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扎的那一阵是真的疼,像是扎在了哪个穴位,现在一只腿还酸麻的很。
“那我当你是。”苏以寒兴致缺缺,随便起来。
沈欣瑶听了半天,听明白了孟广习在装瘸子,明明知道她不是苏以寒,还配合的演戏,似乎就她一个人跟傻子似的蒙在鼓里。
顿时恼了,可她不敢对苏以寒发脾气,只好冲着孟广习发火:
“装什么瘸子,活该!本小姐诅咒你最后变成真的瘸子!这么会演怎么不上戏班子去,就你这长相,还能演个旦角儿!”
沈欣瑶说话向来口无遮拦。
几乎是同时的,苏以寒和孟广习异口同声:
“闭嘴。”
前者是微微的呵斥,后者则是怒意。
“苏以寒……”沈欣瑶委屈了:“你跟我才是一边的人,这人是罪犯,要抓他去受刑的……”
你凶我做什么……
苏以寒简直无奈,她感觉她带了个小孩,头疼不已:
“相貌是由父母给的,不能攻击长相。”
沈欣瑶还是委屈:“可也有人攻击我长相!”
说她一脸狐媚子相,一看便是做妓的料做三儿的模子。
那凭什么她就不能拿这个来攻击别人了!
“你觉得那些人讨厌吗?”苏以寒问。
沈欣瑶用力点点头:“当然讨厌,嘴巴像是抹了粪便一样,十里开外都能闻着味,讨厌的让人想吐。”
“既然知道说这话讨人厌,为什么要变成这种讨厌的人啊。”苏以寒扫她一眼:
“当然,我与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你也可以当我说的话是放屁,可以不听。”
沈欣瑶顺着她的话问:“那我不听会怎么样。”
苏以寒老实回复她:“会挨打。”
双标苏小姐,讨厌忤逆她的人。
沈欣瑶:“……”
“哦……”沈欣瑶撇撇嘴,跟孟广习不走心的道歉:
“抱歉啊。”
孟广习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淦刚道歉完的沈欣瑶又叭叭的开始了:
“你真的好蠢啊,你没听人说过苏以寒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吗?一个人也敢来找苏以寒,你今天腿真的要没了。”
这次苏以寒没有阻拦沈欣瑶说的话了。
孟广习:“聒噪死了。”
苏以寒认同的点点头,她转头轻唤:“桃椿,去屋子里给沈欣瑶拿二两银子,让她自己出去玩。”
沈欣瑶气笑了:“苏以寒,二两银子你打发叫花子呢?”
苏以寒阴阳怪气的开口:“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她无所谓道:“如果你真的不想要的话,那我让桃椿不给你了。”
“要要要要要!”沈欣瑶生怕苏以寒后悔。
也罢也罢,二两银子也是银子。
沈欣瑶拿了钱自个儿就走了。
“你替沈将军教妹妹?沈将军是你什么人?”孟广习困惑道。
她自己都没有多大,那训斥人的样子像极了长辈。
苏以寒在椅子上坐下,给自己倒杯茶水:
“没什么关系,更跟你没关系。要说什么话尽快说。”
这下才是真正把不能听的人给支开了。
孟广习见苏以寒没有一点儿要招待他给他倒茶的意思,只好自己招待自己,欲要坐下。
苏以寒蹙眉:“我让你坐了吗?”
孟广习:“……”
这一个二个的为何都这样骄纵,云昭的姑娘都是这般蛮横的吗?
在别人的地盘,孟广习默默坐回了轮椅上,这才是他的归属:
“我知道孟济衷跟的是谁。”
苏以寒:“我也知道。”
孟广习:“???”
“他招了?”孟广习似乎有些不可思议的问。
苏以寒淡淡的“嗯”了一声,人是在牢狱里审的,只有几人知晓,孟广习不知道正常。
“我比较好奇你怎么让他招的。”在他的认知了,孟济衷死活都不可能承认叛国,死咬着都不可能说出南宫画。
苏以寒微微的笑:“你以为孟济衷真的爱南宫画爱到自己真的愿意去死吗?折磨人的东西多了去了,好奇心害死猫,你若真好奇,可以试试。”
苏以寒怕自己说了倒胃口,茶不喝了,放在桌上,这会倒是有了待客之道,递给了孟广习一杯:
“坚硬的木棒愣塞到后面,木驴速度频率都很不错。”
“噗——”孟广习受宠若惊的接过水,闻言,刚含进嘴里的水噗呲一口喷了出来。
——
作者有话说:
第86章 乖乖听话,我没有折磨你的兴致
谈话不过短短来回几次,他被苏以寒一本正经说出来的直白不已的话给吓的够呛。
既然手里没有能和苏以寒谈交易的物料那便只能离开了,孟广习把杯子放下。
这院子冷冷清清没有人,只有身娇体弱的苏以寒外加一个虚张声势的侍婢以外没了旁人。
也许,他可以直接将人掳走。
孟广习想法刚落,忽然,脑子一阵晕乎乎的,眼前一片黑,四肢无力,直接倒下了。
孟广习趴在桌子上,发出巨大的一声脑袋撞上石桌的声响,桃椿替他疼的嘶了一声,探出脑袋去看:
“小姐,把人拖屋里吗?”
