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小寡妇》作者:陌无双
谁说小寡妇不能有第二春?
只是听说他的青梅被皇上指婚,所以才转头找她?
银子在手,娃儿她有,她会稀罕一个朝秦暮楚还不如她前夫的人?
上一世,她寡居多年,将养子培养成才,不曾想不得善终。
重来一世,她绝不任人鱼肉。
她敬而远之,而他一次次找上门:你我绝配,联手完成一次终局,如何?
重生复仇的多金小寡妇VS腹黑手辣的难缠大都督
第1章 贞洁烈妇
浓浓的黑色,让人压抑无比。
身边的男子一把丢弃了酒壶和酒杯,上前一步,狠狠地抓住了李锦元纤细的手腕。
她的另一只手胡乱抓了一块碎瓷片,在反抗和挣扎中,不期然地划破了自己雪白的脖子。
男子强迫她扔掉瓷片,以右手抬高她的脖子,粗鲁地折磨她,直到鲜红的血液染红了半张床榻,他才施施然放开,任她如一块破布一般,死不瞑目地倒在血红的花里。
“啊!不要啊,好疼――”
李锦元抚着脖子,惊慌失措地大叫起来。
陡然睁开双眼,大口喘着粗气,却看见丫鬟红素急切地朝着自己奔过来。
“少夫人,莫不是做噩梦了?”
顾不上自己的脖子,李锦元无比诧异地看着眼前活生生的红素,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怎么在这?”
果然,自己还是死了吧?
不然,怎么会看见因为救下她而惨死的红素呢?
李锦元怔怔地看着红素在拧帕子,洗净了脸,她才镇定下来。
整个夜里,她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
低嫁到永宁侯府,横眉冷对的婆母,心思在外的相公,以及养不熟的养子,让她呕心沥血。
付出了全部的心意,最后却不得善终。
甚至,连爹娘都受到连累,遭遇意外而亡。
深呼吸一口气,李锦元对红素说:“以前在娘家如何称呼我,你以后就如何称呼,不要改了。”
红素诧异地看着她,还是轻轻地唤了一声:“大小姐。”
“很好,今日有什么安排?”
“老夫人突然病倒了,自前日起需要您伺疾,今日也是如此。”
“那个狗男人出去避暑了?”
好一会儿,红素才明白这个所谓的“狗男人”,其实就是指的少爷,觉得李锦元的问话多少带点不满的情绪,认真地回答道:“本来少爷也在征求您的意见,可是您心好,看见老夫人病倒了,说这个时候出门也不安心,主动要求留下来伺疾。”
李锦元自嘲地笑起来,没有想到,重活一世,回头看看自己,实在是愚蠢得可以。
既然她回到了这个时候,自然不会让历史重演一遍。
所有欺负她的人,一个都别想逃脱惩罚。
想到这里,她决定出门买点药粉傍身,醒酒药、清毒丹等,一样买一点,以备不时之需。
不一会儿,永宁侯府的马车就停在了医馆门口,红素下了马车买药,李锦元坐在门帘边等着。
突然,马不知道受到了什么刺激,嘶叫一声,扬起马蹄,旋身就往回飞奔。
原本李锦元就没有坐好,在这样的冲击下,她被甩出马车,恰巧滚入了迎面而来的马车里。
一股竹子的清冽香气扑面而来,李锦元陡然意识到自己正抱着一个男子,她红着脸,挪开了一些。
刚准备说话,右手手腕传来的钝痛让她“嘶”了一声,低头一看,翠色欲滴的玉镯子碎成了三段。
顾不上收拾玉镯子,她以左手抓握住扭伤的右手腕,带着歉意说道:“实在抱歉,这位公子,我的马突然受惊,惊扰了公子。”
男子明亮的眸子从她的手腕,慢慢上移,对上她的杏眼,带着一丝促狭,反问道:“既然抱歉,仅此而已?”
第2章 一夜不够
李锦元这才抬起头,认真地看了男子一眼。
这一眼,足以让她倒吸一口冷气,怎么会遇到这个活阎王呢?
迅速镇定下来,她说道:“刚才如有撞伤,小女子负全责,不知公子觉得应当赔多少银子才对?”
男子轻轻一笑,伸出修长的食指,勾起她的下巴,嗓音低醇:“一夜,只怕不够。”
马车车厢里,暧昧的气息不断升温。
李锦元不是待嫁的闺阁女子,自然明白男子话语里暗含的意思。
她握紧拳头,忍了又忍,怕自己忍不住一巴掌打在他欠揍的脸上。
男子再次笑起来:“扑入我的怀抱里的时候那么害羞,此刻又做贞洁烈妇状,看上去这么聪慧的一个女子,如何会千挑万选,独独看中永宁侯府的那个……废物?”
正如他所说,那确实是一个废物,她怎么会喜欢呢?
