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还有力气骂人,真当自己是吃素的。楚辞直接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再骂一句试试?”
“杀了她,给老夫杀了她――”老头子这次是真的发了狠了。
话音刚落,突然不知从何处蹿出一个黑衣人,武力值明显高出在场人一大截儿。速度之快,楚辞根本躲闪不及。
啊啊啊,她这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啊,怎么每次大杀器都冲着她来啊!她真的招架不住啊!“救――救命啊。”
不知是老天爷听到了楚辞的呼救声,亦或是暗卫一直在附近。总之在千钧一发的时刻,楚辞被救了下来。并且迅速与企图杀害楚辞的黑衣人展开了激烈的搏斗。
楚辞终于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若不是依靠着老大夫的身体支撑,楚辞恐怕都要站立不稳了,实在是太刺激了。
与楚辞的如释重负不同,老大夫差点儿被气得背过气去。这女人简直就是狗皮膏药,在这性命攸关的时刻,还死死地抓住他不放手。
老大夫懊悔不已,他不该为了拖延时间给这些人看病的。
然而,此刻后悔已经无济于事,随着两声尖利的口哨响起,一队绣衣执法迅速冲进院子。局面瞬间发生逆转,无论是老大夫的暗卫,还是伪装成家丁的鞑靼人,都被迅速制服。
所有人都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楚辞望着地上那一条条消逝的生命,心中异常悲痛。也第一次深刻体会到,在皇权之下,人命真的是轻如鸿毛。
至此,楚辞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他们被当成了钓鱼的饵料。被野狼围困时,他们都活了下来。然而在这里,好几个年幼的生命却再也没有了未来。
想到此处,楚辞目光呆滞,整个人都愣愣出神。
然而,楚辞抓着老大夫的手,却始终未曾松开。若是被逼得太紧,楚辞就会犹如浣熊一般,死死抓住不放手。
无奈之下,范景瑞只得轻声安抚道:“娘子,娘子。我们已经安全了,放手吧,此人交给绣衣执法的大人审讯即可。大人定会为罹难的大家报仇雪恨的。”
“当真?”楚辞并非恐惧死亡,只是不甘这种不明不白的枉死。
一时间,楚辞陷入了思维的困境,完全忽略了刘家的事情。倘若因为刘家的消息泄露,恐怕会有更多的人丧命。
“会的,绣衣执法最擅审讯。”范景瑞没有多言,但其冰冷的语气,以及四周愤恨的眼神,都让老大夫明白自己这次是栽了。
在大周潜伏多年,自然听闻过绣衣执法的赫赫威名,简直就是他们这些人的克星。其手段之残忍,能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第41章 紫衣使的提醒
他不愿遭受这般折磨,当下便欲自我了断。
怎奈,他的举动在武林高手眼中实在微不足道。只闻“咔嚓”一响,下巴便被卸了下来。想死,亦成了空想。
“带下去,严加审讯。”
“遵命,紫衣使大人。”身后的绣衣执法躬身应诺,拖着老大夫便走了出去。
按理说,绣衣执法的到来,意味着大家都已安全,理应松一口气。然而,楚辞却察觉到,所有人甚至比之前更加紧张。
楚辞宕机的脑子终于恢复了运转,这些人该不会是类似于锦衣卫的角色吧?
不出所料,范老爷子随即被请了出去。具体的交谈内容,楚辞无从知晓。但紧接着,便有一位精通医术的绣衣执法,重新为在场的每一个人把脉包扎。
其中包括被误伤的杂货铺老板和百姓。
他们行事严谨,纪律严明。难道是自己猜错了?楚辞不禁蹙眉。
“拜见诸位大人。”镇长恭敬地行礼,心里却直呼自己倒霉。摊上这么大的事儿,也不知自己这个镇长还能不能干下去。
他偷偷打量着紫衣使,只见他面容冷峻,眼神锐利,让人不敢直视。而他身后的绣衣执法们则个个神情严肃,气势逼人。
镇长心中一凛,恨不得将自己藏起来。可惜,他没那个本事。该来的总归还是来了。
“你就是平安镇的镇长?”紫衣使的声音冷冽低沉。
“正是,小人朱磊。三年前接任安平镇镇长一职。平安药店于六年前在此落户,平日也多行善举。小的实在不知,那位慈眉善目的老大夫竟会是如此丧心病狂之人啊?”朱磊一上来便吧啦吧啦说个不停,恨不得将自己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殊不知他越是这样,越是令人反感。楚辞感觉要糟,果不其然,紫衣使当场就发怒了,底下的绣衣执法立刻就踹了镇长一脚。“问你什么,就回答什么,明白吗?”
“明白,明白。”朱磊再也不敢耍任何小聪明,忙不迭地连连应承。
至此,紫衣使才缓缓开口问道:“说说你所知的情况。除了那位坐堂大夫,他可还有妻儿子女?平日里来往的又都是些什么人?”
