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如锦——山水画中游
时间:2018-06-14 08:16:32

 
    “秦大人现在和我在一个卫所,正是我的上峰,我们两家又带着亲,他家我倒是知道一些的。
 
    秦大人的父亲虽然是平国公府的二老爷,只不过他们并没有住在平国公府内,而是另辟了宅子居住,秦二老爷又是没有娶过亲的,想来家里人也不会太多,你去他家倒也不需太过紧张。”
 
    魏敏点头,“顾妹妹和我说过,家里就她一个女主人,白日里,秦二老爷和秦大人都不在家,所以才邀请我过去的。”
 
    魏敏看着魏直,又忽然想起一事道:“大哥,上次你不在家,我和顾妹妹提到过想给姑父姑姑从余家过继一个儿子的事,人选你现在打听好了吗?估计明天过去的时候,顾妹妹会问我的。”
 
    魏直道:“这事你们不用去操心,秦大人已经和我提过了,交给我们二人便是了。”
 
    魏敏一向最相信自己这个大哥的,闻言倒也没有多问,而是顺从的点了点头。
 
    魏直从妹妹这里出去后,心情比来时好了许多,他在这世上唯有妹妹一个至亲,只要妹妹能够从当年那场事中走出来,让他付出什么他都愿意。
 
    至于刘家……他现在没办法拿他们如何,但是总有一天他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还有顾维桢,她的心计不是既多又恶毒吗?敢往敏姐儿身上泼脏水,以前有定康候府庇护着她,至于现在嘛……
 
    这天晚上,秦叙照样回来的很晚,顾冬雪已经睡的迷迷糊糊的了,忽的感到身侧的床榻一沉,她迷糊的唤了一声“秦叙?”
 
    秦叙微微一愣,这还是他第一次从顾冬雪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倒是真的……真的……挺惊讶的。
 
    “秦叙?爷?”没听到回答声,顾冬雪似乎有微微的不安,她翻了个身,似乎就要睁开眼睛了。
 
    秦叙忙安抚的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道:“放心,是我回来了。”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顾冬雪顿时安静了下来,她顺势滚进了他的怀里,秦叙顺势搂了她,低头亲了亲她的头发,又亲了额头,脸颊,最后轻点朱唇,满含爱怜。
 
    最近实在是太忙了,都没能和她好好说话,他有些遗憾,拿手轻轻抚上她的小腹,已经有微微的凸起了,孩子和孩子她娘都在自己怀里,秦叙无比满足的叹了口气,一天的疲惫似乎都在这一刻一扫而空。
 
    第二天,顾冬雪醒来,秦叙竟然还没有起床,她不由的微愣,“你今天不忙了?”
 
    秦叙看着她满含迷蒙的眼睛,笑着亲了她的眼皮一下,“忙,只是好几日没和你说话了,早上特意等了你,交代你几句话。”
 
    顾冬雪一听,忙郑重起来,“你说。”
 
    秦叙见她一脸紧张的模样,忙安抚道:“不是什么大事,快过年了,家里的事情肯定很多,我最近手头有事,每天回来的晚走的又早,家里的事也没时间过问。
 
    你现在有了身孕,什么事让下面的人去办,不用亲力亲为,若是下人办不好的,便让人到卫所找我,我若是不在卫所,便在宫中,去宫门外等着就行。
 
    今年过年应该要到平国公府那里去过,到时若是那府里来请,你就答应下来,放心,过年的时候,我肯定得空陪着你的。”
 
    秦叙说完后看着顾冬雪的,“一切以你的身体为重。”
 
    顾冬雪点点头,“我知道的。”
 
    秦叙走后,青芽一边服侍顾冬雪起床,一边笑道:“少爷对少夫人可真是好。”
 
    阿豆也搭腔道:“可不是嘛,小的时候在村里,村里的男人能做到不打婆娘就算顶顶不错了。”
 
    “你们俩今天是怎么了?”顾冬雪奇怪,秦叙一直对她都是如此,青芽和阿豆应该已经看习惯了才对。
 
    “奴婢们是有感而发。”青芽道。
 
    顾冬雪这下倒是好奇了,“怎么个有感而发?”
 