只是,在这个第一次如此近距离见面的男子面前,她不想显得过于窘迫。而且,这是她的私事,无需对一个陌生的男子敞开心扉。
顿了顿,她还是微微笑着,反驳道:“闺阁女子,眼皮子浅,或许只是看到了皮相,肯定不比公子,你选中的,一定是万里挑一的好女子。”
整个大庆王朝,谁人不知“活阎王”的名号?只是,不是所有人都有幸亲眼见过其真面目。
之所以有这么一个名号,是因为慕容谦向来冷血无情,杀人不眨眼。
听说,给他端茶倒水的丫鬟,就因为那一杯茶水烫了他的嘴巴,他立刻命人将烧红的烙铁烫了丫鬟的舌头。
记忆里的后来,泼辣刁钻的朝阳公主看中了慕容谦,这一段“王八配绿豆”的“佳话”被京都各大酒肆传得沸沸扬扬。
慕容谦似乎没有听懂她话语里的讽刺,他收回勾起她下巴的手指,敛起笑意,轻轻地回了一句:“是啊,万里挑一呢。”
李锦元准备下车,她堪堪起身,就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扑倒,还没有反应过来,温热的嘴唇就被衔住。
“你……嘶……”
手腕处一痛,方才扭伤的地方感觉好多了。
原来是声东击西,给她治疗手腕,不想她痛喊出声。
虽然这是好意,但是做法确实有点难堪。
慕容谦放开了她,从宽大的袖子里掏出一个青色的小瓷瓶递过来:“一天三次,擦在伤处。”
他的话音还没有落,脸上就挨了一记清脆的耳光。
“给你治手,就是这么回报恩人的?”
“男女有别,哪有人这么施恩的?”
看着李锦元气呼呼的脸,慕容谦敛起笑意,故意冷冷地说:“敢打我的脸的女子,你还是第一个,想不想知道有什么后果?”
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怎么会害怕“活阎王”呢?
“我这个人吧,别人给一个甜枣,我会还十个甜枣。如果别人给一个非礼,只怕,后果不是别人自以为的花拳绣腿了。所以,公子请在要我想想后果之前,先想清楚自己的后果。”
第3章 有点意思
男子的目光扫过她鲜红的唇瓣。
低醇的男声再次响起来:“回味一下刚才那个荡气回肠的吻,莫不是你说的甜枣?我倒是不介意你还十个……咳咳咳。”
慕容谦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对面的女人一抬衣袖,红色的粉末洒得他满脸都是。
霎时间,整个车厢充满了麻辣的气息。
抛洒辣粉的始作俑者麻利地跳下马车,不管不顾地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他一边咳着,一边掀开帘子,看着越来越远的背影,叹了一口气:“还真是让人印象深刻啊。”
从垫子上捡起碎裂的玉镯子,慕容谦用帕子包起来,揣进自己的衣兜里。
这个时候,布帘外响起青松的声音:“爷,已经追回受惊的马车,给方才那位夫人送回去了。”
“好,回锦绣庄。”
马车继续行驶起来,慕容谦修长的手指,从脸颊的掌印划到似乎残留余温的嘴角,无声地笑了笑。
车厢中间的小几抽屉里,还有好几块鹅卵石,方才他只是取了其中的一块,一击即中,让对面的马受惊了。
在北边奔波了大半年,刚回到京都,他掀开帘子的第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叮嘱丫鬟的李锦元。
原本只是想戏耍她一下,没有想到,她竟然自动滚到了他的怀抱里。
确实是有点唐突了佳人,自己都不知为什么会忍不住,这一耳光挨得并不冤枉。
李锦元并不知道慕容谦所想,当她坐着马车回到侯府的时候,婆母刘氏那边已经大发雷霆。
走到菩提苑的门口,她就听见刘氏仍在喋喋不休:“口口声声说要伺疾,这才几日呢,今日就开始怠慢了?”
深呼吸一口气,李锦元大声说:“红素,去厨房将今日采买的新鲜血燕炖上,娘的身子需要细心调养。”
说完,她缓步走入室内,看见刘氏冷着一张脸瞪着自己,解释道:“娘,最近的天气有点干燥,我方才去朱雀大街,选购了最上等的血燕,滋补养颜,对于您的身子大有裨益。”
刘氏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可是一想到管家方才来报的事情,又气不打一处来,遂厉色道:“既然成为人妇,就要遵规守矩,慌慌张张在大街上跑,成何体统?整条大街的人都可以看到我永宁侯府的马车,你让我们侯府的脸面往哪里搁?”
听到刘氏这么说,李锦元知道自己出门就被跟踪了,她压着内心的不快,轻声说道:“马儿突然受惊了……”
“大胆!长辈训话,哪有晚辈回嘴的?你且跪在庭院里,好好反思自己的过错。”
以前,刘氏不是没有让她跪过。
她总是想着自己是晚辈,而且,确实行为有失体统,所以,顾不上庭院里还有来来往往的下人们,老老实实地去跪着。
只是,这一次,她可不想让步。
因为,有了第一次的退让,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娘,媳妇被摔下马车,伤了小腿和膝盖,此刻疼得厉害,确实难以跪下去。再说了,堂堂侯府少夫人,总是跪着,也显得娘过于苛求。要不,娘罚媳妇去刺绣吧。”
第4章 闹翻了天
也就是变相指责她这个婆母刻薄媳妇了?
