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他为什么此时此刻会动陈家,那无非是想动自己罢了。
苗远这家伙想搬到自己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他是无所畏惧,可眼下牵扯到陈伯伯,钱戴心里不由的担心起来,毕竟陈伯伯可是才从医院出院,离上次突发病症也不过才三天的功夫,再加上末末对陈伯伯的看重,他怎能不在意?
钱戴不知道的是,当他领着吕成杰离开会议室后,苗远这家伙直接就宣布散会了,自己也快速的回了办公室,给远在警备司令部的丁文与卫思味去了个电话,告知了钱戴马上就要过去的事情,让他们不惜一切代价的赶紧动手。
而毫不知情的钱戴这会子越想越急,不由的加快了脚步。
匆忙上了车,钱戴领着吕成杰一道,开着车子就往警备司令部,也就是前身被末末捣毁过无数次的鬼子宪兵司令部猛冲。
不得不说,他与末末跟这地方还真是有仇,每每都要到这里来干上一场,倭鬼子大败之前,末末还把那里毁的不成样子,因为修复工作难,所以他们的军统站才没有继续使用这里,把地盘便宜给了警备司令部。
眼下卫思味与丁文居然舍军统局不用,而去舍近求远的借用别人的地盘,可见苗远那一伙人对自己有多防范?
车子被钱戴开的飞快,他们赶到警备司令部的时候,时间约莫是七点来钟。
四百八十七 命悬一线间的抉择
就在警备司令部前头街口的拐弯处,吕成杰看到路边的人,他忙喊钱戴停了车,两人下车后,在这里见到了早就等候在此,原来卧底在丁文手下的那个自己人。
对方见到钱戴与吕成杰后也没耽误时间,打完招呼后,便直接把自己知道的消息汇报了清楚,换得了钱戴给的一把钞票后,对方才笑的殷勤,点头哈腰的离开了。
钱戴领着吕成杰再次上车,心里有了数的钱戴,直接开着车就往警备司令部里来。
在门口被拦下后,钱戴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得到准许进门后,钱戴自己按照刚才卧底给的信息,把车子开到了他甚是熟悉的地牢的入口空地上。
心里默默的念着卧底给的消息,钱戴停好了车,下了车就直接进入地牢,快速的往地下刑房赶。
此刻刑房中的陈必宗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看着自己病都还没有完全好的独子,被人用刑虐打着,陈必宗的老泪纵横。
想不到他陈必宗老了老了,还要受这样的罪!还要让儿子也跟着受这样的罪!
说不后悔那是不可能的,早知道如此,当初他就赶紧离了这大上海,不给洋人效命,不跟鬼子低头,老老实实的找个乡下地方养老得了!
这一刻才想清楚想明白了的陈必宗,肠子都悔青了!
一开始他被军统的人抓来的时候,对方让自己承认罪行,让他把李家的那孩子给拖下水,他是根本不乐意的,不是因为他好心想要维护别人,而是因为他自己也知道,有些罪名根本就不能认,一旦他认下了,那么不要说钱戴那小子,即便是自己,即便是陈家,那也都全完了,大罗神仙都救不了!
所以他一直咬牙坚持着,不管眼前的这一男一女,说的是如何的天花乱坠,陈必宗就是不言语。
可当那个长的像末末小囡,心思却异常狠毒的女特务,出去了一趟再回来后,这个毒妇就不怀好意的瞄上了,他那还在病中的儿子,她甚至还亲自动手,心狠手辣的对着他的昌德用刑的时候,老谋深算的他也顶不住了……
哪怕这个儿子跟自己再不对盘,哪怕这个儿子跟自己吵吵了几十年,可儿子毕竟是儿子啊!这是他唯一的儿子!
