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锦绣如心——端木小斐
时间:2017-11-20 16:37:02

  “太子殿下要用强么?奴婢难保不会叫出来,那可,不怎么美妙。”颜如心转过身,假意说道,甚至还扯出了一个不算难看的微笑。
  “嗤,本宫可不会再上当。”胤礽今夜似乎有些癫狂,他毫无顾忌的扑上来,俊颜扭曲。颜如心手里的碗碟落在地上,破碎的声音在喧闹的夏夜并不明显。她挣扎着够到一块瓷片,锋利的碎片划破胤礽臂上肌肤时,几滴血珠渗了出来。胤礽并没想到会在颜如心胆敢如此反抗,联想到之前在其姐身上吃过的苦头,顿时怒不可遏,重重的一耳光扇下去,“贱婢,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颜如心的半边脸立时肿了起来,头昏脑涨。胤礽便动手去解她的衣服,神情是压抑不住的兴奋。女子的衣衫被扯落,露出如玉般肌肤,胤礽迫不及待的伏上,亲吻起来。
  朗朗星河下,似乎无人注意这偌大园子里发生的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  连着三章让女主被人不怀好意,我这样的亲妈也是没谁了╮(╯﹏╰)╭
    
    ☆、避暑山庄
 
  
  这日傍晚用过膳后,兆佳鏡嬑去了隔壁四福晋处闲话。
  天色昏暗,似有雨意。禄儿领着小丫鬟进来掌灯,抬头见自家主子提了支紫玉长峰在案前沉思,凑过去看时,纸上只得一“彦”字,心内也难免酸楚,开口劝道:“爷,您还是忘了吧。毕竟。。。”
  话未完,一根玉簪被人从窗外掷了进来,落在案头。胤祥一看之下,脸色大变,连忙拾起簪子追了出去,漆黑的夜色中,很快不见。
  那一晚,整个避暑山庄灯火通明,喧闹了一夜。禄儿很快从各式各样的窃窃私语中得知,十三爷被囚,太子被禁,诸位阿哥人人自危。哦,皇上身边的御前女官好像也不见了踪影。自家的福晋只知道哭啼,他们所住的院落现在被严加看管起来,不许进不许出。
  禄儿坐在回廊下,数着天上繁星几何,想起多年前也是这样好的夏夜。彼时他初入宫,被分配在胤祥身边伺候。有时好奇,见别的阿哥都早早成家立业,妻妾成群,独独自己侍奉的主子无牵无挂,孑然一身,也不知心系何人。禄儿有几次亲耳听到他拒绝了皇上娶亲的提议,说自己还小。禄儿气得想骂娘,十四阿哥都当阿玛了,你还小。禄儿的情根已断,所以大抵不能体会这男女间的相思滋味。只是觉得别的阿哥都能做的事,自家主子却是不屑的。
  后来跟的时间长了,渐渐觉得也许主子的坚持有道理。再后来,齐姚姑姑出宫,禄儿也终于见到了那个让人心心念念的女子,细细的笼烟眉,含笑的月牙眼,便是生气,也只拿素玉团扇轻轻的点过来,“禄儿,禄儿,我让你看着锅的,怎的又给我蒸糊了!”
  禄儿想到女子无可奈何的样子,不由傻笑起来。女子说他生的像一个人,笑起来更像。所以一见他笑,自个儿也绷不住笑出了声。每每如此,让他免于责难。只是他现在笑给谁看?禄儿的心底一片荒凉。
  那个夏天大概是主子最开心的时光,他每天早早起来,漱洗完毕,站在窗前看着佳人的身影远远出现,再假装随意的坐到桌前,漫不经心的盯着门口,眼角眉梢俱是欢喜。
  起初禄儿劝过几次,男子翻着手里的《楚辞》,连书拿到了都浑然不知,只低低笑道:“你不明白。”
  你不明白,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男子接过佳人手里的白荷花,眉目含笑的听她抱怨,时不时的驳上两句。时光,就这样匆匆溜走。
  有一次,书房的学士兴之所至,要在晚上办一个赏月诗会,男子便吩咐禄儿先将佳人送回住处。两人走在御花园里,禄儿瞧着伊人姣好的容颜,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颜姑娘,你以后会嫁给十三爷么?”
