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怪僵尸太呆萌——木子晓风
时间:2017-12-11 16:35:24

“就是,就是,你看你,少爷看你可怜,知道你孤苦伶仃,又受了伤,还遭人追赶,但是咱们少爷是给了你银子,又给了伤药,你咋还不听话离开。虽然你这伤还没好,银子也有可能被别人抢走,但是那都是你的事了,和我们少爷无关了,你现在就快跟我走吧。”丁点也跟着数落她,莫笑听着,重重哼了一下,她不说话,只是眼睛里含着眼泪,轻轻啜泣了起来。
 
“哎,怎么还哭了?”丁点摸了摸后脑勺,有点不知所措:他也没说什么啊。
 
莫笑本来还绷着脸呢,这会儿一听她哭了,顿时有些不自在,感觉自己好像欺负她了,他也不会哄人,只生硬地说了声:“别哭了。”
 
人家正难过着呢,哪里是说不哭就不哭的。
 
她是想起自己,自从她醒来便是一个人,没有人跟她说话,她孤零零的,肚子饿了只能吃点野果子,不知道走了多久才到这里来,路上也经常有人欺负她,说她是傻子,还骂着一些她听不懂的话,拿石块,木枝丢她。就在前几天她看见了热乎乎的包子,实在忍不住拿了一个,没吃到不说,还被打,木棍打在身上,好痛,真的好痛。
 
好不容易找到这个地方,没有人打她,有东西吃,还要被赶走,她好伤心。
 
莫笑被她哭得心里也不忍,正要说话,屋里的哭泣声居然响起了二重奏,仔细一听,丁点一个大男人也在哭。
 
莫笑一脚踢过去,怒道:“你干什么?”
 
“少爷,我看她哭得好可怜,好伤心,我也想哭。”丁点带着哭腔说。
 
“别哭了,再哭丢你出去。”莫笑骂道,这个丁点还嫌他不够烦,被两个人哭得他现在,只觉得眼眶两侧的太阳穴疼。
 
“哦,少爷。”丁点擦了眼泪,莫笑摇摇头,对还在哭的她说:“算了,既然你无处可去,那就留在尚书府吧。”
 
呜呜……呃?要留下她,不赶她走了?她立刻停止哭泣,望着莫笑,眼睛里明晃晃地写着:真的吗?
 
莫笑听她不哭了,便知道自己的话她听到了,他接着说道:“不过,尚书府不养闲人,你既然要留在这里,便做个丫鬟吧,你有名字吗?”
 
名字,没有,她摇了摇头,丁点见状便说:“少爷,她没有,你给她起一个。”
 
“我的侍女叫画琴,你便叫画扇吧,以后你就待在静煦园,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去问她。还有,以前你的事我可以不问,但是你得记住,以后你不要再偷东西当贼了,记住了吗?”莫笑认真地叮嘱她。
 
她“啊”了一声以作回应,丁点看莫笑有些累了,便拉着她要下去,莫笑点点头,让他们下去了。
 
出门的时候,画扇突然又转回来,莫笑以为她还有什么事,却感觉到手中被她塞进来一块布。
 
擦,这不是刚刚他裤子上的布料吗?
 
莫笑刚刚缓和的表情立马又变了,丁点一看,完了要坏事,拉着画扇就走,莫笑将那布一下子扔在地上,气呼呼地睡去了。
 
将门给莫笑关好,丁点好奇地问她,是怎么进来的,她用手比划了一个洞,又指了指方向,丁点乐了:“你居然是从狗洞里爬进来的,哎呀,少爷以前就想堵上那个洞,但是大小姐不让,因为她的俏妮儿最喜欢钻了。”
 
画扇不知道俏妮儿是什么,她听着丁点热情地跟她说尚书府的事,心里很高兴:这下,有家了。
 
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后面的莫笑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想到一个女子身体贴着地,灰头土脸地钻狗洞,莫笑郑重表示:接受不能。
 
丁点将画扇带去给画琴,画琴是个心好的,听说这是少爷新收的婢女,便仔细打量了一下,见她衣衫褴褛,身上多处有伤,而且神情紧张胆怯,还不会说话,当下就将她带进去,特意打了水来,替她梳洗一番。夜已渐深,画琴给她上了药,见她指着嘴巴,估摸着她是饿了,便拿了蜜饯给她,见她吃完,便铺了床,让她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画琴给画扇梳了妆,换了一套翠纹裙,收拾好了,再一细看:嗬,还是个美人胚子。眼睛明亮有神,睫毛长长,忽闪忽闪,跟夏夜里的萤火虫一样,眉如新柳弯弯,唇似红樱娇嫩,肤色白皙跟那厨房里的白豆腐差不多,都是又白又嫩。
 