看着血肉模糊,气息微弱,已经陷入昏迷,命悬一线中的儿子,陈必宗老泪纵横的点点头。
才想脱口而出认下罪名的时候,刑房正对面的楼梯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响起的话音,却是自己异常熟悉的,“丁队长,你这是在忙什么呢?”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陈必宗面上一喜,果断的闭嘴,又恢复成刚开始那个油盐不进的模样了,因为他知道,来人是钱戴那个孩子。
这孩子有本事,他来了,自己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丁文与卫思味心里那个气呀,眼看着他们好不容就能让这个糟老头开口了,结果倒好,这姓钱的就赶到了现场,让他们的功夫都白费了!!他们怎么能不气愤?
丁文最沉不住气,望着从楼梯口走下来,如闲庭散步般悠闲的钱戴,丁文气急败坏的嚷嚷:“钱副站长,这里好像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吧?我们这是有正事,在审讯汉奸呢!”
钱戴走下来后,不是没有看到脸上犹带泪痕的陈老爷子,更不是没有看到那气息微弱,满身血痕的陈伯伯,可是他知道,眼下自己不能急,更不能示弱。
钱戴一手操在裤兜里,浑身散发着冷气的走过来,他看着丁文勾唇冷笑,“哦?我怎么不知道,这里我不能来?还是说你丁大队长的职位,比我这个副站还高?我一个副站还需得听从你的指派?”
丁文听了钱戴的嘲讽,他急了,梗着脖子辩解,“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钱戴不等他说完,直接打断道:“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我,我……”丁文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什么来,还是一旁的卫思味看了,忙接过话头。
她双目满含情谊的望着钱戴,道:“钱副站,丁队长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眼下涉案的人员跟副站您的关系不浅,为了避嫌,也是为了您好,钱副站您自然不能参合进来。”
“呵~”
钱戴冷笑一声,不善的看着眼前这个叫自己恶心的女人,他信步走到陈昌德跟前,侧头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对方眼下的情况,心里有底后,在转身的同时,微不可查的朝着陈老爷子递了个颜色,陈必宗接收到钱戴递出的颜色后,老头子眨了眨眼表示自己明白。
钱戴见状,这才转身走回到卫思味与丁文跟前,再次看着这二人冷笑一声,理了理衣裳也不说话,径直的离开了。
直到确信钱戴离开后,卫思味与丁文这才大大的松了口气,丁文甚至是夸张的擦了擦额头的虚汗,这才回身准备继续审问。
这个姓钱的气势实在是太可怕了!放出来的威压,让他仿佛置身于尸山血海中一般,真是太恐怖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个男人是得杀过多杀人呀!
想到这里,丁文不由的再次抬手擦了擦冷汗,感受着后背都被浸湿了的衣裳,坐定后的丁文直到现在还后怕不已。
要不是因为姓钱的气势惊人,不然你以为他想这么丢人啊?好歹他也是经历过大场面的,可是从来没有一个人能给他这么冷,这么恐怖压抑的感觉……
陈必宗把丁文与卫思味见到钱小子后的表现都看在眼里,加上自己又得到了钱小子的暗示,这会子他是真的什么都不怕了,老神在在的低着头,只等待着钱小子的后续行动。
钱戴出了地牢上到上头的时候,他的脸色已经变的暗沉了起来,也没出声,领着迎上来的吕成杰上了车,钱戴开着车就出了警备司令部的大门。
见到自己的头头气压如此低,吕成杰不用想的就知道,里头的情况肯定不好,甚至他还不由的怀疑,丁文与卫思味那贱人抓陈家的人,肯定是得了苗远的授意,为的就是想要搬到钱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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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八十八 暗夜忽闻死神来
如果真是自己猜想的这样,吕成杰觉得自己就更加不能如了那姓苗的意了!
想着想着,吕成杰急了,焦急的询问钱戴:“副站咱们接下来要怎么办?要不要我把兄弟们召集起来,一会我领着人进去,把老爷子二人给带出来?”
钱戴摇摇头,心里有着自己的考量,看了吕成杰一眼径自吩咐道:“不用了,我心里有数,你先回去吧。”
等车开了一会到了大街上后,钱戴停下车来,让吕成杰下车自己回去,自己表示还有事情要忙。
吕成杰下车,目送钱戴的轿车远去后,他在心里暗自思量,不行!他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下去,如果钱戴被搬倒了,那岂不是便宜了自己的老对头,苗远那狗东西?
