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之狼孩回来了——伍子橙【完结】
时间:2024-12-12 14:59:43

  “额吉,干嘛跟我一个人说?”
  “就你嘴最大。”
  巴图尔冤枉,“小叮当是我闺女,我疼她宠她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乱说她的事,我现在已经不担心狼群了,就怕小叮当的秘密被发现。”
  儿子的话不无道理,一旦有人揭发,小乖宝会被当成妖怪烧了,吉雅赛音忧心问:“今天的事情,格日乐他们知道吗?”
  “不知道,也一定不能让他知道,小孩子的嘴没个把门。”巴图尔甚至能想象得到,格日乐知道小叮当受伤可以不治而愈,保准会到处显摆,和额善有妹妹的小孩儿一较高下。
  这种事,他干得出来,之前就和阿尔斯郎攀比,说巴图尔敢吃、屎。
  “晚上我就叮嘱小乖宝,千万把秘密守住了,谁也不能说。”吉雅赛音想了想,又补一句:“以后小乖宝一受伤,就第一时间把人藏起来。”
  大人在这边说悄悄话,三个孩子在那边看金灿灿吃小肠,吃到一半,金灿灿突然停下来,把剩下的小肠叼到林可叮的脚边。
  歪着小脑袋,用头在她小腿上拱来拱去。
  格日乐把它扒回去,“小叮当不吃狗食,你自己吃就行了。”
  金灿灿挣扎开,叼着小肠原地转了两圈,见小主人还没明白的意思,焦躁地嗷嗷地叫着,最后去咬林可叮的裤腿。
  林可叮蹲到地上,伸手摸它的小脑袋,“你想让我看什么吗?”
  金灿灿听懂似的点点脑袋,把小肠叼到林可叮手里,格日乐凑过去,“看什么?野猪的粑粑吗?”
  林可叮捏手里的野猪小肠,很快摸到几根硬物,约莫五六厘米长。
  突然想到什么,林可叮眼睛一亮,“好像是虫草。”
  “虫草!”格日乐激动地招呼大人,“阿布,妹妹说猪肠里面有虫草!”
  “什么虫草?猪肠里面有虫草?”巴图尔觉得不可思议。
  “也不是不可能,野猪本就是杂食动物,荤素都吃,最喜欢用鼻子拱开泥土吃植物的根系。”吉雅赛音接过林可叮手里的小肠,摸了摸,“别说,确实像虫草。”
  “都吃到肚子里了,还能是虫草吗?”巴图尔觉得野猪太暴殄天物了。
  “野猪消化食物需要五六个小时,刚把虫草吃进去就断气的话,虫草也能保存完整。”吉雅赛音用蒙古刀划开小肠,果然在一坨绿色残渣里,看到几根黄棕色的冬虫夏草。
  牧仁打来一盆水,吉雅赛音拣出虫草放进去,整整有十根,洗后擦干放到手帕上,在手电光的照射下,泛着一层柔柔的金光。
  所有人围着看,充满了惊喜,没想到天上掉馅饼这种事,一而再再而三地砸他们头上。
  吉雅赛音点了点林可叮的小鼻子,“就说我们小乖宝是福宝宝嘛。”
  “都是金灿灿的功劳。”林可叮夸道,金灿灿欢快地叫唤两句。
  折腾了一天,大伙都累了,沾到枕头就睡着了。
  午夜时分,巴图尔起床守羊群,白天刚剪了毛的大羊,经不住蚊群的叮咬,挤在角落里咩咩叫,担心把家人吵醒,巴图尔找来一只破脸盆,点燃几块牛粪,铺上一层晒得半干的艾草。
  没过会儿盆里就冒出浓浓的白烟,艾草味很浓,所到之处,大黄蚊惊飞,羊群终于安静下来。
  巴图尔起夜,吉雅赛音就醒了,眯了小会儿睡不着,索性也起来了。
  坐到矮木方桌前,借着洋油灯检查从野猪肠里得来的虫草,表层的膜皮有些破损,但并不影响药用价值,吉雅赛音用黄酒喷洗后,五根扎成一把,用微火烘干,这样可以存放更久。
  和儿子儿媳妇商量过了,野猪肉拿去换购站卖了,虫草留着给小孙女补身体。
  习惯在人怀里睡觉的林可叮,半夜没有摸到吉雅赛音,缓缓地睁开惺忪的睡眼,鼻子不通气地喊了声:“额木格~”
  吉雅赛音立马放下手上的活儿,起身过去,将她抱起来哄道:“小乖宝做噩梦了吗?没事了,额木格在呢。”
  “额木格在做什么?”林可叮小脸埋在吉雅赛音胸前。
  “烘干虫草,”吉雅赛音抚着她细软的头发,“马上就好了,小乖宝先睡。”
  “不要,我要陪着额木格。”林可叮捉住吉雅赛音一根手指,撒娇地晃晃,“好不好吗?”
