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顺,又妖艳。
倘若顺着她的意思做下去,反而更加让她猖狂起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松开手,翻身下床。
谢嗣音一下子就笑了,在后头扯住他的衣摆,道:“哎,你跑什么?”
仡濮臣干巴巴的舔了舔下唇,冷声道:“婚事取消,本座吩咐下去。”
谢嗣音半跪起身,在身后勾着他的肩头道:“大祭司不去吩咐,他们也会知晓的。”
“倒是大祭司借着这样一个借口急匆匆离开,有点儿落荒而逃的意思了。”
“怎么?大祭司是害怕了?”
“害怕我看出来大祭司喜欢......啊......”
话没有说完,仡濮臣转过身子,直接将人拦腰抱起,双目猩红的看着她:“小雀儿,这是你自找的。”
重重帷幔再次落下,二人重又折腾起来。
谢嗣音抓着他肩头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后一个颤抖,彻底松懈下去。
看她晕了过去,仡濮臣仍旧没有停止,双手掌控着她的腰身,目光沉沉的望着她:“小雀儿......”
“不......不要了......”谢嗣音昏昏沉沉地推了推男人的肩膀,累得尾音都有些发颤。
仡濮臣冷笑一声,开始是她喊的,但是结束——必须他说才行。
今天他若不再狠狠将人教训透,那么,她早晚要爬到自己头上。
想到这里,仡濮臣咬了咬牙,他为什么要让她爬到自己头上呢?
做梦!
她还要他来爱她。
笑话!他才不会爱上她!!
娶她已经是他最大的诚意了,她还想自己爱她。
真是做梦!
越想越气,仡濮臣狠狠咬上她的锁骨,留下一片的红痕:“休想本座爱你!”
胸口那一片又痒又麻,谢嗣音即便昏过去了,还是有触感的。
“啪”地一声!
谢嗣音忍不住抬手扇了扇,力气虽然不大,但是性质不小。
仡濮臣抬起脑袋不可置信的瞧了她一眼,咬着的牙关咯吱作响。
女人似乎感觉到威胁,浑身一颤,又自发的往他怀里缩了缩。
仡濮臣闭了闭眼,手指紧了又松,最后泄气一般捏上她的腰肢,将人往上一抬,狠狠攻击。
打了本座,还想让本座爱你?
做梦!
谢嗣音一觉睡到了次日中午,醒过来的瞬间,就觉得浑身酸痛得厉害,心头暗骂了仡濮臣两句,勉强坐起身。
殿内所有的婚服都被收拾得干净,似乎真的不再大婚了。
如今,真的没有了婚事,她心头还有些莫名的空。不过这个念头,也是转瞬即逝。
她同仡濮臣以后若是真的爱上了,再谈这个也不迟。
不过,这个男人去了哪里。
谢嗣音捂着咕噜作响的肚子,披了件衣服,就下床去找吃的。
刚刚走到殿门口,就听到门外有两个人在说话。
“哦,败了那就败了吧。”
是仡濮臣的声音。
“酋长的意思是想问问大祭司,苗疆以后怎么办?”
谢嗣音心下一颤,呼吸忍不住都放轻了。
败了?苗疆以后怎么办?难道是战事结束了?
父王他......要来了吗?
仡濮臣目光随意的扫了眼殿门,轻笑一声:“那是他的苗疆了,他想如何就如何罢。”
那人沉吟了一二,小心翼翼道:“酋长的意思是想求和,然后......将云安郡主......还回去。”
仡濮臣目光一冷,声音变得莫测起来:“哦?他这是派人到我这里来要人了?”
来人声音瞬间低下下去,俯着身子道:“大祭司息怒!如今苗疆战败,大雍定然派官员来监控。到了那个时候,云安郡主在这里的事情,定然是瞒不住了。”
“还不如现在......我们将人还回去。”
“如此一来,我们都可以将罪责推到姆赤蜒的身上。”
仡濮臣许久没有说话,直到谢嗣音都等得紧张起来了,男人才缓缓道:“我今天不杀你,回去告诉你们的酋长。”
“小雀儿已经是我的人了。倘若消息走漏出去,那就是他的问题。”
“后果,让他自己掂量着。”
来人顿时噤了声,不敢再说什么,倒退着离开了。
等人走了之后,仡濮臣才嗤笑一声,转身推开殿门,看着床边似乎刚刚起身的谢嗣音道:“过来,吃点儿东西。”
谢嗣音谴责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慢吞吞地挪过去,骂他:“禽兽!”
