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欢:“不一样。”
泠萝盯着相欢的眼睛:“怎么个不一样法?”
相欢没回答,反而是问:“鬼卿颜算旧相好吗?”
泠萝笑:“不算。”
相欢又道:“那我算新欢吗?”
泠萝:“不算。”
相欢没控制住眼睛一红:“我不算新欢吗?”
泠萝认真道:“我没有旧爱。”
至今为止,她就没爱过谁。
相欢立刻道:“我相信了。”
无论是不是哄他的,他都相信了,没有旧爱,没有相瑞,没有别人。
没有!
泠萝:“我看你怎么像不信呢。”
相欢:“没有,我信。”
他不知道是在说服泠萝还是说服自己。
“我信。”
泠萝望着相欢,最后还是舍不得这张脸上出现委屈的表情。
她低声哄人:“晚膳还没用呢,我让人上些清淡的菜。”
相欢乘机拉着泠萝的袖口:“今晚我可不可以要你的衣服一起睡。”
泠萝:“没出息。”
她都不记得这是今天第几次骂相欢没出息了,人在这站着,却要衣服。
相欢:“就没出息。”
他闭眼靠在泠萝怀里,眼里的神色再无半点刚刚的软糯,冷得像块冰。
他贪念的嗅着泠萝身上的香味。
鬼卿颜,他记住了。
第13章 出谋划策 别端着,浪一些
最后相欢和泠萝一起吃了晚膳,菜色都是些清淡可口的。
晚饭吃完,泠萝问相欢:“困吗?”
相欢:“还不困,今日在马车上睡了好久。”
泠萝:“要不要去看烟花,这几晚都有烟花。”
相欢望着外边的热闹:“好。”
泠萝带着相欢去了房顶。
相欢紧紧拉着的泠萝的衣服,一直到自己能够坐稳。
泠萝望着天:“鬼卿部的烟花算是独特的。”
相欢:“独特?”
泠萝点头:“鬼卿部的烟花里加草木染料,这烟花放出来是蓝色的,就像鬼火一般。”
相欢想象了一下:“确实独特。”
“泠萝。”
泠萝转头:“嗯?”
相欢问:“鬼卿颜也是鬼卿部的对吧,他和鬼卿部的族长、长老有什么关系吗?”
泠萝想了想:“这么说吧,他和你今日见到的鬼卿赢是同母异父的姐弟,不过六年前就不是了,鬼卿颜被证实不是上任族长的儿子,而是他父亲和别的女人的孩子。”
“鬼卿颜被族长放弃,中间又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我见到鬼卿颜的第一面时他还是族长最疼爱的儿子,再见就是在红楼。”
相欢听完心绪复杂:“男子总是不易生存。”
“确实不容易,”泠萝想了想又道,“不过,鬼卿颜这个是他自己选择的,当年鬼卿赢和他感情好,哪怕鬼卿颜被撵出家门,鬼卿赢暗中都在帮他,我见鬼卿颜的那个红楼便是鬼卿颜自己开的。”
“鬼卿赢因此来抓过鬼卿颜不知多少次。”
“后来鬼卿赢就不来了,她选择将接近鬼卿颜的人私底下解决了。”
相欢刚刚心绪还没平,这会又听见这事,他不解:“鬼卿颜在想什么?”
一个男子选择做这个事为什么?不是自身难保,也不是被逼无奈。
泠萝:“不知道。”
她其实能察觉一点,鬼卿颜寻女人作乐是存了点报复心理的,鬼卿颜找的每一个人,都在职位或者是权力上让鬼卿赢动不了。
甚至可以说这些人都在性格或者样貌上与鬼卿赢相似。
泠萝:“每个人的活法不一样吧,都会变的。”
相欢对鬼卿颜不好说什么。
他道:“嗯。”
无论鬼卿颜之前如何,鬼卿颜都变了,现在的鬼卿颜,是一个值得他注意且警惕的人。
泠萝:“烟花要来了。”
泠萝话音才落,一声响声就在空中炸开了。
相欢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
真的是蓝色的烟花,想象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真到了如今大片大片炸开的时候,太美了。
像是暗夜里的幽灵绽放的花。
相欢盯着烟花小声的问:“泠萝,你怎样才会动心。”
不是表面的对着脸说一声心动,而是哪怕他这张脸不是这张脸时,也会说上一句心悦。
烟花的声响太大,泠萝隐约觉察相欢说话了,但是听不清,她转头:“什么?”