  “好。”吉雅赛音抱起林可叮,把她放到矮木方桌前,正好也有话跟她说,不说,心里总惦记。
  林可叮趴在桌子上,侧着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额木格,晚上大人们说悄悄话,虽然她没听到,但从他们表情,她也能猜到在说她的事情。
  “额木格,怕我吗?”林可叮眼巴巴,“会不会觉得我是怪物?”
  一听这话,吉雅赛音立马又将她抱起来,放到自己的腿上,表情严肃地告诉她:“额木格说了,小乖宝是福宝宝,不是怪物。”
  “可是,我和其他小孩儿都不一样。”
  “谁和谁都不一样,”吉雅赛音打断她的话,“你看你小哥和大哥,都是你阿布的儿子,他们一样吗?”
  林可叮摇摇脑袋。
  “这不就对了,小乖宝,”吉雅赛音将林可叮转过身,让她面对自己,眼神温柔又坚定地看着她,“你只要记住,我们是一家人,所有人心里都有你,哪怕你大哥,平时不冷不热,一听说你不见了,比谁都着急,偷偷抹眼泪呐。”
  “小哥也很关心我,下午在白头山,可把他吓坏了。”林可叮上辈子被父母掏空的心,早就被这家里的每个人填得满满当当。
  “所以啊,以后千万别说这种丧气话了,小乖宝不光是额木格的眼珠子,也是哥哥们和阿布额吉的心肝宝贝,我们喜欢你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怕你?”吉雅赛音说。
  林可叮重重点头,“我知道了,额木格。”
  “还有那件事,一定要记住了,谁都不能说。”吉雅赛音郑重叮嘱。
  “小哥和大哥也不能说吗?”
  “不能,尤其是你小哥,他和你阿布一样,嘴巴大得很。”吉雅赛音面色凝重,小孙子不知轻重,万一说出去,她的小乖宝怎么办?
  “我记住了,额木格,不要皱眉了,都不美了哦。”林可叮伸手抚摸吉雅赛音紧皱的眉头。
  “好。”吉雅赛音失笑地摇头。
  林可叮用小鼻子抵住吉雅赛音的鼻子,蹭蹭,“我最喜欢额木格了。”
  “额木格也最喜欢小乖宝了,”吉雅赛音指着桌上的虫草,“额木格明天就给你煲猪肚虫草汤喝,流了那么多血,必须好好补一补。”
  虽然受了伤可以不治而愈,但受伤的时候还是会疼啊。
  一想到小孙女被那么大一头野猪啃了一口,吉雅赛音的心就抽抽地难受。
  进入八月越发热了,守在火炉边做饭,简直就是一种煎熬,巴图尔却乐在其中,还不是因为有个贴心的小棉袄,又是给他开门通风,又是忙不停地给他擦汗,巴图尔乐得不拢嘴,做饭也越来劲儿了,把单衣袍子脱了,光着膀子哼着歌儿,手上的拉面扯到极限。
  早上他们吃野菠菜炒猪肝盖面,野菠菜是蒙古高原特有的一种野菜,形似菠菜,口感更为细嫩。
  野菠菜焯水后切成小段,放置一旁备用,泡过水的猪肝可以去腥,切成薄片和泡椒炝炒,最后倒入野菠菜,快速地翻炒两下,即可出锅。
  这是一道快手菜,拼的就是速度,猪肝才能又嫩又滑。
  出门放牧的老乡打吉雅赛音包前路过,一个接一个停下来张望,没过会儿已成规模,议论间都是羡慕:
  “谁家一大早吃这么好?还要不要过日子了?”
