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很喜欢这幅画,里头是她的真情流露。于是他偷偷的把这幅画放入怀中。
谢危心想:“若再放回谢府的暗格,只怕她哪天思虑过度,看到这画又会拿出来销毁。”
他想起姜雪蕙说要把画送去书画坊装裱,最近他正打算送画过去,到时将这幅一同拿去让修复师修复好再装裱。
等这画装裱好,想来会好看许多,到时姜雪蕙见了,就不会再拿去烧毁吧。
第14章 盈盈一水间
天气开始变暖了些,和亲的日子越来越近。
姜雪蕙借着送亲的名义,将自已在这世界的痕迹收拾干净。
她的院子除了日常用品,基本都被她带走或处理了。
日子就是在这样忙碌中慢慢过去,她一边收拾好自已的东西,一边祈求着奇迹的出现。
姜雪蕙和姜雪宁特意找了一天入宫去看公主,与她聊天,为她解闷。
她们不方便去拜访怀孕的秦贵妃,便托宫女送上礼物聊表心意,加强盟友的联系。
谢府中,吕显道:“最近薛远称病乖乖待在府邸。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谢危淡然道:“薛远如今四面楚歌,大臣们强烈要求严惩薛家。他一来避让,二来在酝酿下一次风暴。”
吕显道:“那我们都走了,京城岂不是很危险?我去璜州一路波折,你还要我带上芳吟。”
谢危道:“我们都撤出京城,不论是薛远还是平南王,都有可能朝尤芳吟下手。你敢留下她吗?”
吕显无话可说,只道:“如今沈琅隐忍不发,但朝臣不肯罢休。他们就不怕赶狗入穷巷,必遭反噬?”
谢危道:“薛远心术不正,又被一群谗言谄媚,好大喜功的人鼓动着,迟早要走上死路。我们暗地推波助澜就好。”
吕显皱眉道:“他毕竟手中握有兵权,你就不怕他察觉是你在背后搞鬼,反过来对付你。”
谢危冷笑道:“不妨事。这些年我苦心策划,又有娘子为我筹谋,就怕他不动,他只要动了就能送他上路。”
吕显戏谑道:“我以为你会说我固当烹。不愧是有靠山的人,说起话来底气十足。”
谢危道:“如今我有了牵挂的人,自然不会再随意拿性命开玩笑。”
吕显抚掌笑道:“不怕死的谢居安终于惜命了。也不知姜尚书怎么教的,两个女儿长的美不说,聪明伶俐还会赚钱。
现在土林里很多人都后悔没早下手,让你同张遮与她们定了亲。”
谢危听着这话,方才还凛冽的眉眼柔和了下来。
剑书调皮道:“他们后悔也没有用。再早都不如先生和张大人早。
张大人认识她们第二天,就同父母买了她们家附近的宅子,天天上门。
我家先生后来反应过来,跟着买了附近的宅子,不然姜夫人都未必给他机会。”
吕显不知还有这等内情,忙道:“剑书,你知道什么?仔细同我说说。没想到张遮浓眉大眼,心眼还不少啊。”
谢危咳嗽几声,剑书不敢再说了。
他同刀琴跟着认识姜家这几年,自然看出姜家人对张遮的态度。
若非先生想尽办法,姜家人还不待见他娶他家大姑娘呢。
同吕先生说太多,就等于将先生的脸皮给揭了。
吕显急了,嚷嚷道:“剑书,你怎么不说下去。这样很没意思,做人哪能这么含糊。”
谢危双目一瞪:“你还不快回去收拾行李。很闲吗?”
吕显不服气,唠叨半天,抗议他们重色轻友,到底让刀琴给赶走了。
姜雪蕙将手中的两张装裱订单郑重交给姜雪宁。
姜雪宁一看,谢危府邸的画也在里头。
她问:“到时候是要我将两家的一起取吗?”
姜雪蕙道:“不急,你藏着就好。日后我若通知你了,你才去取回来。”
姜雪宁道:“好的。”
和亲前的一天,谢危特意请了假。一早就到姜府陪着姜雪蕙。
姜雪蕙带他在姜府附近走了会,看着生活了近二十年的地方很是感慨。
春天的景色处处充满着翠色的绿意和鲜嫩的花朵。
她看着街上人来人往,古色古香的街道,行人身上都带着这个年代特有的悠闲惬意。
无论去哪一家酒楼,四五楼高就能远眺到辽阔的京城春景,江河和远山。这都是现代看不到的景色。
姜雪蕙神思渺茫,刚来的时候,她从没想到过会这么舍不得这里的一切。
谢危过来握住她的手,问:“你怎么啦?是舍不得吗?”