    青芽想了想,又和阿豆对视了一眼,二人眼中都有犹豫。
 
    “有话快说。”顾冬雪哪里还看不出这两个丫头心里埋着事。
 
 第四百九十八章:报信
 
    最后还是青芽开口了,“少夫人,少爷昨晚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外面还飘着雪花,冷的很,奴婢和阿豆在屋里守着,兰晓兰琼剑霜都已经回屋歇下了。
 
    还是守院的万婆子喊了声‘少爷回来了!’,奴婢和阿豆才知道少爷回来了,阿豆在屋里,奴婢便迎了出去。”
 
    说到这里,青芽看了看顾冬雪的脸色,顾冬雪神色未变,“然后呢?”
 
    顾冬雪知道后来必定又发生了什么。
 
    “院子里站着怜月,她正在给少爷行礼,只穿了秋裳,冻的瑟瑟发抖,还要跪在地上给少爷行大礼。”
 
    青芽形容了怜月当时的情况,她没有说自己当时的感觉,怜月身段娇美,冻的瑟瑟发抖的跪在少爷面前,仰着脸,祈求一般的看向少爷,柔弱至极,美丽至极。
 
    青芽想,恐怕这世上大部分男人都无法对这样一个美貌并对他露出祈求的目光,希望得到他怜惜疼爱的女子视若无睹的。
 
    当时青芽是震惊的,更是带着惊慌和忐忑的。
 
    她怕,她怕少爷就这么被怜月迷惑了去,她怕少夫人会伤心。
 
    她都想好了,若是少爷真的跟怜月去了,她会立刻冲出去,用各种借口将少爷拉到正房来的。
 
    其实她心里虽然是这样想的,却实是没有把握,她心里明白,男人在妻子怀孕时,找妾室通房侍寝是再正常不过的,即使妻子没有怀孕,男人只要想,也没有谁能阻止的,正妻尚不能,更何况她一个丫头呢。
 
    “然后呢?”顾冬雪仍然神色平静的问道。
 
    自从嫁给秦叙之后,她早便有了这个意识,先前她因为自己身份的原因,对秦叙能够娶她,救她和信哥儿与水深火热中,她便已经很是感激,至于秦叙会不会纳妾,她那时并没有想那么多,或者说因为前世的惨死,她还活在能够逃过一劫的庆幸中。
 
    只是后来,夫妻二人日渐情浓,她要求的便越发多了,有时候甚至会想,自己这是不是得陇望蜀了,会不会太过贪心了。
 
    她想她永远也不会主动给丈夫找通房纳妾的,但是丈夫若是按捺不住,她也不会一哭二闹三上吊,更不会像母亲那样,生生的憋着自己,气着自己,自己折磨自己。
 
    她想的是“你若无情我便休”,虽然不能和离,不能分开,但是心的距离却可以无限的拉远,从此各人的心归各人管,二人将会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
 
    在邓氏将三个月送来的时候,她便和秦叙提了,既是向他报备邓氏的行为,更是一种试探。
 
    当时秦叙是什么反应,似乎只轻描淡写的说了句“三个丫鬟罢了,你看着安排就是了,来了我们家,你尽可以想怎么安排便怎么安排。”
 
    那时顾冬雪是高兴的,她并没有将三个月领到秦叙面前,或许她还不那么自信,因为三个月的确都很美貌,且各有各的美。
 
    而今,在她还没来得及将她们安排到绣坊的时候,她们自己终归按捺不住了。
 
    青芽见少夫人虽然面色平静,可是眼神却微微的发冷,她忙道:“少夫人放心,少爷路过怜月身前的时候,就像没有看到有那么大一个活人跪在地上一样,目不斜视的就走了过来,怜月还不甘心的想要去拉少爷的衣裳下摆,少爷脚步飞快,她根本连一片布料都没摸到。
 
    少爷还喝了奴婢一顿,说我们没有管好院子里的事,什么人都能大半夜的在院子里逗留,这种不懂规矩的人就应该卖了或者赶出去。
 
    少夫人您不知道,怜月听了少爷那话,更是缩成一团,也不知是冷的还是吓的。”
 
