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中的人们用着落后的枪械,似乎背景是科技不发达的时候。
他面前的小几上,静静放置着一个玻璃杯,里面盛放的是冒着白烟热水,还有一盘水果。
除了环境安静得有些尴尬,唐恩的招待贴心备至。
或许此刻的安静也是一种贴心。
如果还有一个人和他说话,绯卢斯或许会觉得更尴尬。
绯卢斯陷进了沙发里,只有绯卢斯坐的这个沙发是最软的,其他的都有些硬,玫瑰的气味也很少,只有淡淡的一点。
只有当他陷进这个柔软的沙发中时,才压榨出了多余的一捧。
他像是来到了一座玫瑰庄园外,馨香环绕着他,让他后脖颈的腺体微微发热。
玫瑰花的颜色是炽烈的,红色的,温和地拥抱了他。
绯卢斯不由自主的想要缩成一团,把整个人都塞进单座的柔软沙发里。头埋在靠背和扶手的交接缝隙里。
但是他最多只能装作自己困了,趴在这上面。
他不能做得太过火,那样会被当作怪人的。
绯卢斯稍微安定下来激荡的情绪,心里默默数着自己发/情/热的日子。绯卢斯伸手摸了摸脖颈的腺体。
——他怀疑发/情/期会提前。
因为长期使用抑制剂,他的发/情/期时段不太稳定。
他要出去找黑市拿抑制剂了。
唐恩也终于从厨房里出来了,抱歉地说:“等久了?你是不是瞌睡了。”
绯卢斯猛得坐起来,说:“没有,师姐。”
唐恩简简单单的做了四道菜,两道荤两道素,两碗干净洁白的米饭放在二人的面前。
绯卢斯有点错愕,他以前并没有吃过这样的饭菜,和之前在康德的餐厅里吃的也很不一样。
而唐恩没有要介绍的意思,只是把勺子和叉子放在了绯卢斯的面前,自己则拿起了两根细棍。
她不说饭菜,而是说起了手中的东西,“这叫筷子。”
绯卢斯看着她,点了两下头,然后尝试吃了一口炒制的肉类。
一种颇为惊奇的味道绽放在他的味蕾,各种香料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以至于让他的舌头几乎分不清楚唐恩用了什么。
肉类也完全没有膻味,反而因为加入的配菜,被刺激出更加鲜嫩的味道。
他从来没有吃到过如此特殊的菜肴,忍不住抬眼看唐恩。
唐恩发现了他的小动作,说:“有没有觉得很奇怪,吃不惯?”
“没有,师姐,很好吃。”绯卢斯立刻说,他此前18年的生活中,从来都没有吃过如此令人惊艳的味道。
不是单一的甜味,也不是单一的咸味,更不是僵硬的混合在一起的香料的味道。
“艾莉希亚和伊丽丝她们都说,好吃是好吃,但吃不惯。”
唐恩笑起来,“可是我也吃不惯她们喜欢吃的。”
绯卢斯这下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唐恩去了餐厅却只吃餐粉喝果汁。
——现在和他之前在餐厅里吃的那些相比,总觉得那些饭菜味道虽然不错,但总有一些不尽人意的奇怪味道。
唐恩慢悠悠地吃着,时不时用另外一双筷子给绯卢斯夹菜夹肉,“多吃一点,吃了还能长高。”
绯卢斯今年才18岁,在接下来的5年中,还有些身高可长。
绯卢斯不知不觉就吃了很多,唐恩给他夹的,他全部都吃了进去。
没办法,这是他的习惯所致,在西格玛不吃完自己今天能够找到的食物,有可能就找不到下一顿的食物了。虽然他后面的生活好了一些,但是仍然改不掉。
好在唐恩也发现了这一点,一开始看着绯卢斯吃了一整碗的米饭——她用的碗可并不小,还觉得绯卢斯可能是饭量大。
但是发现绯卢斯有些不适的皱着眉头时,她就直接把他碗里的东西夹出来了。
“吃撑了就不要吃了,别因为这点小事进校医院。”
绯卢斯急了一下,有点像是护食的小狗。
但他还是有点不情不愿的应下了,看得唐恩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
——没想到绯卢斯护食的样子还挺可爱的,可是暴饮暴食真的不可取。
唐恩把从绯卢斯碗里夹出来的食物,放到了一个袋子里,有点促狭地说:“那么想吃的话,那给你带回去。”
绯卢斯认真思考唐恩的提议。
毕竟师姐的手艺是不那么容易尝到的,带回去,即使是剩饭剩菜——他以前也吃过不少次残羹剩饭,卖相的味道可要差很多。
唐恩发现绯卢斯真的在考虑把剩饭带回去的可能,莫名有些心软。
她抬手随便揉一下绯卢斯的头顶,“学校的食堂也没有那么差吧,吃新鲜的比吃剩的对身体好。”
——真是久违了。这种应该出现在21世纪的心情和叮嘱。
其实他们也把这些吃的差不多了,毕竟有绯卢斯拼命吃,也不算浪费。
“……师姐,其实你不想让我搬进来,对吗?”
