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她对虾过敏
回了家,宋嘉煜给余笙打了电话。
说明天晚上有聚餐,要带她去景山。
余笙正处于头脑不是很清醒的时候,再加上今天自己偷偷出去工作了,莫名觉得有点小心虚。
于是很乖巧地应:“好的。”
第二天宋嘉煜带她到了景山。
景山上的酒店宋家也有投资,余笙甚至在这里拥有属于自己的衣帽间。
她换衣服的时候。宋嘉煜已经先去了吃饭的包厢。
她姗姗来迟,手刚握上门把手,却听见里面传来对话声:
“我听他们说,你最近给所有绘画机构都施了压。”
随即是宋嘉煜漫不经心的声音:“嗯。”
“你对你家金丝雀的掌控欲还真强。”
“那当然,她是我的所有物。我又不是养不起她,非要出去受什么罪。”
“你和他们说她是你的人,她在外面也不会受罪。”
“没必要,她只要在我身边美美的就行。而且那些机构,我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先查一遍,再给点钱安抚,这样,谁敢收她?”
余笙握着门把手的指节泛白。
原来是这样。
她早该想到的!
几秒后,她重重地推开了门。
宋嘉煜的眼里有一瞬间的慌乱,随即放下手里的酒杯,起身迎她。
“来啦,我的宝贝真漂亮。”
余笙面上带着柔顺的微笑,把手放进他的手里。
她没法和宋嘉煜撕破脸,只能曲意逢迎。
饭桌上,宋嘉煜贴心地给余笙剥了虾,放到她碗里。
“我去,什么时候宋大少爷还会给女人剥虾了?”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宋嘉煜斜睨他一眼:“老子宠女人,你管得着吗?”
余笙看着碗里的虾,没说话。
她对虾过敏。
然而宋嘉煜对她说:“吃吧,他们有病,别不好意思。”
余笙于是微微笑了一下,点点头,把碗里的虾全吃光了。
吃完她就感觉有点不舒服了,她挠了挠手背,白皙的皮肤上已经隐隐约约出现了红点。
然而吃完饭,有人提议去山顶骑车。
他们都是摩托车爱好者。
宋嘉煜也是,他热爱一切竞速的比赛。
余笙站在一边,看着宋嘉煜和其他几个富二代已经纷纷戴上了头盔。
甚至那几个富二代带来的女人也自觉主动地戴上了。
她们都穿着吊带和短裤,脸上画着精致浓艳的妆。
坐上车,就跟牛皮糖一样贴在男人背后,纤细的胳膊紧紧搂着男人的腰。
见余笙站着没动,几个女人不由得低声吐糟了:“矫情什么呢,装清高。”
宋嘉煜没听见她们说话,只是走到余笙面前,把头盔递给她:“喏。”
余笙吃了虾之后浑身不舒服,脸色也红红的,她小声说:“我不想坐,害怕。”
宋嘉煜皱了皱眉,还没说话。
“哟,妹妹害怕,那就让我来吧,宋少想带我去哪里都可以。”
这时,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缠了上来,勾着宋嘉煜的胳膊,嗓音甜腻。
她几乎是已经陷在宋嘉煜的怀里了。
余笙一愣,却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把目光移向宋嘉煜。
宋嘉煜看着她并不吃醋的模样,心头突然火起。
“你算哪根葱你和她比?”他一手扒开怀里的女人,不悦地讽刺。
他的火全撒在女人身上,面上带着阴测测的冷笑。
“就算不是她,轮三百八十个来回也轮不到你。”
“滚!”
女人被他吼得很委屈,灰溜溜地走了。
宋嘉煜又看向余笙,把头盔往她怀里一塞,强硬地命令:“戴上,上车。”
他的语气很不好,没给余笙任何余地。
余笙紧紧抓着头盔,还是坐到了宋嘉煜的身后。
轰鸣声此起彼伏地响起,几辆重机车如离弦的箭一般纷纷冲了过去。
余笙死死贴在宋嘉煜的背后,不敢睁眼,只感觉耳边呼啸而过的狂风。
最后毫无例外是宋嘉煜赢了。
他摘下头盔,享受着众人的喝彩与欢呼。
余笙脸色苍白地靠在车上,眼前一阵阵地发晕。
她抬手想喊宋嘉煜,可嗓子干涩,说不出话来,他在人群之中笑着,也并没有注意到她。
今天宋嘉煜没有送她回家,让她自己打车回的家。
她也没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医院。
在车上就感觉浑身都越来越痒。
医生呵斥她不注意自己的身体,明明知道自已严重过敏还敢吃那么多。
最后余笙一个人坐在输液室里挂水。
她昏昏欲睡,又不敢睡,头耷拉着,显得特别可怜。
直到一片阴影洒下来,她感觉到有个人站到了自己的面前。
余笙抬起头,看向来人。
又是霍霆聿。
他怎么总是在自己惨兮兮的时候出现。
第16章 你想睡我?
