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你的锅铲——映漾
时间:2018-01-01 19:56:36

  走出来的那一瞬间,全身皮肤都因为害羞变成粉色,她局促不安的包着湿嗒嗒的头发,几缕湿透了的头发贴在白皙的脖子边,水滴顺着小巧的锁骨流到看不见的地方。
  确实有些透。
  隐隐约约的一览无遗,却偏偏比一览无遗多了许多遐想。
  “……我给你拿睡衣。”齐程深呼吸了十几次之后放弃,确实,有点太刺激了。
  “你先吹头发。”想了下又转身,把站在原地害羞的脚趾头缩成一团的迟稚涵推回洗手间。
  指尖碰到她肩膀的时候,两个人都僵住了。
  “我帮你吹。”齐程已经开始把自己完全交给本能。
  虽然刺激,但是他似乎舍不得让她把衣服换掉。
  电吹风的声音在安静的洋房内听起来特别响,今天看起来特别沉默乖巧的迟稚涵抱着膝盖坐在凳子上,吊带裙的一边滑落了下来,她咬着嘴唇又拉上去。
  又热又潮的洗手间,只剩下两人越来越明显的呼吸声。
  她不太记得自己的头发是什么时候吹干的,只能感觉到齐程越靠越近。
  恍恍惚惚的,真的开始的时候,她似乎听到他咬牙问了一句可不可以。
  她应该是点头了吧。
  然后下一秒,就被痛清醒了。
  “你出去!”所有的浪漫旖旎都变成了泡沫啪啪啪的在她眼前消失,痛的她尾音都带着啜泣。
  齐程咬咬牙照做了。
  两人都出了一身汗,黏黏腻腻的。
  迟稚涵不安的动了下,对上齐程汗湿的脸。
  “再来一次?”她充分表现出了越挫越勇的精神。
  然后……
  “不行不行不行!”抓着齐程的背太用力,几乎要划出血痕,“痛……”
  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委委屈屈的转。
  要命了,为什么从来没人跟她说过这居然是那么痛的一件事。
  这一次,齐程停了下,才照做。
  趴在她身上,喘得很厉害,全身肌肉都因为某些欲望变得紧绷。
  迟稚涵又有些心疼了。
  “要不……”她刚开口就被齐程捂住嘴。
  “我一次性试试,不行今天就不做了。”他眼角都因为忍耐而泛红,语气却仍然温柔,虽然已经沙哑不堪。
  迟稚涵点头。
  这一次,她真的忍了。
  她背僵直,嘴唇咬的死死的,然后慢慢的,发现痛感消失。
  “好一点了。”迟稚涵摸摸齐程汗湿的脸。
  “……我不好了。”齐程埋在她颈窝里,呼吸都是热气。
  “……啊?”迟稚涵没反应过来。
  “这次不算。”齐程声音带着恼。
  ……
  …………
  迟稚涵突然就懂了。
  “那个,他们说第一次是这样的,男的快女的痛……”这算不算安慰。
  肩膀似乎被他恶狠狠的咬了一下。
  齐程起身,拿过毯子盖住她的眼。
  “这次不算!”他快气死了。
  “哦!”迟稚涵抿着梨涡扬着嘴角。
  “也不能算在一个礼拜两次里面。”齐程得寸进尺。
  “好。”迟稚涵嘴角扬的更高。
  从毛毯里,偷看齐程起身,估计一开始想自己去卫生间,回头发现她也一身汗。
  索性用毛毯裹着把她一起抱了进去。
  “你是不是偷偷练肌肉了。”迟稚涵戳了戳。
  “……嗯。”齐程仍然心气不顺。
  迟稚涵眯眼,搂住他的脖子埋进他怀里。
  “第一次呢……”声音软软糯糯的。
  “嗯……”齐程亲了亲她的耳朵,看着她缩了一下。
  “第一次。”声音终于温柔了下来。
  他们的第一次。
  他之前曾经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的第一次。
  发生在迟稚涵一年合约终于截止那天。
  ☆、第八十一章 
  赵医生摘下听诊器, “问题不是很大,应激反应心跳过快供氧不足导致的昏迷。”
  “他这段时间身体调理的不错, 现在的发烧最好可以靠他自己体抗力扛过去。”赵医生看着迟稚涵, “我不给他挂水了,你用物理降温, 饮食清淡两天, 五个小时量一次体温,如果持续在三十九度以上, 就给我打电话,退烧针和挂水的药物我都配好了放在对面, 门房那边有二十四小时换班的护士。”
  迟稚涵一直沉默的点头, 其他的一句话不说。
  “你跟我来一趟。”赵医生叹了口气, 指了指对门。
  齐程仍然在昏迷中,额头上贴着退热贴,脸色苍白的没有半点血色。
  “他心率刚刚恢复, 暂时不会那么快醒,你先跟我出来。”赵医生看着迟稚涵, 又说了一次,这次语气加重了一些。
  迟稚涵低头,终于起身跟着赵医生走出门。
  “齐宁让我交代你, 齐程的状况如果稳定的话,暂时不要通知长青,他性格急,知道齐程乱来估计会发飙。”赵医生站在走廊里, 两手负在背后。
  迟稚涵点头。
  “第一次吧。”赵医生笑,“你在这里一年多,第一次遇到齐程病情反复吧?”
