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摄政王出宫。”说完李慕君转身就走,季贤达脸色沉静的看着。将军生气了,邵春摸摸鼻子:“王爷请”
自从季贤达住进天顺宫,兰太后心里就堵了一块石头,尤其是核查田产后,兰家损失了八万多亩良田。就算李慕君再三保证将来开放边关海运,可以让兰家一些优惠仍然很不舒服,谁知道将来成不成?要不是知道季贤达并没有和李慕君同房,兰太后早就翻脸了。
不过这段日子,轻松祥和的笑容又回到兰太后的脸上:季贤达被赶出了天顺宫,而且每一次求见除非真有政务,否则绝对见不到李慕君,就算见到也不像以前,可以两个人单独相处,周围总是一堆宫女太监。
因此逢着李慕君隔三差五来问安,兰太后的话里少了钉子,笑容也真诚许多:“陛下尝尝,这是靖远在京里淘的茶叶,虽不及贡品,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兰靖远对李慕君笑笑:“虽是野趣,却也新奇。”
李慕君淡淡点头,端着茶杯沾唇后就放下,想起一件事问兰太后:“母后可知道第一代镇国公似乎姓刘?”
难道皇帝是阴为这个厌弃季贤达?想来也是,赘婿最没骨头,连科考的资格都没有,季家祖上算是丢尽人。兰太后一边思索一边温和的笑道。
“这件事上些年纪的人都知道,第一代镇国公姓刘,因为宠爱夫人硬是让独子姓季,为此连爵位都没了……”
李慕君默默的摸着茶杯听,神色平静看不出喜怒。
兰太后又加把火:“后来还是太宗皇帝登基后,宽宏大量恢复了他的爵位,所以说这季家的男人都有些不着调。季贤达的爷爷在北境喜欢上一个姑娘,那姑娘的母亲曾被瓦刺人虏羞辱,如此失节那女人不寻死反倒生下姑娘抚养长大。”
“就这样一个父不详的女人,季贤达的爷爷爱若珍宝……”
兰太后觉得太宗皇帝对季家也太宽容,她有些鄙夷的说:“也是文皇帝心胸宽广,才容下那样的人,照样册封国公夫人。”当年礼部和御史可是拼死反对的。
兰太后笑笑:“陛下仔细回想,季王爷是不是有点异域人的长相。”
难怪季贤达五官特别俊美肤色如玉,原来是有一点异族血脉。李慕君回想季贤达,不料印入脑海的第一个画面,是他明亮的眼睛和嘴角浅浅的笑意,那眼神里是浓浓的深情……现在她才明白。
她只知道季贤达的奶奶难产去世,留下季雍,然后老国公再没有娶过妻子,却原来是失去了自己的爱人。
“季家的男人为了喜欢的女人,可以不要祖宗姓氏,可以罔顾贞洁血统……真是……”兰太后语气里是浓浓的鄙视。
李慕君神色淡然的起身:“朕下午约了杨士诚,就不陪母后了。”
兰靖远连忙跟着站起来:“微臣送陛下。”
兰太后笑着附和:“刚好靖远该回武英殿,和陛下一路。”
天越来越冷,眼看年关的时候大雪纷纷扬扬的落下来,即便是有宫人一遍遍勤劳的清扫,还是挡不住白皑皑一片。
季贤达潜藏在天顺宫后边,皇帝沐浴的屋子里数着更漏,过了子时错开巡逻的禁军,披上白色斗篷一路走一路掩藏脚印,偷偷来到李慕君的寝室。
悄悄解下斗篷放在角落,等自己身上的寒气散了,走到炕边看睡得脸庞红润的心上人:真没良心!他想亲一下粉嫩的脸蛋,又担心吓到心上人。
“君君,君君醒醒。”最终他轻轻的摇醒心上人。
李慕君睁开眼睛,看到昏黄的灯光下季贤达的面孔,她急忙起身后退涌被后退:“你怎么进来的?”
季贤达看着穿着寝衣,发丝顺滑如水般披散的心上人:真好看。
“陛下不是说自己是男子吗,喉结呢?”
……没有穿高领内衣,莹润细腻的脖子一览无余,李慕君欲盖弥彰的把被子往上拉:“季爱卿半夜不睡觉,跑到朕的寝宫做什么?”
“睡觉”季贤达回答的特别理所当然,一边说还一边伸手脱衣裳。
第34章 王爷追皇帝
李慕君气的胸脯起伏:“季贤达,你放肆!”