姜雪蕙微微一笑:“是啊,生活这么多年。总觉得看不够这里的景色。”
谢危道:“那我呢?你心里可会舍不得我。”
姜雪蕙落落大方:“当然会啊。最舍不得你和家人。”
谢危展颜一笑,他同她逛了会街,到谢府亲手给她下厨做了一顿饭菜。
因晚上亲人们为她举办送别宴,谢危做的份量不多,各样菜色来一些。
姜雪蕙道:“你做这么好吃。我去边关路上怕会吃不惯。”
谢危笑着给她夹菜:“吃不惯才好。让你以后不敢再离开我那么久又那么远。”
他其实不放心,又道:“我明早会做些点心和菜送到马车上。还有一些能吃三天的饼。”
姜雪蕙笑了:“你快把我的嘴巴养刁了。”
谢危道:“那更好。你就不会随意同别人在外吃饭。”
姜雪蕙微笑不语,原以为他不在意薛烨同她一块出行,没想到他还是在意的。
明日姜雪蕙就要长途跋涉,谢危也不敢留她太久。
他带她逛完谢府的花园,年初种下不少鲜花都开了。
墙角几株桃树也在开花,虽然花不多,但胜在花朵大,远看如云霞般美丽。
他在凉亭抱着她,同她诉说道不尽的相思,想象着将来的日子。这期间他都很规矩,只是特别舍不得她。
下午他就陪她回到姜府,晚上同姜家人,张家,她的两位堂兄吃了顿热闹的饭。
姜雪蕙两位堂兄自从亲事定了,对谢危就热情许多。若非他不喜饮酒,怕是要频繁过来敬酒了。
谢危神情温和,却一直跟着她走。她吃完了他就陪她离席,同她散步。
看天上的明月和星星。今日北斗七星出来了。
他指向天空,说:“看,今晚的星星挺多的。你还认识哪些,教我分辨一二。”
姜雪蕙笑道:“没有了。我知道的都教给你了。”
第15章 脉脉不得语
谢危道:“嗯,比山里还是少很多。等你回来,我们去山里的道庙住一晚,夏天的星星应该不少。”
姜雪蕙不扫他的兴,附和道:“夏天若天气好,还能看见银河。”
谢危喃喃道:“那定是很壮观。我从前不太留意夜空的星星,顶多看看月亮。
自从你将他比喻成明月,我便宁愿看这漫天星光。毕竟星星无处不在,它只是隐藏在云朵后面。
等我同方监正讨教一二,日后就能给你说更多星星的名字和典故了。”
姜雪蕙没想到还是自已撒谎的锅,她张口欲言,到底忍耐下来。
她讪笑道:“你也是明月啊。”
谢危抿着嘴,神情倨傲,显然不愿同人比较。
姜雪蕙无言以对,这事闹的,解释不好,不解释他又暗搓搓在意。
她只能同他漫步花园。到分别时,她与他挥手告别。
他扬声问:“雪蕙,你还有什么话要同我说吗?”
姜雪蕙难得听他这么喊,回身一看,他满脸期待。
姜雪蕙就没明白,她望了他一会,同他大眼瞪小眼。
他最终没说什么,讪讪道:“那我先去休息了。”
姜雪蕙露出笑容:“好的。明天见。”
她转过身,脸色暗淡下来。他是想听她说什么呢?告白?诉说离情依依?
姜雪蕙带着满腹愁绪和疑问回去。她下午就沐浴和洗发了,便直接换上睡裙。
出了京城,就不能再沐浴和洗发。好在一路往北,天气寒冷,倒能忍受。
夜晚还长,她卸去钗环,长发垂腰,继续给谢危缝制贴身衣物。
这些天她给父母做了抹额,护腰,或许他们不会再记得,但至少是她一份心意。
她再缝一件就全部结束了,于是她愈发用心去收尾。
丫鬟来报,门房送来急信给她。她接过信,让丫鬟们下去了。
她展信一看,是边关传来的消息。她放下信,边缝衣服边沉思。
突然她听见书柜那轻微的响声,她抬头一望,竟是谢危又循着密道过来了。
他见与姜雪蕙撞个正着,她手里还拿着绣花针。
灯下的她背着光,面容和身形朦朦胧胧,如同一幅写意美人画。
他不好意思,道:“我就是想多看看你。晚上睡不着,去了藏书阁,就不知不觉进来了。”
谢危进来密道就想,若密道门开着,他就进去。不然他就折返回客房。
姜雪蕙叹口气,道:“你来的正好。”
她将一旁的信件递给他。谢危接过一看,神色变得凝重。
边关商人的密报,说大月国前阵子内乱,现在国内十六个部族都支持大月王子的的叔父,他不负众望登上王位。
如此一来,年纪居长,最有希望登位的大月王子立场就很尴尬了。
原本的和亲就是大月王子想借他们的国望来争夺王位。如今他要与叔父明争暗斗,理应顾不上公主。
谁知此人却在边关三十里外的驿站停留,附近驻扎大批他带领的军队。
姜雪蕙当初看剧,涉及争斗的细节一律没看。她只记得王子不肯回大月,在边关戏弄公主,还试图杀了谢危。
所以她一开始就推断当中必有阴谋。现在确定了是他叔父登位,和亲就彻底成骗局了。
按照大月王子现在的情况,他即使和亲也没机会与他叔父抗衡。然而他为什么又要留在边关驿站不走呢?
