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欣瑶不明白:
“上次也是因为长舌妇我才打的人,为什么我打人不对?”
苏以寒:“因为你我不同。”
她翘起唇:“沈家未和皇家正式下战书,你爹要在这享福,你哥还要回西北。而我,不需要她们赏赐的荣华富贵。”
尤其是爹爹现在已经没了从前的坚持,那就更没什么好顾及的。
她一直都不太计较这些流言蜚语,从前不计较,现在也不计较。
只是,沈欣瑶帮她嚣张打了一次人,她帮忙找出真凶是分内之事。
这次,是偿还恩情。
等店小二携带着少卿大人来时,来的不止是阮暮川,有那几位小姐的家中人,有沈域。
那被绑着的一群人浑身被浇的湿透了,流了一地的水。
那位胡作非为的主子,正怡然自得的品着热气腾腾的茶。
何其悠哉。
何其舒坦。
——
作者有话说:
好担心啊啊啊,那些说那种话的人就对应着现在的键盘侠,以为自己至高无上什么都懂,逮着个什么点就喷,好怕我写的不够坏然后就变成是以寒坏了……不过以寒这样真的好反派啊啊啊啊!
第114章 来接我们家姑娘回家
沈域饶有兴致的倚在门边盯着苏以寒看。
阮暮川一路焦急赶路,抵达时气喘吁吁,他急切的先询问了苏以寒的情况:
“以寒,你可有受伤?”
众人:“……”
您对比这一地狼藉和那干感觉高高挂起的两方画面,苏家姑娘像是受了伤的样子吗?
苏以寒都忍不住笑了:“少卿大人啊,小二哥报官时没告诉您是苏家苏以寒以少欺多捆着好几个人在打吗?”
她先前眸底的冰冷还未全部卸下来,如今娇娇的笑起来的样子,清丽邪气,二者之间的冲突和矛盾,格外的吸引人。
阮暮川低头腼腆笑了两声。
“关心则乱。”
苏以寒见阮暮川这羞涩的表情,想起什么,把笑意收起来。
阮暮川眼看着苏以寒恢复了从前那副不近人情的冷淡表情,心底有几分失落。
那几位小姐家中的长辈闻言都来了要讨个公道。
被绑的小姐们自知理亏,不敢说话告什么状,一头扎进亲人怀里一个劲的哭,小声的抽泣的哭,大声的嘹亮的嚎啕大哭,顿时,楼内吵的人不得安生。
加上那些个长辈围着苏以寒你一言我一语的指责:
“寒冬腊月,把冷水往大姑娘身上浇,太过分了吧!”
“你这是仗势欺人!不亏是姜宁的女儿,一样的泼辣不讲道理,真真是小地方出来的穷酸人!”
苏以寒唇角弧度一点一点的勾起,心里默默盘算着,反正今日都已经这么嚣张了,不如玩个痛快?
苏以寒的这些念头被沈域打断。
沈域悠悠的掐着公公般尖锐的嗓音,装模做样的喊了一声:
“清安侯爵府沈公子驾到——”
喋喋不休的众人这才安静下来,转身。
沈域借此朝苏以寒走来,笑道:
“各位让一让让一让。”
成功的挤进人群里,他站在苏以寒的身边。
“沈公子怎么来了?”人群中,有人问他。
沈域微微挑眉,侧身低头看苏以寒一眼,弯唇答:
“你们为何而来,我就是为何而来。”
众人不解。
沈域神情温柔:“孩子们闹矛盾打架,大家都来接孩子了……”
沈域将手轻轻搭在苏以寒肩膀上:
“我嘛,自然也是来接我们家姑娘回家。”
他扫了众人一眼,淡淡笑了一声,似乎是嘲弄:“不好吧各位大人,这么多人欺负我们家姑娘一个人,未免太没有当大人的样子了。”
沈域话音落下,全场缄默。
沈欣瑶一声长叹打破了这死寂:
“兄长何时能对我这样好,我装一辈子大家闺秀都值当且认命!”
那几位家长又开始说起来:
“我们都没有动手,只是说了她几句,如何能算欺负?”
阮暮川在沈域的话里回过神来,赶忙高声阻止了这喧哗的一片:
“是非对错,断过才知,各位稍安勿躁。”
来的长辈有那些被绑的小姐们的父母,也有家中兄长,论官位,里头没有高过苏靳的。
大理寺办案,容不得他们放肆,安静下来。
阮暮川公事公办的态度询问苏以寒:
“起因是何?为何打人?”
阮暮川一向公私分明,对任何人都是如此,所以大理寺卿南谢才如此提拔他,不顾众人反对将年纪轻轻的阮暮川提上了大理寺二把手的位置。
苏以寒虽然心里没什么可生气的,但为了配合他们营造出一副盛怒的样子,便夸张了自己的表情:
“她们辱骂我,咒骂我父亲,咒他活不了几日,议论朝堂官员,当罚!”
