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似乎没什么别的动作,安安静静躺下之后,就平稳的呼吸起来了。谢嗣音心头刚要松一口气,腰上一沉,一只大手直接卷着她将身子转了过来,然后额头就撞上了一具还带着山间水汽的男性躯体。
男人身上还带着不知名的花香味道,馥郁却不媚俗,经这清凉水汽一冲,如今只觉得清淡好闻。
“离我那么远做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男人声音里仿佛带着沉沉的笑意,随着男人说话,胸腔发出微微的震颤。
谢嗣音双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愣愣的杵在半空,隔着一段距离干巴巴道:“夫君,我我......”
仡濮臣抓着她的手,慢慢将其放到他的腰上,语气含笑:“你怎么了?”
男人身体还有着几分凉意,她却在床上呆的久了,浑身都温热酥软。乍然相碰,谢嗣音心头还有些紧张,男人却是身体一紧。
“我热。”谢嗣音吞了吞口水,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仡濮臣低低应了一声,然后将人更紧的锢在怀里,动作温柔地顺着她的满头青丝:“为夫身子寒凉,正好可以给娇娇降降温。”
谢嗣音身子一僵,搭在他腰上的手指跟着微微颤了两下。
不过是极轻微的触碰,仡濮臣却将人又紧了紧,低哑着声音问询:“娇娇想做什么?”
谢嗣音什么都不想做,她甚至感觉自己什么也没做。
可是男人周身的气氛却似乎变得更加危险了,危险得她心头慌跳个不停。
月光如瀑,泻满了床头。
仡濮臣慢慢低下头,呼吸停在她的额头,灼热滚烫:“娇娇,抬头看看我。”
谢嗣音心都要跳出来了,如何还敢抬头。男人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似乎越发浓烈起来,不停往她鼻腔里蹿,让她跟着头晕目眩。
仡濮臣轻轻笑了一声,微微松开女人一些,转手握着她的下巴将其仰起头来。近在咫尺,那双清澈见底的瞳孔里再没有冷漠和疏离,只剩下无措的慌张与迷乱。
他又笑了一下,然后在她近乎无措的目光中,低头吻了下去。
这样的娇娇,真是让人想做些什么。
相对于白天,这时候的吻明显激烈了很多。或许是因为夜色足够浓重,可以遮掩所有不应该在男人眼中出现的阴翳和黑暗;也或许,女人真实且安静地就在他一握之下,盈盈弱弱、任其索取。
男人的呼吸渐渐变得粗重起来,接吻的吮咂声落在空气里,带出黏腻的喘息和呻丨吟。
谢嗣音被吻得四肢百骸都在颤抖,她说不出是惊惧还是舒服,心脏拼命跳动,双手紧紧抓着男人腰间的肌肤,指甲似乎一时没有收住力,将人给不小心抓伤了。
“唔抱......”谢嗣音手下连忙松开,想开口朝他道歉。
男人却似乎没有任何感觉一般,卷着她的呢喃进入更深的领地。
谢嗣音渐渐有些喘不开气,喉管里挤出低低的呜咽,双手开始推挠起来,但因着刚刚不小心伤了他,她也不敢使多大力气。这毛毛雨一般的抗拒,于仡濮臣而言,就像雨水滴进久旱的农田,一下子沸腾起来。
男人退开一些,还没等女人缓过劲来,直接将人翻身压了下去,按住她的两只手压在头顶。
谢嗣音更慌了,她不安地动了动双手,涩声道:“夫君......”
男人滚了滚喉结,眸光暗得如同暴风雨将临前的平静海面,透不出一丝亮光,嗓音却沙哑温柔,似乎还带了一丝丨诱哄语气:“娇娇,要我吗?”
第51章 睡着
男人的目光太过□□和野性, 似乎下一秒就能将她吞吃入腹。
谢嗣音心头慌得厉害,屏着呼吸,一动也不敢动。整个屋子静得逼仄, 几乎将所有空气都挤压了出去。这时候, 山风乍起,吹得院外花木一阵枝摇乱颤,带着簌簌的响动清晰地落入谢嗣音的耳朵。
她终于定下了神, 吞了吞口水, 出声唤他:“夫君, 我有些累了......”
话一出口, 她才发觉她的声音也同他一样哑了, 沙沙的、又酥酥的,根本不像她平常的声音。
这一声如同打开了镇压野兽的机关,男人低低应了一声, 嗓音似乎比刚才更哑了一些:“那要为夫帮你按一按吗?”
“不不不不用了,夫君,我们休息吧。”谢嗣音急忙出声拒绝, 眸光盛满了盈盈秋水,面如海棠,说不出是娇怯还是害怕。
仡濮臣叹息一声, 双手同她十指相扣,将额头垂在女人的颈侧, 声音闷闷:“真的不要吗?”
