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工具撬开嘴，牙齿全被血染红，一股子血腥味充斥在周围。
周围的人纷纷捂着鼻子，甚至有跑出去干呕的。
少女没什么反应的继续检查。
之前那些对这样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抱有不信任想法的人纷纷露出了惊艳的神色。
南谢眼底也有夸赞。
果然沈域不会带一个没有作用的人在身边。
如之前的仵作所验，确实口腔没有药物残留。
苏以寒干脆利落的拔了死者衣裳，查看身上是否有中毒迹象。
她动作果断又直接，沈域都没来得及说什么，死者已经一丝不挂了。
“……”
“把他翻过来。”苏以寒检查完正面，开口喊人。
侍从将尸体翻面，尸体正面一览无余。
死者身宽体胖，肚子大的像怀了宝宝，拍上去，居然不是软的“啪啪”的声音，而是硬邦邦的，有点像在拍瓜的声儿，还是那种没有多少果肉的空瓜。
“能剖腹吗南大人？”苏以寒望向南谢。
有些案子规定是不能损毁死者尸体的。
南谢点点头：“可以，你随意。”
得到应允后，苏以寒直接在腹部划开了一道口子，迅速而果断。
然而就在划开的那一瞬，从腹部爬出来了一条虫子。
苏以寒脸色微边，远离了尸体一些。
接二连三的，又爬出了好几条黑红的爬虫，身上还染着血与脂肪的混合物，粘腻又恶心。
“别拿手碰它。”苏以寒赶紧出声：“这是一种蛊虫，由人工培养，喂以各种剧毒草药长大，放到人体内后不会死亡，而是会一点一点啃噬体内的脂肪和血液，让血液染上毒素，从而暴毙而亡，人上手被它咬上一口也完了。”
体内爬出虫子这样的事，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虫子在地上爬行，不能不收了，否则任由它离开，会有更多人中毒。
众人在想用什么办法把虫子抓起来时，苏以寒左手拿了一个小罐子，右手攥着帕子，直接低头把那几只虫子都捡起来放进了小罐子里，然后盖了盖子。
“这些虫子我能留着吗？”苏以寒问南谢。
这南谢便有些为难了。
沈域笑着出声：“另一具尸体肯定也有，交差够了。”
南谢这才点点头，望着沈域明显的维护之意，对这位医师大人的身份也有了隐约的猜测。
苏以抱着那罐子，眸底跃出高兴的光芒。
沈域伸手去接那瓶子：“给我吧。”
这姑娘不是一般的猛。
“那你可拿好了。”苏以寒仔细认真的叮嘱。
沈域笑道：“放心，会拿好不让自己受伤的。”
“不是。”苏以寒义正言辞：“我怕它们跑了！”
沈域：“……”
呵。
沈域撇过头去不搭理苏以寒了。
苏以寒兴高采烈的又解剖了另一具尸体，把腹部的虫子放出来后交给了南谢。
顺带更深一步的解释：“养蛊虫的人占少数，若是没记错，养这种虫子的是南疆那边的一位巫蛊师，但她养蛊虫并不卖给外人，能买到这虫子的，只能是自己人。”
那位巫蛊师距离京城颇远，等去查到买家时，已然过去很久了。
所以无法从蛊虫入手，只能是查到了死因而无可奈何。
“丢失的少女如今踪迹可有了？”
阮暮川摇摇头：“暂且还没有线索，如今已在全城搜捕，南宫迁的住处也搜了，但没有。”
南宫迁肯定不可能蠢到把人藏自己那，不过这偌大京城，有什么地方是能为南宫迁藏人的呢。
苏以寒沉吟几秒：“跳过那些可信任的地方别查。”
信的过绝对不会叛国的臣子的家，查了就中了南宫迁的圈套，以防老臣子寒心。
阮暮川点点头：“这我知道的……”
他面露为难：“只不过有少数人嚷着要查苏府，苏大人绝对信得过，但……”
不能忽略那些声音。
苏以寒却突然愣了一下……
——
作者有话说：
第121章 苏家祠堂
南宫迁此行的目的除了解药搞事就是坑苏家，而如果少女丢失，被人发现少女在苏府。
苏以寒能想到这，沈域也想到了。
原本的可以查，变成了：
“苏大人本就受过众多寒心，如今苏家小姐卧病在床，只怕是经不起这样的搜查，先搜别处，等苏家小姐身子好了再查吧。”沈域这样说。
阮暮川点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兴许在别处就能找到，不必让苏大人心有芥蒂。”
