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借明森等人、或者说也是借他的手铲除了她的一部分敌人。
“宁可用这种方式……”秦川转了下玉扳指,忽笑了下。
笑完后,他走进王宫,背影有些肃杀。
而后没多久,渊国将领大批量离宫,带着强雷的侵略意志。
渊要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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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会先动晋还是蜀?”
天下人都在猜,西川的人也在猜,若是动蜀,西川是首选。
若是晋……
“不会是晋。”师宁远跟隐士高手骑马在前,“假如先动晋,等于给了蜀喘息之力,而且从三国的距离线来说,虽然晋更近,但山川险峻并不易跋涉,反过来……只要打下蜀,晋就不攻自破了。”
为何这么说呢?
其实显而易见,蜀是许青珂的一言堂,而蜀的国民对于朝廷的影响力如今在诸国里面反而是最弱的——这源自蜀这几年的变动,国民早已麻木,也习惯了不去掺和上峰政治。
许青珂的手段其实相当霸道,跟她的为人脾性其实十分矛盾。
所以渊要动晋,只要她一声令下,蜀对晋的援助力量会十分高效强大,而反过来,晋内部力量撕裂,哪怕师宁远可以掌控局势,晋国的起伏其实会很大,因为他缺乏时间去处理国内的局面——他的时间都用在许青珂身上了。
所以动蜀是最有利于削弱两国联盟的选择。
“我怎觉得还有另外的原因。”隐士高人瞧着师宁远的神色,眯起眼,“那秦川……”
“没有一个男人愿意看自己心爱的女人不顾一切去救另一个男人,宁愿反过来……”
秦川宁愿攻蜀!
事实上,秦川非穷兵黩武的庸君,他要一统天下,但细数对靖跟烨的手段,都以尽量不损自身命脉为主,也不伤国民根基。
战役是做伤财跟人的,能少一战是一战。
所以于他们现在两方来说,攻蜀还是晋都只在于一战,若是一战,宁愿将这一战定在蜀国。
“因蜀是上古唯一曾差点一统的古国,打下它,其实就已经完成了一统天下的意义,还有……”
这也是许青珂的蜀国,打下她的国度,等于占有她的全部,让她的国变成他的领域,让她无路可退。
师宁远看向前方的西川边境,眉头稍稍压着。
他好像听到了。
“停!!!”部队停下,许多人都在马上看着远方那偌大的边疆城池点了硝烟烽火。
战役开始了。
许青珂睁开眼,“比我预估的快了三日。”
“衡武台之变清洗掉的不止是碧海潮生的人,还有许多异国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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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川,秦笙回归的喜庆还未来得及让秦爵多添几碗饭,烨跟靖的兵马就已经到了。
快得出乎所有人的衣料,因为许多探子都被清洗掉,导致情报阻断了几日,这几日就是两军埋伏潜行的机会。
西川连调兵都来不及!
“父亲,我不走。”秦笙眉头紧锁,秦爵盯着她,“走,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秦笙低头,“每次您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就等于让我做好您战死的准备。”
从小到大,一次次。
“你能上阵杀敌?你能提供粮草?你能如何?若是你落入他们手中……”秦爵表情紧绷,说:“我无法……无法像小珂那样为你妥协,我只会是这天下间最失败的父亲。”
他会舍她,会舍了这个比自己夫妻性命更重的独女。
因他要守护这个国家,守护这些百姓。
“我可以,我可以替您联络朝廷,我在邯炀也有……”
秦爵眉目深深,“我信你的能力,但最终拖延的只是时间,而非改变战局。”
烨跟靖不过只是前奏。
渊的黑甲军一来,所有人都得死。
包括她。
“跟他走,不管是去阿戈拉,还是去哪里,反正离开这里。”秦爵说着看向彧掠。
“像一个男人一样,带她走。”
说完,他提着宽阔的长剑大步走出,头也不回。
秦笙双目通红,却无法上前挽留,也无法任性缠着。
她只恨,只恨自己是女儿身。
“我让人带你走,应该能遇上许青珂他们,她有能力护着你,至于伯父……我会跟他一起去。”
彧掠这么说的时候,秦笙错愕,而这个男人上前一步,拥了她一下。
“不要谢,这就是谢礼。”
他放开秦笙的时候,甩手打在了她后颈上。
两个男人做了一样的选择,只是他会多一份顺从。
她舍不得自己的父亲,那他就护着她的父亲。
直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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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3章 他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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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连绵, 城墙外早已血流成河,齐整浩瀚的军队所有的刀剑长矛都指着那座城墙,第一波阻拦的西川军一退再退。
而联军内部还有推动的火车跟撞车, 一旦它们逼近城门, 推倒城门,那么必然城破。
拦得住?拦不住!