话音落下, 温热的的吐息跟着一起烙下。
他的唇很软, 也有些烫。亲吻过的地方, 如同燎起一片火原,一直从喉咙烧到腹部去, 又干又涩又......难痒。
谢嗣音咬了咬唇,双目失神地瞧着黑洞洞的屋顶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一般微弱央求:“明日......不!过......过两日好吗?”
听见这话,男人顿了一下,而后不轻不重地咬了口谢嗣音颈侧的软肉,激起女人一身的颤栗,才满意地重又细细舔吻起来,声音含糊:“过两......日?”
谢嗣音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他口中的两日,一定是指准确的两日。
谢嗣音咽了咽口水,急中生智一般重新改了口:“等我的脚好了之后,再......再那样。”说到最后,声音小到微不可闻,“可以吗?”
仡濮臣渐渐松开她的手,支起身子来瞧她,眸光如狼似虎,声音喑哑含沙:“当真?”
谢嗣音被他瞧得眸光一颤,喉咙紧了紧,低低应下一声:“嗯。”
仡濮臣这一回彻底松开了她的双手,半坐起身,眸光自上而下,落到女人的脚踝上。
谢嗣音被他瞧得心头发毛,但是这个脚踝总不能一下子就好了吧。她想得很清楚,伤筋动骨起码也要一百天,那时候......她同他应该也重新熟悉了很多,到时候顺水推舟,也不是不可以。
正想得出神,就感觉脚踝处有些微微发痒。
她的好夫君正手指娴熟得开始拆绷带,锋利的下颌线紧紧崩着,似乎正在做一件艰难且不豫的事情。
谢嗣音眨眨眼,有些不太好的预感,往回抽了抽左腿,却被男人握得更紧。
她跟着半撑起身子,试探着开口道:“夫君这是做什么?”
少年喉头滚了滚,将缠得严严实实的绷带缓缓解开:“今日里还没有给娇娇换药。”
谢嗣音松了口气,又觉得好笑不已:“今日太晚了,不若明日再换吧。”
仡濮臣低着头没有吭声,等到彻底解开之后,才起身下床从架子上拿过一白瓷药瓶,重新跪坐在她脚边,撩起她的寝衣挂在膝头上。
女人小腿纤细,白皙如玉,脚背上微微渗出几条青筋,性感至极。不过脚踝处却红肿得厉害,生生破坏了整体的美感。
仡濮臣垂着眸瞧了半响,不知心下在作何想。一片寂静声中,谢嗣音低哑着出声道:“夫君,要不点着烛火吧?”
男人没有起身,却是指尖抹过药油轻轻擦了上去。
谢嗣音低低嘶了一声,又急忙咬住唇。男人动作温柔,药油却凉簌簌的惊了人一下。
仡濮臣停了停,转头问她:“怎么了?”
谢嗣音脚趾头往内收了收,轻声道:“有些凉。”
仡濮臣低低应了一声,却是直接倒出一些来,跟着双手握着脚踝反复摩挲按压出热意:“如今呢?”
谢嗣音摇摇头。除了最开始那一下,如今不再有激凉之感了,反而有隐隐的温热舒服之感。
仡濮臣手下暗暗用了内力,最是舒络筋骨,自然舒服。
差不多按了一大会儿的功夫,谢嗣音困意渐渐浮上来,朝着男人道:“夫君,可以了。休息吗?”
仡濮臣嗓音低哑,手下动作不停:“你先睡吧,我再给你按一按就好。”
谢嗣音心下好笑,面上乖巧道:“夫君辛苦了。”
仡濮臣似乎感觉到她在笑他,侧眸瞧了过来,黑夜中那一双桃花眼却如星辰璀璨,灼亮得很。
谢嗣音眨眨眼,收住唇角的微笑,重新躺下。可一躺下又不是太困了,全身意识似乎都跑到了身下那一处去。
男人按得时间不短了,动作仍旧如最开始一般轻重一致,舒服得谢嗣音眉心都舒展了很多。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终于停下了。
谢嗣音刚要说话,男人却扯着她的脚尖落到大腿之上。乍然动作,惹得谢嗣音惊呼一声:“夫君!”