  迟稚涵咬唇。
  她今天不在家,下个月开始做直播,这之前还有很多细节和设备要商量,所以她最近很忙。
  齐程一直配合着治疗方案,迟稚涵不知道的是,他自己在逐渐给自己加压。
  本来今天的计划应该是上午让司机带他去市内走一圈,中午人多的时候避开闹市区,下午两三点再去她公司楼下接她的。
  结果齐程中午在闹市区下了车,在花店里买了一束花,撑到上车晕倒了。
  猝不及防的,在所有人都以为一切都尘埃落定的时候。
  “哪怕我同齐程说过他现在已经痊愈,我也仍然要提醒你,我说的痊愈和你们认为的痊愈是有差别的。”
  “他是一个没有接触过社会的人,这十年时间,因为齐家的财力和齐家在S市的势力,他被保护的天衣无缝。”
  “他签约的经纪公司是齐鹏同学开的,现在的经纪人和编辑,也都是齐鹏和齐宁找来的信得过的人,哪怕这样,齐家也一直没有透露让他们签下的漫画家是他们的弟弟齐程。”
  “齐程这个名字在这十年内甚至比澄乙这个笔名还没有存在感,这一点,其实也是齐程之前越来越厌世的原因之一。”
  “他是因为太渴望痊愈了,才会开始绝望。”
  迟稚涵抬头,看着赵医生。
  赵医生对她笑笑,转头看向齐程门上迟稚涵曾经用来送饭的小窗口。
  “今天的反复不算大事,对他整体的疗程来说也没有影响,但是如果处理不好,让他再这样压迫自己的话,以他目前的身体情况来看是很危险的。”
  “我叫你出来,是想问问你,你知道他这么急迫的想要进入人群的原因么?”赵医生转头,看着迟稚涵。
  赵医生说话仍然是拐弯抹角的让人第一时间很难抓到重点,松懈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的先回答他的问题。
  可是迟稚涵却理解了赵医生的意思。
  他是怕她隐瞒,他怕他们两个私下里让齐程承担了他目前无法承担的压力,所以齐程才会用这样激进的方式。
  赵医生和齐程的感情已经很深,深到很多时候已经失去了判断能力,赵医生自己知道,在可控范围内,他一直选择放养。
  直到今天齐程出乎意料的突然昏迷。
  赵医生问她的方式看起来全程都在隐忍,隐忍着怒气,害怕说多了会破坏他们两人的感情。
  “他应该是想尽早和我去民政局领证。”迟稚涵没有丝毫隐瞒,“我们两个感情稳定,他对未来开始有计划,在他看来他的生命浪费了十年,他也会心急。”
  “不管我们用多精确的词语描绘他这十年的心情,我们也始终不是他。”迟稚涵看着赵医生,“哪怕从头到尾我都能理解会心痛,我也没有资格说我自己感同身受。”
  “对于他来说,为了治愈不管做的多激进,我都能理解,也都能原谅。”
  “赵医生,这和爱情无关,他是个很好很负责任的男人,他如果肯承担下承诺,就一定会想要付出。”迟稚涵眼眶微微泛红,“所以我说不出劝他不要激进的话,因为在我看来,不管他的心理病有多严重,他始终是个人,在这个原则下,他今天做的没错。”
  “您说的痊愈和我认为的痊愈从来都不是一样的,我和他在一起,从来没有觉得他有任何心理疾病,或许有时候会不愿意说话,激动难过的时候看起来会很可怕,但是那只是他的表达方式。”
  “他今天打开车门出去买花的那一瞬间,一定是觉得自己可以扛过去的,他撑到上车才晕倒,也说明他从头到尾都知道自己在抗争什么。”
  “他没有操之过急,他一直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相信他,也不觉得他现在急着想要进入人群的诉求有什么问题,我会劝他更加谨慎小心,但是不会认为他这件事是做错了的。”
  她说的很急,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
  听起来杂乱没有逻辑。
  赵医生安静了片刻后,笑了。
  “你一直都相信他,这是最大的奇迹。”他拍拍她的肩膀,叹气,“所以齐程的方案真的无法复制。”
  “我问你原因,告诉你那些话,也就是想看到你这样的态度。”
