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溶月松了口气,“好在有你。”
石榴常跟着李落,所以对这些事情甚至比夏溶月知晓的还要多。有她的帮助,夏溶月要轻松不少。
“奴婢的荣幸。”石榴笑。
被夏溶月唬过一次后,太守再也不敢轻易找夏溶月的麻烦,而有石榴的帮助,对打理内外这方面,夏溶月也愈发得心应手起来。
另一边,薛明每日都熬一碗药,送给夏溶月喝。共喝完三碗的时候,离歌便到了。
他赶到这里的时候,正巧遇见薛明给夏溶月送上第四碗药。
刚看见薛明,离歌就冲了过去,扯住他:“你给她喝了什么?”
抢过夏溶月手中的药碗,离歌凑过去闻了一下,脸色顿时就不好,“薛明,你是不是欠揍!”
话还没说完,他掌风已至。
薛明笑,避开这一掌冲到了外面,“要打去外头打,不要伤了她。”
“滚!”离歌第二掌已经朝薛明的脸招呼过去,即使夏溶月什么也不懂,她也能感受到这一掌里头的杀气。
所以说......夏溶月扭头,看着桌上还没动的药碗。自己是被骗了是么?
那么,这些天自己喝的药,又究竟是些什么东西?
夏溶月低头,学着离歌的样子嗅了嗅,可惜,什么都没感觉出来。
她只能感觉出这里头没有毒药,也没有什么不妥,至于有些什么东西,没看见药渣,她还真分辨不出来。
第609章 孩子(七更)
是自己疏忽了,居然没有想到留下药渣比对一番,就这样信了薛明,以为他不会加害自己。
薛明与离歌在外院的打斗,没有引起多大的动静,只是十几招,薛明就不与他纠缠,乘机跑到了夏溶月身边:“看在我就你家王爷的份上,赶紧熄熄火。”
“闭嘴你!”离歌看上去,确实很大火。
夏溶月见他素来都是平静的,看来这次,事情比较大发。她转头,冷哼:“那你也得告诉我,你究竟给我喝的是什么。”
离歌这样大怒,一定没有什么好事。
“解药啊。”薛明肯定道。
我会信了你的邪!夏溶月转头:“离歌,揍他,我不劝。”
薛明、离歌:“......”
离歌也寻了个座位坐下,“是谁中了百毒?可是晋王?”
用脑袋一想也知道,能叫夏溶月有病乱投医的,除了晋王,也没有别人。
“那叫百毒?”夏溶月问,算是默认了离歌的说法。
离歌叹:“先带我去看看。”
转头,他瞪了薛明一眼,“回头收拾你!”
薛明也不怕,同着他二人一起往里间走。
离歌先探脉,然后退出来,对夏溶月道:“按照他的做法,明日此毒可解。”
听离歌这样说,夏溶月松了一口气。好在,她前三天的药没白吃。
“哼。”薛明冷哼,“于飞,我的药凉了,得重新煎过。”
“闭嘴!”离歌瞪着他,犹如瞪着牛鬼蛇神。
“可是他用了最复杂的一种办法。”离歌转而瞪着夏溶月,“你怎么能将自己肚中的孩儿给他喂药!”
“你是说......”夏溶月瞪大了眼,“你说我有孩子了?”
怎么可能,当初生秀慧的时候隔了那么久,怎么会这样快就又有了一个?
“我会骗你不成!”离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咬牙切齿。
虽然他没有看过夏溶月的脉象,但是薛明的为人他再清楚不过,怎么可能好心帮夏溶月救人。
虽然只是一副药,他也能看出来究竟薛明打的什么主意!
夏溶月刚还沉浸在有孩子的喜悦,一盆水叫她彻底凉了下来。
离歌刚才说什么?喂药?薛明用自己的孩子喂药?!
薛明觉得背后发寒,果然看见夏溶月正幽怨的看着自己,就如同一只被夺了小猫的母猫,随时准备亮出锋利的爪子挠他。
打了一个寒颤,薛明解释:“我其实真的没有做什么。”
“你给我的孩子喂了什么东西。”夏溶月幽幽森森的问道,“嗯?薛大夫?”
不如等李落信了,再与离歌一起助他尝尝喂药的滋味。
打了一个寒颤,薛明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的更清楚,“我是在帮你的儿子成为一个武林高手。”
顺便,为自己再收一个天赋异禀的弟子。
想到这里,薛明突然觉得自己又没有那么害怕了。嗯,甚至还有一点点小兴奋。
“武林高手?”夏溶月的声音愈发冷,“我什么时候说了要将他培养成一个武林高手?你经过我的同意了么?”