唐恩的手顿了一下。
“是。”
绯卢斯抬头看她,“为什么,难道是师姐办不到吗?”
唐恩的手从他的头顶拿下来,捧了捧他的脸,看穿了他的意图,“想要刺激我答应你?”
绯卢斯闻到了一股冷冷的玫瑰香气。
唐恩的指腹擦过了他的脸颊,让他想起了她的刀尖刚刚吻过案板上的肉类。
绯卢斯僵持在原地,五脏六腑绞在一起。他们两个人的影子映照在墙上,依偎着。
第21章 好的。美德:某些有节制的行为
——绯卢斯也许有认知,他知道自己在唐恩的眼中,此时像是一件易碎的白瓷。
唐恩想。
人要想让自己在恰当的时机,展现出恰当的模样,需要天分也需要努力,她会因为别人把这份努力的成果用在她的身上而感到愉悦。
这是一种被讨好的感觉。
作为权力的上位者,掌握判定对方的讨好对自己是否有用的权力的感觉。
一般人会为它目眩神迷,但唐恩见过太多,她也对这种权力关系稔熟。一旦被央求者受迷惑,就会丧失抉择的权力。
——一个被权力冲昏头脑的人,必定会因此让渡出来一些至关重要的利益。
她是权力动物,是政治动物。
所以唐恩善意地提醒他:
“绯卢斯,你是Beta,我是Alpha,”唐恩摸了摸绯卢斯的脸颊,她的表情似笑非笑,“虽然所有人听的话都是AO有别,对Beta都是忽视态度,但是AB也有别。”
她的教养不允许她把话语说透,把AO和AB并列放在一句话里,是唐恩不愿意说出来的暧昧。
绯卢斯是一个很能讨她开心的师弟,不管他是天然如此,还是曲意逢迎,唐恩都不在意。
她在意的是自己会突破道德底线。
深究下来,唐恩承认自己在绯卢斯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点隐晦的吸引力。她很少愿意主动和人肢体接触,但是会想主动伸手摸摸绯卢斯。
这种事情一旦摊开到显意识的层面,就没有办法在她的潜意识里作乱。
绯卢斯还是倔强地说:“有什么区别。”
“区别很大,你不应该在这个年纪,和Alpha有类似同居的关系。”
唐恩收回了手,手里给袋子系了一个结。
虽然说吃剩饭不好,但是她觉得自己现在把这个袋子扔了,也许会刺激到对方的神经,不如让绯卢斯带回去,也同样达成了让剩菜消失在自己的宿舍里这个目的。
唐恩不知道她现在的表情特别温柔。
这种温柔甚至让绯卢斯忘记了,自己最开始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提出的想要和唐恩住在一起。
那种想法只是“想要和她在一起”。
绯卢斯感受到了她对自己无声的保护......可是她难道不知道,她这样的保护才会给他这样前所未有的体验吗?绯卢斯甚至有点抱怨地想,如果是在帮派里,他可不会得到这样的待遇,最好也只会得到一个“滚”;欧文也只会怂恿他。
他见过太多人对他垂涎欲滴,他们渴望一个美丽空洞的人偶大过渴望一个人。
绯卢斯目光无法移开,只能紧紧盯着她,绞尽脑汁地想他要做什么才能留在她身边。
“师姐,如果说我就是想要和你同居呢。”
绯卢斯的声音有些许的颤抖。
唐恩抬眼看他,绯卢斯接下来的话有些前言不搭后语。
“师姐,我想呆在你身边,我不想离开.....我走了好远的路,星系和星系之间的群星光带那么美丽,可是我不想再孤独地走一次了。”
这个时候绯卢斯开始痛恨自己语言的贫乏,甚至开始痛恨为什么他的任务目标是唐恩。
如果唐恩不是坎贝尔,那么他现在就不会如此煎熬。
可是唐恩还是是坎贝尔比较好,她是他见过最好的Alpha,她值得她现在的身份地位,她不应该遇到他的。
真是太该死了。
他不应该如此莽撞地恳求她,也在她的面前剖开自己。
绯卢斯不惧怕唐恩审判他的勾引。