  女子一下愣住,月色下美眸顾盼,温柔以对,“以后的事谁知道呢。”她别开了脸,默默去看那一池睡莲。
  后来的事,禄儿越来越不懂。他知道自家主子痴情痴意,可是他跟那个女子之间却仿佛越来越疏远。直至他亲自去向皇上求了旨,赐婚。禄儿觉得一切似乎尘埃落定。不成想大婚第一日看到新福晋时,他以为见了鬼,明明刚刚在宫里谢恩时还看见那个女子随侍左右,怎的现在又换了一身嫁衣端坐府中。再看胤祥的脸色,才终于相信,原来这一切是早有安排。禄儿松了一口气,也觉得这是再好不过的结局。却没想到,命运终归给出了不一样的答案。
  胤祥追着夜幕下的人影来到了那一处假山,灯火憧憧,只见女子惊慌的神情,两只手无力的挡在胸前。又怎抵得过施暴男子的淫威,胤礽只把她的挣扎看作情趣,谁又能抗拒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魅力?他将手贴在女子裸露的肌肤上游走,重重的喘息着,“难道你也跟你那个姐姐一样蠢?本太子。。。”
  话未完,一根簪子破空而来,杀意十足。胤礽连忙稍一侧身,簪子贴着他的脸颊而过,划出一道细长的伤口,立时有鲜血冒了出来。他又惊又怒,拂了一滴血珠在指尖,看着慢慢逼近的胤祥,眸中闪过一丝算计,“十三弟总爱凑热闹。不如你先来?”他起身退向一边,随手理了理凌乱的衣衫,浑然不觉身边人的滔天怒意。
  胤祥小心揽过颜如心,护在怀中。见她半边脸颊高高肿起,神志混沌,胸中大恸。他将女子衣襟拢好,扶她坐在一旁。拾起地上一块碎瓷片压在胤礽喉间,声音沉沉如夜色下的云萧,“谁给你的胆子?”
  锋利的碎片逼破了那人娇贵的皮肤,空气里很快散发处一丝血腥气,胤礽今晚几番受挫,未尝如意。现下更受制于人,颈间痛楚难当,惊惧之下大叫,“胤祥,你要弑储?”
  “弑储?”胤祥手里的碎瓷贴着胤礽的脖颈划过一道细长的痕,往日清俊的眉目在暗影笼罩下存了莫名寒意,“二哥莫非以为你做的那些事皇阿玛不知道?”
  胤礽连连后退,神色惊疑。他听人说御前尚仪颜如心身份敏感,又与十三牵扯不清,上次不过为了探底,这次才是谋局。他是储君,自然要清除一切可能的障碍。皇阿玛实在是太宠胤祥了,竟然放纵他娶了那样一位福晋,真当他什么也不明白?胤礽靠在墙上,笑声桀桀,“本宫做了什么自然轮不到你来问。倒是你在杭州。。。”
  颜如心悠悠醒转,便听到胤礽匪夷所思的话语,她未及细想挣扎着站起来牵住男子衣角,连连摇头,“十三爷,不可!”