刘氏想着方才的确看见李锦元是一瘸一拐地走进来的,让她跪着,也只是不想看见她罢了,此刻却成了她反过来指责自己的把柄了。
出门一趟,这个向来唯唯诺诺的媳妇,似乎有点不一样了。
但是,能够翻起什么浪花来呢?
嫁入了侯府,就得孝敬公婆,操持中馈。多为了侯府贡献银两,就会少看一些冷脸子。
鼻子哼了一声,刘氏淡淡地说道:“招呼厨房早点把炖好的东西送过来,你去自个儿房里绣五十条帕子,好好反思一下如何做好侯府的少夫人。”
李锦元一边答应着,一边抓了抓脖子,喃喃自语:“怎么回事,突然这么痒?”
刘氏低头一看,无意中瞥见李锦元雪白的脖子上起了指甲盖大小的红点点。
随着她的抓挠,红点点肉眼可见多了许多。
“别抓了,还不赶紧去绣帕子!”
赶走了李锦元,刘氏不耐烦地对身边的柳嬷嬷说:“到底是商户出身,上不得台面,行为举止浪荡轻浮,简直让我们侯府掉了不少身价。”
柳嬷嬷是陪嫁丫头,这么多年的陪伴,自然知道刘氏的心意,劝慰道:“少爷年轻得很,等过了这段时日,您给少爷纳一个新妇,好日子还在后面呢。”
一想起独子岳天赐,刘氏的心情好了许多,她这一次装病留下来,就是要拖住李锦元。
岳天赐出门前,就悄悄和她说过,外面的那个女子已经生下了嫡子,此次就是找个藉口将孩子接回来养。
岳家的骨血,岂能流落在外面?孩子都快三岁了,正是最可爱的时候,脆生生地喊一声“祖父”,定能将侯爷都软化了。
笑容还没有舒展开来,一阵痒意就铺天盖地而来。
不用照镜子,刘氏都知道自己的脖子肯定起了红点点,紧接着手臂也开始痒了。
柳嬷嬷惊呼一声,手忙脚乱地去请府医过来诊治。
红素端着热气腾腾的血燕过去给李锦元,有点着急地说:“大小姐,老夫人那边闹翻了天。”
“她那一碗血燕喝了吗?”
“没有,顾不上喝,老夫人不住地责怪您把痒病传给了她,还说此刻哪怕是天山雪莲都没有心思喝。”
李锦元微微一笑,接过碗盏吹了吹,等温度冷却一些就一饮而尽。
不一会儿,她脖子上的红痕尽数退去。
红素有点心疼:“大小姐,您这么做,自己也难受,为什么不直接将痒痒粉下在老夫人的饮食里呢?”
“她那么惜命的人,下在饮食里不保险,她知道我出去了,事后分析才会觉得这个是我自大街上带回来的,说不定是沾染了什么花草所得。而且,她亲眼看见我也有,一来不会怀疑是我;二来,这几天也断然不会让我继续伺疾。”
“只是,解毒粉放在血燕里,老夫人不喝,岂不是要多痒一会儿?还有,如果府医一下子查出来病因还好,万一诊断不及时,对于老夫人还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第5章 消炎止痒
李锦元看着焦急无比的红素笑了笑。
老夫人假装有疾拖住她,她岂能让他们打响如意算盘?那就让这个疾病坐实吧。
府医自然不会那么快诊断出来,因为,这个药粉是她自己配置的,哪怕只是差一味草药,都会不断根。
果不其然,府医把脉好一会儿了,有点犹豫,最后还是定了定心神,说道:“眼下草木繁茂,杨絮飘飞,体质稍弱的人对这些比较敏感,老夫人许是沾染了一些,奴才研磨一盒青草药浆,尽快给您涂抹,可以消炎止痒。”
转过身,看见圆桌上放着一碗血燕羹,府医又说道:“老夫人,没有好之前,您千万忌口,暂时不要吃这些滋补的食物了。”
刘氏哪里敢吃?她一抬眸子,示意柳嬷嬷端走。
出了房门,柳嬷嬷眼见着四下无人,心想这么好的东西就这么不要岂不是浪费?
于是,她一仰脖子喝光了。
擦嘴的时候,远远地就看见红素走了过来。
柳嬷嬷站了一会儿,等红素走到自己的面前来,才将碗盏递过去,并问道:“少夫人还好吧?”
“不太好,刚差了我去厨房打点热水,准备沐浴,再就是让我过来看看老夫人这里是否请了府医,可是开了什么药方子?少夫人毕竟是独居,面皮薄,不太好意思请府医去看。”
摇摇头,柳嬷嬷说:“府医刚来过,只是说可能是身子弱,对周遭的草木飘絮有点敏感所致,并没有特效的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