来的这几天,蒋宝缇的情绪都处在一种郁郁寡欢的阶段。她除了自己的事情,还得忧心卢米的事情。
卢米是她的好朋友,她当然希望她能过得好。但她时常怀疑她看男人的眼光。
家里最近的氛围也没好到哪里去,大姐和爹地还在僵持中,母亲从中劝和也没有作用。
因为Kroos而来家里拜访的客人仍旧没有减少。
母亲忙着招待客人,也因为那个不明来源的传言,对蒋宝缇少了些为难。虽然态度仍旧不冷不热,但至少没有在吃饭时间对她各种刁难了。
今天不止蒋宝珠一个人回来了,齐文周也来了。
极大可能是被他母亲强行要求的。毕竟每次都是蒋宝珠一个人回娘家,传出去容易落人口舌。
用餐期间,他们夫妻二人频频向蒋宝缇投来无声注视。
齐文周之前单独找过她,让她离宗钧行远一点;“他真的不是好人,他只是看上去儒雅而已。我可以发誓。”
蒋宝缇对他心有愧疚,如果不是自己,他也不可能会被直接送进婚礼殿堂。
“我知道你对他有偏见,那件事情的确是他过分了,但主要责任在我,如果我没有把你带回去……”
齐文周急忙打断她:“和你没关系,真的。”
“他是为了我好才这么做的,所以是我对不起你。”
齐文周无奈扶额,他觉得缇缇就是被那个男人迷惑了。
他当时是被强行绑上飞机的,被送回国后,他父亲接到了一通电话,立刻吓到脸色苍白,紧急替他办完了婚礼。
“我不知道他都和你说了些什么,总之,他肯定没安好心。”
蒋宝缇叹了口气:“他是好人,真的。”
见她这么维护另一个人,齐文周的眼神逐渐从急切转为不解,最后变得失落和伤心。
好吧。
他已经彻底和她没可能了,究竟还在奢求什么呢。
就连蒋宝珠也来找过她。她非常肯定之前被蒋宝缇光脚踩□□的那个男人就是那位从美国来的混血了。
她像是终于抓到了蒋宝缇的一个把柄,笑的讽刺:“我就说你这些年一个人在美国,还能如此顺利的完成学业,简直就是一个奇迹。果然是找了个sugar daddy包养你。”
蒋宝缇无动于衷;“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蒋宝珠挡在她面前:“你上次发给我的那张照片,你别以为我忘记了。”
不用问也知道,她肯定提前在身上装了录音笔或是其他的录音装置。
这么多年了,她也不知道更新下她的套路。
虽然小的时候自己的确经常中招,然后被她捅到爹地面前告状。
“你是说那位Kroos先生?你或许是搞错了吧,他那么年轻,当什么sugar dadd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