  “是不让我们过日子了,大夏天,家家户户吃素食,他们家天天吃大肉。”
  “先是兔子,后是旱獭,这会儿好了,野猪都拖回来了,巴图尔说是他捡到的,咋可能嘛。”
  “用脚趾头想都是那个狼孩,狼群养了她三年,时刻惦记着她呢,又是送肉又是送钱。”
  ……
  酸溜完,再吸两口肉味,各回各家吃素挂面了。
  盖面做好端上桌,林静秋也放牧回包,一进门,看到光着膀子的丈夫,正要说他在闺女前没个正经,巴图尔就笑咧咧地迎了上去,贴着她,展示自己的肱二头肌。
  “媳妇,摸摸。”巴图尔冲她挑眉,英俊的眉眼,让人很难拒绝。
  林静秋伸出手指,在他的肌肉上一戳,别说,质感真好,忍不住又戳了一下。
  巴图尔夸张地一颤,笑得脸上的酒窝放大,“滴,来电了。”
  林静秋彻彻底底地笑出来,真拿他没办法。
  巴图尔低头,将脸凑到她面前,“你看,笑起来多好看,以后多笑笑嘛。”
  林静秋看见自己在丈夫瞳孔里的倒影,微弯眉眼深了两分,推开他,“好了,先把衣服穿上。”
  林可叮和格日乐在牧仁的监督下,洗完手回来,吉雅赛音让她先把桌上的麦乳精喝了。
  林可叮有些不愿意,摸着自己的小肚肚商量,“喝完就不能吃阿布做的面面了,阿布做的面面最好吃!”
  巴图尔被夸了,立马维护道:“麦乳精哪有我做的猪肝盖面有营养,额吉,先让小叮当吃面吧。”
  “不行,不多吃点,怎么补回来?”吉雅赛音将林可叮抱过去,挨着她坐到饭桌前,柔声地哄道,“小乖宝,听话,就小半杯,喝了,我们再吃面面好不好?”
  林可叮探头瞅了眼搪瓷缸,确实比平时喝的少很多,也就没再讨价还价,乖乖地就着额木格的手,咕噜咕噜地一口气,把麦乳精喝了个精光。
  快点才行,不然面面坨了不好吃了。
  小孙女虽然瘦小,但挺能吃,吉雅赛音对林可叮的饭量了如指掌,端来巴图尔盛好的面条,看到上面铺得厚厚的野菠菜猪肝,眉头一皱:“小乖宝还这么小,你放这么多泡椒干嘛?也不怕吃了闹肚子!”
  巴图尔委屈,“这可怪不到我头上,是小叮当说想吃辣,非让我多放点泡椒。”
  “嗯嗯嗯,对对对,是我自己想吃辣椒的,”林可叮眼珠子快钉在面碗里,口水也不停地往外流。
  听到小孙女咽口水的声音,吉雅赛音生不起气来,宠溺地摸摸她的头,“你呀,就是个小馋猫,等会儿别辣哭了。”
  “才不会呢,我都长大了。”林可叮接过吉雅赛音帮她拌好的面条,迫不及待地埋下头吸溜一口,泡椒味完美压制住猪肝的腥味,激发了野菠菜鲜香,每一根面条裹满了汤汁,酸酸辣辣,太开胃了。
  好吃到根本停不下来了。
  “辣不辣?”看到小嘴吃得红彤彤的林可叮,吉雅赛音让巴图尔给她倒一杯凉白开。
  林可叮端起凉白开喝了一大口,嘴唇上的火辣感稍减一些,“不辣呀,斯……一点不辣哈……斯……”
  成功把吉雅赛音他们逗笑。
  “我也觉得不辣,斯哈……一点也不辣……斯哈……阿布,我也要喝水!”格日乐张大嘴呼唤巴图尔。
  巴图尔起身给格日乐倒水,格日乐接过去,也没多想,就往嘴里灌,“啊啊啊……烫……热……痛痛……”
  巴图尔一阵爆笑:“哈哈哈哈……让你扫兴……哈哈哈哈……”
  林静秋给他一巴掌,幼稚!
