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神后,姜庭宣加入了战斗,与狄元辛并肩作战。
老太太眼看着这几个外地人这样厉害不是简单的货色,便要跑。
沈欣瑶察觉到,一边喊一边去追老太太,死死的把老太太一把扑倒在地,咬牙切齿:
“本小姐险些被你那些凄惨的故事给哄骗了,老巫婆,干过多少这种残害外地人的事了!”
沈欣瑶打架不太行,但按住一个老太太还是轻轻松松没压力的。
狄元辛姜庭宣联手将几名大汉撂倒,去屋子里翻箱倒柜拿了麻绳,把几人给绑了。
打了死结,一串绑起来,像糖葫芦。
狄元辛一手抓着鸡,殿后在后面看着,谁走得慢就给他来一棍。
姜庭宣抓着鸭子和沈欣瑶二人拉着绳子在前面走。
像极了赶羊。
桃椿不忘把菜篮子拿上。
一行人晃晃悠悠的回到客栈。
天色已经黑了,桃椿加快步子走进客栈,跟苏以寒说明情况。
“没受伤吧?”苏以寒拉着桃椿的手,拉着她检查一圈没发现伤口才安心。
桃椿憨憨的笑了两声:“没受伤。”
望着那一串的鼻青脸肿的人,店小二吓的险些尿裤子:
“几位客官这是什么意思?”
“小哥认识这老太太吗?”狄元辛拍了拍店小二的肩:
“别怕,我们是好人。”
店小二腿软:说实话,不像好人。
不过店小二本着职业素养,仔细看了眼那打头的老太太,错愕道:
“老夫人?”
“夫人?”众人不明所以。
店小二揉了揉眼睛:“是前县长母亲吗?”
老太太低着头,没作回答。
苏以寒和沈域对视一眼,上庄少女丢失案前县长疯癫,最后不幸落水而死,县长夫人改嫁,老夫人不知去向。
别人没条件搬走,但老夫人还是有他儿子留给她的银子搬走的吧。
为何不搬?
并且要抓桃椿她们?是抓她们这样的外地人,还是针对她们而来?
苏靳“唉”了一声插话:
“忘忧别操心这事了,小沈,你去审审去。”
大理寺,锦衣卫的人都在这,包括一个大将军,还愁没人能审案子吗?哪轮得到忘忧来。
“好。”苏以寒乖乖收回视线。
“我也一块吧。”阮暮川笑道:“若万一与上庄少女丢失案有关联,兴许我能帮上忙。”
苏靳拉着姜庭宣去厨房帮忙洗菜杀鸡,剩下几个姑娘在这。
沈欣瑶满眼得意洋洋的求夸赞:
“苏以寒,我今天都没有做坏事,那老太太让我跑,我讲义气没跑。而且我还拦住了要逃跑的老太太!”
该夸我了吧!
桃椿用力点点头:“是的小姐!”
苏以寒想了想,自己的确没夸过沈欣瑶,于是点点头,道:
“嗯,很厉害。”
她认真的表情没装上几秒,忍俊不禁笑了。
“沈欣瑶你芳龄几许啊?”
沈欣瑶气急败坏:“要夸就好好夸,带后面那句话做什么!”
她可不是小孩,能听懂苏以寒那话背后的嘲弄。
“好,我错了。”苏以寒服软,摸了摸她的秀发:
“找店小二端热水沐浴去,沐浴完用膳。”
“哦!”沈欣瑶懵懵的起身。
啊啊啊啊她居然被苏以寒揉脑袋了!啊啊啊啊她脏了!苏以寒为什么这么软!她为什么屈服了!
沈欣瑶脚步虚浮,飘飘欲仙的扶着楼梯扶手上楼。
苏以寒缓缓闭上双眼,缓慢的靠在桃椿肩上。
桃椿赶紧伸手把住苏以寒的后腰,轻声问:“小姐累了吗?”
苏以寒闷闷的“嗯”了一声。
累,头还晕,心口隐隐作痛。
——
作者有话说:
第110章 阻止和亲
“那小姐靠着歇息会。”桃椿乖乖的坐着不乱动,让她靠着。
一路舟车劳顿,还要有三日才能抵达京城。
等菜做好,天黑的彻底,这座客栈看起来老旧又磕碜,所幸人多,所以挺热闹,不冷清。
桃椿先给苏靳在盛了一碗鸡汤,汤味浓鲜,色相味俱全。
沈域和阮暮川问话回来,在空位上坐下。
阮暮川耷拉着一张脸,无精打采。
苏靳问:“什么情况?”
阮暮川叹息一声,答:“少女丢失案不简单,其实并未完案。”
他将审讯到的信息告知众人:“当初那位用少女祭祀的凶手,我们一直遗漏的问题就是,谁教他的用少女祭祀。老太太是协助凶手把少女拐带的人,只是误打误撞,让自己的儿子也死了。于是一直留在这,并且,老太太深信不疑,又复活之术,前县长的尸体还藏在老太太那个院子里,老太太抓了不少外地人,就为了完成复活之术。”
仍旧是鬼神之论。
复活之术?