仡濮臣直接笑了,将食盘放下,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难道不是你自找的吗?”
谢嗣音咬了咬唇,不吭声了,默默地坐下身喝粥。
一室的寂静,只有轻微的筷箸碰触声响。
等两个人都吃完漱口之后,仡濮臣才状似不经意的出声道:“说说,有什么想法?”
谢嗣音咬了咬唇,抬眼看他:“什么......什么想法?”
仡濮臣将身子懒懒的靠到椅背之上,目光清亮含笑,一副看透了却什么也不说的表情:“嗯?”
谢嗣音仰头冲他笑了笑:“你是说成婚的想法吗?”
仡濮臣没有说话,径自噙着笑看她。
谢嗣音轻咳一声,理了理耳边的鬓发:“刚刚好像听到殿外有人说话,把我吵醒了。”
仡濮臣继续笑看着她,手指在桌面上轻敲了两下,等她的下文。
谢嗣音慢慢站起身,走到他的身侧,低头先亲了男人一口:“好像是说......什么苗疆......什么败了的?”
仡濮臣十分受用的仰了仰头,示意她继续。
谢嗣音轻笑一声,将吻落在他的唇间,一触即走,而后轻声道:“是父王要来了吗?”
仡濮臣握着女人腰肢落在腿上,没有隐瞒道:“嗯,都听到了?”
谢嗣音咬着唇点头:“听到了。”
“要走吗?”
男人的语气听起来风轻云淡,但如果谢嗣音敢风轻云淡的回他,那就真的蠢了。
谢嗣音将头靠在他的肩头,声音低柔:“只是有些想父王和母妃了。”
“我突然失踪,想必将母妃吓得不行。如今,我想着怎么也得给他们报个平安。”
“你说呢?”
仡濮臣抬眸睨了她一眼,声音不咸不淡:“你既然有了主意,我能说什么?”
谢嗣音乖觉的顺毛:“可是你若不陪我去,我如何去得了呢?”
“哦,本座不去。”
“大祭司不敢下山?”
仡濮臣冷笑一声,没有理会她。
谢嗣音继续依偎着亲他下巴:“仡濮臣,理理我。”
仡濮臣垂眸睨着她:“理你什么?”
谢嗣音手指戳了戳他的脸颊,撅着嘴道:“你陪我去,好不好?”
仡濮臣一把攥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目光凛冽无情:“小雀儿,你好像没有搞清楚你的身份。”
“你一介蛊人,凭什么和本座谈条件?”
“本座又凭什么陪你下山?”
谢嗣音:......很好,这个气是消不下去了。
她丝毫没有被他吓到,噙着笑道:“仡濮臣,你是不是害怕我下了山,再也不回来了?”
仡濮臣推开她,站起身冷漠道:“害怕?小雀儿,本座从来不害怕什么。”
“至于你,下了山再也回不来?”
他冷笑一声,自上而下的睨着她道:“你以为,你同本座绑定了同心蛊,这辈子还能逃得开?”
“小雀儿,无论你去哪里,本座都能知道......”
“也能将你绑回来。”
谢嗣音努力扯了扯微笑,最终还是收了回去,认真看了他半响,道:“仡濮臣,你不能这样。我是人,不是你的傀儡。”
仡濮臣眉心一冷,还不等说话,女人继续道:“我便是再喜欢你,也不会想着将你彻底变为我的所有物。”
男人顿了一下,耳朵在抓到那两个关键词的时候,眸光里的冷意也消融了不少,可是紧跟着又变得冷淡起来。
“仡濮臣,喜欢是成全。你若是喜欢我......”
仡濮臣嗤笑一声,单手握住她的下巴,直接打断她的话:“谁说本座喜欢你了?云安郡主还真以为天下所有人都拜倒在你石榴裙下吗?”
