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内一男二女果然不知道何为羞耻,三个人已经滚到了大床上。
阿暖的髻有些散乱,衣裳前襟也被扯开露出了白腻的肌肤,就算豆豆是个女的,也被她脸上的媚态弄得有些脸红耳热。
然而,出乎她预料的是,明明之前对阿暖更感兴趣的宇文恒此刻的注意力却全在阿烟身上,把她吻得娇喘连连。
她有些想不明白,毕竟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同娇媚动人的阿暖相比,阿烟只能算是个还没有长开的豆芽菜。
莫非宇文恒这厮……
她正想着,只听宇文恒哑着嗓子道:“阿暖,给爷抚一曲。”
阿暖眼中闪过浓浓的不甘,但又不敢有不同的意见,拢了拢外裳下了床。
很快,舱内响起了柔媚婉转的琴声,像是一对有情人在窃窃私语。
大床上的两人也愈暧昧,阿烟身上的衣裳也所剩无几。
宇文恒却只是头和外裳有些褶皱。
豆豆嗤笑了一声,这厮果然不负“衣冠禽兽”的称呼,做着禽兽的事儿还不忘衣冠楚楚。
“公子……”阿烟一声娇呼,伸手扯下了宇文恒的腰带,很快他的衣裳就从身上垮了下去,露出了白皙的肩背。
豆豆有些纠结,她是接着看呢……还是接着看呢?
被大白汤圆知道她看了别的男人的身体,还不定吃多大醋呢!
这可不是当初看小男孩儿的屁屁这么简单。
正想着,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只修长白皙的大手。
“好看么?”耳畔传来了阴恻恻的男声。
“你怎的来了?”豆豆轻轻哼了一句,几乎快要透不过气来了。
这地方容纳她一个人绰绰有余,可加上霍骁之后却变得狭窄不已,两个人之间连半点空隙都没有。
霍骁示意她不要说话不要乱动,毕竟宇文恒是有武功的,一个不小心就被他现了。
豆豆白了他一眼,坏家伙明明就是怕惊动宇文恒之后好戏没得看了,还好意思管自己!
霍骁微微扯了扯薄唇,一伸脖子就占据了有利地势。
豆豆后悔不迭,明明那孔是自己挖的,却被他毫不犹豫地霸占了!
和他争抢难免动作太大,想要重新挖一个小孔胳膊又被挤得半点动弹不得。
简直要气死了好不好!
她忿忿地咬着唇瓣,乖顺地靠在了霍骁怀里。
琴声越柔媚,舱内暧昧的声音也激烈起来,阿烟本来清脆的声音添了几分沙哑。
突然一声痛呼,琴声一顿,舱内平静下来。
豆豆一张脸憋得血红,宇文恒这个禽兽,居然真的……
“公子,奴家好痛……”
“忍一忍就好了……”
琴声再起,同大床的嘎吱声、喘息声交织在一起,简直**得没边儿了。
豆豆把脑袋整个扎在霍骁怀里,只觉得他身上滚烫得不行。
她咬着牙道:“不准看!”
霍骁低声道:“爷没看!”
天气本来十分寒冷,两人却觉得热得喘不过气来。
不知过了多久,舱内渐渐平静下来。
豆豆探出小脑袋往下看了一眼,只见阿暖已经不在舱内,床上的两个人也盖上了锦被。
“公子,您可真挑嘴。”阿烟幽幽叹了一声后道。
宇文恒带着一丝餍足道:“你觉得爷过分了?”
阿烟道:“奴家不敢,只是……只是姐姐肯定伤心了…”
宇文恒一把捏住阿烟的下颌:“爷喜欢单纯,不喜欢装纯,你明明心里得意得很,又何必装出这副模样。”
阿烟娇声道:“爷——奴家只是觉得自己什么都比不上姐姐,却得到了您的怜惜……”
宇文恒坏笑道:“你是什么都比不上她,唯有一点,你年纪小,严老头儿还没来得及把你吃掉。”
阿烟笑道:“奴家打小儿福气就好……”
宇文恒带着一丝遗憾道:“阿暖可惜了,要是早几日遇见她,爷一定带她回京。”
阿烟醋了,道:“爷,奴家已经是您的人了,您难道……”
宇文恒戏谑道:“爷府里有悍妻狠妾,你这么娇弱也敢去惹?”
豆豆心里暗暗呸了一声,公子变爷,这对贱人!
宇文恒这厮自己风流也就罢了,居然在这些女人面前污蔑自己的妻妾。
果然是禽兽不如!
舱内又是一阵娇笑,只听阿烟又道:“只要有爷在,奴家谁都不怕……只是奴家有些不相信……”
宇文恒笑道:“不相信爷这么挑嘴?其实……爷是挑,也不挑。”
第七十七章 白花花的
阿烟不明白这话的意思。
到底是挑呢,还是不挑呢?