敌军来得太突然, 任何兵法都已来不及,一扇门, 一座墙, 还有守卫这座城池数年, 饱经风霜的军队,所有人身上都有纵横的伤疤,有些伤疤甚至已经留在身上十几二十年。
一如他自己。
最强大最可信赖的兵法其实只有一个——人, 战!
剑拔出,剑尖蓄凝阳光,那阳光刺眼,竟有些锋芒。
“西川!”秦爵低喝。
所有军人, 乃至所有民众都高声呐喊。
“西川!”
秦爵握紧了剑,手腕一划,指着那扇门。
“杀!”
刷!城墙上□□齐发, 阻拦了靖烨联军逼近城门的先锋,那是一轮强悍且无法抵抗的反击。
也是那时,轰隆……大门打开,秦爵骑马领衔而出, 军队杀出,两军对杀于城池前,骏马冲出去,勒缰绳,马蹄举起踢死一个人,剑一甩,头颅飞起!
沐血染身,直到战马被劈砍分尸,直到军甲上刀痕累累。
联军跟西川军的人数相差多少?
两倍还要多一半!
等于一个人要对付将近三个人!
这本就是必死的一战……
哪怕战神降临……可能一人挡一军?!
这么多年戎马,战绩彪炳的秦爵并不想其他,他只知道踏上战场的第一天起,这条命迟早要交代在别人手里。
所以……噗!剑刺入烨国一副将胸膛,但后背也遭了一劈砍。
无妨,拔出剑后侧步甩剑,剑芒滑过另一人脖颈,剑气飞出,头颅飞起。
而那一剑本会砍在他后肩……但秦爵空置的左手从腰上拔出一短刀。
坑!左手短刀格挡,右手长剑刺喉,然后悍然杀入烨军核心。
“不好!他要对付将军!”
烨军大将郑虎跟秦爵早有宿仇,此时见他杀来要取自己首级,大怒之下也是冲出。
铿!!!刀剑刺芒,郑虎退了一步。
终究不如秦爵,可那又如何,郑虎眼中冷光暗闪,甩手打了一个手势。
身后顿时冒出一类隐藏很深的弩兵,□□齐皆是瞄准秦爵。
秦爵眉头一锁,自古将者临战时身边自有人保护,这不奇怪,所以杀将才极为困难,但今日要破敌,唯一的方式就是击杀对方将领以乱军心。
所以此时他不能退!
但……秦爵冲入了靖军之中。
□□齐发才能杀他万全,可若是这□□齐入靖军之中,那就很麻烦了。
可放弃就太可惜了。
迟疑一查,郑虎终究挥手,只要杀了秦爵,这一战就胜了,而且功劳也都是他的,这些靖军死了就死了。
战场上还能有不死的小兵?
于是□□齐发而出,先不说秦爵在其中躲闪格挡狼狈,靖军那些人却是死得极为凄惨。
靖军顿时有些乱了,也是大怒。
当第二波□□准备好,郑虎:“秦爵,今日你死定了!”
箭矢狂射,秦爵正欲格挡,却听了雷霆声。
有人擅刀剑,可也有长鞭。
草原上的儿郎十八般武艺精通,尤是套马所需的鞭术更是厉害,这一鞭甩过去,把前方扇形的□□都给甩打飞了。
秦爵一转头就看到彧掠的脸。
男人跟男人在战场上其实不需要说什么,一个眼神都能懂。
秦爵深深看了他一眼,二话不说转身冲出去。
彧掠跟上。
一个前锋,一个掩护,愣是肃杀出了靖军,又冲如烨军。
两军本各自冲杀,如今被他们两人搅和成一堆,刚刚那□□混乱,靖军心中不是不怒的,眼下混在一起可不就乱了。
乘乱中,秦爵终于逼近了郑虎。
郑虎自知自己不如秦爵,有惊恐之色,转身欲逃。
还差些距离,但秦爵已经跳起,甩出手中长剑……
噗!长剑穿透郑虎胸膛。
成了!尉迟等人苦苦支撑强大的攻势,却见自家将军成功击杀对方大将,当时欢喜,但……
“将军小心!”
