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厦生：“那你愿意留着蒂洛伊吗？”
苏雨鹿咬着唇，回复：“好，我留下，如果我留下的话，你会好好生活吗？”
蔡厦生：“你之前说，要跟我见面谈谈，你现在说话还算话吗？”
苏雨鹿：“我可以跟你谈谈。”
蔡厦生：“好，约在我们第1次见面的火锅店，上次我在那一直等你，结果被我父亲抓走了，后来我就被他囚禁了，这次我希望能在那里见到你。”
看到囚禁这两个字，苏雨鹿心头一跳，“你被你父亲囚禁了？”
蔡厦生：“我不管你信不信，总之我听到我父亲和蒋寒肃打电话，毕恭毕敬，是他让我爸这么做的。”
苏雨鹿：“怎么会呢？”
蔡厦生：“怎么不会？”
苏雨鹿转过头，看向蒋寒肃，他睡得正熟，她不敢想象蒋寒肃背地里干了一些什么事情。
不过仔细一想，蒋寒肃为了得到她，甚至不惜让她怀疑是他杀死了她外婆，他还有什么事是干不出来的？
再往前，他为了让她愧疚，故意用手臂挡着马臀，让她踢了很多次，把他的手臂踢青。
还有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他虽温柔，但却若有若无地警告，似乎是咬定了她。
想到这些，苏雨鹿突然觉得背脊发凉，这段时间以来的相处和日渐频繁的性生活，让她差点忘记了这个男人有多可怕，他的心机有多重。
在这个名男人面前，她就像一张白纸，他一览无遗，可是她却不了解他。
而每一次，她即便发现了他做了什么，可是最后，她只能向他妥协，似乎别无选择。
手机里，又进来一条蔡厦生给她发的消息：“所以我们见面不要让你老公知道，要不然他肯定还会让我父亲去抓我。”
苏雨鹿：“我知道了，睡吧。”
苏雨鹿将手机放回了床头，仰躺着，揪紧了胸前的被子。
她侧过头看向蒋寒肃，心跳如雷。
如果正如蔡厦生所说，蒋寒肃这么做了，那岂不是代表蒋寒肃掌握了她的行踪？
她去年跟蔡厦生约在火锅店见面那一天，她以为她没机会，毕竟蒋寒肃一直在她身边。
可是，蒋寒肃正好说要去忙，所以她得了空，可以去火锅店。
等她到了火锅店之后，蔡厦生已经不在了，她以为蔡厦生走了。
没想到蔡厦生被他父亲抓了。
他父亲是怎么知道他去火锅店见她的？
难道蒋寒肃那天说忙，是幌子，实际上他跟踪了她，知道她要去火锅店见蔡厦生？
将这些事情全都结合在一起想一想，苏雨鹿突然觉得很害怕。
她的一切都在被这个男人掌握。
或许他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就开始算计她了。
他早就知道她跟蔡厦生之间的关系，然后背地里计划把她跟蔡厦生拆散。
他用一种让别人无法找出破绽的手段，把他们俩拆散了。
想到这里，苏雨鹿咬紧了手指，忍住眼泪。
蒋寒肃，我到底该怎么面对你？
那个背地里算计别人的，才是真正的你，还是在夜里抱着我，抵死缠绵、万千柔情的那个男人，才是真正的你？
你说爱我，是真的爱我吗？还是只出于掌权者的占有欲？
他们俩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人，却也是世界上最有隔阂的人。
第54章 苏小姐
蒋寒肃去了外省出差, 得两天才能回来，苏雨鹿下班后，找了个空闲的时间去见蔡厦生。
苏雨鹿和蔡厦生在火锅店见面, 她带着蔡小悠一起过去。
毕竟她已经结了婚，私下跟男人单独见面不好, 所以让蔡小悠在场。
印象里他们三个人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坐在一起。
苏雨鹿看蔡厦生瘦了一大圈，眼窝凹了下去，人也黑了不少, 不过今天他穿的很正经, 不像之前那个颓废的文艺青年了。
或许这段时间抽烟抽的猛，他的手指头都变黄，而且手背有很多疤，还有脖子上社会姐留下的烫伤。