但余笙又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情。
又匆匆垂下眼。
霍霆聿的语气一如既往,平和而有礼,举手投足间兼是矜贵:“怎么回事?”
余笙的声音闷闷的:“…过敏。”
霍霆聿并没有问她怎么过敏,也没问她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
即使他看见宋嘉煜不久前在景山发了微信,大肆宣告自己又赢了朋友一辆车的好消息。
他淡淡地问:“还有多久挂完?”
余笙这才仰头看了看瓶里的水,估算了一下刚才花掉的时间:“差不多半小时吧。”
她的语气里有明显的疲惫。
“挂完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自己……”
余笙话还没说完,霍霆聿已在她身边坐下,意思不言而喻,她只好默默咽下说一半的话。
和霍霆聿打过这么多次交道了,她也算是看出来了,他也不是一个轻易可以为别人改变自己想法的人。
霍霆聿坐在旁边,余笙的精神本应高度紧张,可她甚至觉得自己比刚才更困了。
她强撑着眼皮,终于在半小时后等到这瓶水挂完。
霍霆聿喊来护士。
余笙拔了针,跟在他身后离开。
坐进车里,霍霆聿就发动了车子。
原本还担心事情会像上次那样发展,结果她的担心多余了。
她扭头看了一眼平静地开着车的霍霆聿。
他和宋嘉煜真的很不一样。
从开车这点就能看出来,宋嘉煜喜欢开快车,车内放着摇滚重金属,恣意又张扬;而霍霆聿开车永远平稳,不快不慢,就好像他这个人,永远沉稳淡定,甚至连车内的温度都维持的很适宜。
余笙在这个时候接到了宋嘉煜的电话。
她的铃声响起来的一瞬间,霍霆聿看了她一眼,大概是瞥到手机屏幕上的字,他微微眯了眯眼,但什么也没说。
余笙其实不想接,她现在心情一般,不想和他谈情说爱。
可她知道宋嘉煜不打通她的电话不会善罢甘休。
于是她又看了一眼霍霆聿,接了电话:“喂。”
“宝贝,到家了吧?在干嘛呢?”
余笙不想惹麻烦,轻声说:“到家了。准备睡了,今天好累。”
车内很安静,如同她一个人在家那样安静。
然而这时,霍霆聿突然咳嗽了两声。
余笙:“……”
宋嘉煜很敏锐,声音一下就沉了下来:“什么声音?”
余笙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瞪了霍霆聿一眼。
然后对着手机轻声细语:“没什么,我看电视剧呢,马上关了。”
宋嘉煜对她很信任,也就没多在意。
“哦哦,累了就快点睡吧。”宋嘉煜说完,好似是一拍脑袋,又想起来什么,“刚刚我爸给我打电话,让我去A市的分公司守三个月,明天就出发。”
余笙一愣:“啊,这么久啊?”
她父母的官司在半个月之后就要开庭了。
宋嘉煜不知道她的想法,只是笑说:“舍不得我啊?”
没等余笙回答,他又说:“不过你别担心,我和大哥说过了,让他照顾着点你。”
余笙又是一愣。
她不禁看向此刻正在等红灯,无所事事用指节轻轻敲着方向盘的霍霆聿。
宋嘉煜的声音唤回她的思绪:“累了就快睡吧,晚安。”
“好的,你也是。”
挂了电话,余笙又转眸看了霍霆聿一眼。
后者依然冷静淡定,侧脸看不出一丝表情。
“霍大哥,你嗓子痒吗?”
“是有点儿。”
一本正经的。
余笙有点无语,随即又问:“你送我回家,是因为宋嘉煜拜托你照顾我吗?”
“不是。”
霍霆聿趁下一个红灯划开手机,才看见了宋嘉煜发来的,请求他照顾照顾余笙的消息。
“喏,才看见。”
余笙一顿,随即镇定地扭回了头。
“霍大哥,你是个律师,行事作风是不是该严谨一点?不要说这么容易让人误会的话。”
霍霆聿低低地笑了一声。
余笙不满地看他。
他缓缓收起笑容,淡声道:“据我所知,你父母的案子在半个月之后开庭。律师是宋家人给你找的,也还算知名。”
余笙一开始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但他话锋一转:“但阿煜是被支走的,你还猜不到为什么吗?”