仡濮臣没有说话,渐渐低下了头,将热吻落在女人的脚背。
谢嗣音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另一只脚下意识踹他大腿,那里肌肉却紧绷得如同炙热岩石,撞得她脚尖生疼,还带起一片叮叮当当的银铃声。
她的右脚踝之上挂着一串银铃,稍微动作,一排小铃铛就晃得叮叮响,在诱人的夜里别有风情。
谢嗣音早就发现了,她当时试探着摘下去,却怎么也摘不下来。而后试探着问男人,他却笑得意有所指道:“娇娇之前最喜欢这个了,为夫也最喜欢。”
如今,谢嗣音终于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最喜欢了。
那个清脆响动带来的旖旎动静,几乎将人给溺入情丨欲之海里。
“夫君,你答应了等我好的......”谢嗣音心头发颤,唇角微微翕动。
仡濮臣低低应了一声,身子却没有动,薄唇甚至还贴着她的脚背轻咬了一下:“嗯,等你恢复。”
谢嗣音:......那你可放手啊。
谢嗣音双手抓了抓身下被褥,咬着唇威胁道:“那里脏得很。你要再亲下去,就不要......亲我了。”
女人粉面含春,双眸如星,乌鸦鸦的青丝柔顺地垂在一侧,声音不小,气势却不大。
仡濮臣登时停了动作,眸光如火一般射到她的脸上,声音也烧得厉害:“那现在......可以再亲亲吗?”
谢嗣音瞧见他这个语气,心头稳当了许多,重新躺下侧背着他,不吭声。
仡濮臣窸窸窣窣的回到原来位置,然后将人转过身来,重新揽进怀里,就开始毛毛祟祟地在女人颈侧磨蹭。
经了这么一场折腾,谢嗣音也由着他动作了,反正他答应了不会做什么实质性举动。
仡濮臣似乎感觉到她的顺从,只觉得喉咙更加干紧了一些,落在她腰肢上的手跟着慢慢摩挲,似在试探也似在品味。
“夫君,我困了。”谢嗣音如何发现不了他的小动作,来来回回地搅扰的她一点儿困意都没了。
仡濮臣动作一僵,停下手指在她腰上的动作,专心的舔吻女人脖颈。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如同筵飨世间珍食。
谢嗣音心头发笑,不知怎么的,她总觉得男人这副模样——就像某种不知名的大狗窝在主人怀里撒娇磨蹭。
不过没一会儿的功夫,她就笑不出来了。男人动作范围越来越大,自下而上地慢慢含住她的耳垂,而后不知在哪个位置轻轻一扫,谢嗣音身子顿时软了下去。
这一回,她不能再装困了,猛地睁开眼睛唤他:“夫君!”
仡濮臣离了她耳垂,却动作不停,顺着吻痕一直向下。最后隔着两层薄衣,一口咬住那点显眼的茱丨萸。
“不!”谢嗣音惊得声音有些发颤,后颈猛然仰起,就连腰肢都弯成了月牙儿的弧度。
事情似乎突然一下子就失控了,她的身体似乎忍不住想迎合他,却凭着最后的意志抓住他的衣摆,面色仓惶着望向他。
仡濮臣从她胸前抬起头,漆黑幽亮的眸子似是暗夜之中蓄势待发准备狩猎的野兽。
“娇娇,我有些难受。”男人目光凶狠,嗓音却浸满了委屈,甚至比之方才哑得更加厉害了。
这么片刻的功夫,男人已经浑身滚烫起来,隔了一层中衣,谢嗣音都觉得如同置身于夏日火炉之中。她心下紧张得不行,拼命从喉咙深处汲取水渍,如此反复三次之后,也才哑着声音道:“夫君,你......你答应了我的。”
仡濮臣深吸了一口气,将眼一闭,翻身下了床打开房门,快步出去舀了一桶凉水从头上浇了下去。
哗啦啦的水声清晰可闻,似乎还带着浇灭火苗的滋啦声。谢嗣音半坐起身,望着院外地上那一滩晶莹的水渍,抿了抿唇,没有动作。
等男人一身冰凉地擦洗干净回来,谢嗣音似乎已经朝着墙壁睡着了。
仡濮臣咬了咬牙,低低骂了一声:“没有良心的小东西。”
谢嗣音眼睫毛颤了颤,身子却没有发出一点动静。
仡濮臣重新上了床,又将人转了回来,锢在胸前闭目睡了过去。
等人呼吸渐渐平稳下去,谢嗣音才悄悄睁开眼,抬头瞧了眼男人漂亮安静的面容,勾了勾唇揪着他的衣角沉沉睡去。仡濮臣眼都没睁,手下将女人紧了又紧。
月上东山,穿过枝桠的光芒落下来,照在睡过去的二人身上,温柔如水。
一夜好眠,直到日头大高着出来刺痛双眼,谢嗣音才低哼着醒来。
“醒了?”一道咬牙切齿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谢嗣音颤了颤睫毛,本来想揉眼睛的右手也重新落回原处。
仡濮臣哼笑一声,语气幽幽:“招了我一晚上,娇娇以为如今装睡就可以躲过去了?”
谢嗣音头皮发麻,身子更是不敢动弹。全因着她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探进了男人的衣服里,刚刚醒来的瞬间还下意识摸了一把。
紧实有力,冰凉细腻,摸起来的手感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