她小声道:“爷的意思是不是要看那女人是不是您真心爱的?”
真心爱?
这世上真有这种东西么?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真心算什么?
就算他还有真心,也不会把它化作爱,更不会去奉献给某一个女人。
女人都是一些爱慕虚荣,贪图享受的玩意儿,她们哪里配得上自己的真心。
她们的区别无非就是长相和脾气。
如果是那种出身尊贵容貌倾城,脾气又辣又呛的美人儿,他可以不挑嘴。
不管是为了达到某些目的还是换换口味都是值得的。
反之这些卑贱如尘泥的女人,呵呵……
他漫不经心道:“你觉得这世上存在这种女人?”
阿烟依旧小心翼翼道:“奴家不敢揣测爷的心意,只是……担心奴家和姐姐……”
宇文恒笑道:“爷知道你想说什么,严家虽然是商户,但最不缺的就是钱,你们姐妹年纪轻又生得好相貌,只要好生伺候严老太爷,这辈子断不会缺了吃穿。”
一听这话阿烟的心凉了半截。
她们俩是半个月前随着严家大爷从扬州来到严家大宅的,说白了就是严家大爷送给严老太爷的寿礼。
按说她们这样的女子,从被爹娘卖给人牙子那一日起,就不该对未来还存有什么幻想。
可她不甘心,相信姐姐也同样不甘心。
严老太爷已经是黄土埋到眉毛的老头儿,就算保养得再好又能活几年?
让她们把花一样的美好年华葬送在严家大宅,对得起近十年的严格训练么?
好不容易遇见这么一位身份尊贵年轻俊美的爷,又把清白给了他,她以为自己会有一个好前程。
可……
没想到他竟这般狠毒,半点要把自己带回京城的意思都没有。
姐姐那里更甚,白白和他周旋了半日,衣裳都解开了最终却被嫌弃不是处子碰都懒得碰一下。
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失了清白的她还能有什么好前程?
阿烟决定豁出去再替自己争取一回。
她整个缩进宇文恒怀里:“爷,奴家不敢有太多的奢望,只盼着能在您身边做一名小丫鬟,好好伺候爷。”
宇文恒握着她柔弱无骨的小手道:“这双小手是用来抚琴吹箫的,丫鬟是要做粗活儿的,你能行?”
阿烟扬起小脸道:“奴家也是苦出身,什么活儿都能做。”
宇文恒哈哈笑了起来:“爷的府邸仆从无数,让你去做粗活儿岂非暴殄天物?”
阿烟见他还是不松口,一狠心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眼泪很快就盈满了眼眶。
她哽咽道:“奴家知道,爷的府邸就是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身边更是美人无数,奴家蒲柳之姿,连洒扫的丫鬟凑比不上……呜呜……”
方才一曲《鸾凤配》,宇文恒就知道阿暖和阿烟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所以对她这句话并没有感到意外。
但不意外不代表不计较,有些事情摆在明面上就是另一层意思了。
他的声音微冷,淡淡道:“你知道爷的身份?”
阿烟并不笨,当然不会直接回答是或者不是。
她继续哽咽道:“爷的气质这般尊贵,奴家又不眼瞎……奴家知道爷心里也苦……”
宇文恒眉头一挑,他的心里苦?
简直笑话!
他乃是当今陛下唯一的嫡出皇子,外家、岳家俱是大权在握,他有什么好苦的?
好吧,他承认心里的确也不怎么甜。
父皇迟迟不立他为储君,心里怎么甜得起来?
只是这样的事情岂是一个出身卑贱的瘦马可以置喙的!
他冷声道:“你又如何得知爷的心事儿?”
阿烟身子一抖,忙道:“奴家……奴家从前听说过您喜欢淑和郡主,没想到最终却……奴家觉得您心里一定还是惦记着她的……”
淑和郡主?
宇文恒一噎,万万没有想到这小女子说的不是立储的大事,而是他和阿琳曾经的那份青梅竹马之谊。
他脸上重新漾起笑意,语气却有些酸涩道:“有缘无分而已……”
阿烟道:“您方才说的不……如果是淑和郡主重新回到您身边,您是不是就不会挑嘴?”
宇文恒又是一噎。
曾经他是有些不满父皇把阿琳赐予老三做皇子妃这件事儿,甚至想过在他们的新婚之夜是不是给老三弄顶绿帽子戴一戴。
可后来心里渐渐把这事儿放下了,尤其是得知阿琳已经怀了老三的孩子后,他几乎就没再想起过她。
让阿琳重回他身边,他会不会挑嘴?
