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默默关掉手机。
霍霆聿是知道她缺钱的，所以才会给她介绍工作，但没想到这么缺。
也对，那天他看到了阿煜给她的那张卡，是一张信用卡副卡，只能刷卡消费，不能取现。
“目前只有二十一万，不够的话我再想想办法。”余笙笑了笑，“霍大哥你就帮我一次，可以吗？”
印象中她一直都是笑的，哪怕疲惫的站不稳，在看到熟人的时候也能笑着打招呼。
不知道是强颜欢笑还是性格如此。
霍霆聿嗓音淡淡的，“抱歉。”
他没办法帮。
阿煜压着官司不让赢，他这时候横插一脚算什么？
余笙笑容僵了僵，漂亮的唇微微开合，“是我为难霍大哥了，不好意思。谢谢您送我回来，我先下车啦。”
这段时间遭受过无数白眼和拒绝，早就习惯了。
下了车才发现霍霆聿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下来了，她微微错愕，“霍大哥您这是……”
“走吧。”霍霆聿锁了车，走在余笙前面。
她后知后觉，小跑跟上去。
霍霆聿要去她家？
联想到车上的那个吻，她伸手阻止电梯门关上，“霍大哥，我可以自己上去的，时候不早了您早点回去吧。”
他太危险了。
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离远点比较好。
“阿煜让我好好照顾你。”霍霆聿恍若未闻，抬手将余笙拉进电梯，她没站稳踉跄着跌进他怀里。
好硬。
肌肉好硬。
余笙捂着额头，耳根不自觉泛红，匆忙起身。
“几楼？”霍霆聿语调上扬。
“六楼。”余笙没敢看他的眼睛。
很快电梯门开了。
余笙努力让自己镇定从容些，可来到房间门口输密码的时候，赫然发现霍霆聿仍跟着自己。
“滴――”门开了。
余笙无措的站在原地。
是请他走还是邀请他进去？
“怎么不进？”霍霆聿借着身高优势，一手捂着余笙的头将她往怀里带了带防止撞到门，一手将门彻底打开。
半推半揽着她进了房间。
随手关上门。
“霍、霍大哥您要喝点茶水吗？”沉默了几秒钟，余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一个人住不安全，窗户都关好。”霍霆聿信步走到落地窗前。
随着窗户关好，外面的喧闹声彻底隔绝。
房间内很安静，甚至可以说是寂静。
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余笙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你很紧张？”霍霆聿朝她招招手，“过来。”
“哦。”余笙匆忙倒了杯水，踩着高跟鞋走了过去，平常的几步路，她走起来却有种摇曳生姿的感觉。
“霍大哥喝点水。”递过去的时候，长指难免碰到霍霆聿的手。
她的指甲修剪的整整齐齐，指尖莹嫩。
触感很好。
霍霆聿眸色暗沉。
接过杯子抿了一口，突然眉头敛起，“什么茶？”
余笙踮起脚尖，就着他的手看了一眼，“红茶吧……味道好像不对，是红糖姜茶。”
她那天拒绝宋嘉煜的理由是真的，的确是生理期。
只是什么时候泡的红糖姜茶，她都忘记了。
霍霆聿：“……”
第18章 她的乖，只是表面
“我再给你换一杯吧。”余笙不好意思笑笑，伸手要拿茶杯。
“怎么喝这个，经期？”
“昂。”余笙点点头又摇摇头，“快结束了。”
傅霆聿一仰脖将剩下的红糖姜茶喝光，扬唇，“在这儿别动，我给你倒杯热的。”
她生理期，哪里能让她再忙前忙后帮自己倒水。
傅霆聿重新拿了个杯子倒了姜茶，放在了余笙跟前的小酒桌上。
“谢谢。”余笙怔怔的点了点头。
她完全搞不清傅霆聿对自己的态度。
就算宋嘉煜拜托他照顾自己，但傅霆聿一向把时间看的金贵，没必要跟着上楼还给自己倒水吧？
傅霆聿看着余笙小口小口喝完了姜茶，手指轻叩桌面，“二十分钟后会有人送晚餐，记得吃。”
“你，你点的？”余笙放下茶杯，朝着厨房的方向走了几步，“傅大哥你是饿了吗，冰箱有还有点西红柿，给你做份西红柿虾滑扯面？”
“我做饭很好吃的，尤其是跟虾有关的。像金汤虾滑、油焖大虾、麻团虾球，宋嘉煜都很爱吃。”
也正因为宋嘉煜爱吃虾，所以她经常变着花样做。
傅霆聿眉头隐隐皱起，那天晚上接了她回家后，他查过她的就医档案，是鲜虾过敏。