只不过,这白豆腐上红色的伤痕还有些显眼,尤其是脖子那里,更像是被什么咬了一口,看着像是旧伤口。画琴又给她抹了一些药,这才把她带到莫笑面前。
 
她跟在画琴的后面,眼睛四处瞄着,看什么都觉得好,画琴见她很感兴趣,便一路走来给她讲了讲,不一会儿便到了莫笑的门口。丁点恰好也在,本来他在门口给莫笑送来了府里刚采买的荔枝,这可是个稀罕的东西,府里总共也就只有一篮,三少爷也就分到了这么一串。
 
他眼睛就这么一扫,看见画琴带了个女子,体态轻盈,亭亭玉立,跟府里那刚开的荷花一样,垂挂髻上插着两支蝴蝶簪子,一走一动,真像是蝴蝶在她的发间飞舞。他心里正纳闷着这是谁啊,长得还挺好看的。他瞧着这有点面熟啊,再一看,这姑娘对她笑了,嘿,更熟悉了。
 
等等,这不是昨天那个画扇吗?
 
“这是画扇,我天,这真是人靠衣裳马靠鞍,这换了身衣服就大变样,就是少爷见了也一定认不出来。”他话音刚落,画琴便指了指他,他也反应快,作势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暗道自己说错话。三个人进了房间,莫笑正在喝茶,画琴教画扇请安,画扇在来的路上,已经听画琴讲了,这会儿,她还知道怎么做,跟着画琴行了个礼。
 
“少爷,这画扇昨天看不出来,今天被画琴这么一收拾,可真是好看。”丁点忍不住夸道。
 
“嗯,知道了,”莫笑无甚表情地说道,“画琴,画扇初来乍到,不懂的事,你就教教她。”
 
“是,少爷,奴婢知道了。”画琴恭敬地答道。
 
画扇见几个人都在说话,她眼睛滴溜溜转呀转,嘿,看到了桌上的一盘荔枝,已经有几颗剥好了,白白胖胖的果肉散发着独有的香气,她摸着自己的肚子,冲着那诱人的荔枝流口水。
 
“画扇,这个是不能擅自动的。”画琴眼疾手快,但还是晚了一步,画扇已经把剥好的荔枝塞进嘴里了,见画琴要来抢,她一急,咕噜一下整个吞进去了,噎得她伸长了脖子跟只家鹅一样。
 
“你是饿死鬼投胎吗?”莫笑虽然看不见,但也猜到发生了什么,他不禁扶额:这要是天天在跟前晃悠,他还不被她气死。
 
“少爷,奴婢会教好她的。”看见她那个样子,画琴有些想笑,但忍住了。
 
“罢了,这东西本来我也不爱吃,总觉得有股怪味道,就赏了你们几个吧。”莫笑大手一挥,丁点眉开眼笑,拿起那荔枝就说:“谢谢少爷。”
 
几个人把荔枝分了之后,丁点在跟前服侍少爷,画琴通过对画扇的一番询问,得出了一个结论:画扇是个小姐命。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她什么都不会,做饭不会,女红不会,打扫不会,洗衣也不会,简而言之,她什么都不会。
 
画琴这么说,画扇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笑眯眯的:我还会吃啊,画琴差点给跪了。
 
可能是之前饿狠了,这个丫头有个馋嘴的毛病,对了,她还发现画扇很怕晒太阳,见到太阳她就很紧张的样子,不过这些在她看来也不是什么大毛病。
 
既然什么都不会,画琴决定一样一样地教。她先带画扇去了厨房,教给她烧火,煮粥,切菜和炖汤。画扇学了,只不过她烧火只出浓烟,煮粥全是糊味,切的萝卜丝跟手指一样粗,炖汤,更别提了,一个看不住,那汤就到她自己肚里了。
 
画琴没法,只得又教她女红。好嘛,上好的绸缎她给剪裁地不成样子,绣的手帕麒麟变小狗,做鞋子,别开玩笑了,没看刚上手就被扎了十几针,这会儿针眼还看得清清楚楚,不知道的,还以为她遭啥虐待了呢。
 
女红也不行,那便去打扫吧,将地扫干净了,她拿块湿布去擦桌子,画琴看她做这个还像模像样,地上还挺干净,刚准备夸她几句。只见,那书架旁边的牡丹缠枝大花瓶被她不小心地一碰,眼看要倒,她手快扶住了。画琴本来要跳出嗓子眼的心也回去了,拍拍胸口,打算还是将她带去院子里,还没行动呢,就听“啪”,的一声,画琴一看,那地上碎成几块的是什么?再一瞧,她脑袋发昏:少爷啊,我对不起你,你最喜欢的蟾形端砚没保住。
 
画扇也知道自己闯祸了,捡起地上的碎砚台,不知道怎么办,两个人都正慌着呢,外面已经有人声了,画琴一听,腿都软了,那声音清朗的不是莫笑又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基友文:
 
桃微:《重生卫子夫》
 
一句话简介:本宫不死你终究是妃!
 