“他叫王海,大概五十多岁,无妻无子。至于平日的来往之人,应该以山上的猎户居多……”朱磊的话尚未说完,就被紫衣使身旁的下属打断了。“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应该?想清楚了再回答。”
“这是我堂叔的猜测,医馆猎物不断。有一次他早起,还看到有人在后门放了一只野兔就离开了。”朱磊被吓得几乎要尿裤子了,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堂叔,何人?将人带来。”紫衣使的言辞依然简练。不知何故,楚辞却从中感受到了些许急切。
其实楚辞的感觉是对的,离开京城后,皇帝就下达了严令。务必查清鞑靼人在淮南活动的真实缘由。而且,除了他这位紫衣使之外,还有另一位紫衣使也到了。
“正是草民。草民乃是隔壁杂货铺的店主。镇长所言非虚,的确是草民亲眼所见。”杂货铺的老板胳膊上还带着伤,却也不敢有丝毫怠慢,跪下后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一旁的少年担心父亲出事,也急切地补充道:“在得知他们是鞑靼人后,我本想去报信。但这些人竟欲杀人灭口,我爹就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我也就没敢……”
少年的声音越来越小,仿佛充满了愧疚。
还真是个孩子啊,即便遇到这样的事情,仍然没有感到害怕,反而充满了一腔热血。
紫衣使望向门外的下属,对方点了点头,紫衣使便明白这对父子并未说谎。但如此一来,线索就断了。
他们已经将医馆上下搜了个遍,除了一些日常用品和药材外,竟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物。
难道暗七没有说谎?自己要不要也试一试?
几经犹豫,紫衣使最终还是走到楚辞身旁,问的却范景瑞:“范少爷,能否请奶奶帮个忙?”
好在范景瑞并未擅自做主,而是转头看向楚辞:“娘子,可以吗?你别担心,别有压力,毕竟是紫衣使大人也无能为力的事。”
此言一出,紫衣使的脸色确实不太好看,但有求于人,也只能忍了。“正是此意,还请范少奶奶放心。”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楚辞若是拒绝,就显得太不知好歹了。
楚辞也干脆,床铺,房梁,厨房,药柜,门缝儿,甚至挨着药店的两家都搜了一遍,这番折腾也没白费,
楚辞行事甚是利落,将床铺、房梁、厨房、药柜、门缝等各处都仔细搜寻了一遍,甚至连挨着药店的两户人家也没放过。这番搜寻并未徒劳无功。
藏在房梁柱里的金子、厨房灶台里的尖刀、药铺夹层中的名单,以及门缝里的一张字条,都被一一找出。
最有趣的是,楚辞在厕所里发现了一条地道,那老大夫竟把院子下面都挖空了。
为了保住小命,楚辞没有再深入地道,但紫衣使出来时那毫不掩饰的笑容表明收获颇丰。
这样好用的人,紫衣使可不希望她有什么闪失。于是便多说了一句,提醒道:“你的身体有异。若有可能,请神医华老帮着看看吧!”
“神医?华老?”这又是一个她未曾听闻过的人。
果然小说和现实是有差异的,日后她应尽量避免用原书的剧情来套在活生生的人身上了。
对于他人的善意,楚辞也不会视而不见。“多谢,我尽量。”
之后紫衣使也没再多言,同范老爷子打声招呼便带着证据便离去了。只是留下了一只信鸽。
而楚辞一行人也再次踏上了流放之路,这时楚辞才发现,楚夏雄断了一臂,楚隽仪表面虽无伤痕,但苍白的脸色却昭示着他的虚弱。刘家的男丁更是减少了一半。
两家如今用残兵败将来形容再恰当不过。然而,在这一群伤员之中,却有一个连衣服都完好无损的人――楚灵儿。这显得格外突兀。
第42章 拦路抢劫
然而,如此诡异的情形,不仅楚家人视若无睹,就连之前的绣衣执法也未曾留意。
楚辞的心猛地一沉,总觉得日后还会因此再生事端。
不过楚辞还是试探了一下,“夫君,你可看出楚灵儿有何异常之处?”
范景瑞点头道:“嗯,遭遇野狼袭击时,我本以为只是巧合。直到在平安药店,我才真正笃定。不过,爷爷他们似乎并未察觉。”
看来想要将原女主楚灵儿彻底摁死,还有的磨了。
楚辞便不再提及这个令人扫兴的话题,转而说起了紫衣使提到华神医:“夫君,你知晓华神医吗?”
“嗯,爷爷曾有一枚华神医留下的令牌。持有此令牌,可无条件请他老人家出手一次……”话未说完,马车突然被疾速逼停。
赶车的范其林将头伸进车厢:“大哥,嫂嫂,前方突然出现一群人。”
“去看看怎么回事!”楚辞和范景瑞刚挑起车帘,便听到一阵公鸭嗓高声叫嚷:“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几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半大小子,各自手持一杆红缨枪,一字排开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明明一脸的稚气未脱,却偏要装出凶神恶煞的样子。
也不知是从何处跑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半大孩子,竟学人家拦路抢劫。
尽管如此,钱窜子也不敢大意。他上前一步,抽出腰间佩刀,这才说道:“小孩儿,你们可知拦截官差,即便我等将你们就地正法也是理所应当。”
几个半大孩子一听拦住的竟然是官差,顿时就害怕了。可是后退?这个年纪正是把面子看得比天还大的时候。“大头哥,我们该怎么办?”