“不必，我马上就走。”傅霆聿长腿迈了几步，一把将余笙扯到怀里，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抱着放在了沙发上。
心跳，好快。
余笙能清晰的感觉到心脏在震动，好像要跳出胸腔。
男人弯腰帮她整理裙摆，“外面有写字楼，在家也要注意，小心走光。”
“啊？”余笙看向落地窗外。
其实这边的风景很好，最近的楼距离也有一百多米，哪里需要这么谨慎？
似是看出来她的浑不在意，傅霆聿眸色沉了沉，扯裙摆的动作重了几分，略显粗糙的手指不经意划过她的大腿。
余笙一个激灵忙按住他的手。
四目相对。
男人的目光没有丝毫波动，清正的仿佛没有任何男女之间的欲望。
难道是自己太敏感了？
“弟妹这是做什么？”傅霆聿扫了眼他们重叠在一起的手，唇角带笑。
余笙忙不迭收回手，声音都结巴了，“没，没什么，你刚才说的我记住了。”
慌忙整理好裙摆，“那个，傅大哥你不是有事吗，我送送你。”
说罢就要起身，傅霆聿大手按着她的肩膀，“坐，好好休息，有事联系我。”
“可……”我没有你的联系方式。
话还没说完，傅霆聿捏了捏她的耳朵，报了一串数字。
“记住了吗？”揉捻着她的耳垂，倾身靠近了几分。
“嗯。”余笙圆澄漂亮的眼睛中挂着几丝惶惑，顺从的直点头。
这个样子，的确很乖。
但他知道这都是表面。
傅霆聿好像有急事，下楼后不久，余笙就听到了一阵汽车的呜咽声，几秒钟后便消失了。
偌大的房间只剩下余笙一个人。
自从父母被关进去，自己就经常一个人住，宋嘉煜有好多好多朋友一起花天酒地，而她只是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摆件。
而摆件，是不会有人主动陪伴的。
也不知道爸爸妈妈在里面怎么样了。
她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官司打输。
傅霆聿果然让人送来了饭菜，是这边最有名的醉花间的食物，一般很难临时订到。
宋嘉煜的面子还这么大，居然能让他这么照顾自己。
也的确饿了。
半小时吃了大半菜品，剩下的一一收进冰箱。
恢复了精力，余笙打开电脑浏览了一下关于经济案的判刑年限，父母至少要坐牢十年，而刘律之前就说可以控制在七年以下。
他其实已经做的很好了。
又看了看自己售卖中的画。
无人购买。
她挨个将卖价降了两千块，又将最近画好的几幅画挂了上去。
一直忙到凌晨，余笙才撑不住睡了过去。
第二天，余笙早早起床，原本打算继续作画，不曾想电脑弹出一条消息。
打开，是一个陌生律师的主动私信。
对方说自己资历很高，打官司胜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看到她昨天浏览相关案情，想帮她分析分析。
多一个人多一分力，余笙收拾了一下便前往对方提供的位置。
一见面，高勇就看呆了眼。
只见面前的女人穿着一身粉白色丝绸挂脖长裙，踩着六厘米的高跟鞋，走起路来姿态窈窕，仪态款款。
那张脸化着精致的妆，但仔细看精致的不是妆容而是她那张脸，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美！
黑色的头发随意挽在脑后，但不知道为什么，每一个发丝都好像能撩拨人心。
高勇甚至忘记打招呼。
余笙看过他的照片，一眼认出他，弯腰伸手道，“高律师您好，谢谢您援手我的案子，要喝点什么，我给您点。”
“咖，咖啡，卡布奇诺就好。”高勇没敢跟余笙握手，指了指旁边的位置，“小姐请坐，我看你长相气质都很好，是明星吗？”
余笙点完东西，将菜单还给服务生，“谢谢。”
转头，坐正，“高律师过奖了，我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画手。”余笙脸上挂着得体的笑，“我的案子是经济案，看您的简介很擅长这个，我现在详细跟您说说案件具体情况？”
“可以呀，标的物多少？”高勇咽了口唾沫。
她的皮肤看上去很细腻，如果能摸一摸……
搭在膝盖上的手摩擦了几下，努力按捺住这股欲火。
他接不到什么案子，所以会主动联系那些浏览网站的人，没想到这个当事人这么漂亮！
“大概五亿。”
“多少？”高勇差点一口咖啡喷出来，伸出五根手指反复看了看，“五个亿？这么大案子？那你知道我这边收费标准是标的物的百分之五吗？”
余笙笑容未变，内心默默算了一下。
律师费两千五百万。
而她手中的钱连零头都付不起。