谢嗣音气得跳脚,干脆踮起脚尖,双手拉着他的脖颈往下,重新亲了过去。
狗男人,就没有办法正常交流。
果然,亲上他的瞬间,仡濮臣就消声了。两只手慢慢地勾上她的腰肢,细细摩挲,显然享受极了。
谢嗣音气狠狠地咬了他一口,狗东西!
狗东西轻轻嘶了一声,双手掐了下她的腰,表示不满。
谢嗣音哼了两下,慢慢将人推开。
一吻结束,狗男人果然老实多了。
谢嗣音重新抬起头看他,声音忿忿:“你还说不喜欢我!”
仡濮臣垂眸瞧了她一眼,脸上带着丝丝缕缕的餍足,声音都轻缓了很多:“便是喜欢又如何?”
还没等谢嗣音弯了眉眼,男人继续幽幽道:“本座不想下山,你也就别想下山。”
谢嗣音气得狠狠踩了他一脚,怒道:“仡濮臣,你过分!”
仡濮臣似乎跟没有痛觉一样,眉毛拧都没拧,笑着看她:“本座更过分的事情都做了,如今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谢嗣音闭了闭眼,睁开眼看他,可看到他这副模样,气得又闭上了眼。
仡濮臣笑了笑,似乎很是不以为意道:“小雀儿,你上了本座的山,就是本座的人了。从现在,到你死......”
“都得同本座在这雷公山之中。”
谢嗣音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吐出,还是忍不住骂道:“狗男人!”
仡濮臣愣了一下,双眸微眯:“你在说谁?”
“狗男人!狗男人!除了你这个狗男人,这里还有别人吗?”
仡濮臣被她这副无赖模样气笑了,手点了点她,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就走。
“不许走!”谢嗣音一把抓住他的衣袖,转身快步走到他的前面。
仡濮臣后退一步,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小雀儿,你都骂了我了,还想做什么?”
谢嗣音咬了咬唇,固执的看着他:“那也不许走!”
仡濮臣这回真的笑了,是很愉悦的笑,眉间眼梢都是浓浓的笑意。
“你不让我走,那做什么?继续骂我吗?”
谢嗣音其实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同他下山的事谈崩了,还倒气了自己一场。可若是他就这么一走了之,那后面更没办法谈了。
她反复想了几个来回,仰头看他:“仡濮臣,等到我爱上你......”
“等到我们大婚之后,下山一次好吗?”
第103章 联姻
后殿红梅如许, 仡濮臣却好像没有看过一般,一动不动地盯着。
可若是细细瞧去,却能发现男人目中茫茫然, 根本没有聚焦。
他在发呆。
男人很少发呆。一大把的时间, 要么折腾一些蛊虫,要么在历代祭司阁里翻一些有的没的书籍记录。有意思的事情那么多,哪里有时间去发呆。
可是今天, 仡濮臣已经足足呆了一整个下午了。
一直到现在, 他还在发呆, 不......或者说思考女人说的那些话。
她说等她爱上自己, 再大婚;等大婚之后, 再下山。
仡濮臣眨了眨眼,他为什么要她的爱?现在这样就很好。她便是想反抗,也不能反抗的。
可是, 为什么......他听到女人那样的话,心脏会跳动得这样快?
他垂眸摸了摸心口的位置,难道是同心蛊的副作用?
男人闭了闭眼, 暗骂一句:就知道阴蛊这个玩意儿不是好东西。
不然,前面那些该死的,也不会想尽办法将它给封起来了。
他猛地从树梢之上跳下来, 转身朝着密阁走去。他得再去查一查,同心蛊联结之后还没有别的副作用。
一连好几天, 仡濮臣都没有出现在谢嗣音面前。每次她睡下时候, 男人都还没回来;早上醒过来的时候, 男人已经走了。倘若不是身边床榻的余温, 她差点儿以为这个人彻底消失了。
这是他的地方,若是他真想躲, 那她如何也找不到的。
不过......他会躲,说明还是被她戳中了痛点。
谢嗣音勾了勾唇:如今躲的人是他,说明心先乱了的人......
也是他。
谢嗣音不急不慌,每日里照旧吃了之后就去后殿溜哒,跟着回到寝殿看书、休息。
如此又过了十几天的时间,直到进入腊月,谢嗣音决定开始行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