发现苏雨鹿在盯着看, 蔡厦生立刻将手缩了回去，放在腿上，可依然无法遮住他脖子上的疤痕，苏雨鹿觉得他身上肯定还会有, 也不知道他这段时间怎么过的。
蔡小悠开口打破了沉默, “我们好久没有在一起聚了, 这还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呢。”
她一边说一边将菜放进火锅汤里，“时间过得真快。雨鹿, 转眼咱们都要毕业了, 你作品集合论文准备了吗？”
苏雨鹿轻声回答：“正在准备呢。”
蔡小悠感慨道：“这时间过得也太快了。眨巴眼的功夫实习了, 又眨巴眼的功夫，大四要毕业了。”
蔡小悠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苏雨鹿角听的心里不是滋味，自己也不过21岁, 可是，却感觉过了好多年了，这段时间以来发生了太多事，她年纪轻轻的，已经嫁人。
苏雨鹿没有想过还能跟蔡厦生这样面对面坐着交谈，从进入火锅店到现在，他俩还没有说话。
“厦生，那你接下来有没有什么打算？”苏雨鹿直入主题，之前的事过去了，她就不想再提了。
蔡厦生的声音带着些沙哑和疲惫，“不打算怎么办，我挺满意我现在的状态。”
“哥，你现在的状态怎么行呢？”蔡小佑担心道：“每天抽烟喝酒，跟那社会姐社会哥混在一起，整天不着家，干的都是些没谱的事儿，你这样做毁了你自己的。”
虽然蔡家不是什么巨富，但好歹他也算个富二代，却把自己活着像那种路边吸毒的流浪汉。
蔡厦生不以为然，“毁了我自己不是挺好的吗？这样以后爸妈就只专注培养你一个人，你不是跟我抱怨过爸妈重男轻女吗。”
蔡厦生似乎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人生，自己的未来。
“我抱怨归抱怨，咱俩是亲兄妹啊，我还能真恨你不成吗？你的人生又不是只有爱情，你还有家人，还有朋友，雨鹿都走出来了，努力过好自己的生活，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不行呢？”
蔡小悠也是心切，说话没过脑子，这话似乎刺激到了蔡厦生，他的目光瞥向苏雨鹿，眼底闪过一抹焦灼。
苏雨鹿用力地扯了一下蔡小悠的手，“别这么说。”
蔡小悠也是嘴瓢，话说出去了，意识到自己有些急躁，有点后悔，“哥，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希望你能好起来。”
“为什么我现在这样就不好，我就不能选择我要的生活？”
他不懂他们为什么都要管着他，他父母，他妹妹，甚至是苏雨鹿。
“你当然可以选择你要的生活。”苏雨鹿安慰道：“只是你也是有梦想的，你之前不是跟我说你想开游戏公司吗？那你现在应该着手去做，这才是你要的生活，而不是……”
意识到自己也有点嘴快了，她连忙住嘴，可是已经来不及，蔡厦生知道她要说什么，他补充她未说完的话：“而不是和一群不正经的人混在一起是嘛？”
苏雨鹿：“……”
她垂下眸子，说道：“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像以前那样。”
蔡厦生问：“那你呢，还能像以前那样吗？”
“……”
见她不说话，他苦涩一笑，“既然你都变了，你为什么还指望我像以前那样？我已经不是你以前那个我了，你也不是以前那个你了。”
苏雨鹿：“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还希望我保持着你印象里的那个男人吗？不，我变了，就像你变了一样。”
她可以变，他为什么不可以变？
苏雨鹿心脏一阵绞痛，他低着头不声不响。
她似乎也没什么可辩解的。