高勇上下打量了余笙一番，眼睛眯起来，“其实我也不是这么不近人情的人，这些年赚的钱够多了，有时候也想免费帮忙打官司，就当是回报社会了。”
免费？
余笙心提了起来，免费的东西只会更贵。
但高勇的话却跟她想的不一样，他摆摆手，“你刚才不是说自己是画家吗，不如这样，你帮我画一副油画，我就帮你打官司。”
第19章 你跟傅律师是什么关系
“这……”余笙有点为难，这会不会太简单了点，会不会有诈？
“害，别多想，我只是想要一副画像而已。再说了，我可是顶级红圈所的下属律师，只要我出面，就没有打不赢的官司！”
“可是我的官司很难打。”
“不怕！你知道傅霆聿吗，他可是我上司！我所在的红圈所就是他跟两个老板合伙开的！”高勇拍拍胸脯保证，“不管什么官司，交给我好了！”
说实话，余笙很心动。
抛开高勇的胜率不谈，他还是傅霆聿手下的人，傅霆聿不会招无能的人进自己的律所。
但她的画不值钱。
在交易不对等的情况下，看似占便宜的一方会在不知不觉中被吃干抹净。
做生意的道理，她懂。
“我还是给你钱好了。”余笙不动声色的深吸一口气，维持着谈判时候的从容镇定，“我这边其实有律师，你只需要帮他一起分析案情就好，就算没能提出突破性建议，我仍然付你律师费。”
“你有律师？”高勇冷着脸，转而想到是他主动联系她的，又不是她想同时雇佣两个律师！
清了清嗓子，“我联系你自然是想帮你，但不用给钱，你只需要帮我画一副画像就好。”
余笙抿了口咖啡。
“害，其实是傅大律师让我这么做的，他叫我回报社会来着……”高勇一边说一边观察余笙的反应。
他相信，没人能拒绝傅霆聿！
果不其然，余笙终于点头，“好，我答应你，只是这样对您很不公平，这份人情我会记在心里。”
原来是傅霆聿帮自己介绍的。
难怪这位律师不但主动联系自己，而且连案件具体情况的都不问就应下了。
高勇搓了搓手，“那我们走吧？”
“去哪里？”余笙有点懵。
“当然是画画了！小姐你不是说案件快开庭了吗，咱们早点办完事早点处理案子。”高勇笑的合不拢嘴。
余笙本以为是要找个背景好看的地方作画，没想到高勇带她进了一家五星级酒店。
总统套房。
二百七十度环景落地窗，正对面什么建筑物都没有，景色很好。
高勇反锁了房门，指了指窗前的沙发，“小姐，我们去那里吧。”
余笙没多想，拿着高勇准备好的画架摆在沙发前不远处，“高律师我准备好了，您摆好姿势我来作画。”
高勇色眯眯的看着余笙，伸手解衬衫纽扣。
因为肚子比较大，纽扣本身就往外张，解扣子非常费力。
“高律师您这是做什么？”余笙下意识看了眼门的方向。
高勇一把扯开衬衫，随后猴急的解皮带，“你说我要做什么？一男一女独处一室，你不会以为我那么有闲情逸致画自画像吧？”
你……余笙握着画笔往后退了几步，“高律师你冷静一点，作为律师你应该清楚现在的行为是违法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都跟我来酒店了还装什么贞洁烈女。”高勇一边解皮带一边朝着余笙跑去，“你打扮的这么漂亮，不就是想勾引我，好趁机减免律师费吗？”
余笙：“……”退到了墙角。
“所谓的画画，只是我给你的一个牌坊，你应该也知道这点吧？放心，你就算今天陪我睡了，也可以自我安慰说只是来给我作画，是我强迫你陪睡的！”
高勇大声笑了笑，伸手就要抓余笙，“美女，来我怀里！”
“砰！”余笙够到了一瓶酒，直接砸在高勇手臂上。
她没敢打头。
惹了事自己就没法救父母了。
她用的力气不大，高勇手臂只是红了一块，他笑的更加得意，“还跟我来欲拒还迎呢？”
“高律师，你现在让我走，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余笙攥着酒瓶，唇角轻颤，“事情闹大了你脸上也不好看，难道高律师想晚节不保？”
他看上去至少五十岁，所以她才没在男女之事上设防。
晚节不保？
高勇哼了一声，“晚节哪有美女在怀香！赶紧过来，别让我说第三遍！”
看着余笙的脸，高勇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真漂亮啊。
“我想先洗个澡。”余笙抿了抿唇，找了个借口，“来的路上出了点汗。”
她得找机会求救。
“没关系，你的汗水也是香的！”说完，高勇贪婪的吸了一口，两人距离有一米远，其实什么都没闻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