线人说是王子是等公主去和亲,但这说辞无法说服见惯朝堂纷争的谢危,和心思细腻的姜雪蕙。
“他是要将这水搅浑,他身后有他不能容他的叔父,前头他还要得罪我们,是图什么呢?”
“祸水东引和暗度陈仓。”
谢危冷静道:“我今日也拿到了相应的情报,平南王曾经在边关出现过。”
姜雪蕙脱口而出:“莫非这两人联手了?”
谢危还未回答,就听见外头姜雪宁喊道:“姐姐,你睡了吗?”
姜雪蕙美目一瞪,示意谢危回去密道。谁知这人拿着情报,直接跑去她的闺房。
姜雪蕙皱眉,顾不上说他,只能转身去迎接姜雪宁。
两姐妹谈了一会,姜雪宁道:“今晚我同你睡吧。你这次走,我的心总是不安宁。”
姜雪蕙道:“我明日要起早,还是让我一个人吧。”
姜雪宁不舍得,最后还是听了姜雪蕙的话,转身离开。
她前脚才走,后脚孟氏带着姜钰来了。三人说了不少贴心话,才同姜雪蕙告别。
姜雪蕙回到房间,谢危已经赖在她床上,连外袍玉冠都脱了放在床头柜子,还下了纱帐。
姜雪蕙很是无奈,她知道今日是无法赶走谢危。
她只能回去书房,将正缝制的衣服草草收尾。她吩咐丫鬟都去偏房,不要过来打扰。
然后她在里头锁上了书房和闺房的门,防止有人突然闯进来。
方才收到的情报至关重要,她没同谢危揪着他留宿的事情不放。
谢危很是乖觉,等她上床用双臂环住她,拿出情报与她仔细分析。
他道:“你说的没错。他们俩联手的机会很大。大月王子同平南王达成协议,暗中协助薛远除去燕家父子。
只要薛远做主帅,他压根不是平南王和大月王子的对手。
两人联手除了薛远,平南王可助王子夺大月王位,而平南王兴兵南下,夺我朝王位。”
姜雪蕙继续刚才的话题,道:“我也这么想。通州一事后,平南王知道你背叛了他,他并不会饶恕你。
敌人的敌人便是他的盟友。你最大的敌人是薛远,他很有可能写信给薛远告知你的真实身份。
沈琅若派你去领兵去边关,大月王子就可以利用公主诱杀你。看样子你要提早去边关,而薛定飞就更不能留下来。”
谢危同意:“薛远那的布局已成,薛定非留下了弊大于利。是时候该让他走了。
我明日便同沈琅说此事,看能否赶在你们队伍后面跟着,有事就能互相照应。”
姜雪蕙点头赞同,她道:“既然会同我一块去边关,你就不用再患得患失了吧。”
谢危将情报烧了,回到姜雪蕙身边,抱住她道:“可我还是不舍得。你一直没同我说。”
他的脸颊贴着姜雪蕙的脸,手握着她的手,这亲密的姿势让气氛变得暧昧。
姜雪蕙道:“你想让我说什么?”
谢危道:“说你心里有我。”
姜雪蕙从善如流:“我心里有你。”
谢危有些不得劲:“你给张遮写了话本,写了文章,写那么优美的话语。
怎么到我这就落下一句,还是我教你说的。”
姜雪蕙道:“不是你说来日方长,日后再写都可以。”
谢危耍赖道:“可你现在要出发了,我想听你说些情话。”
姜雪蕙道:“方才不是商量好了,你会跟着我们走。就不急于一时了吧。”
谢危闷闷不乐,将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上,咬着她的耳垂。
姜雪蕙拿他没办法,道: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
谢危没好气道:“我不是明月。”
姜雪蕙道:“你是啊,你是我的明月。也是漫天的星星。”
谢危道:“好敷衍的样子。”
姜雪蕙忍无可忍推开他,道:“明日还要赶路呢,别闹了。”
谢危道:“那就多亲几下,抱一抱。”
他不等姜雪蕙同意,直接吻上了她。
第16章 物色连三月
离别的夜晚格外短暂,姜雪蕙被谢危压着亲吻,刚开始还好,不一会姜雪蕙呼痛。
她将他移开,毫不客气地扭他的耳朵,咬牙道:“你的手压到我的胸了,有点疼。”
谢危连声道歉,他不是故意的,就是亲上头了。
姜雪蕙倒能理解,她同他道:“女子的胸就像蜂巢一样,或者当成葡萄也行,力道过重了会压伤。”
谢危说:“那我帮你揉一下吧。”
他也没等姜雪蕙反应过来,真的上手揉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