余笙面色微微一变。
“案子难,没胜算。怕你纠缠阿煜,怕他心软做傻事。宋家的长辈都是狠人,送走阿煜,案子和他没有一点关系。而你,无论案子的结果如何,都只能接受。”
霍霆聿说得很残忍,可余笙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她下意识地攥起了手。
“霍律师和我说这些是为什么?”
她对上霍霆聿投过来的眼神,似有似无的笑,带着一点玩味的。
此刻已经绿灯了,身后的车开始按喇叭了。
霍霆聿没回答她,启动车子,但很快就又把车子停在路边。
他抬手勾过余笙的下巴。
余笙被他突然的举动惊得瞪圆了眸,又想起了之前那次。
可很显然,这次霍霆聿眼里的兴致要比那时候多的多了。
因为下一秒,他就凑过来,准确无误地吻住了余笙的唇。
余笙瞳眸紧缩。
几秒后霍霆聿就离开了她的唇,但也没远离。
他一只手托着她的脸,指腹轻轻地在余笙唇边摩挲着。
“你说我是为什么?”
他的声音低哑而富有磁性,隔着几厘米,就钻入她的耳中。
余笙心底很慌,但声音却冷静的可怕:“你想睡我?”
第17章 要时刻谨记身份
霍霆聿一侧眉梢微挑,语气仍旧波澜不惊,“我说是,你会给吗?”
漆黑长眸沉沉的看着她。
余笙瞳孔有些震颤,这是把问题又抛回自己这里了?
短暂的沉默后,她笑了笑,“霍大哥真会开玩笑,我是不会做对不起男朋友的事的。”
毕竟,她早就知道霍霆聿跟宋嘉煜才是一家人。
她要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
况且,她也的确不想跟霍霆聿有超出常人的关系。
“是不会对不起男朋友,还是不能对不起阿煜?”霍霆聿又抛出一个问题。
前者是因为她自身素质使然,若是后者……
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足五厘米,可空间中没有一分暧昧。
一个冷峻贵气,一个慌的手心都是汗。
余笙下意识想开窗透气,但头还没移开就被他一把攫住,声音重了几分,“回答。”
“还不都一样吗?”余笙脸上划过一丝不耐烦,转瞬即逝,很快又换上那副温软乖觉的样子,“宋嘉煜就是我的男朋友,我当然不会背叛他。”
霍霆聿捕捉到了她的那抹异样神情,松开手。
“哦。”淡淡应了一声,开车。
鼻尖前的冷香瞬间消失。
余笙有点摸不清霍霆聿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一向话不多,今天的问题却有些莫名其妙。
通过右后视镜偷偷看了他一眼,侧颜精致冷硬,不管是五官的轮廓还是下颌的线条都流畅的像是精心雕琢出来的。
脸已经不平易近人了,为什么还不收敛一下身上的气场呢?
余笙默默往车门方向靠了点。
猛然发现自己下巴一点红印都没有。
也就是说,他刚才捏她的时候没有用力。
这点跟宋嘉煜天壤之别。
哪怕宋嘉煜笑着牵她的手腕,事后手腕都会被勒红甚至泛青。
想到宋嘉煜,余笙眸子垂了垂。如果真如霍霆聿所说,他是被支走的,那父母的官司怎么办?真的会败诉吗,只能败诉吗?
路边的景物越来越熟悉、越来越清晰。
直到车子稳稳停了下来。
余笙道了谢想下车,但手搭上车锁的前一秒,她停住了。
“有事?”霍霆聿语气说不上友善,但也听不出怒意。
一如既往的清冷。
余笙暗暗给自己打气,抿了抿唇开口,“霍大哥,你能帮刘律分析一下我父亲案子的事吗?”
刘律就是伯父伯母安排的律师,如果有了霍霆聿的帮忙,胜算会不会大一些?
霍霆聿侧首,“不满意阿煜给你请的律师?”
难怪阿煜一直将她圈在笼子里做金丝雀,她并不是能一直依附别人生长的菟丝子。但凡给她一点线索一点机会,她随时都能飞出去。
案子毫无突破性进展,一方面是因为经济案不好打,且余家涉及的情况更复杂;另一方面是有人不希望官司赢,给律师施了压。
余笙调出自己的银行卡余额界面,“不是不满意,我很感激他跟伯父伯母能帮我,只是如果有傅大哥的帮忙,我父母说不定不过能早点出来。”
余额显示出来的时候,正巧霍霆聿也扫了过去。
他们都看到了上面的数字――二十一万零两百。
当时她的家被查封了,不管是衣服首饰还是钱全都被冻结。
这是她这段时间卖画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