    顾冬雪见青芽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道:“我看爷说的没错,你们是没将院子管好。”
 
    顾冬雪神色镇定,语气平静,可是不知怎么的,青芽阿豆却同时心头一震,二人忙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少夫人,是奴婢的错。”青芽一脸羞愧。
 
    阿豆有些懵懂,不过看青芽认错了,也忙道:“奴婢也有错。”
 
    “你们说,你们何错之有?”顾冬雪问道。
 
    阿豆并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只不过看青芽都跪下来认错了,她自然也要跪下来认错的。
 
    青芽道:“怜月住在跨院,离正院还有个夹巷,那么晚了,她又穿的那样少,不可能在正院里守很长时间干等着少爷的回来的,肯定是有人给她报信的。”
 
    阿豆一听青芽这话,也立刻反应过来。
 
    的确,昨晚还下着小雪,刮着北风,外面冷的厉害,她也看到怜月那一身打扮了,那一身秋裳顶多能支持她在风雪中站个一两柱香的时间,再长的话,恐怕人都冻成冰棍了。
 
    怜月又怎么赶得那么巧,正好冲出来的时候,就赶上少爷回来了。
 
    只是是谁给怜月报信的?
 
    阿豆最先想到的便是兰琼和兰晓,她们虽然也住在跨院,但是她们若是穿着保暖的衣裳时常出来看上一遍,看到少爷进了院门,就去给怜月报信还是挺容易的。
 
    毕竟她们往常都是在少夫人身边服侍的有体面的丫鬟,即使守门的婆子看到了,也不会多问她们为何在院里遛达的。
 
    阿豆虽然这样想,但是并没有立即说出口,她是知道自己脑子没有青芽转的快的,她先看向青芽。
 
    青芽沉思了一会,才道:“是守门的万婆子?”
 
    “啊?”阿豆吃了一惊,青芽说的和她想的可完全不一样。
 
    “说说。”顾冬雪示意青芽继续道。
 
    青芽道:“昨晚奴婢和阿豆本来都是守在屋里的,院子里有没有人放轻脚步走动,奴婢二人并不知道,但是奴婢二人知道少爷何时回来,却是因为万婆子的一声请安。”
 
    “以前少爷回来的时候,万婆子也请安,可是奴婢记得那时声音并没有那么大,起码奴婢待在屋里不会听的那么清楚,昨晚奴婢在屋里听到万婆子的声音,还以为是因为太晚了,又是雪天,万籁俱寂的,这才显得万婆子声音大了点,现在仔细一想,觉的万婆子应该是故意的,就是为了给怜月她们报信的。”
 
 第四百九十九章:商量
 
    至于为何最后出来的只有怜月一个,另两个月为何没有动静,这个青芽就不知道了。
 
    顾冬雪微微一笑,“这个倒是不难的,万婆子本就是我们上京之后才买的粗使婆子,你一会叫上井妈妈,一起审审她就是了,想来她也不是那种能够顶住审问保持沉默的人。”
 
    “至于你们没看好院子的事,青芽这次就先扣你三个月的月例,还有井妈妈,她因为刚来不久,就先扣两个月的月例,青芽你一会将这事和井妈妈说一遍。
 
    阿豆我本就是让她管屋里的衣裳首饰,院子里的事和她无关。”
 
    阿豆一愣,她没想到青芽受了罚,她反倒一点事没有,正想说什么,就见青芽对她使了眼色,她忙闭了嘴。
 
    待二人单独相处时,她才问青芽为何不让她说话。
 
    青芽问道:“你想说什么?”
 
    阿豆道:“我……”
 
    她竟然发现自己也不知自己要说什么。
 
    青芽叹了口气,“本就是我的失误,与你何干,少夫人这是赏罚分明,阿豆,我知道我们从顾家出事后就一直跟着少夫人,少夫人待我们也一向和气,我们在这府里更是人人都高看一眼,可是我们只是奴婢,不说少夫人这次是赏罚分明,即使少夫人并不是赏罚分明,主子想要惩处我们,也没有我们多嘴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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