蔡小悠当了和事佬：“哥，你别这样，她也是想安慰你，你不是也想见她吗？要不然就不会在这里了，你俩何必争锋相对，好好说话不行吗？”
蔡厦生抬手擦去眼角的泪水，“不好意思，我也着急了。”
苏雨鹿抬起头挤出一抹笑容，“没关系，我们快吃吧，肥牛都快煮腻了。”
苏雨鹿用漏勺将肥牛捞起来放在蔡厦生的碗里。
有一瞬间，蔡厦生仿佛觉得回到了以前，可是他们都知道，他们回不去了。
蔡厦生默默地看着自己盘子里的肥牛，回想着自己之前幼稚疯狂的行为，笑得凄惨。
难怪他输给了那个男人，他甚至都不是输，他压根就没有资格比。
那个男人肯定都没有把他当成对手。
他是该学着更成熟一点。
“雨鹿，你结婚之后，还在保持以前的兴趣爱好吗？”蔡厦生转移了话题。
苏雨鹿微微一怔，“什么？”
“你还会去参加漫展，购买周边，以及看那些你喜欢的剧吗？你攒的那些周边，那个男人允许你把那些摆在你的床头吗？你还能抱着时光机睡觉吗？”
“……”
他一连串的问题，让苏雨鹿整个人如坠冰山，脑子有片刻的混沌，但很快变得清晰，回想着从跟那个男人结婚到现在，她似乎再也没有去过漫展，也没有看过一集科幻剧，更没有买过任何周边。
结了婚之后，她好像不由自主地变得成熟了，那些东西全都收起来了，从没让蒋寒肃看过。
她甚至连写科幻文的事都不敢让蒋寒肃知道，她怕他知道了之后，认为她幼稚。
她不希望他说出任何让她听起来觉得不舒服的话，他可能会说，可能会不说，但谁知道呢？
也许他会夸奖她，但是很大概率他会把她当成小孩子一样，觉得她在玩玩具，可是这些东西对她来说不是玩具，她是认真的。
总之，不让他知道是最保险的，什么风险都没了。
见苏雨鹿沉默，蔡厦生猜到什么，“他是不是嫌你幼稚，不想让你碰那些东西？”
蔡厦生光想想都知道，一个上位者怎么可能在乎那些在他眼里很幼稚的东西，什么时光机，什么机器人。
“雨鹿，你不该为他而改变，否则该有多可惜。”
如果她没有嫁给那个男人该多好，他们两个才应该是一对，他们会一起去看喜欢的科幻剧，会去漫展，会去买周边，会整晚不睡觉的，在被窝里评论剧情。
这些都是雨鹿最喜欢的，可是那个男人给不了她，他肯定也不屑做这种事。
现在雨鹿结了婚，这些事她都不做了，她自然而然地配合那个男人，成为一个成熟的妻子，适应他的脚步，而不是他适应她。
“厦生，我现在过得挺好，他也对我很好，至于其他的都不重要。我结了婚，自然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不过你还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
“没人和我一起做。”他失落地垂下眸子。
“你不是有女朋友了吗？你可以跟她试试。”
蔡厦生苦涩一笑，“她只是跟我玩玩而已，她也不止我一个男朋友，你当时见到我跟她在一块，旁边还有很多人，其中有三个都是她男朋友。”
苏雨鹿：“……”
“你……”蔡小悠刚想说些什么，可看样子她哥根本就不在乎这一点，他也只是玩玩。
想了想之后，她说：“哥，我可以陪你啊，我快要毕业了，你不是想开游戏公司吗？我也是学美术的，我可以去公司帮你。”
蔡厦生低头吃着东西，什么也没说，他想要找人当然可以找到，可是他只想跟苏雨鹿在一块儿。
＊
三个人吃完火锅之后，时间差不多了，该各自回去了，临走前蔡厦生还依依不舍，可是他知道自己做不了什么。
“雨鹿，我们还有机会见面吗？”
苏雨鹿：“再说吧，我最近挺忙的。”
“不可能永远都忙吧。”
苏雨鹿：“我结婚了，而且我俩见面的事不能让蒋寒肃知道，要不然他会不高兴。”
“你结婚了就不能有朋友了吗？虽说我们交往过，可是他呢？他30多岁了，跟你在一起之前他没有过别的女人吗？他跟那些女人完全断联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