宋简嗤笑一声:“这世间哪有死而复生的术法,人死了就是死了,除非还没死透,或许能救回来。”
宋简先前一直在马车内睡觉,闻到了饭香才醒了出来。
“重点便在这。”沈域收起懒洋洋的姿态,沉声道:“其实从深层来看,上庄少女丢失案和孟济衷叛国案有相似之处,比如,同样是被人洗脑而有的这些神经兮兮的想法。”
孟济衷叛国是被他妻子南宫画日夜枕边念叨,改了他原本的面貌。
这复活之术和少女祭祀,同样是有人在背后,专门的盯准了人,慢慢的赖传授这些话。
“扬州富饶,上庄县距离京城近,又难得的是个小地方,出了小事很难吸引到皇室来关照,而出了大事,就算关照也晚了……”苏靳先前脸上的满目笑容冷了下来。
上庄县便是关照也来不及的地方,若是扬州大面积投毒和孟济衷的事没被发现,便是上庄县这个下场,沦为一座空城。
桌上顿时沉闷下来。
苏以寒把汤碗放下,碗放到桌上发出细微的声响,苏以寒清而干净的声音在沉静中响起:
“两国之战即将打响,烦什么,这满腔怒意,将来杀回去便好了。”
让敌人的血来偿还被祭祀的少女,和被牵连的我国百姓。
她话音落下,几人突然笑起来。
随即,恢复了热闹的一片。
桌上几名男子,喝了点小酒,酒很烈,苏以寒小声叮嘱苏靳:
“爹爹少喝些。”
宿醉后并不好受。
“好好好,都听我们忘忧的。”苏靳听话的放下酒壶。
大家心里都有分寸,如今在这上庄县不一定安全,所以都没喝多少,保持着清醒状态。
吃完饭该散的散,桃椿端来了热水,苏以寒简单沐浴后没有睡意,推开窗子往外看,对面瓦房顶上倦懒的躺着一人。
一袭红衣,墨发披散,手里拿着酒壶,慢慢的准确的往嘴里倒。
“沈域,你干嘛呢?”苏以寒手撑着窗子,喊他。
沈域起身,擦了下嘴,看向窗前的美人,他吹了个口哨:
“等美人啊。”
美人一袭白衣清雅,月光照映的脸洁白无瑕。
沈域和苏以寒隔着远远的几米距离,苏以寒搬来了一个椅子就这么面对面坐着聊会天。
“沈域,你什么时候回西北?”
沈域没作答,反而她:“你想要我回去吗?”
“别闹。”苏以寒瞪他一眼:“我讲认真的呢。”
“我也说的认真啊。”沈域摇晃了下酒壶,没晃出声,没酒了,便随意的挂在了腰间:
“想我回吗?”
苏以寒沉默几秒,如实回答:
“不想。”
她的计划还没完成,本来都快了,可突然出了大伏这等子时,沈域回西北的日程提前,下次回京可指不定什么时候了,她这数月的谋划,全荒废。
沈域勾了勾唇:“既然你不想我走,那我便再多留几日。”
苏以寒愣了下:“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沈域从躺着的姿势转变为站起来,背着悬月而站:
“西北的众将士没那么废,战争一时半会没法打响,南宫迁这事被拆穿,顶多是我们这边的怒意,大伏来使者谈判,最差的打算我们要做好,那就是公主和亲,大伏的公主一共四位,两位已出嫁,而附和和亲年龄的只有一位,究竟是谈判成功和亲还是打仗不得而知。”
沈域张开手臂,闭上眼迎着风,笑的敞亮:
“我希望以人命相偿,所以,我陪你一起阻止和亲。”
苏以寒微微一笑:“沈域,我们确实心有灵犀。”
沈域如果走了,留下来应对大伏使者谈判的便是她了。
苏以寒无语凝噎:“话说的好听,你压根不是因为我而留下来的。”
苏以寒懒得再搭理沈域,猛地一下关上了窗子。
远远的都听到清脆一声关窗声,沈域哑然失笑,低声呢喃:
“倒也没骗人。”
确实有你的缘故才留下来。
这种事留给你个小姑娘谋划,既要和大伏国使者应战,又要顾着我朝一些心术不正之人,太累了。
——
找老太太逼供后得知了被抓的其余外地人,年纪不大的几名少女,被关在了后院,身上和脸上都脏兮兮的,干瘦,面色蜡黄。
据老太太交代,那些男性外地人,则是直接杀了抛尸了,想救已救不到。
获救的少女忙声道谢并询问她们是什么人,让家里人来给予报酬答谢。
未告知来历,给了她们一些行路的盘缠,便让她们都各自回家了。而其中,有一名少女,是京城人,唤姬芳书。
姬芳书红着眼,缠着她们:
“几位英雄说吧,我是京城姬家人。”
她抹着眼泪,满眼苦楚:“我是最早被那老太太抓来的,困在这一年多了,但我是姬家嫡系,等回了家中,一定向各位报答救命之恩。”
闻言,苏以寒笑了一声。
“这位姑娘笑什么……”姬芳书望了望苏以寒,她戴着斗笠看不清脸。
沈域笑道:
“我们是京城苏家人,姑娘,报答什么的,只怕是不大合适。”
因着太后的缘故,姬家和苏家水火不容,这可确实不大方便。
——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章稍等,可能有点晚
第111章 星月阁阁主
苏以寒瞥了眼沈域,毫不客气:“谁跟你我们啊。”
沈域好笑道:“你还记着昨夜的怨呢?”
