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得容易,然而到了晚上,季禾遇到了头号棘手大问题:
――她该怎么洗澡洗漱…
…
柔顺长发被放下来,披散在肩头,微微卷曲,季禾怀里抱着睡裙,动作磨磨蹭蹭。
男人放好热水,试了试温度,然后把干净的毛巾挂好。
在热气藤起水雾的镜面里,季禾时不时偷看陆时延的动静,他突然起身,季禾佯装拨弄自己的头发。
余光里人影渐渐逼近。
季禾手上的动作和呼吸一起变慢,男人却是朝浴室的门走过去,手不由得用力,季禾无意识揪了把自己的头发。
――“嘶”
小脸皱起,季禾生气瞪眼自己的手,心疼自己的头发,没注意浴室门的声音压根儿没响起。
长发被人握住,身后人接过梳子,动作生疏小心。
“你的手上了药,”说这话的时候,饶是陆时延也有几分不好意思,“热水已经放好了,我帮你洗,可以吗?”
季禾下意识向镜子看,但瞧不见陆时延的神情,她的脸有些红,点了点头,“可以的――”
外套很容易脱,季禾的里面穿的是一件白色内搭,修身套头款式。低头看眼胸前V领设计,季禾默默转了身,背对着陆时延,捏着衣衫下摆,慢慢往上掀。
这回陆时延没第一时间帮忙。
黑色的底衫缓缓上撩,露出的一小截腰肢骨肉匀称,是令人生不出任何旖旎的色彩的漂亮,偏偏两个腰窝,莫名增添了两分活色生香。
陆时延站直了身子。
他的臂弯上还挂着季禾的外套,男人眸底的情愫氤氲,薄唇抿紧,陆时延只觉得空气流通不畅。
注意到季禾的动作僵硬住,陆时延看眼她的手,贴上去。
那双大手炙热干燥,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季禾都能感受到那股温度。
季禾不自在地扭了扭身体。
身后的人倏然僵硬住。
没察觉到哪儿不对劲,下一秒,季禾的身体一凉。
陆时延仗着个高,只肖往上一抬,像伺候小宝宝一样,捉住摆弄季禾的胳膊手,衣服就被他轻飘飘地给脱下来,随后解内衣排扣,更是得心应手。
整套流程下来季禾的羞耻感算彻底没了,到最后,索性泡在恒温浴缸里任由陆时延摆弄。
女生的头发洗起来很麻烦,清洗、头皮护理、护发素、发膜,不管季禾说什么,陆时延都乖乖照做很有耐心。
水里被陆时延弄了满满的泡泡,季禾只露出个脑袋,望着他,“你还有给其他人洗过头发么?”
陆时延找了个小椅子坐在浴缸旁边,捏捏她的胳膊,摇头,“没有,你是第一个。不过,”顿了下,他的唇角勾起,“洗澡倒是有过――”
“陆时延!”
季禾猛地转身,带起一小片水花,对上陆时延那双带笑的桃花眼,明白他是在逗自己,一下偏过头。
手缓缓上移,放在季禾的肩膀上,陆时延一边给她按摩,一边温声开口,“这么多年来,喵喵可不都是我一个人照顾的。它和它的主人一模一样,傲娇需要人哄,每回洗澡都得我亲自来。”
季禾微微扭过头,“那你觉得麻烦吗?”