靖军那边手握长弓的威武大将赵勇目光如鹰,指尖放箭,箭矢破空,如贪狼肃杀!
那长弓不是凡品,大而紧绷,单是那弓弦就不是普通人可以拉动的,而靖大将赵勇本就是举世有名的大力士。
半空的秦爵就仿佛被锁定了的猎物!必死!
嗡!弓弦震动,箭矢飙出。
秦爵在半空连兵器都没有,他击杀郑虎的时候,也等于对方击杀他。
但!彧掠在!
铿!那一箭刺在了他格挡的剑刃上。
冲击力太大,剑刃往胸口弹,彧掠嘴角顿时喷出鲜血,身体往后撞,被秦爵撑住,落地后吐血不止。
但赵勇已经上了第二根箭!
彧掠站起,撑着重伤握剑,秦爵当机立断就夺了旁边一人的剑,跟他并肩而立。
嗡!箭再出!
两人可能抵挡?或者必死一人……
忽然!半路多出了一根箭,那箭突袭而来,从半路刺中了。
箭刺箭!歪了。
众人迅疾侧看,见到了威武凶戾的强军,从城池左方的草郊区埋伏杀出!等于从左方包抄。
人不少,但也不必一军多,只是每一个人都相当于能以一敌十的高手,更是杀手死士出身,一出现就如同切割性命的镰刀从左方扇形屠杀而入。
如此凶悍本就动乱军心,何况那一个肩头待着一只猫的青年用一箭就拦了将军的一箭。
再往后看,几个高手杀入人群中如屠狗。
这是哪来的人!如此强悍!
“不好,是许青珂的人!退!!!”
来不及了,右翼那边师宁远也带人包抄杀进来,左前右都有人,且烨死了大将,已经乱了,就算他们现在人比对方多,可对方有援军,己方死了大将,士气对比相差太大,再战定然会输!
赵勇脸色变了变,果断挥手,“撤!!”
气势汹汹的军队果断后撤,张青等人也不欲再追,因一旦靠近对方安札的军营,后面就很难料了。
彼时,许青珂并未在战场,只是带着人到了城池中的将军府。
如彧掠预估的,他的人把秦笙送出城没多久就遇上了刚来的许青珂等人。
然后许青珂又把她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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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笙被赵娘子按了后颈,没多久就醒来,听到外面冲杀生冲霄,她脸色惊惶,只在看到许青珂的时候才舒缓几分。
可也不好欢喜,因外面太凶险了,她的父亲跟……
“他们已经去了,等消息吧。”许青珂伸手抚摸了下她的额头,轻轻柔柔的:“心有执念的人,不会那么容易死。”
秦笙顿了下,双眼略红:“他怎么样了?”
提到死,那就必然重伤了。
“重伤昏迷,要去见见?”许青珂没有陪着秦笙一起慌忙,而是镇定得告诉她情况,然后带着她去见了彧掠。
彧掠的确重伤了,那一箭厉害,但最重要的是他之前替秦爵挡下太多暗袭,身上伤口极多,失血过多加上重击心肺,这才导致重伤。
但他还醒着,只是眉头紧锁,任由军医替他处理伤口。
疼得很,但他眉头都不带皱一下。
秦爵受伤也不轻,只转头看了看彧掠这个后辈,眼里有了几分温和。
这样的男人……作为父亲是放心的,但最大的问题本就不是这个男人如何,而是他是谁。
“父亲!”秦笙进门,见到受伤的两个男人,脸色微微变了下,但也克制了情绪。
但众人看到许青珂进来的时候,不少身上带伤的守将都愣了下。
主要是此时许青珂着女装。
女装的许青珂弱化了她曾经让邯炀几度血流成河洗刷朝堂的恐怖,但也增添了远离红尘如神似仙的缥缈。
愣神后,她冷眸轻瞥,唇还未动,众人就醒了,而秦爵起身行礼。
“秦爵见过许相。”
论官秩,许青珂是高于他的,何况众人皆知,上上任君王是许青珂弄死的,而后面两任君王也皆是她扶持上去的,其中一任还死了。
她的芊芊素手定了三个君王的命运,怎能不让人畏惧,哪怕秦爵知道她曾经是那个在佛寺里扎着丸子头笑得灵动浪漫的小女孩,眼下也会低头给予她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