唐恩的两度拒绝,他甚至心里某个角落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他只有一点点的失望,剩下的都是劫后余生的侥幸。
他惧怕的是唐恩审判他的恳求,审判他被自己剖开的自己。
那是多么的令人难以启齿,他是在胡言乱语。
“师姐......让我留下吧。”
绯卢斯感觉温热的手掌摸上了他的脸颊。
“怎么哭了。”
唐恩皱着眉头,虽然绯卢斯的话语好像是在表白,但是唐恩隐约感觉不是那么简单。
——那比起告白,更像是求救。
——像深陷情绪的泥潭,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也不知道未来究竟要往何处的绝望。
唐恩曾经和这种状态贴身相处,抑郁如影随形。
绯卢斯脑子已经懵了,他才察觉到自己脸上湿漉漉的泪水。
他有些迟钝地看着唐恩,看着她担忧的表情,有点恍然,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出现了过度呼吸的症状。
唐恩把他按在怀里,直接把他抱起来放到了沙发上,然后从茶几下拿出了一本纸质书,扣在了绯卢斯的脸上。
蓦然的黑暗以及减少的空气供给,让绯卢斯冷静了下来,大约过了几分钟,他对自己的处境有了实感。
绯卢斯感觉自己的腹部温热,他扒开盖在自己脸上的书,看到唐恩正坐在他的身前,她的后背和沙发的靠背把他夹在中间,狭窄的固定住他身体的空间,反而给了他很强的安全感。
唐恩背对着他,似乎在思考什么。
“师姐......我好了。”
绯卢斯不敢让唐恩继续和他靠着,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皮肤的温度。
唐恩没怎么控制自己的信息素,这毕竟是在她自己的宿舍,而且她还以为他是Beta。
凛冽的玫瑰香气还有对方身体的温度,已经让绯卢斯产生了一点难以启齿的反应,他感觉自己的腺体在发烫,有些不可言说的潮湿感觉。
唐恩偏过头看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说:“我答应你搬进来,一年级的宿舍那里也留着你的房间,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绯卢斯的眼睛睁大,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什么条件,我都能做到的。”
唐恩说:“你要定期去做心理评估。”
绯卢斯有点茫然:心理评估?
他听说过心理疾病,但是在西格玛精神问题不特殊,谁没点精神不正常,大家都一样,所以视若无睹,当作所有人都正常。
从这个角度来讲,西格玛就是一个巨大的精神病院。
绯卢斯不觉得唐恩会害他,所以直接答应了下来。
“我去。”
唐恩看着他全然信任的模样,即使知道他现在对她的依赖有可能也是精神方面的问题导致的,还是有些许心软。
绯卢斯的实力是她看重对方的一点,作为Beta,出身西格玛也是她看重的方面,她选择绯卢斯进入她的圈子,也要接纳他本人存在的一些问题。
她不会去追问成因,他的过去已经在他的精神上,镌刻了太深的印记。
她不关心他的过去,她只关心以后。
唐恩伸出手摸了摸绯卢斯的头发,她已经开始期待绯卢斯日后心理健康,搬出她的宿舍了。
绯卢斯顺从的让她抚摸,脸埋在沙发里。
因为他是长发,唐恩没注意到她的手,顺着他的头发滑到他的后背时,会压到他头发之下的腺体。
就像是风玩弄着树叶一样,没有规律,轻轻触碰,一碰即离,却让人心痒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