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犹豫着问：“那陆夫人是想让我们做什么？”
林亦雪也紧张道：“我自知身份卑微，身无长处，我又能帮到陆夫人什么？”
“哼！等你先看了医师再说！万一治不好，只能做个短命鬼，那要你们也没用！”
在这儿？
林亦雪白着脸道：“我，我能私下单独见见医师吗？”
“你觉得呢？”霜儿眯着眼，“你也别再想着什么，暴露身份了！我明摆着告诉你！从你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夫人就已经把你认出来了！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我！”
“因为夫人对林姨娘恨入了骨髓！而你！与她有着七分相似！就算你化成灰，夫人都能把你认出来！”
林亦雪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愣住了。
李蓉的脸色也突然没了血色，拳头攥得死死的。
瞧着她们那副做贼心虚，又担惊受怕的模样，霜儿只觉讽刺。
“不过嘛，夫人说了，只要你们是可用之人，她就可以不与你们计较往事种种，但是！若你们无用！那么死，就是你们的下场！”
林亦雪身形晃了晃，若非李蓉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她该是要跌倒在地上了。
她颤抖着身子，眼中满是恐惧。
“霜儿姑娘……当初的事，的确是我不对，是我太自私了，才帮着姐姐欺瞒陆夫人，但我也是有苦衷的，我也曾万分纠结。”
“做过的事，就没有必要再找借口解释了，我不想听，夫人亦是。”
霜儿深吸了口气，“走吧，医师早就来了，就等你了！”
“可是我……”
“你不想治病了？”
林亦雪嘴角一僵，而后认命般，跟在了霜儿的后面。
这个时候，她对宋清茹的惧怕，早就胜过了对治病的渴望。
但她既然都来了，话也都说开了。
已经由不得她选择了！
三人进入了一间屋子中，果然就见一位老者，早就坐在八仙桌前，等候许久了。
霜儿跟他打了个招呼，便一把将林亦雪拉了过来。
“去吧，让江医师为你诊脉！哼！也算你运气好极了，江医师对各种疑难杂症，可是颇有研究！只要你不是什么必死无疑的病，江医师都能治！”
江医师并非京城人士，此次前来京城，也是拜访一位老友。
而宋清茹与他相识，也是早些年间，他与宋老爷打过些交道。
故而他算是宋老爷的故交。
此次前来帮林亦雪看诊，也是买的宋老爷的面子。
林亦雪被推了一把，差点就摔地上了。
江医师见状，有丝无奈道：“霜儿姑娘，女子家家的，应当温柔一些。”
“江爷爷，有的人可不值得霜儿温柔！尤其是那种贪得无厌，不要脸的！”
林亦雪哆哆嗦嗦的坐在了江医师的对面，面上有些难堪，但更多的还是害怕。
江医师看了她一眼，便将脉枕放在了她手边。
“这位小姑娘，请。”
“有劳您了……”
待林亦雪将手放在脉枕上后，江医师不出片刻，便将她的情况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在诊脉期间，江医师也问过林亦雪的一些症状。
等确定她的身子情况究竟如何之后，江医师便道：“你得的就是传说中的富贵病，若生在富贵人家，你的病倒不难治，但老夫观你的身子情况，怕是没怎么好好调理过，才导致身子亏空得如此厉害。”
打娘胎起，就体弱多病。
这不是富贵病是什么？
“医师您说的是……我都还是近几年才……才用了一些还算好的药材，早些年，都只是吊着一口气的。”
林亦雪回话时，都不敢去看霜儿。
但仍然能感受到，她凌厉的目光。
“老夫看出来了，不过好在，现在从头开始调理，还不算晚。”
第187章 速速抉择
林亦雪猛地抬头，“当真？那，那我能变得和正常人一样吗？走路不再气喘吁吁，歇息时，也不会感到胸腔发闷，像是要窒息了那般？”
还有见风，就容易惹上风寒。
一惹上，十天半个月都好不了。
等等等等不好的毛病。
“这是自然，你的身子，差就差在，没有用好的药材，细心调理过。”
好的药材……
林亦雪咬着下唇，小心翼翼地问：“那请问医师……您所说的好药材……指的是哪些？”
“人参灵芝那些都只是最基本的，最看重的还是药的年份，年份越好，药用价值就越高。”
林亦雪呼吸一窒，“那所需的银钱，岂不是无法估量？”
“否则老夫又怎会说，你得的是富贵病呢？”
江医师神色泰然，“何况依照你目前的身子状况，不下猛药，好不了。”