欺瞒自己,擅自做决定,自己定要叫他体会什么叫做后悔。
第610章 药不能停
“你还真的同意了!”薛明想起了什么,继续争辩。
“我?同意了?”夏溶月盯着他。
说谎不打草稿,自己连腹中多了一个孩儿都不知,又怎么同意?
“你可忘记,我当初可是说过,要取代价的!”见夏溶月想不起来,薛明笑,提醒她,“我说,要取你的血肉作为代价,你当时可是同意了的。”
夏溶月一愣。好像,还真的有那么一回事。
“那个时候我不知我肚里踹了一个,不算!”夏溶月干干脆脆的毁约。
反正离歌已经来了,自己也不怕他。
没错,就是这么无赖,就是这么仗势欺人。况且,他原本就是先欺骗自己的。
再怎么样,自己也不会将肚子里的这个任由他欺负。
“算不算,你已经说了不算了,前三服药喝下去,就不能停。”得意的样子,叫夏溶月想要拔光他的白色胡子。
夏溶月转头,问离歌:“药不能停么?”
离歌叹气:“药不能停。”
所以,自己还真就被他威胁到了。
“那......孩子会怎么样。”夏溶月吐了一口气。罢了,还是想想该怎么应对才比较靠谱。
“你喝下百毒解药,薛明往里头掺了些东西,没有意外,他出生便携百毒。”离歌还是叹气。
生出百毒?夏溶月一愣,这......不就是人蛊么?
千算万算,夏溶月没有料到此刻自己会面临这样的局面。万万没有想到,薛明打的主意,居然是将肚中的胎儿炼成蛊。
夏溶月气红了眼,“薛明,这就是你要的代价?”
人蛊,没有意识只能受人操控的工具。什么武林高手,薛明就是在骗人。
薛明依旧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他瞪着离歌,“我只是想要收过一个天资不错的徒弟罢了。”
语气里的哀怨,满满的都要溢出来,‘收过’两个字,咬得尤其重。
可离歌却像是被人踩住了尾巴,“我说过多少遍,我不是你徒弟!”
所以,薛明在这件事上也骗了自己?离歌不是他的徒弟?夏溶月扶额,突然觉得,自己尤其好骗,居然他说什么,自己就信了。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薛明叹气,“于飞,你连父亲都不认了。”
离歌的指节被扳的咔咔作响,他上前两步,掐住薛明的脖子,揪住了他的胡子。
天,夏溶月在一旁默默鼓掌,离歌怎么知道,自己很早就就想这样做了,干得漂亮,满分。
不过,作为此处的主人,夏溶月觉得自己还是要想办法劝和:“那个...离歌,如果你要是想要掐死他,能不能去外面,我们家王爷不喜欢见血。”
哦,好像掐死也没有血。
不等夏溶月话音落地,‘撕拉’一声,薛明脸上的胡子就被扯了下来。
接着,离歌手上下舞动,将薛明脸上的东西全部都抹了下来。
他哪里是个白胡子老头?这分明就与离歌的年岁也差不了太多。而且,最叫夏溶月觉得惊恐的是,薛明这张脸,居然与离歌差不多。
见夏溶月看他直了眼,薛明冲她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第611章 薛明
“你们......”夏溶月看着这两张脸,眉皱到了一处。
要说他们没有血缘关系,怕是母猪都能上树。
薛明搭住离歌的肩,笑:“看,我们父子俩像不像?”
夏溶月:“......”
“滚。”离歌额角青筋暴跳,掀开薛明的胳膊,还主动往后退了一步。
“一日为师,终......”
“闭嘴!”离歌受不了,提起他的衣领,“薛明,你披着他的皮,也不是他。”
薛明笑,雪白牙齿如同雪亮的刀刃,幽森森的闪着光:“可是我坐上了他的位置啊。”
离歌扶额,“你终究还是这样做了。”
“停。”夏溶月站在旁边,实在受不了自己的一头雾水,“咱们能不能出去好好说说,被你们这样弄,我有些昏。”
“是,王妃。”薛明收起一脸不羁笑意,“王妃想要知道什么,只要用你的骨血......”