因此，本来要同他们一道搜查少女下落的苏以寒和沈域找了借口先行离开。
暗门回到苏府，苏以寒直接找到苏靳：
“爹爹，先搜查咱府内有没有藏着一个少女，南宫迁有可能为了冤枉我们而把人藏在了这。”
苏靳大惊失色，没闹大，只让狄氏兄弟二人出马找。
为节省时间，苏以寒和沈域一起跟着找人。
苏以寒按南宫迁的思维方式来判断他有可能把人藏在哪。
大伏暗探的潜伏能力优渥，潜进苏府不是难事。
而如果她是南宫迁那样的人，会把人藏在那会比较心情舒畅呢……
“去祠堂。”苏以寒冷冷丢下一句话，沈域跟着苏以寒走。
祠堂在后院，修缮的并不算豪华，苏家先辈都不是张扬胡乱花销的性子，推开木门，里面一阵冷清。
苏以寒在蒲团上跪着，先行了个礼。
沈域跟着行礼。
苏夫人姜宁的牌位在苏家祠堂，但墓建在了扬州，每年都会去扬州祭拜。
而祠堂藏人的地方就那么一点，苏以寒抬头，便看到了被绳子所捆着吊在屋檐上的十二岁的女孩。
女孩已经昏睡过去。
苏以寒内心燃起滔天怒意，好样的，把人藏在祠堂这样的地方……
一想到南宫迁进来祠堂，并且可能作出侮辱先祖的行为，苏以寒就忍不住的想抓了南宫迁碎尸万段。
把十二岁的小姑娘吊在祠堂的屋顶上，南宫迁这想法可真够恶毒狠辣的，小姑娘一个人在这种地方，恐惧占据了整颗心。
沈域揽住摇摇欲坠的苏以寒，同样一张脸冷着：
“放心，这仇，我们会找补回来的。”
赶紧把少女给放了下来，苏以寒给她把了把脉，所幸只丢了一日，有气息，活着。
只是嗓子被毒哑了。
所以人被吊在上面无法呼救，而平时都不怎么来祠堂，就算来也不会望高高的顶上看，才没被发现。
沈域抱着少女，绕过人，放到了苏以寒的院子里。
派桃椿告诉了苏靳人找到了，吩咐厨房去做了膳食。
随后静静的等女孩醒来。
女孩醒来后疯狂的挣扎也不会说话，苏以寒扶着她，声音清冷却格外令人有安全感：
“没事了没事了，我们不是坏人，你看这位哥哥长的这样好看，像是坏人吗？”
美色诱惑是有用的，对于小姑娘来讲，长的好看有特权。
她看了几眼沈域的脸，最终安分下来，但还是忍不住的哭泣和泪流不止。
苏以寒理解她这样的崩溃，被人撸来吊挂在祠堂那样的地方，并且嗓子被毒哑无法开口说话。
苏以寒只道：“放心，姐姐会努力治好你的嗓子。”
桃椿端来了膳食，让女孩补充了营养。
苏以寒当机立断：“人不能留在这，送去阮暮川那，就说人找到了。”
不能说在苏府找到，否则就说不清了。
“好，我把她送去。”沈域答应下来。
苏以寒补充一句：“告诉阮暮川，让他当没找到，把这女孩安置好，表面上继续找。”
“知道了。”沈域临走前，摸了摸苏以寒的脑袋：
“乖一点，会将他绳之以法的。”
沈域把人送去了阮暮川那，等女孩稍微冷静了，才问女孩是什么人把她拐走的。
女孩摇摇头。
“那写下来吧。”阮暮川找来纸币。
女孩又是摇摇头。
阮暮川思考了几秒才明白她这第二次摇头的意思。
对于有些百姓的条件来说，女子上学的很少，她并不识字。
这便麻烦了。
女孩突然拿过阮暮川那只笔，在纸上画了一个圆圆的，应该是脑袋，然后脸上画了一条有弧度的线。
阮暮川仔细辨认，问她：“没看清脸是吗？”
女孩用力点点头。
既然这样，辨认这一点也无用了。
——
案子还在继续查，丢失女孩被找到的消息并没有外露，查遍了京城，都没查到人。
那么，查苏府这样的声音越发的大。
松口让官家来查。
凑热闹的人众多，南宫迁混在其中。
苏以寒是“病了”的人，不能出面，沈域站在府门口，和人群里的南宫迁对视。
南宫迁嚣张而又挑衅的看着他。
沈域摆出一副惊醒的样子匆匆进府，在南宫迁看来就是这时才想到人可能被藏在了苏府。
来搜府的人，最后说要进祠堂。
祠堂这样的地方哪能容人胡乱撒野。
苏靳冷脸：“谁让你们来查的我苏府，我心里都记着一个账，若没找到，呵，别怪我计较。”
“大人，得罪了——”来查的是与苏家对立面的人，按他们的话说就是为了避嫌，为了公正，以免熟人来查会隐瞒不报。
那人的嘴脸恶臭，苏靳心底一点一点的凉下来。
这次嚷嚷着要查苏府的人众多，多数为落井下石和看戏的，巴不得苏家出事。