林亦雪一听，只觉心都凉了半截。
霜儿冷哼道：“银钱的事你不必操心，夫人自会解决，江爷爷，您开药方吧！”
“行，待老夫回去后，也会帮忙制作一些药丸，彼时制好之后，就请人送到京城来。”
“而那药丸，小姑娘你切记，每日必须服用一颗，一天都不能断，直到三月之后。”
林亦雪都不敢想象，眼前这位医师口中的药丸，一颗价值几何！
“是……我知道了。”
江医师执笔写下药方，将其交到了霜儿的手上。
霜儿看着手中的这三张纸，心都在滴血。
她可不是什么没有见过世面的人。
又怎会不知。
这上面写的每一味药材，都价值不菲呢？
“江爷爷，您是认真的吗？”
江医师道：“她的病症就是如此，老夫也是对症下药。”
霜儿气急，却又只能忍着先把江医师给送出了门。
等返回来后，霜儿就再也忍不住的怒声道：“你还真是有富贵病，没有富贵命啊！这上面随便一味药材，都价值数百两！有的甚至上千两！还得满打满算的让你吃上一个月！”
她贱命一条！
哪里值得！
林亦雪手足无措道：“霜儿姑娘……事先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的……”
“你少扮可怜了！真不知道夫人为什么会如此看重你！我怎么就没发觉，你身上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李蓉转了转眼珠子，“那既然亦雪的病能治，霜儿姑娘现在是否可以说一说，陆夫人究竟想让我们做什么了？”
林亦雪也看了过去。
霜儿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口气不善，“也没什么！就是想把你们送到傅二公子身边去！”
啊！
傅二公子？
林亦雪瞪大眼睛，震惊道：“为，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派你过去做夫人的眼线了！不然你以为，夫人是想成全你心里的那点小九九吗？”
林亦雪顿觉无地自容，“原，原来陆，陆夫人，她已经知道了吗？”
“当然！便是连我也能看出来，你心悦傅二公子呢！更何况是夫人？”
李蓉蹙眉问：“那陆夫人是想从傅二公子身上，知道些什么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现在啊，就要你们愿不愿意了！要是你们不愿，跟你们说再多，又有什么用？难不成等着你们去给傅二公子通风报信，顺便表忠心？”
霜儿又道：“喔对了，夫人还说了，你们最好不要抱此想法，否则往日种种，可就过不去了！”
林亦雪心下一惊，忙道：“我们愿意！我们愿意！还请陆夫人给我们一条生路！”
然而她说完这句话后，一旁的李蓉却没表态。
霜儿冷笑道：“怎么，你不愿？”
李蓉微抿唇，“不是我不愿，我只是担心，万一被傅二公子知道了，我们别有用心，那下场必定也不会好。”
“这就要看你们的本事了不是吗？”霜儿讽刺道：“林亦雪就不说了，你那么聪明，又那么想往上爬的人，会没点本事在身上？”
李蓉身躯一怔，“霜儿姑娘似乎很了解我？”
“我也不瞒你，林姨娘回京后，与你会面那日，我也在，你们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听见了！自然也就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李蓉骇然，“你！你怎么会知道？我怎么不曾发现你的存在？”
“若是那么容易被你发现，你不早就跑掉了吗？”
霜儿话音一转，“喔不，你本来是想跑的，是林亦雪不答应！”
李蓉心下一沉，可谓是沉到了谷底。
她说的没错。
她当时的确是想离开京城的。
是亦雪不答应！
这个小丫鬟不简单啊！
“如何？是选择夫人为你们搭好的登云梯，老老实实的帮夫人做事，还是选择死呢？”
李蓉捏紧拳头，“说来说去，不都是死路一条？”
“不不不！”霜儿摇晃着手指，“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们有价值，夫人保你们不死。”
“可你这不是空口白话吗？我们要怎么相信陆夫人会保我们？”
“不论如何，由得了你们吗？就这两条路，你们自己选吧！”
开什么玩笑！
难不成夫人还要给她们写个保证书什么的？
她们也配？
李蓉深知霜儿心中所想，一时间无力感袭遍了全身。
如她所言。
就这两条路，要么帮陆夫人做事，要么就是死路一条。