即便是不为了眼下这个对自己不错的头头,吕成杰觉得,哪怕为了自己他也得想想办法。
回去的路上,吕成杰那叫一个绞尽脑汁,等快要到家的时候,他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猛地就想起自己的顶头上司戴老板来。
吕成杰一拍巴掌,对呀!还有戴老板呀!他怎么就给忘了呢?
兴冲冲的转身,寻了个电话亭,吕成杰投了几个铜子后,直接熟练的开始拨号,电话嘟嘟嘟的打到了金陵,经过几回合的层层上报,这通电话终于被接到了戴力的跟前。
这厢吕成杰私下做的事情,钱戴一点都不得而知,这会子他开着车子转到了一家成衣铺子前,下车花了钱买了一身黑色的短打练功服,扯了一块黑布,给了钱,钱戴快速的拿着新买的东西回到了车上。
开车绕到警备司令部的外墙,找了个离里头地牢最近的僻静位置,钱戴先是急忙捏动了胳膊上的蒲公英种子,重重的捏了三下,给末末传去了三S级的紧急信号。
通知完末末后,他才趁着四下无人,脱下了身上的军长,换上了才买的衣裳,在给脸上系上黑布巾前,钱戴还俯身从坐垫底下的空隙中,掏出了一个包袱,而包袱里装着的是自己特意打造好的,且用的最顺手的三角飞标。
黑夜里,三角飞闪着银光,可见它的锋利,钱戴收好包袱里的三十枚三角飞标,把它们都规制在腰间的腰带里,系上面巾,上下打量确认自己身上没有遗漏后,他这才闪身下了轿车。
是的,他准备趁着夜色,先去把地牢中的陈伯伯给解救出来。
刚才自己走了那一遭后发现,陈伯伯眼下的情况很不妙,本身就因为上回被陈兆松气到人就不好了。
即便是末末用异能治疗了一番,可因为考虑到众多的弊端,末末当时并未完全修复好陈伯伯的身体,所以陈伯伯此刻的身体在遭受过刑罚后,此时已经不堪重负,随时都有丢掉性命的可能。
想到陈伯伯那么好的人,想到末末对陈伯伯的重视,钱戴明明知道,眼下如果自己单枪匹马的闯进去,会危险重重,可是他别无选择。
为了末末,为了对自家有恩情的陈伯伯,钱戴决心冒险一试。
更何况他算到了,抓捕陈家是苗远那个家伙私下做出的决定,不然,他们也不会放着军统局的牢房不用,非得借用人家警备司令部的地盘,把人藏到这边来。
再说陈必宗这个老爷子,钱戴也有所了解,这是个聪明人,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
假若自己救走了老爷子的软肋,让陈伯伯平安无事的离开,想来就眼下还身为警察署署长的陈老爷子,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估计等天一亮后,得到了消息的警察署就会来要人。
毕竟军警不属于同一个系统,警察局的那些人,也不会允许军统的人如此打他们的脸面,更不要说,这还是苗远这伙人私底下的行为了!
如今自己唯一要担心的,就是得阻止丁文与卫思味再对陈伯伯用刑,他必须要保住陈伯伯的性命,让陈老爷子看到希望,他才不会受人胁迫。
但是以卫思味、丁文敢私下冒险带走陈老爷子,敢冒险激进的用刑逼供,可见这二人的疯狂,怕就怕陈老爷子顶不住呀!
是以,自己掩人耳目的救走,唯一能成为老爷子软肋的陈伯伯,这事情就等于解决了大半,待到陈伯伯平安,自己再知会警察署那边,让他们出面到这里来捞人即可。
心里计算好了一切的钱戴,在暗夜中迅速行动,快速的攀墙而入后,熟悉的往地牢所在摸了过去。
小心掩藏着身形,钱戴摸进了地牢,看着正在那儿绞尽脑汁,威逼陈老爷子的丁文卫思味二人,钱戴暮的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