“退!”大头心里还是明白事情的轻重缓急的,可有人不乐意了:“大头哥,是你说要给恒哥儿买笔墨的,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
说完便冲着钱窜子冲杀过来。
关键是这小子还挺有力气,招式也像模像样的。随便换些个一般人,说不得真让他们得逞了。
楚辞也看出,这冲杀的小子才是罪魁。当机立断,拿出冰箭,瞄准。一箭便射穿了那小子一条胳膊。
“停,我们投降。二牛,快把手里的枪放下。”大头一边大喊,一边在心里暗骂,MD老子只是吹个牛而已,用得着把小命儿都搭进去吗?
楚辞也看出来了,这个大头是个会审时度势的人。只是这样的人往往没什么道德底线。
倒是那个叫二牛的挺有意思,似乎大头不给那个瑞哥儿买笔墨就是犯了天大的罪一样,真是个十足的蠢货。
同样的,钱窜子也被二牛的愚蠢笨拙给惹恼了,他一把夺过红缨枪,狠狠地踢了二牛一脚,二牛便承受不住趴在了地上。
这时,其他几个半大孩子才真正感到害怕,一个个开始语无伦次地说:“不要杀我们,都是二牛,是二牛撺掇我们做的。”
“对,是二牛说山下的人钱多的花不完。”
“对对对,他还说恒哥是天衡商行的少爷,只要恒哥有出息,我们就都能过上好日子。”
唯有大头满脸颓丧,一言不发。
楚辞来了兴致,索性走上前去,“你为何不辩解?是认命了吗?”
“我……”大头不知该不该说,纠结许久后,他才开口道:“我们是流民,命本就如草芥。今日……今日也是我们运气不好。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楚辞没料到竟戳到了人家的痛处,不禁微微一愣,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反倒是钱窜子根本不信,“流民?什么样的流民能养出这么多蠢货。快说,你们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姓甚名谁?”
“我……”终究太过稚嫩,大头本想博取同情,没想到却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楚辞的心呐,自打“星儿”能量不足,便觉得自己好似要成为废人了。脑子不够用,只好相公来凑,她轻轻推了推身旁的范景瑞:“夫君,你觉得大头那孩子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你想做什么?”范景瑞早已习惯了楚辞天马行空的行事风格,赶忙追问。
楚辞并未否认:“倘若大头没有撒谎,我们可否将他们买下。如此一来,我们也能更便利些。”
范景瑞对楚辞的性情也算熟知,因此郑重地开始思索这件事的可行性。最后说道:“倘若他愿意的话。”
两人说话并未避开他人,大头立刻高声回应:“我愿意。”
啊,这年头做奴才都这么积极吗?楚辞感到无语,而范景瑞却明白,流民,尤其是失去了户籍的流民,几乎没有翻身的机会。
而做奴才虽然辛苦,但如果遇到好的主家,也能过上不错的生活。
然而,来自和平年代的楚辞自然无法体会,也不敢多嘴。
之后,范景瑞又询问了一些问题,在确认能够掌控这小子后,才说道:“你父母是否还在世?如果在世,让他们签下这张卖身契。”
就这样成了,剩下的几个半大小伙子顿时动了心思。其中一个甚至大胆地问道:“公子,能把我们也买下吗?我们能干活,会武艺。绝对不会吃白饭。”
就连那个名叫二牛的蠢货也一脸期待地望着范景瑞。
范景瑞同样问了他们一些问题,只是每个人的问题都不尽相同。当轮到二牛时,范景瑞问道:“你有父兄兄弟吗?”
二牛点头,范景瑞继续追问道:“那你挣了钱,是先照顾他们,还是你口中的恒哥儿?”
“恒哥儿,恒哥会读书。只要恒哥能出人头地,爹娘他们就有依靠了。”二牛的回答,着实让楚辞不忍直视。
“依我看,你不适合跟着我们,倒是可以趁机与那位迟早会飞黄腾达的恒哥打好关系。”
二牛傻眼了,心中十分不甘:“为什么?他们不也都一样吗?既然你们能收留他们,为什么就不能多收留我一个?”
范竟然摇头:“这就是你与他们之间的差别。没有脑子,却还喜欢自作聪明。”
第43章 开饭
二牛仍旧一头雾水,但看到为首的钱窜子已经面露不耐烦,大头赶忙拉住二牛,轻声警告道:“你不想活了吗?不想活别连累我们。”
二牛并不畏惧身旁的小伙伴,然而在鲁莽行事之后,理智回归。他对持刀官兵的恐惧便占据了上风。惧怕的低下了头,再也不敢多说半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