  “齐程度过了关键期,现在哪怕反复,也只是像今天这样的身体不适而已。我需要他身边的人像你一样有信心,不是责怪他操之过急,也不是责怪他为了爱情脑子发热。”赵医生说完看迟稚涵惊讶的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更大,“你没有说错,他一直没有错。”
  “但是如果这时候身边的人劝他谨慎,他会听,而且会照做,但是却会对他最终完全康复造成影响。”
  “这一点,和齐家人是无法沟通的,也幸亏他身边的人是你。”
  “齐程需要自信,他一直没有告诉你,他对自己十年后痊愈重塑性格这件事心里是没有底的,他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所以本能的给你最积极向上的样子。”
  “给他自信,他会慢慢的找回自己,只是这过程中,像今天这样的情况很有可能还会发生。”
  “给他空间给他自信,让他找回自己原本的样子,是我这个多年医生兼他的长辈想要请求你的最后一件事。”
  “你已经做的比我想要的还要好,我忽悠你的最后一关,你也顺利通过了。”
  ……
  迟稚涵低头。
  “两个人之间再相爱,有些难关还是只能自己走的,身边的人能给的也只有陪伴和信任。”赵医生说到最后,语气里有感慨,“齐程到底还是幸运的。”
  “可以心痛,可以照顾他,也可以黏着他二十四小时不离开,但是千万不可以说他为了治愈自作主张,他现在太需要这样的自作主张了。”
  这是赵医生留给她的最后一段忠告。
  这位心理专家,宣称这是最后一次忽悠她,这一次忽悠,他用了他自己对齐程难以客观的弱点,让迟稚涵下意识的以为他不相信他们的爱情,下意识的产生了反抗情绪。
  一个可以谈笑风生操纵人心的人,却偏偏人过中年仍然孑然一身。
  或许,他真的看破了很多东西,也或许,他这辈子的挚爱真的只有工作。
  ***
  齐程在赵医生走后不久就醒了,迟稚涵当时正在帮他换退热贴,四目相对,齐程有些欲言又止。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脸色苍白了,看的迟稚涵心里一阵阵的痛。
  “明天如果还是三十九度没退下去的话,就要挂水了。”迟稚涵俯身额头对额头的贴了一下,然后皱着眉直起身,“你手上的针眼好不容易好了一点。”
  “会退下去的。”齐程眼睛一直盯着迟稚涵,语气没什么异样,但是表情仍然忐忑。
  “为什么会突然想起来买花?”迟稚涵递给他一杯温水,问的时候嘴角仍然有梨涡。
  “求婚的时候忘记了。”齐程有问必答,因为不确定迟稚涵此刻的态度,苍白着脸老老实实的喝了两口温水。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蓝色的?”齐程买的是一大束蓝色的绣球花,和昏迷的他一起被司机和安保大叔送了进来,她在他昏迷的时候找了几个瓶子插好放在了台面上。
  “你房间里都是蓝色。”齐程声音轻了点。
  他一直在等迟稚涵什么时候绕到关键点,也做好了被她糊一身鼻涕眼泪的准备。
  他可能真的太着急了,这几天过的太像正常人所以以为自己就真的正常了,到底,还是吓着她了。
  迟稚涵却笑了,凑过去亲了下齐程的嘴唇,舔掉他嘴唇上喝水留下来的水渍。
  “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收到花。”她语气带着真诚的喜悦,“好漂亮。”
  贴的太近,这样软软带着甜的嗓音让齐程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你……”齐程犹豫了下自己要不要自投罗网,迟稚涵现在的表情和态度让他刚才的谨慎少了一些,“不生气么?”
  “我有点心疼。”迟稚涵亲完就钻进了被子,和往常一样搂住他的腰,“不对,我很心疼。”
  特别强调,顺便咬了一口他的手臂。
  他手肘上的伤疤正好在她的掌心,迟稚涵咬完之后就开始习惯性的用手去摩挲他的伤疤。
  都是之前经常做的小动作,毫无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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