季贤达脱掉自己的靴子坐到炕上:“陛下可别大声,否则招来人……”说完他迅速的拉下被子,李慕君单薄的寝衣下,隆起的胸脯无所遁形。
“啧啧”季贤达摇头“比我猜的大多了”说完他把被子给人围好,又说“陛下放心咱们等你十六岁再圆房,当然要是陛下等不及,现在也行。”
说完他掀起被子一角,准备躺下:“来睡吧。”
睡你妈的头,泥人也有三分性子,更何况上辈子独自打拼的李慕君。她合身向前扑,用被子压住季贤达的头和胸膛,翻身骑到季贤达身上想要揍他,却发现两手占着,脚也给不上力。于是皇帝一不做二不休抬腰起身,狠狠坐到季贤达的肚子上。
哎呦,季贤达觉得肚子吃痛两头往上翘,啧啧,还是够味的小辣椒。李慕君抿紧唇憋着气,腰腿使劲给季贤达来了几下狠的。
季王爷终于忍不住掀开被子,悄声说:“陛下你再这样微臣就忍不住了。”说完他双手抓住李慕君的腰往后挪挪,他自己下半身向前蹭蹭。
后腰被一个硬硬的东西蹭了蹭,李慕君浑身肌肉自然绷紧:“季贤达,你想死!”
季贤达不在意的说:“放心微臣的命硬着呐,不会轻易让陛下守寡。”然后他把李慕君从自己身上抱下来放倒“虽然屋里暖和,也要小心着凉赶紧盖好。”
李慕君在夜里愈发明亮的眼睛,略有所思的打量枕边人:“季贤达,你到底想要怎样?”
季贤达半起身把李慕君身后的被子掖好,不在意的说:“反正这辈子我认定你了,你别想甩开我,实在不行生上几个孩子,咱两就恩恩爱爱的过活了。”
李慕君不期然想起兰太后第一评价季贤达:老兵油子养成的兵痞子。
心上人终于乖巧的睡到旁边,季贤达满足的叹息:“乖乖睡别想太多,出什么事我都能给你兜住。”
“听说你在北境,把发配的罪女都强行配给兵营的人了?”
‘啊~~~欠’季贤达半合眼打了一个哈欠,睡意浓浓的说“恩,这男人女人生几个孩子就安稳了,睡吧,将来你想生几个我都给你。”
哼,装相!李慕君心里冷笑:刚才还一柱擎天,这会就瞌睡死了,骗鬼啊?她悄悄伸出手一把抓住还很精神的某物,季贤达立马睁开眼精神奕奕:“陛下,你真想啊?”
欣喜浮现在季贤达的脸上:“不过陛下还是有点小,我听人说第一次会疼,再说万一有了,年龄小对大人不好。”
说完季贤达又急忙补充:“不过君君放心我已经找人配了药,男子吃了后,一段时间就不能让女子受孕。哎~没想到君君想要,今天没吃。”季王爷满脸可惜。
哼~李慕君心里冷笑手上一使劲。
“哎~哎~哎~”季贤达急忙压低声音痛呼“君君小点力气,男人这东西很娇贵的,玩坏了君君就没法生孩子了。”
李慕君拽着不放手冷笑着半起身正要说话,却被季贤达一胳膊按回被窝:“老起来张风,着凉就不好了。”
“你要玩就捏着玩,只是别使劲,也别起来小心着凉”
明明是个铁血将军却这般啰里啰嗦,小心翼翼的照顾自己,李慕君想起季贤达以前说起自己心上人时的幸福样子。心上人?李慕君慢慢的笑了,她放开手里的东西不顾季贤达阻止坐了起来。
季贤达也跟着坐起来,把被子拥到李慕君身上:“怎么了,要起夜?等我给你拿棉袄过来披上,小心冻着。”
李慕君毫不领情的把被子扔到一边,任自己衣领半开姣好的曲线暴露在空中,季贤达眼睛不受控制的往心上人的衣领里钻:啧啧,这白嫩,这绵软挺翘。季将军其实也是实干家,不光眼睛不规矩一只手直接上去捏了捏:哎哟天哪,感觉不要太好。
李慕君勾起嘴角,忽然说:“你再不滚,朕就喊人了。”
“然后大家都知道陛下是女人。”季贤达意有说指的看着李慕君胸前,他不相信皇帝会喊人。
“来……”李慕君刚喊了开头,就被季贤达捂住嘴塞到被窝里。
“你还真喊!”季贤达悄声说。
原来你真的喜欢我怕我被人发现,虽然被捂着嘴李慕君却想笑,谁动心谁输,季贤达你输了。
外边传来宫女低低的声音:“陛下?”
“陛下刚才可曾唤人伺候?”