相欢笑,大声道:“我说,这烟花真的很独特。”
泠萝:“以后有机会的话,我带你去看别的烟花,还有更独特的。”
相欢:“好,肯定有机会了。”
他又不走,以后总会遇见“机会”的。
短短一炷香的烟花,相欢想了太多太多。
他不仅要好好利用这张脸,还要想办法在泠萝心里剔除这张脸。
他要泠萝的全部。
真心和这个人。
在此之前做什么都可以,都值得,学相瑞的知书达理,学相瑞的大度,学相瑞的正派,学相瑞的温柔解人意。
这些都是花楼里的男子给不了泠萝的。
除此之外,他也要展现一些相瑞没有的,要让泠萝明白,他是相欢,只是相欢。
第二日一早,泠萝与鬼卿颜在商量事情。
相欢在酒楼里转悠,撞见了一脸疲惫的鬼卿颜。
鬼卿颜看见相欢笑了笑:“是相欢公子啊。”
相欢指着一旁的桌椅:“坐。”
鬼卿颜坐下来。
“您怎么一个人在这逛,没和泠萝一起吗?”
相欢:“泠萝在与鬼卿部族长商议事情呢。”
鬼卿颜立刻起身:“鬼卿赢来了?”
相欢瞧着桌子:“你怕她?”
鬼卿颜恢复正常:“我怕她啊,她可是鬼卿部的族长,能不怕吗?”
相欢:“她现在上不来。”
鬼卿颜又坐了下去:“也是,她都嚣张到敢在祭神大典吞并秋桑部了,泠萝确实不能轻易放任她。”
相欢喝茶没说话。
鬼卿颜这会才回过味来:“你叫住我是为了泠萝吧。”
不等相欢说话鬼卿颜立刻道:“我与泠萝已经一年将近两年没见过了,你放心,我很惜命的,绝不会横插进你们。”
相欢笑了。
“泠萝是王,你觉得这些话是你能说的?”
什么叫绝不会横插进我们。
鬼卿颜以什么身份说这句话?一个红楼的东家?
鬼卿颜沉默了会又道:“抱歉,说错话了,泠萝看不上我。”
这是实话。
鬼卿颜诚恳的道:“相欢公子,我不过是泠萝闲暇时间想起的唱曲喝酒的陪坐人罢了,我有自知之明,泠萝的身份不是我高攀得起的,之前借着她的势,不过是无奈之举,鬼卿赢不会放过我,只有她才能保我,我们这些人只是个解闷的,现在泠萝不需要我这个解闷的,我自然会退到自己的位置上。”
相欢缓和了很多,看来泠萝喝花酒也对谁没上心。
不过想想也是,泠萝这样的身份,若是对谁上心,长璇宫里就不该是现在这幅冷清样。
相欢:“我不过是随意转转,看到了你在这请你喝杯茶罢了。”
鬼卿颜叹气,他在人堆里混了这么多年,许多事如何会看不明白,相欢的做法他也理解。
鬼卿颜:“相欢公子不必客气,我心里的人是鬼卿赢,相欢公子不必担心我。”
相欢这次是真的震惊:“鬼卿赢?”
鬼卿颜无所谓的笑:“说出来也
没什么,说出这个只是想和相欢公子谈谈。”
相欢:“谈什么?”
鬼卿颜:“谈如何抓住一个女人的心,谈泠萝喜欢什么,谈以这些来换相欢公子一个事情。”
相欢:“你先说事。”
鬼卿颜不客气的直说了。
“相欢公子,若日后你在长璇宫有了身份和地位,可否出言求泠萝收留我一段时间。”
相欢皱眉:“你要做什么?”
鬼卿颜:“这是秘密,不过你放心,不是什么杀人的大过错,只是需要个地方养身子,不会为你带来任何麻烦。”
相欢对鬼卿颜的事也没有太多的好奇心:“行。”
鬼卿颜:“这里不安全,我现在还不想被鬼卿赢抓到,我们出去说。”
相欢:“去我房里吧。”
鬼卿颜:“好。”
到了相欢房里,鬼卿颜能感觉到暗中跟着相欢的人停在了门口,他松了口气,这些人若是跟进来,他还真不好说了。
在相欢房里,鬼卿颜说了许多泠萝的喜好,有酒,有诗,有乐曲。
甚至还有一些吃食。
说完这些鬼卿颜才正经道:“毒师,蛊师到了泠萝这个地步,便可以不用遮掩喜好,不过以上的都是其次,相欢公子,想要抓着泠萝的心,最主要的是一件事。”
相欢:“什么事?”
鬼卿颜:“成为她的人。”
相欢望着鬼卿颜没说话。
鬼卿颜:“你别拿自持那一套来框住自己,泠萝和鬼卿赢一些方面很像,你若是成了泠萝的人,她必然会分出更多的注意力在你身上,且你成为了她的人,很多东西她在看便会不一样了,这个时候才最好走近她的心,不然她和你总会有东西隔着,就像镜中花,你是抓不住的。”
“这是第一,第二你在外面端着可以,私下地最后不要,放荡一些,泠萝逛过的花楼多了去了,曾经一掷千金只为见人一面,结果见这一面便没了,她对什么都有兴趣,却都不大,这时候在端着就没意趣了,她当初若是喜欢端着的,以泠萝的身份,多的是世家公子上去,何至于来喝花酒。”
相欢有些迟疑:“这样吗?”