  胤祥转头见她玉肌上青痕斑斑,俊目赤红,哑声道:“颜颜,对不起。”颜如心抱住他的臂膀,轻轻收回他手中的锋刃,便与他靠在一起,准备迎接惊涛骇浪。
  星河灿灿,如情人眼里的璀璨光芒。颜如心坐在一处台阶前,眺望天际。方才分别时,胤祥说,颜颜,倘若有一天我一无所有,你愿意跟我走吗?颜如心想说愿意,却被侍卫远远的分开。
  她从未想过会在这样的情形下与胤祥告别。她曾经欢喜与他走的每一步,小心翼翼的探出手与他相牵,可是她也明白依照两人的身份有些事实难相与。她绕不过这个坎儿,便只好退而求其次,把自己烙成他心口的朱砂痣。谁知,他的福晋出现,告诉她连朱砂痣都是错的,她才觉得过往种种譬如死。可是,今晚,他又低着眉问她,如果有一天我一无所有,我不用背负身上这一切,颜颜,你愿不愿意随我去浪迹天涯。颜如心竟被那萧索的语气击中,她心中无数欢快奔腾的声音在呐喊,我愿意,我愿意。可是她知道,再也没有机会了。
  颜如心枯坐了一晚,等候着关于自己人生的一个结论。第二日上午,一袭冼云纱宫装的德妃肃容前来,身后跟着的女官手上端着一壶酒。颜如心跪在地上,不发一言,只有脸上的掴痕触目惊心。德妃暗自叹了口气,皇宫内院,莫不如此。执起那枚小小的金玉盏,送到颜如心面前,似是带了不忍,粉蓝嵌丝刻珠护甲微微抖动,“好孩子,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颜如心慢慢回过神,她有幸穿越而来,原以为凭借前世记忆战战兢兢过活一生不难,谁知命运之手还是将她推倒了历史漩涡中。她从随身带的绣嚢里掏出一枚玉佩呈给德妃,“奴婢要见皇上。”
  
    
    ☆、避暑山庄
 
  
  康熙将那枚翡翠翻来覆去看了好久,当中一个“布”字让他心里百感交集。
  德妃静静站在一旁,听得康熙命人去提颜如心,便长长舒了一口气,“臣妾告退。”她向外走去,烟紫色的裙角拂过地上散落的合欢花,唇角含了一丝莫名的笑意,看,我就知道皇上忘不了她。
  “你要见朕?”康熙瞧着跪在地上的瘦弱身影,神色复杂。纵然允了她的求见,声音中也早已不复往昔慈爱,如秋风凌凌。
  颜如心伏在地上,不敢抬头去看坐上人的神情,想必失望至极。她将前额紧紧贴在万寿无疆洋红地毯上,声音卑微,“一切皆因奴婢而起,奴婢愿以死谢罪。”
  “你当然得死。”康熙将玉佩握于掌心收紧,想到昨日种种,说出的话连自己也有些心惊,“你们耿家的人早都该死!”
  颜如心知他已起杀意,反而释然,重又伏在地上拜了一拜,平静说道:“多谢皇上这些年宽宥。”
  康熙情绪烦乱,将案几上的三彩杯拂了下去,瓷片清脆破碎的声音在这里听得分外清楚,“你到底要见朕做什么?”他不耐的问道。
  “求皇上放了十三爷。”弑储是死罪,不知康熙会如何处置胤祥。历史上一废太子时胤祥虽然莫名失宠好歹平安无事,可现在因为自己的参与,许多轨迹已经偏离了原来的方向,颜如心决定赌一次。
  “朕凭什么答应你?”康熙站起身,缓缓走近,带着对女子自不量力的嘲笑,冷冷说道:“你可知他为你做了什么?他差点杀了朕的太子,国之储君。”
  颜如心低下头,妄图弑储,等同谋逆。 “那么,皇上预备如何处置十三阿哥?难道也要赐死吗?”她轻轻发问,戳中了康熙最隐秘的心思。
  康熙怔然,赐死十三?他从未想过。可是。
  “太子东宫礼仪逾制已久,并且暗地里操练兵士,窥伺圣躬,这些皇上都知道。皇上不满太子言行,对十三阿哥寄予厚望,甚至特意将与奴婢生的一模一样的尚书之女许配给他,一为助力,二为断其念想。”颜如心这样说着,心底苍凉一片,指甲紧紧的嵌进肉里压下汹涌而至的泪水,“皇上这次震怒,无非因为十三阿哥彻底打乱了您的计划,行为出格,无法遮掩。所以奴婢猜想,皇上大约要将他交与宗人府查办,革去黄带子,贬为庶民,才能消解万岁心头之恨。”一番话娓娓道来,听得康熙脸色几度变幻,沉入墨色。颜如心觑他神情便知自己赌对大半,又殷殷切切叩首,“求圣上放了十三爷。”
  “那你说说朕会如何处置太子?”康熙倚靠在锦缎万福万寿彩垫上,捻着手里的碧玺珠串,语气惫累,“如果说对了,朕便放了十三。”
  颜如心抬头看了看他,不知为何心生怜意。事情已成定局,只是康熙还缺乏面对的勇气,“万岁会废储。”她便做一次历史的推进者,昂起头来又向着那人说道:“皇上会废除太子。”
  “住口!”康熙大喝,面色惊疑不定,心底却无来由的一阵轻松。他向后倚去,瞧着那熟悉的面孔,神情恍惚,“颜如心,你到底是何人?”