季贤达在被窝里小声说:“别乱说,真被发现了,不是闹着玩的,乖啊。”
李慕君被捂着嘴没法说话,于是乖乖点头。
“一定要乖啊,你知道这不是闹着玩的。”季王爷不放心的再三叮嘱,皇帝难的乖巧的点头。
等被放开李慕君清亮的对外边说:“无事,做了噩梦,退下。”
“是”宫女温顺的答完便合着轻轻的脚步声走远了。
“季贤达,你现在就走,要不然我还喊人。”等人走远了,李慕君起身坐到靠墙的地方离季贤达远一些。
“君君别闹”
“你不信?”李慕君拉开要大喊的架势,只是没等她喊,就被矫捷如电的季贤达扑过来捂住嘴。
“别闹了好不好,再不听话小心老子现在就做了你!”季贤达拿出凶恶的样子低声吓唬。
呵~这又是跟哪儿学的话,李慕君看到了一只纸老虎。她神情轻松的伸出胳膊,把炕边架子上的一个摆件轻轻推下去。
‘咣当’一声在夜里特别清晰,不一会屋外响起嘈杂的脚步声,看样子连禁军也惊动了。
季贤达终于认输,他放下手:“微臣走就是,陛下何必把自己置于险境。”
“陛下!发生了什么,可要末将进来?”房外传来守夜禁军的问话。
“没有什么,朕刚才做了噩梦,一时睡不着想起来喝水,不小心碰翻东西,你们都退下吧。”李慕君声音平淡。
禁军和宫娥都退下了季贤达也走了,李慕君却睡不着,她坐起来穿好衣裳摆御驾到奉先殿。
奉先殿不像天顺宫,烧了火墙地龙温暖如春,虽然陛下驾临内侍们很快点起火盆,这里依旧冷飕飕的。李慕君裹紧温暖的狐皮斗篷,找了一个蒲团斜斜的跪坐,她仰头看向供案上熙和帝的画像。
父皇,有一个人喜欢你的娇娇……想到季贤达的俊美和体贴,李慕君脸上露出甜甜的酒窝。他很帅也很聪明对娇娇也很好……
耳边似乎响起熙和帝慈爱的声音:“谁呀,是谁这么有眼光。”
这个人不是她能碰的,李慕君笑意慢慢凝结,酒窝慢慢浅淡,。扪心自问确实如季贤达所言,她不信他。可是她凭什么要信他?
上一辈子那个渣男,在他们共同打拼出一个小有规模的公司时,为了得到公司,让她怀孕在家然后转移资产,留下一屁股债务和她离婚。不足千万的资产就可以让男人变心,何况这万里江山。
父皇,你的话娇娇都记得,娇娇知道不能是季贤达……
供案上的烛火昏沉沉,偌大的奉先殿冷凄凄,李木槿身旁的火盆孤零零。
父皇……李慕君痴痴的看着画像上熙和帝慈爱的笑容,一滴清泪从她眼中滑落,掉到青砖墁成的地面。
除夕晚上夜宴,等李慕君从灯火通明,歌舞升平的大殿回到天顺宫寝室,一个人准备入眠的时候,季贤达忽然出现。
“君君,去年就是我陪你过的除夕,今年我还来陪你。”
他不说李慕君不觉得有什么,他一说李慕君忽然觉得鼻子发酸,她按下自己的情绪淡淡的说:“季卿家还是回去陪国公夫妻一家团圆。”
季贤达皱眉:“君君只有咱们两个,你不要这样逼自己好吗?”他走过去慢慢的把人圈到怀里“我心疼”
“季贤达不要在做任何妄想,立刻离开这里,否则朕就喊人。”李慕君推开季贤达,冷冷的说。
“君君……”
“你走不走?”李慕君后退一步,眉眼平静。
季贤达慢慢的握起双拳,可是又很快放开。今天是除夕夜,他不想君君不开心。他从怀里掏出一把总共不过四寸的匕首:“这把小刀,是我融了我的大刀做的,轻便且锋利,你带着防身。”
他走近李慕君握起她的手,把匕首给她,像是在宣誓:“君君你是我的,终归只能是我的,新年大吉。”
屋子里又只剩李慕君一个人,她看自己手里的匕首,很普通没有任何装饰的皮鞘,抽出来也很普通。可是李慕君知道,季贤达那把大刀有多厉害,砍翻过好些凶猛的瓦刺大将。最神奇的传言,他曾一刀下去砍断拦截的狼牙棒,砍掉号称瓦刺第一勇士的头颅。
慢慢的合起刀鞘,李慕君把它放到枕头下和衣而眠。京城里的鞭炮声慢慢停歇,新的一年来了。
日子似乎无波无澜的往前走,正月二十开印,二月二御驾亲耕,五日一次的朝会。因为核查田产而带来的动荡,还有余波。
去年的动作让户部少了两成的收入,不过今年应该就会好起来,去年还算老天爷赏脸没有旱涝地动,希望今年也能风调雨顺。
没人知道季贤达曾经多少次堵截李慕君,没人知道看似平静的站在御阶上的摄政王,正在谋划怎么囚禁天子。
季贤达是真的打算这么干,他都想好了,反正禁军里有他的亲信,他手下还有三千铁蹄。只是不等他动手,一匹风尘仆仆的马匹驮着一个憔悴的人,摔倒在摄政王府面前:“王爷,天大的冤屈……”话没有说完人便晕了过去。
第35章 畜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