“滚!”离歌与夏溶月异口同声。
夏溶月命人备下一桌酒菜,酒过半巡,夏溶月才知道离歌和薛明究竟是什么关系。
离歌和薛明,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多年前,苗疆正是风光的时候。苗疆的蛊术,叫整个武林都忌惮不已。
苗疆有圣女,圣女乃是身负药灵血的天选之人。可,虽说是天选之人,却过着浑噩的生活。
她高高在上,被人追捧,受人尊敬,每月需要奉上一碗腕间血,来维持苗疆养蛊生生不息。
她没有名字,一代代流传,所有身负药灵血的女子,只叫圣女。
一个圣女倒下,自然又会有新的圣女起来,如此往复,这样的生活,日日月月年年,从不停止。
而离歌与薛明的母亲,便是苗疆不知多少代的圣女。
可这一代,却出了问题。
苗疆除了圣女,还有掌管苗疆的圣主,这代苗疆的圣主,看上去是个正人君子,背地里却是个好色之徒。
一次精心设计的圈套,圣女失去贞洁,怎奈依照圣女与圣主的关系,他根本不能给圣女一个合理的身份。
圣女与圣主,乃是师徒。自古,师徒恋便是**,世人不能接受这样的关系,也不能容忍这样的关系。
况且,圣女也从未想过,自己钦佩的师父竟有一天会对自己下手。
原来,口口声声说着正义的,或许那张堂皇的皮下,一颗心脏早已腐烂,烂进泥里。
圣主还在受人敬仰,而不洁的圣女,却成为众人唾弃的对象。
她生来就是圣女,从小被保护在荫蔽中,根本不知如何处理这样的变故,只得认命。
谁知,圣主高高在上,宽恕了圣女的不洁,只剥夺了她圣女的称号,留在身边。
圣主的宽厚,万人赞颂。
可圣女,却有了他的孩子。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圣女诞下的,居然是两个男婴。且,有一个男婴继承了母亲的血统,同为药灵血。
具有药灵血的那个男婴,被圣主留下,当做养徒,随他姓于单名飞,而另一个与前圣女被流放,带着那个没有药灵血的男孩,取名薛明。
薛明,血的教训,活的清明。这是圣女对薛明的期望,也是薛明给自己取的名字。
第612章 尚且不如虎
圣女死后,圣主将薛明接到身边,同于飞一起拜入他门下,成为弟子。
薛明知道自己的身世,但为报母仇,也为搭救自己同胞的哥哥,他选择隐忍,佯装不知。
圣主对于飞的想法,从来就不简单。
苗疆千年,都未出几个身负药灵血的男子。要知道,唯有男子,才能炼成传说中的人蛊。
药灵血虽难得,却能通过后天养成,而人蛊,却必须是先天药灵血的男性方能炼成。
于飞,就恰好满足这个条件。
所以,圣主将于飞留在身边,打的就是这样的主意。
虽说虎毒不食子,但人,毕竟不是虎。尚且不如虎。
罪大恶极的人,总是能占尽天时地利人和,总是能拥有最好的运气。可,当他们的运气一旦用完,就是他们的灭顶之灾。
圣主万万没有想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个道理,居然在他的身上上演的淋漓尽致。
于飞,跑了。
在他发动苗疆人手捉拿于飞的时候,薛明,反了。
原来,虽然圣主命于飞和薛明都带上面具,不叫他们以真人面目相见,但,血缘间的联系,却不是单单两张面具能隔断的。
血浓于水,阳奉阴违。
于飞联合薛明,他引开了苗疆大部分想要人蛊的人手,给了薛明机会,叫薛明对圣主进行偷袭。
后来,薛明便代替圣主,披着他的脸,成为了圣主。而于飞也流落世间,成了神医。
再次兄弟二人相见,就到了今日。
“所以,你大仇得报了。”夏溶月举起手中的茶盏,对薛明笑道。
一口白牙,薛明也笑:“我不仅仅处置了圣主,还处置了他手下那些忠诚的会咬人的‘狗’。”
夏溶月知道,薛明说的是那些助纣为虐,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圣主走狗。
“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处置的?”薛明痛快灌了一口酒,脸色暖暖的泛起红。
“说来听听。”可惜,这个时候自己不能喝酒。夏溶月叹,这个孩子,真是个小麻烦。
“我一天一个,将他们身上最好的肉割下来,喂了我养的那些虫子。密密麻麻的一片,色彩斑斓,煞是好看。”薛明笑,脸色平常,伸手夹了一颗花生米扔进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