她说着又摆出一副委屈的模样:“骂我没关系,可我父亲矜矜业业,为国为民,受过我父亲恩惠的不在少数,他们如此咒我父亲,还是人嘛!”
店小二便是崇拜苏靳的人之一,顿时附和道:
“小的也听见她们咒了!”
阮暮川知晓了,扫向那冷的瑟瑟发抖的几人,盘问:
“此事可有?”
几人不敢说话反驳。
那便是默认了。
阮暮川板着脸,表情冷酷:“孰是孰非,真相已经摆在了眼前,污蔑朝堂官员,按理当罚,几位大人想如何了?”
私了,不计较此事,并拿银子补偿苏以寒,让苏以寒消气。
公了,闹上朝堂,由皇帝定夺。
如此闲言碎语的名声定然不能传出去,以免毁了女儿们未来的婚事。
几人由一开始的咄咄逼人,到现在百般谄媚:
“私了私了。”
他们递上银票:“还望苏小姐不要计较。”
苏以寒示意桃椿收下,长辈们领着孩子离开,此事就算作罢。
打了人,不仅不被罚,反而能捞上这么一笔银子。
沈欣瑶直接傻眼。
苏以寒赶紧教育道:“别想着以这个来发财。”
沈欣瑶心里那些小九九被打散,讪笑几声。
闹够了,苏以寒抽出两张银票放到了柜子上,笑道:
“给小二哥添麻烦了。”
美人嫣然一笑的样子让人脸红心跳:“多谢苏小姐赏赐!”
从朱颜楼出来,转道去了饭馆:
“劳烦少卿大人跑一趟了,请你吃饭吧。”
“好。”阮暮川赶紧应下,生怕苏以寒反悔。
沈域跟在苏以寒旁边,并肩而行:
“你和沈欣瑶何时关系这样好了?到手牵手一块出来打人的亲密程度了嘛?”
“你这说的叫个什么话。”苏以寒斜睨他一眼:
“没听见人说本小姐是受委屈的那一方嘛?我还得了补偿呢!”
“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吗苏小姐。”沈域啧了一声:
“今日必须得你请客。”
阮暮川在旁边听着二人谈话,虽然清楚沈域不是那种一语双关的人,但还是忍不住的多想。
难怪沈域和他一起来时,脸上并没有焦急的神色,原来是了解以寒绝非是能吃亏的人。
几人在姜家在京城开的分店定了包间。
桃椿起身去厨房盯着做饭了。
三人坐在一起,没闲聊,在聊正事。
阮暮川轻叹道:“南宫迁要入赘来的事基本定了。”
“没那么容易的。”苏以寒不紧不慢道:“南宫迁身份特殊,他要入赘来,表面是拿捏住了他,实际是放了一个隐形炸弹在我朝,太后知道分寸,即便有欲望想吃下南宫迁这么一块肥肉,但必然精心挑选谁来‘娶’南宫迁。”
——
作者有话说:
第115章 南宫迁到京城了
顺着苏以寒的思路说下去,阮暮川例举出合适的人选:
“有手段心计又能信任的小姐里面,只有姬家嫡系姬芳诗,曹大人的长女,相爷的小女儿,以及华榕郡主。”
郡主是皇家子弟,能信,曹大人衷心,相爷是太后那一派的,姬家不用说,那是太后母家。
苏以寒身份尊贵,但苏家与皇室一向不和,绝不可能让南宫迁那么一个机关算尽的人来到苏家和苏家人有过深接触。
毕竟苏以寒和沈域走近都能让太后担心他们拉帮结派,何况和他国人结姻亲,那只怕是要怀疑苏家叛国了。
所以阮暮川稍稍的放心了。
“其实还有另一种可能。”苏以寒和沈域异口同声,默契的开口,彼此心照不宣。
用完膳便各自分开了,阮暮川本来提出要送苏以寒回府,被沈域给阻拦了。
回到家中,姜庭宣嗷呦了好几声:
“真遗憾,没亲眼见着表妹发脾气的样子!”
“发脾气的样子没见着有什么可遗憾的。”苏以寒不理解他这脑回路。
姜庭宣摇着扇子呼呼的吹,下巴抬的那叫一个高,语气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我表妹发起火来的样子定然是另一种别样的,触目惊心的美,表妹你不懂!”
平时波澜不惊的人发起火来的样子可太讨喜了。
“那我确实不懂。”苏以寒哼笑一声,问他:
“爹爹呢?”