  “不是开水,只是热水,烫不伤人。”巴图尔解释,不过辣的时候喝热水嘴巴会疼得要命,“哈哈哈,不是说不辣吗?乖儿子,再喝口热水呗。”
  格日乐张大嘴巴,感觉自己快喷火了,就在这时,一双细白的小手端着搪瓷缸递到他嘴边。
  一口凉白开下肚,格日乐终于活过来了,感恩戴德地望向林可叮,就说嘛,他是妹妹亲生的。
  打闹后,吉雅赛音说起正事:“昨天阿尔斯郎几个孩子也去了,晚上让两家过来一块吃个饭。”
  巴图尔本来也有这个打算,虽说孩子们没出力,但重在参与,“早上去了趟供销社,买了几斤土豆,家里留了一扇排骨,两个炖来吃正好。”
  说起供销社,巴图尔补一句:“对了,野猪肉一共卖了三百二十八块钱,买菜和大米花了六块钱,还剩三百二十二。”
  巴图尔在林可叮眉心一点,“占了我们小叮当的光,家里的存款越来越多了,再不久就能成万元户了,额善第一个万元户!”
  “就说小乖宝是福宝宝,”吉雅赛音再强调一遍,似乎在给林可叮洗脑似的,同时激励所有人,“不过三百离万元户还差得远,我们一家子都要努力才行,可不能全靠小乖宝一个人,多累得慌。”
  林可叮心想,一点不累,把马蹄金一卖,万元户毛毛雨啦。
  巴图尔扫了眼破旧的哈那墙,这天很快就要冷下来了,提议:“额吉,我和静秋商量过了,想再搭一个包。”
  吉雅赛音同意道:“小乖宝回来了,你们俩不用再往外跑,确实需要另搭一个小包。”
  “新包给您和小叮当住,我和静秋还住这边。”巴图尔说。
  “哪有这个说法?”吉雅赛音瞥向调皮捣蛋的小孙子,一言难尽,“牧仁要去旗里上学,留下格日乐和你们住,多不方便。”
  格日乐顶着个香肠嘴,一脸茫然,“为什么不方便?”
  “不该问的别问。”吉雅赛音让他吃自己的面。
  “不碍事,我们会想法子的。”在草原讨生活,每天都要下夜,这就意味并不是只有炕才叫做床。
  他们夫妻俩想亲热,还担心没地方吗?
  光是想想都觉得刺激。
  吉雅赛音瞧儿子猥琐样,也就不再劝了,他们年轻人有自己想过的日子,而她老了,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可以单独陪陪小孙女,也算是安享晚年了。
  吃完饭,吉雅赛音要去河边洗猪肚,不放心留林可叮和格日乐在家玩,便把兄妹俩一块叫去。
  “等会儿太阳就烈了,去把草帽戴上。”吉雅赛音端着装有猪肚的大铁皮洗衣盆。
  听到草帽,林可叮立马抬手摸头,只摸到自己的小揪揪,歪了下小脑袋瓜:“额木格,我的草帽呢?”
  格日乐也摸摸头,惊呼道:“哎呀,我的草帽也不见了!”
  吉雅赛音哭笑不得,提醒道:“草帽还没有戴,能摸到才有怪。”
  “哈哈哈哈……妹妹小傻瓜!”格日乐点林可叮的小鼻子,“妹妹等我,我去拿帽子。”
  然后,林可叮就听到格日乐在包里不停地呼唤草帽你在哪里呀?
  草帽没回答他,是牧仁从哈拿墙上取下帽子给他,并把林可叮的紫水晶草帽带出来,帮她戴好。
  吉雅赛音看他要出门,叮嘱道:“巴拉的小舅子不是来了吗?好生和人相处。”
  “好。”牧仁应声完,捏了下林可叮的小脸蛋,往巴拉家走去。
  少年身高腿长,在淡薄的晨光里,愈发挺拔有型,束在脑后的长发,发尾在微风中起伏,意气风发。
  林可叮望着牧仁远去的背影,痴痴地捧着小脸发出感叹:“大哥哥好帅哦。”
  “大哥这么帅,也不知道将来便宜哪家小姑娘,”格日乐人小鬼大地瞎叨叨,“小叮当,你想要什么样的嫂嫂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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