“嗯。”苏以寒淡淡应声:“烤起来双手。”
主动送上门的不是猎物,是主动出击的猎人,装瘸这一点就足以让人对他心怀警惕。
“好!”桃椿用力点点头,干劲十足的拖起孟广习往关过孟济衷的柴房走,孟广习双脚都在地上摩擦着走,鞋子很快被蹭破一层成了破鞋儿。
把人往草堆上一扔,桃椿呼了一大口气,叉腰:
“你爹在这躺过,你也在这躺着,也算是一家团聚了。”
苏以寒被桃椿这话给逗笑了。
等孟广习再度醒来时天色已黑,黑沉沉的一片,看不清屋子里的摆设,但凭感觉也知道不是好生招待着他的。
有余药残留在体内,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手腕处贴着冰冷的手铐,双手被烤在了一起不能自由动弹。
孟广习眼底划过冰冷阴郁。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找到门的位置,毫无疑问,被锁住了。
他用尽全部力气拍了拍门,门外响起一阵的轻快的跑动的声音,桃椿打开了门,对着他灿烂的笑:
“饿了吧,出来吃点。”
小姐真是神机妙算,说了差不多这个点醒就真的醒了。
孟广习跟着桃椿的步伐慢慢的移动。
另一间屋子布置显然的华丽多了,小细节透着用心和温馨。
苏以寒安安静静的用膳,桌上摆着一堆看起来就不好吃的清汤寡水的菜,手边摆着一碗黑乎乎的药,之所以确定是药,是因这满屋子溢着的浓重药味,苦,很苦。
病弱美人苏以寒。
孟广习冷笑一声,她若不是身子骨不好,就这智力和脾气,得上天,多少人都不够她折腾的。
“我家小姐不与人同席,你的在这。”桃椿端来了一大碗,底下垫着一层主食,上面盖着青菜肉类,至少气味和卖相而言,比苏以寒那些让人能咽下去多了。
“怎么不拿馊饭给我。”孟广习没碰,只是坐下。
“那样桃子要跑很远去给你端来。”苏以寒话只说一半。
孟广习得知了她未说完的另一半,而你,显然不配让我的人因为你而多跑一趟。
“……”
孟广习自说自话:“你什么时候下的迷药?茶水?”
说着,他又自个儿否认了:“那一口我喷了。”
因为她的那些言辞给吓喷了,所以不是在茶水里。
“以寒一介弱女子哪懂公子您嘴里说的药不药啊,是公子自己太累了晕倒了吧。。”苏以寒张口就胡扯。
她端起那小碗黑乎乎的药,放置了会没那么烫嘴了,苏以寒小口小口的喝,喝了小半,才继续在孟济无语的眼神里开口:
“不要试图做无畏的反抗,我给你下了一种毒,每日都需服用解药,如若不服用解药,最多七日,暴毙而亡。”
主动送上门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不拿捏住对方的命门,一定不会轻易把隐患带到自己身边,以免后患无穷。
孟广习这下是真的火了,用脚掀了桌子,一桌的菜摔落在了地上。
苏以寒端着手里剩下的半碗药,端正的坐在椅子上,不被这动静所惊吓到。
苏以寒把剩下的药一口闷了,平静的看着孟广习:
“惹恼我对你没有半分好处。”
她把喝完后的药碗直往孟广习脑门上砸,冷冰冰出声:
“我提醒过你,不要试图反抗。在我的地盘撒野的人坟头草三丈高了,不想明年的今日是你忌日就管好你的腿。”
碗砸在脑门上,顺着落在双腿,额头被砸红了一块。
苏以寒站起来,离那一片狼藉远了一些:
“你是大伏人还是叛国者这二者没有区别,我不把你押去京城是施舍你一条命,我若要杀你,亦然悄无声息,无人发觉。”
“你可以逃出去,去找找有谁能治我给你下的药,我不绝对的说没人能解,但你很难在毒发七天内找到。”
“乖乖听话,我没折磨你的兴趣。”
一直以来,苏以寒的态度都是笑吟吟中的冷淡,孟广习被苏以寒这冷漠狠辣的语气给惊到发怔,顾不得头上的疼痛。
狂,很狂,她是个很骄傲的人。
但她有本事狂,至少,孟广习现在没有没法挣扎。
苏以寒拿钥匙把手铐给他解了,苏以寒拉着桃椿出去,丢下一句话:
“把里面东西收拾了。”
这句话比起之前放的话温和多了,但孟广习知道,如若他不收拾干净这里,后面等着他的,会是无尽的折磨。
并且苏以寒居然直接给他把双手解放了……孟广习低笑两声,是啊,他如今哪有反抗的能力,浑身软绵绵的,而那一地的狼藉,自己作的,只能自己收拾。
苏以寒在院子里站着,不说话。
桃椿知道小姐这是生气了。
她先是进屋拿了汤婆子和大衣给苏以寒做好保暖,才陪在她身边站着。
苏以寒轻声问:
“桃子,你有没有觉得我太无情了。”
“没有的事。”桃椿扬起灿烂的笑容:“小姐是很好的人!”