  “奴婢是将死之人。”颜如心跪在地上,面容平静,唇边甚至含了一丝笑。
  傍晚的时候,下了一场雷雨,冲刷掉了些许沉重的气氛,带来丝丝清新。避暑山庄似乎一切如旧。
  胤祥自昨晚被关,由禁卫看守,几次想方设法要出去,都是徒劳。他并不怕惩罚,只是怕皇阿玛将这无名火怪到颜如心头上,而这并不是她所能承受的。划伤胤礽的是他,要弑储的也是他,有什么事都冲他来好了,胤祥毫无顾忌的喊了出来,猝不及防的被人从后面打晕。
  他再醒来时,夜空低垂,繁星点点,空气里隐隐有泥土的清新。他想起昨夜女子说的那句,十三爷,不可。心内一片凄惶,他再次跑过去推门,意外的,门开了。四阿哥胤禛站在泥泞的夜色中等着他,瞧他一身狼狈,默默转身,“跟我来。”
  今夜山庄安静异常,幽幽烛影摇曳,似乎连蝉鸣都少了许多。前路叵测,胤祥忽的不愿再走,他问,“四哥,你要带我去哪儿?”
  胤禛脚步微滞,复又前行,“到了就知道了。”
  “颜颜呢?她怎么样?皇阿玛有没有为难她?”胤祥拦在他面前,一个接一个抛出问题。
  蒙蒙暗影中,胤禛眸中极快的闪过一丝痛楚,又一脸云淡风轻的说道:“她很好,我带你去看看她。”
  胤祥信以为真,心花怒放,乖乖跟着他来到了一处角阁。胤禛极为疲惫的一指,“她在里面,你进去吧。”
  推开门,屋里燃着一盏菏叶琉璃灯,火苗微簇,光线昏暗。胤祥见颜如心躺在床上,眉目沉静,似乎是睡着了。便果真以为胤禛没有骗自己,来到跟前,紧握住佳人玉手,抵在额间。他低着头,好一会儿并不敢抬起来去看伊人的脸庞。此次事关重大,胤祥也不知结局如何,不敢再轻易许下诺言。
  他沉默良久,终于吻了吻女子的手背,藉着寂寂夜色带给自己的勇气轻轻说道:“颜颜,昨天我问得那个问题,你忘了吧。我会去向皇阿玛禀明一切,还你一个公道。之后你回苏州去,永远不要到京城来,好么?”他说得极为缓慢,如房间里那簇似生非生的烛火,声音飘渺,带着不能释怀的哀伤。像是下定决心般,他终于抬起头看着女子,伸出手去细细描绘她熟睡的容颜,“我该。。。”突然顿住,修长的手指微微颤抖,泄露了男子心里的恐惧。
  “颜颜?”胤祥俯下身,轻轻捧起颜如心的脸庞,掌心下是一片冰冷。他不敢置信,炙热的唇复又吻上女子柔嫩的朱唇,揽过她的颈项,低低唤道:“颜颜,快醒来。是我,颜颜。”一边晃着女子的肩膀,只想佳人轻轻回应一次,然而却是徒劳,怀里的女子早已没了生息。过了许久,胤祥抱起颜如心,夺门而出,脚步虚浮踉跄,并不知将要去往何处,又能去往何处。
  漆黑的夜幕下,一人拦住他,胤祥便如溺者抓住了救命稻草,“四哥,你快帮我看看,颜颜她怎么了,她。。。”胤祥不敢说下去,也不敢去迎来人洞悉一切的目光。
  胤禛便那样冷冷的瞧着他说道:“颜如心,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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