“昨夜?”阮暮川不解。
沈域故意没回答他的问题,就让他猜测去。
而姬芳书闻言,脸色苍白几分。
按照姬家和苏家的仇,太后姑姑百般针对苏家,他们若要在这悄无声息的解决了她,不会有任何人知晓。
她了无踪迹一年多了,在世人眼里估计早就成了死人。
沈欣瑶察觉到姬芳书的想法,哈哈大笑:
“原来先前桃椿不让我一出来就爆身份的原因是这个。”
本来不声不响可能有一线生机,一爆身份,哎呦,发现我们有仇,那就去死吧。
姬芳书有想逃的想法,苏靳摆摆手道:
“行了,既然是姬家姑娘,那就随我们一道回京吧,大理寺少卿阮暮川和清安侯爵之子沈域在这,放心好了。”
阮暮川和沈域朝着姬芳书微微颔首。
姬芳书要逃跑的心思断掉,羞赧的回礼。
“谢谢苏大人。”
而刚刚笑出声的那位戴着斗笠的姑娘想必就是苏家小姐了。
姬芳书朝着苏以寒屈膝:
“见过苏小姐。”
苏以寒轻轻点头算是回应。
沈域和阮暮川几位男子骑马,宋简和兰浅给苏以寒备着的一车衣裳布料那马车上待着,路上还开了几坛子酒,四位姑娘坐一辆马车。
马车还算宽敞,姬芳书小心翼翼的坐下,垫子很软,四周都有防护,并且靠近京城,外头凉风习习,穿大貂的温度了,马车内却是暖烘烘的,浑身都热起来了,空气里溢着淡淡药香。
苏以寒在马车内揭下了斗笠,精致如仙,是位倾城的病弱美人。
早闻苏大人女儿奴,姬芳书内心苦涩。
她被当成未来入宫的妃子培养,深居闺阁,少有出府,一言一行都有管控,何时得过苏以寒这样的精心被对待。
她消失这么久,家中人显而易见的已经放弃了她,估计专心致志的培养姐姐去了。
姬芳书是被当成落落大方的大小姐培养的,不怯场,主动开口:
“原来阮大人成了少卿了。”
沈欣瑶抱着汤婆子一脸餍足,憋了一路,苏以寒不跟她聊天,一聊天就是怼的惨兮兮的日子,她开心的跟姬芳书聊:
“是啊,阮少卿是一年前升官的,变化很大呢,比如,我哥已不是将军这事。”
“这又是?”姬芳书感觉自己像是刚出村的野人。
沈欣瑶撇撇嘴:“太后召苏以寒进宫,结果晕倒了,我哥入宫抢人,被罢了官,还挨了板子。”
姬芳书面露尴尬,毕竟这太后是姬家人。
姬芳书小心看了几眼苏以寒,又想到先前那名沈公子的面容,她长舒一口气,倒是般配不已。
总算回京,一路没遇到艰难险阻,沈域兄妹和阮暮川在路上纷纷下车各自回府。
苏家马车朝姬府前去。
苏以寒坐在马车内没下去,由苏靳出面。
听到是苏家人来,姬家的家仆满脸惶恐。
只怕不是来吵架就是来打架的。
赶忙的进去禀告,太傅姬泰亲自出来。
他面上没有善意的欢迎。
苏靳懒得与他多加纠缠,直冲主题:
“回京途中,在上庄县恰巧遇到了贵府五小姐姬芳书,把人给太傅大人送来了。”
闻言,姬泰怔了下:“芳书?”
他望向苏靳背后,已经被摧残的不成模样的小女儿眼眶红红的站那。
“父亲……”姬芳书走向姬泰:“是苏大人将女儿救回来的。”
姬泰一言难尽,对着苏靳道:
“那便十分感谢苏大人了……”
苏靳打断他的废话:“既是答谢,那便拿银子就成,送到我府中,我先走了,刚刚回京还未来得及回府,稍后要进宫面圣,便不多留了。”
他干脆利落的转身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