 
 
 
 
第4章 遭人刁难
“少爷,你,你回来了啊。”画琴遇事就慌,这会子说活已经不利索了。
 
“嗯,怎么了,是不是画扇又闯祸了?”莫笑最近听画琴说的最多的就是画扇出糗的事,这个丫头也真是,什么都不会,也不知道她怎么长大的。
 
“啊,那个,少爷我说了你别生气,她,她,她也不是故意的。”先替她求个情吧,看少爷能不能饶了她,画琴说完,看了看画扇,为她捏了把汗。
 
“说吧,到底是怎么了,总不会这次又把荷包缝成了个球吧?”莫笑不以为意,画琴给他倒了杯茶,他坐了下来,刚要去摸茶盏,手里就被塞了个东西。
 
画琴一看,眼睛都瞪圆了:你怎么把这砚台碎片直接给少爷了?
 
“这是什么?”莫笑这么一摸,这手感,边缘锋利,好像是什么东西的碎片,再一摸,这纹路,有些熟悉啊……
 
“画琴!”
 
“奴婢在。”
 
“我手里这是什么,你们把什么打坏了?”莫笑脸色一变,心里想着:可千万不要是我的那个……
 
“回少爷,是……蟾形砚。”
 
……宝贝。
 
麻蛋,真的是我的蟾形端砚,莫笑一口老血差点直接喷画扇脸上。
 
这可是以前祖父最喜欢的端砚,他那时候见这砚台特别,给偷偷拿回来的,祖父知道了,没有怪他,还直接送给他了,让他好好读书习字。这下子,直接碎成了几块,他这心啊,碎得跟这摔了的砚台一样。
 
“画扇,你,你,你给我站外面去,站到我让你进来为止。”莫笑听画琴说了,这丫头怕晒太阳,见了太阳跟老鼠见了猫一样,那就用这个办法治你。
 
去外面?晒太阳?画扇看着外面毒辣辣的日头,十分不想去。她胆子还挺大,都这个时候,还敢去拉莫笑的袖子,那意思是:我不去行不行?
 
“赶紧地给我站那!别废话,再拽我,剁了你的爪子。”莫笑现在可没什么耐心,画琴指了指门外,画扇看了看莫笑,只好低了头出去站着。
 
现在已经是巳时二刻,外面较辰时比,已经热了起来,那阳光直接晒在身上,画扇睁不开眼睛,身上发烫发红,一碰就烧的疼。她站了有一刻钟的时间已经快支撑不住了,她偷偷往屋内看去,莫笑已经摸索着将那砚台拼好,脸阴沉沉的,看起来气可没消。
 
她见左右没人,偷偷地挪一点,再挪一点,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她挪到了院里的那棵大石榴树下。还是这里舒服,够阴凉,晒不到太阳。她将衣服拉开一点,看到胳膊上起了几个透明地小水泡,戳了一戳,嘶嘶,好痛。
 
莫笑在屋里还在心痛自己的砚台,画琴跟丁点两个看着外面已经躲到石榴树下的画扇,都禁不住为她捏了把汗。幸好,三少爷这会儿看不见,要不然,知道她当着他的面儿就敢不听他的话,还不晓得怎么罚她呢。
 
“少爷,”画琴小心翼翼的,“奴婢给你把书房里的洮砚摆上,你看如何?”
 
“对啊,少爷,咱们还有那洮砚呢,大少爷送你的生辰礼物。我听说那洮砚颜色是绿的,可稀罕了,比那玉还贵,这要是研墨,少爷提笔作画题诗可不更顺手……”丁点正说着,见画扇一个劲地给他使眼色,他腿一软就跪下了,“少爷,小的说错话了,你罚我吧。”
 
莫笑没有说话,他下意识想再去摸一摸桌上的端砚,却只是更加清楚地摸到了那些裂缝。端砚又如何,现在还不是成了无用之物,而那洮砚自己还能有用得着的一天吗?他心里发苦,也没有说罚丁点的事,只是淡淡地说了句:“让画扇回来吧,还有,把这端砚拿走……扔掉。”
 
莫笑让她回去啦,画扇很开心,虽然身上被阳光灼伤了一大片,但是不用在太阳下再站着,她还是要松了一口气。
 
画琴看她这样没心没肺,忍不住把她拉到一边叮嘱她说:“画扇,少爷应该是原谅你了,但是你毕竟打碎了少爷心爱的砚台,而且他又想到不开心的事了,整个人都低落下来。这样,你现在去厨房,把今日厨房给三少爷准备的药膳端过来,这样少爷看你这么懂事,也许就会开心一点儿,明白了吗?”
 
画扇听懂了,她用力点了点头,然后她指了指画琴手上碎掉的砚台,画琴叹了口气,“少爷说扔掉,可惜了,这是他最喜欢的砚台,以前他总是爱用这块砚台磨墨,然后画竹子图,题上自己的字。可是,自从少爷的眼睛看不见,他已经很久没动纸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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