她认真的道:“小姐对孟广习不好是因为他是坏人,坏人该受到惩罚,他不掀桌子小姐不打算朝他扔那一下的。”
不管是来打探消息的大伏人亦或者可恨的叛国者,二者都是罪孽深重的人,小姐杀了他都不算过分,何况只是下了药而已,有解药的毒。
“小姐,奴婢一直陪在您身边,很了解您,别为了不相干的人怀疑自己。”桃椿笑嘻嘻的举例:
“奴婢不会因为一个东西坏了而怀疑自己的味觉出了问题,东西坏了就是坏了,是它不好,不能吃,只能扔掉处理掉。”
——
作者有话说:
第87章 七日绝
“我喜欢你这个例子。”苏以寒捏了捏她软乎乎的小脸蛋,轻笑出声:
“奖励你今夜早些歇息。”
桃椿不想睡,但小姐的话要听,她乖乖的回房。
苏以寒只要是安安静静一个人时耐的住性子,嫌站累得慌,便干脆坐下了。
其实身体不大舒服,但在能忍的范围内,苏以寒面色没有变化。
屋内打扫的很慢,沈欣瑶浪到这个点才回来。
她兴高采烈如出笼的鸟儿一般蹦蹦跳跳着回来,看到苏以寒,炫耀似的道:
“苏以寒,我发现,就那点银子居然可以逛一整天,买很多东西把肚子填的饱饱的,我厉害吧!”
像她这样的大小姐,从来瞧不上那几文钱的小玩意,可今日发现,那些个不值钱的小玩意好吃又好看。
并且,她感受到了与人争执讲价的愉悦,省下的那点都不够她入眼的银钱时高兴死了。
苏以寒肯定也不知道二两钱能买到好多东西,只要想到这个,沈欣瑶就很开心。
苏以寒难得没有打击她,沈欣瑶都不大习惯,眨了眨眼,没那么雀跃了:
“怎么了……你不高兴啊。”
谁居然能把苏以寒惹恼,可真是太厉害了。
苏以寒倒也不是气孟广习,只是气自己罢了。
苏以寒斜睨着沈欣瑶:“怎么,要给我报仇吗?”
沈欣瑶摇摇头:“我跟人拜个把子。”
顺带请教一下如何气死苏以寒。
“我建议你,麻溜的滚回你房间。”苏以寒嗤笑一声。
沈欣瑶努努嘴:“行了行了你别生气,我给你点好吃的……哦,你不能乱吃外面的东西,那我给你点好玩的!”
沈欣瑶在婢女娇儿提着的东西翻找半天,拿出了一个拨浪鼓。
她轻轻晃啊晃,拨浪鼓发出声响。
“不生气了啊,不生气了……”
拨浪鼓。
苏以寒视线落在拨浪鼓上,无奈的夺过来:
“行了,很吵,不气了,很厉害。”
这东西是拿来哄小孩的,她又不是小孩。
沈欣瑶随她抢去,逛了一天儿了,身上出了汗要去沐浴。
沈欣瑶走了,苏以寒倒是无聊起来,无意识的手腕轻轻摇,拨浪鼓的声音小而规律,像是在奏乐。
孟广习磨磨蹭蹭总算把屋里收拾干净了,出来时甚至自己把手铐给自己带上了。
“好了。”
苏以寒在他手腕上扫了一眼,轻轻“嗯”了一声。
他不仅乖乖给自己铐上,还乖乖回了之前关他的房间。
孟广习躺在草堆上,自己都十分不可思议,不可思议他居然就这般乖乖的听了话。
其实这儿的衣食住行不算苦,孟广习无所谓。
第一夜,相安无事。
次日,沈欣瑶闹着要二两银子,苏以寒没给。
两人昨晚那一点温情消失殆尽。
沈欣瑶:“我都不要那么多了,就二两银子也不给,我要告诉哥哥你虐待我。”
苏以寒冷笑一声,天真,就是你哥让我这么对待你的,告状只会挨打。
眼看着沈欣瑶还要纠缠,苏以寒轻声道:
“一起出去。”
移动的荷包!
沈欣瑶乖乖闭嘴不闹了。
沈欣瑶活蹦乱跳的,老往奇奇怪怪的地方走,苏以寒追不上她,她嫌苏以寒慢,两人一路闹别扭。
苏以寒实在没耐心陪她玩了,把姜庭宣给叫来了,给了一点银子塞他手里,仔细叮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