“我甘之如饴。”
拿来干净的毛巾,陆时延把人裹得严严实实,低头凝视季禾被蒸得粉润的脸蛋,忍不住亲了口,“想照顾宝宝一辈子。”
季禾抱住陆时延脖子,吻上他的唇。
男人很快占据主动,在这方面,陆时延有着不容人反抗的强势。
一吻下来,季禾靠在他的肩膀上气喘吁吁。
二人谁都没有说话,就着这个姿势平静了许久。陆时延又给季禾吹干了头发,才进去洗漱。
等人出来时,季禾就穿着睡裙,俏生生地看着他。
见陆时延出来,便对他招手,“快过来,我帮你吹头发。”
陆时延笑了笑,身上还带着水汽,垂头,任由季禾摆弄他的头发。
这还是她第一次给他吹头发。
陆时延心想。
今夜两人都没想做什么。
住在同一间屋子下,同一张床,什么都不做只是在彼此身边,很奇妙的感觉。被陆时延抱在怀里的时候,季禾的思绪分外平静。
窗帘没拉,姣姣月色晃进来,透出满室温馨。
就在睡意来袭,季禾意识朦胧的时候,她听到陆时延叫了声她的名字。她嘤咛一声,陆时延笑了下,头抵头,几不可闻地说,
“很快就会结束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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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称》
文案:
文微身段纤,灼如芙蕖,明明出身平平,却偏偏被母亲当作名门淑女教养长大。
外人都瞧得出这母女二人存的什么心思。
钟家权势煊赫,这一代唯一的孙辈,钟渥雪,更是卓荦不凡,端得是有匪君子,清冷自持。
却没一个女人近的了他身。
仗着旧辈已经远的不能再远的关系,文微的拙劣手段,蓄意接近,一度成为圈内笑柄。
有人嗤骂她“狐狸精”,偏又嫉恨钟渥雪给予的那几分宽容。
直到一场双方别有用心的算计,文微成功凭肚上位,攀上了这根高枝,入主钟家。
但没人喜欢她。
也只有文微清楚,钟渥雪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第70章 陪
◎考虑◎
季禾现在的生活作息被陆时延给调养得特别规律。
她还穿着睡裙,细细的带子勒在窄肩上,光洁的小腿一晃一晃的,季禾手里捏着片吐司,低头在看网上的消息。
机场的事果然被放到了网上。
这事本就恶劣,偏偏最近陆时延被人黑,一时间咬住他的人更是不会错过任何一个机会踩他。
点进列表,工作室到现在还没有针对这段时间的事给出任何回应声明。
季禾隐约猜到了陆时延的想法,她也想知道苏瑜音和季明松到底会做到什么地步……
陆时延倒是有好几次深夜上了微博,点赞了好几条祝福两人的评论。
在一溜黑评里,他能找出来也是不容易。
季禾笑了。
一抬头,正好和从里面出来的男人对上眼。
季禾的目光挪了挪,觑向陆时延身后已经被关上的门。想起什么,她的心里一动,抽了张纸巾给陆时延擦手。
“大清早在杂物间干嘛?”
陆时延扫了眼季禾没吃几口的早餐,跟她说话的时候眉头已经松开,“找灯,”顿了顿,他解释,“特意买的小夜灯,搬家的时候放箱子里,在杂物间。”
季禾的睡觉习惯:床头必须开一盏小夜灯。
哪怕是壁灯和感应灯都不行。
必须得是在自己的床头放一个小夜灯,光度和色度都有要求。
季禾不知道陆时延怎么知道的,于是问他。
“那几晚在你的卧室发现的。”
陆时延轻描淡写,似乎不是件什么大事。
但实际上是他第一晚特意关了季禾的小灯,人虽然没醒,但哼哼唧唧,反应大得很。
陆时延现在都还记得。自己当时低头凑过去,被她在锁骨上挠得那一下。
位置还算隐蔽,衣服遮一遮,季禾完全没发现。
陆时延第二天就照着季禾卧室床头的那一个,买了同一款所有的颜色。
季禾捧着被子喝牛奶,轻轻“噢――”一声。
“…那天,我不小心进去了――”
陆时延头也没抬。
季禾用纸巾擦嘴,看他一眼,继续补充道,“里面有个箱子的锁坏了――”
陆时延的手上动作戛然而止,但也仅仅只是那么一瞬间,他很快恢复正常,若无其事,“看见里面的东西了。”
陆时延平淡的反应让季禾怀疑自己那天的记忆。
脑袋懵懵的,她顺着陆时延的话茬点点头,“嗯,看见了,”紧接着,季禾问道,“所以那个册子是什么东西,很重要吗?”
这下陆时延的眼睛里真的有点儿讶然。
季禾说她进去了杂物间,他以为季禾已经打开了那个册子,现下……对上季禾满是好奇的瞳仁,陆时延抿了抿唇,摇头,
“也不是很重要。”
季禾闻言有些失望。
放旁边的手机倏而震动,乔遇拨了个语音来电。
“早上好呀,宝贝~”
一接通,乔遇的语气黏黏糊糊。
季禾忍不住笑,“早安,亲爱的――”
稍稍泄露过来的声音很耳熟,陆时延猜到了是谁。
明明挺正常的笑腔。
偏偏对面的人听到这个称呼,凝视季禾片刻,有些幽怨。
季禾都没这样笑着叫过他亲爱的。
也好少对他说早安。
陆时延开始回忆今早。
“我今天晚上开party,来么?”乔遇直接说明来意。
她的婚礼就在三天后,为了纪念即将逝去的单身生活,乔遇决定连续开三天的单身趴。
季禾是伴娘,正常情况是会在的。
手轻轻摩挲杯壁,季禾思纣了下,有些抱歉,“sorry,亲爱的――”
“没关系啦,你不来也好,省的那群不长眼的让你不开心,”提起这件事,乔遇就有些火大,跟着又笑道,“这段时间网上的热闹她们可没少凑,你是没看见,慕慕线上线下一起开麦,嘴得那群人脸都青了……”
季禾笑了笑。
圈子里的人现实,季禾早就知道。
有的群她在里面,那些人安安静静不会说什么,可网上她和陆时延的恋情正闹得沸沸扬扬,都不用想,季禾都能猜到有的是人等着看自己的笑话。
“没关系啊,偏偏我的人生永远会比那些人精彩。”
季禾说这话时正和陆时延对视,微微歪头,说得很是漫不经心,却晃花了陆时延的眼。
隔着桌子,他捉住季禾的手,握住。
“那么点小事遭人拿来放大……你心里有数。反正你要知道,我们永远站在你那边,如果需要帮忙,随时说一声。”
季禾想起昨晚手机开机的时候满屏的未接来电和讯息,心尖一暖,她柔声回答道,“我知道的,别担心。”
电话已经挂断,季禾却有些心不在焉。
陆时延捏了捏她的手心,温声开口,“乔遇的电话?”