答案几乎不用思考,当然会!
老三吃剩下的让他吃?如何下得了嘴!
他笑道:“爷没想过这事儿。”
阿烟依旧不甘心,又道:“那您说的是……”
宇文恒又把她压在身下,道:“爷不过是说笑而已,举世无双的倾城之花,能嗅一嗅都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还挑什么嘴……”
这话说得含糊,阿烟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伸出细细的胳膊揽住了宇文恒的脖颈。
大床又一次出了嘎吱嘎吱的声响。
舱顶上的霍骁险些气炸了肺。
早就知道宇文恒对小扁豆不怀好意,没想到他的心思竟然这般龌龊!
举世无双的倾城之花,还想嗅一嗅?
豆豆自然觉出了他的怒意,轻声劝道:“他又没有指名道姓,你何必和疯狗一般见识。”
霍骁道:“本来今日只想给他个小小的教训……既然他自己都不要脸面了,本小王爷不成全他一番不是太不够意思了么?”
他揽住豆豆的纤腰,一提气就飞出了舱顶。
两人很快就落在了湖边的一棵大树上。
豆豆道:“你想做什么?”
霍骁笑而不答,从怀中取出了一个两寸长的小东西放进嘴里一吹。
一道奇怪的声响后,平静的湖面上立刻起了涟漪。
很快那涟漪越来越大,宇文恒乘坐的那一艘画舫开始摇晃起来。
那两名船娘觉出了不妥,用竹篙和船桨试图控制住画舫的摇晃。
而船头的阿暖和那两名丫鬟显然不比船娘,开始慌乱起来。
片刻后突然传来“砰”地一声巨响,那画舫竟从中间破了个大洞,湖水哗哗地涌了上来。
船舱迅断成两截,两具白花花的身体噗通一声同时落入了冰冷的湖水中。
五个女人不约而同地尖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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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流言蜚语
豆豆小嘴张得圆圆的,像是惊呆了一样。
大白汤圆果然不是好惹的!
宇文恒嘴巴犯贱胡说八道,自己半根寒毛都没有伤到,他就能把人家弄得这般狼狈。
她已经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了。
一个正在和人那什么的男人,突然落入冷得几乎上冻的湖水中,冷不冷,会不会生病,甚至被淹死这些都不说,从今往后他的某些部位还能行么?
这或许是件好事儿,起码宇文恒再没有能力去祸害其他女人了。
可……
按照他们之前拟定的计划,还指着他去勾搭林瑟瑟呢!
现在就把他弄废了,真的合适么?
霍骁重新揽住豆豆,冷哼一声:“咸吃萝卜淡操心,走了。”
“去哪儿?”豆豆就着他的衣角问道。
“这么热闹的一出戏,没人看不就可惜了么。”说罢足尖在树枝上一点,瞬间就离开了湖边。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两人重新回到了各府的跟班和车夫群中,看不出半分异样。
与此同时,严家大宅后院乱成了一锅粥。
流言传播的度非常惊人,好好吃着酒听着戏的宾客们全都涌向了碧湖边。
一切皆因流言的内容太有吸引力。
“听说了么,严家一位少爷和严老太爷的一名小妾偷情被拿了现行,两人投湖殉情,听说衣裳都没来得及穿……”
“据说偷情被拿住是真事儿,但主角不是什么少爷和小妾,而是严家一位老爷和少奶奶,被逼进湖里了,听说衣裳都没来得及穿……”
“我得到的消息不一样,据说偷情被拿住是真事儿,但主角不是什么少爷和小妾,也不是老爷和少奶奶,而是严家某一位姑娘和府里的小厮,两人逃跑的时候落入了湖中,听说衣裳都没来得及穿……”
“错了错了,你们全都没打听实在,据说严家今日来了一名贵不可言的客人,严家为了巴结这位贵客,把府里的姑娘直接送上了他的床。”
“那就更稀奇了,你情我愿郎情妾意,干嘛闹到寿宴上来?”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听说这位贵客身份尊贵不假,但相貌奇丑身材蠢笨如猪,哪儿来的你情我愿?”
“贵客不贵客的我不清楚,不过的确是有人掉进湖里了,什么也没穿……”
“与其在这里瞎猜,不如去看看?”
“眼见为实嘛,去看看!”
其实,大家最感兴趣的莫过于那一句——什么都没穿!
商户人家规矩本就稀松,严家人又是和客人们一起得到的消息,连个应急处理的机会都没有。
等严老太爷和严家各位老爷太太反应过来,客人们已经兴冲冲朝湖边涌去,一切都晚了。
碧湖上,阿暖和那两名丫鬟都不会水,每人抱了一块碎裂的木头漂浮在水面上,冻得浑身直打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