根本就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蓉姐姐……”
林亦雪明显是被吓到了，“我还不想死……何况……何况我也想待在傅二公子身边……”
像傅二公子那般俊美非凡的人物。
谁不想与他扯上关系？
哪怕是抱着目的去的，她也想多与他近距离的相处。
李蓉见她这么快就败下阵来了，是一边恨铁不成钢，一边又十分的无奈。
毕竟，她自己也想活着！
霜儿环手于胸，口气不耐烦道：“速速抉择，时间不等人。”
要知道夫人专门派她来做这件事。
就是为了在林亦雪二人拒绝的情况之下，直接让她杀掉她们的！
而她这个人，耐心一向不好。
就喜欢手起刀落，直来直去。
要让她等，那还真是太难为她了！
第188章 他夺魁了
霜儿的催促，令氛围更加紧迫了一些。
林亦雪与李蓉对视良久，在看见她点了头之后，才开口道。
“霜儿姑娘，我们愿意为陆夫人效犬马之劳！”
她也愿意跟在傅二公子身边。
无论是以什么样的身份！
“好！”
霜儿从怀中拿出了一封信，“晚些你们亲自将此信带去林府，待林家主回来，看到信里面的内容之后，自会安排。”
林府？
“是林探花，喔不，是监丞大人的家吗？”
“对。”
霜儿沉声道：“你们最好别抱着别的心思，否则，等待你们的，就不只是死那般简单了，懂了吗？”
“我懂了。”林亦雪颤颤巍巍的接过信，脸色苍白如纸。
霜儿看着她这副不成气候的样子就来气，冷哼了一声便走了。
“砚山居重地，莫要逗留，你们待会儿从后门出去，莫被人给发现了，至于你的药，每隔三日，我都会派人给你送来。”
“是。”
霜儿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领着他们去后门了。
出了门后，林亦雪便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气。
许是情绪过于激动了，她还接连咳嗽了好几声。
李蓉忙拍了拍她的后背，“怎么样？现在好些了吗？”
“蓉姐姐，陆夫人好生可怕！”
也好生大胆！
竟敢打傅二公子的主意！
“你说，陆夫人到底想做什么？”
李蓉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我料想，必然不会是什么好事。”
林亦雪死死地皱着眉心，“那咱们真的要按照陆夫人的安排行事吗？我很担心被傅二公子发现了，彼时，恐怕也不只是死那般简单了。”
傅家是什么门第？
岂能容忍她们这些身份卑贱的人去算计啊。
此刻李蓉脑子也十分混沌，就像一团浆糊似的。
她缓了好久，才说道：“暂时就先这样吧，再没有与陆夫人分庭抗礼的实力之前，我们是摆脱不了她的。”
李蓉仰头深吸了口气，“我们就先按照她的吩咐行事，先把性命保住再说。”
“那……那陆夫人要怎么把我安排到傅二公子身边？是做他的女人吗？”
李蓉道：“我也不知道，不过你千万不要想着事先偷看这封信，否则被陆夫人知道了，咱们又得喝上一壶了！”
林亦雪一激灵，霎时就歇了这个心思，“我知道了蓉姐姐。”
李蓉嗯了声，“快走吧，此地不宜久留！有什么事我们回家再说！”
“好！”
她们走后，霜儿也回到了宋清茹的身边。
她俯身到宋清茹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宋清茹闻言后，丝毫不意外。
“夫人，就怕林亦雪她们，存了别的心思，要是在关键时刻向傅二公子供出了夫人，那夫人可就麻烦了！”
“你不用担心，我不会给她们这个机会的。”
宋清茹淡声道：“霜儿，你现在去问问，接下来还有多少奕士在等着。”
“夫人是打算？”
“问问他们当中，还有多少人自认为，自己是傅二公子的对手，如果有的话，就把他们安排过来。”
“是。”
霜儿走后，红莲迟疑道：“夫人，依奴婢看，今日夺魁者，必是傅二公子无疑了。”
距离棋局结束的时间也快了。
但至今，还没出现一位，能与傅二公子旗鼓相当的人。
“我知道，正因如此，我才让霜儿去问问看。”
宋清茹叹息一声，“这个傅二公子来搅局的事，真令我头疼。”
“那夫人打算，要以什么法子，去与国公大人见上一面？”
“下棋这方面，暂时肯定不行了，另外一个法子，唯有那些兵器可以一试。”
她也已经请顾伯伯帮忙，去京城其他地方找找看了。
若是能找到，那她明日依然可以按照计划，去拜访赵国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