相瑞是这样的吗?不是吧。
鬼卿颜笑:“不然泠萝来红楼做什么?你私下地做什么只有你和她知道,她心悦不就行了,明面上端着就行,你只对她一人特殊,这很能让她明白你的情意。”
相欢记着了。
鬼卿颜就说了这些,临走前他又道:“其实你可以大胆的去做,泠萝对喜爱的东西包容性非常强,你是至今为止泠萝第一个承认是她的人,放宽心,你在泠萝那里是特殊了,无论是因为什么特殊,你抓住这个特殊就是机会。”
“好好考虑我刚刚的提议,成为泠萝的人,别觉得这个简单,这些人还没一个人能做到这个程度。”
鬼卿颜说完跳窗就走了。
鬼卿颜跳窗,相欢趴在窗边看,看着鬼卿颜三两下就消失了。
这人好功夫。
他仔细想着鬼卿颜的话,觉得很有理。
相瑞和泠萝具体这么相处的他也没见过,景画说的也不定是全部,私下相处景画也不能知道不是。
而鬼卿颜和泠萝相熟了这么多年,了解的也可能是真的。
最主要的是鬼卿颜身上那种深深的过来人的感觉,很说服他。
成为泠萝的人,这对相欢也有着巨大的诱惑。
光是想想就会兴奋的程度。
第14章 醉酒 你喂我喝
相欢在房里坐到了泠萝来敲门。
泠萝:“事情谈完了,等久了吧。”
相欢摇头:“没有。”
泠萝笑了一声:“走吧,我们下去吧,还想接着逛吗?”
相欢望着泠萝:“想,我还想尝一尝酒。”
泠萝闻言失笑:“这么突然想尝酒了。”
相欢:“以前没尝过,不知道是什么味道的。”
泠萝:“这么可怜啊。”
相欢拉着泠萝的袖子:“我以前不能碰的,我以后想都碰一碰。”
泠萝任由相欢拉着:“走吧,我知道哪里的酒馆有好酒。”
相欢闻言笑:“嗯。”
“泠萝,你酒量好吗?”
泠萝:“还行。”
相欢苦恼:“我不知道我好不好,如果我喝醉了,要麻烦你了。”
泠萝停下脚步,回头靠近相欢:“有我在,还能让你流落街头不成。”
相欢望着近在咫尺的泠萝:“我怕...”
泠萝:“怕什么?”
相欢在泠萝的目光里闭眼,鸦羽从泠萝眼前扇下。
“之前我和我母亲出去,我明明喝的茶,却像醉了一样,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她们丢下我走了,连喊的力气都没有。”
“我怕醉了,醒来你就不见了。”
鬼卿颜说的,怜惜往往是一个女人对男人的开始。
他之前一直将过往视为耻辱,闭口不言。
如今想通透了,没什么不能说的,泠萝也未必不知道,既然如此,何不好好利用这些事呢。
泠萝手下滑,牵着相欢。
“我不是你母亲。”
她道:“相欢,别怕,我不会放开你的。”
相欢喃喃:“泠萝,你真好。”
泠萝牵着人下楼:“这就好了?”
相欢点头,仰头望着泠萝,彷佛泠萝是他的支柱和唯一。
这样的眼神泠萝看过不少,无论是真的还是装的。
但是此时此刻她依然心里有些暖意,柔情上头。
“走吧。”
相欢勾唇:“嗯。”
他是真的,泠萝是他唯一的神,比自己还要重要,只是他对神不仅仅是景仰和虔诚,他还想成为神身边唯一的人。
过往对于相欢来说,没有留恋只是耻辱,泠萝对于相欢来说才是未来和希望。
来到酒肆。
泠萝显然和酒肆老板很熟,打了声招呼就带着相欢去了后院的鼓楼上。
这里往后能看得清院后大片的白兰花,里面夹杂着茉莉的香气。
往前能将鬼卿部的景象尽收眼底。
而鼓楼四周都是垂落的藤草,外面看不清,是个清静雅致的好去处。
只不过,相欢望着掌柜刚刚送上来的酒。
他望着自己面前的酒瓶:“果酿?”
泠萝依旧牵着相欢的手:“是果酿。”
相欢望着泠萝那边的酒坛,是刚刚老板才从院子里的树下挖出的。
他问:“那你的是什么?”
泠萝:“桃花酒,我去年三月埋下去的。”
相欢一愣:“你酿的?”
泠萝点头:“我酿的。”
相欢望着桃花酒,毫不犹豫的道:“我想喝你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