“姑父啊?”姜庭宣四顾一眼:“之前还在的,好像出去了吧。”
管家在一侧解答:“老爷进宫里了,据说是南宫迁已经在来云昭的路上了,老爷被叫去宫里商议届时该如何办了。”
无非就是保护陛下安危,以免南宫迁有什么举动。
苏以寒眉眼间表示出一丝不耐,姜庭宣还算了解苏以寒,知道她这不耐是为何,啧啧舌:
“那些玩意,一边针对姑父,一边又将姑父当工具人使用,哪来那么大的脸。”
姜庭宣这么一骂,苏以寒心情愉悦不少:
“继续。”
姜庭宣:“……”
他停顿两秒,然后整理了情绪,继而破口大骂起来:
“完蛋玩意,当了那什么又立牌坊!真不信任我姑父就干脆罢了他的官儿啊!谁缺他们那点破俸禄,但凡姑父稍微弯弯腰,妥妥攀上枝头变凤凰!”
苏以寒:“……”
这个倒也不必。
不过姜庭宣的话不无道理,姜家是真富甲一方,虽然没什么势力,但富啊!
比起爹爹那点俸禄,爹爹要是专心致志一心为阿娘做饭,那就是嫁入富人家的小娇夫。
苏以寒被姜庭宣带着思想都歪了些,她赶忙把想法给纠正过来。
姜庭宣挺自在的,性格本就是大大方方的,来到这儿不会有不适应,用不着苏以寒招待,他自个儿能玩的高兴。
短短不过几日,便在京城混的风生水起的,甚至,桃椿跟苏以寒聊天时还谈及了姜庭宣的八卦。
说是不少姑娘追着姜庭宣身后跑。
苏以寒不意外,这是常理之中,姜庭宣模样长得好,性格好爱笑,出手大方会讨人欢喜。
要是姜庭宣能从这找到一个姑娘带回扬州去,舅妈得高兴死了。
这几日,京城一片沉静,但都只是表面,背地里,算盘一个打的比一个深。
沈域这些天没来找苏以寒,桃椿都有些不习惯:
“沈公子近日不见人影不知他干什么去了。”桃椿撑着脸郁闷道。
“怎么?”苏以寒一边提笔写字,一边调侃:“你想念沈公子了?”
“哪能啊!”桃椿顿时急了:“小姐冤枉啊!奴婢可不是想念沈公子,是沈公子回回来都能捎上点好吃的,按理说,他这次也该送好吃的来的。”
“馋嘴猫。”苏以寒提毛笔,在桃椿脸颊上画了一笔:
“我虐待你了吗?这么想着沈域来。”
桃椿努努嘴,没说话。
不全是为了沈公子带来的美食,更因为沈公子在才好玩,小姐有更多的情绪变化,哪怕是生气,好过如今恢复之前那副模样,整日宅在院子里不是看书便是写字。
狄元辛风风火火的跑来:
“南宫迁到了,小姐出门吗?”
“嗯。”苏以寒缓缓放下笔,喊桃椿来收拾打扮。
低调不显眼的青色大衣披着,戴上一罐的斗笠,把自己包的严实。
如今的京城已开始下起了细碎的小雪,洋洋洒洒的将这座城染成了雪白的颜色,偶尔露出几只红色的尖顶,白雪茫茫中多出那么一抹红色,增添几分诗情画意。
“真冷。”桃椿搓着手。
三人定了城门口的一间茶馆二楼靠窗的位置,开了窗子,正好能瞧见那下面的光景。
马车缓缓行驶,在城门口停下,检查车上是否有除了随身剑以外的危险物品。
撩开帘子,一袭粉嫩的南宫迁从马车内下来,犹如众星捧月一般被数名侍从伺候着。
桃椿娇笑两声:“这迁王是真把自己当公主了不成。”
难得能瞧见男子穿的娇嫩。
南宫迁配合的转了一圈,任他检查。
苏以寒仔细盯着南宫迁那张脸。
南宫迁的洞察力敏锐惊人,居然直接将视线放到了茶馆这。
似乎……朝着这边笑了。
桃椿赶紧“啪”的一下关上窗子。
狄元辛叹气:“傻桃子。”
苏以寒重新把窗子打开,补上四个字:
“做贼心虚。”
盯着南宫迁又不是什么令南宫迁以外的事。
底下,官员来迎接。
对方是来赔罪的,我方便不必谄媚。
只让曹大人来接了,客套道:
“王爷一路可还顺利?”
南宫迁柔柔的顺着杆子爬:“这位大人不知,这一路颠簸可太令人难受了。”
没想到他居然这么不客套,曹昊讪笑两声:
“外边冷,那王爷先入宫吧。”
“不想坐马车了。”南宫迁嗔怪道:“坐了一路,腰酸背痛,这位大人不介意一起走走吧?”
“我姓曹,六扇门曹昊。”曹昊先介绍了一下自己,才摇摇头:
“不介意,王爷请。”
南宫迁这人捉摸不透,谁也不知道他问的那些稀奇古怪的问题是为了什么,有什么深刻的含义。
比如南宫迁现在的问题:
“苏家小姐可婚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