苏家一脉，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只因挡了他们的利益，便针对苏家，像是杀父仇人一般，在这样的关头不一致对外，反而针对自己人。
真令人失望透顶。
在祠堂搜查一圈，那些人脸上越发的难看，整个苏府都查完了，没找到。
顿时，他们低着头小声道歉：
“抱歉苏大人——”
苏靳脊背挺直，没给他们好脸色：“既然是冤枉，那就大声点道歉。我苏靳一生正直，死也不可能作出叛国之事。”
迫于威压，众人纷纷道歉。
把人轰走，苏靳亲自将那些被翻乱的牌位扶正。
他低声呢喃：
“多亏了忘忧聪明，提前防了这么一招，爹，我可能要辜负您的期盼了，我想忘忧过得好……”
——
作者有话说：
感觉没写好,大家脑补一下吧,祠堂里吊挂着的少女
第122章 一报还一报
失望是一点一点积攒的，或者说，让他一直怀有希望的不是太后那些愚蠢到骨子里的人，而是那些无辜的百姓们。
一步步的紧逼，他想自私了。
——
苏府没找到人，南宫迁一回生二回熟的潜进苏以寒的小院。
苏以寒安安静静的坐在院子里，品茶看书。
姣好的侧脸恬淡宁静，给人以安宁感。
在等他。
南宫迁知道苏以寒提前一步算到他会来时，内心有退缩的意思，但既然来都来了，怎能怂她一个女子？
“什么时候找到那女孩的？”南宫迁那双幽凉的栗色眸子冰冷带着攻击性。
“这重要吗？”苏以寒把书合上，放置在一侧，随后让桃椿搀扶着起身：
“殿下好兴致，逛我苏家仿佛如你自己家一样，既然如此，那就留下来吧。”
苏以寒抬抬手，沈域原本坐在墙头，闻言，跳下来，和南宫迁打斗。
为将就速战速决，没单打独斗，狄元辛也出来帮忙制服。
用手铐铐住了南宫迁，按住双手往后背上压。
苏以寒缓缓地走近南宫迁，温柔的抚摸上南宫迁的下巴：
“手铐的滋味可还熟悉想念吗？”
又是这个状态。
南宫迁在用了人皮面具伪装成孟广习时，苏以寒发火时也是这副模样。
“你不能在这杀了我，你杀了我，你们没法跟大伏交代。”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这是规矩。
“不杀你，我只是一报还一报。”苏以寒手上多出两根银针，在南宫迁膝盖上一扎。
南宫迁腿一软，单膝跪在地上。
沈域给了南宫迁另外一只腿一脚，南宫迁双膝跪在了地上。
苏以寒攥着他的下巴，直视他那双充满怒意的眸：
“这是你侮辱我苏家先祖该跪回去的。”
“千里送人头，殿下，您这可真够熟练的，怎么就不长记性呢？只要你在我云昭，只要我想，天涯海角我都能找到你，绑了你，折磨你……”
苏以寒让狄元辛掰开南宫迁的嘴，拿出之前的罐子，从里面拿出了两只蛊虫，直接给他塞嘴里了。
避免他吐出来，苏以寒捂住了他的嘴。
蛊虫在嘴里涌动爬行，舌头隐隐刺痛，南宫迁痛苦的吞了下去。
苏以寒松开他的嘴，笑的开心：
“人命无法偿还，那就你亲自来体验体验蛊虫在体内繁衍的感觉吧，我可是专门检查过的一公一母。他们在你体内孕育更多的小蛊虫，密密麻麻的啃噬你的内脏，你的血液，像是攀附在肠子上的吸血虫，不把你吸到死亡誓不罢休。”
南宫迁是下蛊虫之人，南宫迁自己有解药。
而这蛊虫发作时间是两天，也就是说，南宫迁和苏以寒在长华赌坊见面之前，蛊虫就已经下了，只是南宫迁故意把人引到了长华。
南宫迁自己有解药，苏以寒不怕他死。
再不济，自己调一份给他。
但在此之前，必须让他受尽了苦头。
南宫迁心里确实不慌，因为他身上带了解蛊虫的药，但生吞蛊虫太令人犯恶心了，尤其上面还有之前死人的血，口腔内部臭烘烘的。
“凡事要讲究证据的。”南宫迁概不承认自己下蛊虫弄死人的事。
“我不用管你承不承认。”苏以寒微微笑：“我关着你的两天，你愿意以死来证明清白，那我没关系。”
南宫迁盛怒：“你敢！”
苏以寒反问：“我为什么不敢？”
南宫迁死死的盯着苏以寒的那双眸子。
苏以寒凉薄的笑：“你来扬州搞事，上庄县少女祭祀策划，针对我爹爹，陷害我苏家，并擅闯我苏家祠堂冒犯先祖起，南宫迁，若不是规矩摆在那我不能弄死你，你在扬州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