季禾点头。
“她让我去参加她的单身party,”季禾站起来,拉着陆时延就要去换衣服,“我拒绝了。你不是要去工作室么,快换衣服,我陪你一起。”
…
凌冽的风如有实质。
开不了车窗,季禾的手撑着脑袋搭车窗上,像被抽了骨头。
过了早高峰期,车道堵得不算厉害。
但一路交通也并不顺畅。
“你笑什么?”
季禾忍不住问道。
从上车到现在,男人的唇角一直衔着笑。
抓住方向盘的手轻叩,陆时延开车平稳,“这种感觉很幸福,”他在后视镜里看季禾一眼,“你陪我上班。”
季禾坐直了身子,假装看路况,耳根却悄悄变红:
“我只是这段时间有空啊,谁让我离职手续都办好了呢――”
她小声嘀咕:“说不定下次我就没空了。”
季禾不想让陆时延觉得自己太黏人。
陆时延:“好。我以后会记得每天预约季小姐的时间。”
季禾的唇角翘了翘,
_他,“走开!”
目的地缓缓抵达,季禾还没来过陆时延的工作室,不免好奇。
进去立刻有人迎上来。
似乎没想到陆时延的身边还多了个尾巴跟来,视线对上,季禾朝对方友好一笑。
那人有些受宠若惊,等汇报完情况,不等陆时延提,再回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一杯饮品和零食。
放在季禾旁边的小几上。
“谢――”
话没来及说完,季禾看着已经消失的背影,无奈笑了笑,“你身边的人,还挺可爱。”
“毕竟你是他们的老板娘。”
陆时延摸了摸她的头,道,“我去开会,先自己在这儿待会儿?”
跟哄小孩儿似的。
季禾不耐烦推他,让陆时延赶紧出去。
办公室宽敞明亮,装修风格很现代,跟陆时延现在住的房子一样,不怎么上心的极简风格。
季禾有些嫌弃。
左侧一个书柜,上面摆满了书。
季禾过去随手抽出一本,乐理书籍,在陆时延的位置坐下,懒懒翻阅。
是有些枯燥的。
对于一个不感兴趣的人来说。
季禾耐着性看下去。
这种书总会有那么一部分留给作者的生平。
淡淡扫了两眼,就在要翻过去的时候,季禾的手忽然顿住。
目光逡巡,那个极大的书柜除了书籍。还有另一部分是特意设计,用来摆放奖杯的。
从初出茅庐的新人,到如今的巅峰时期。
这两天网上骂季禾的人特别的多,其中很大一部分就是陆时延的粉丝,认为她在毁掉陆时延的事业。
季禾看见的时候不以为意,只觉好笑。
但是现在……的确是这样。
她美好的设想,但从没考虑过陆时延是否愿意。
握住坚硬书封的手缓缓收紧。
季禾彻底没了看书的心思,只觉得屋子里待着难受得很,想出去透气,迎面和进来的人撞上。
是刚才匆匆跑出去的那个女生。
“找陆时延吗?他出去了。”
季禾先笑着解释一句。
吴铃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我是策划部的,专辑已经送过来,想请陆总过去确认一下方案。”
“我能去看看嘛?”
时隔三年,陆时延的周年纪念新专辑,季禾听了也好奇,期待地看着吴铃。
“可以呀!”
吴铃对季禾有好感,加之是陆时延的家属,更是心安理得地答应她。
反正就是看一看,又没什么。
但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
几乎是季禾一出现,分散的目光齐刷刷凝聚,看得季禾脸上的笑都快崩不住了。
季禾:……
强装没看见,吴铃给季禾拉过来一张椅子,等道谢后坐下,勉强算是个编外人员。
不经意偏头,看见吴铃的工位,季禾的眉毛微扬,看了一眼那边还在开会的人,低头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