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你马甲掉了——水际
时间:2018-07-09 09:11:17

  以前还追着缠着崔五娘,自打他带回来阿南这小子,对崔五娘的兴致都全没了!
  萧衡眼一眯,由此看来,元四,只怕喜欢的是男人!
  八成就是这个阿南!
  他偏过头偷偷打量元峥几眼,长得倒是人模人样的,怎么有这么个癖好?
  一想到此,萧衡暗暗打了个哆嗦,默默从元峥身后绕到崔十一身边。
  燕喃独自绕过马棚和旁边一排屋宇,往外走去。
  这后头很是僻静,一路行来无人,燕喃拐过一道弯,这是直接通往校场的路,路边这才多了些人。
  廊下忽一个人探头往外看了看,似乎随意张望一番,然后又缩回去。
  燕喃一眼扫过那人,寻常小厮的青布衫,寻常脸。
  正因为太寻常,她立即认出这是她在较场边看四爷比试的时候,站她身旁的人。
  这人或许以为扮作这样的寻常小厮不会引人注意,偏偏就是他这模样,才让燕喃起了疑心。
  正常的小厮都会跟着主人家走,这小厮独自一人,方才挨着她,这会儿又在这儿出现,会是什么人?
  燕喃不动声色,如常往前走,与那小厮擦肩而过。
  走了五六步,猛地一回头,果然那小厮正要提脚跟上,被燕喃一回头给吓了一跳。
  “你跟着我做什么?”燕喃往他逼近一步。
  小厮强装镇定,脚下却不由自主后退一步,“这条路又不是你家的,凭什么说我跟着你?”
  燕喃微微一笑,“就凭你这么紧张。”
  小厮捏紧拳头,脸上有些抽抽,“我怎么紧张了?”
  燕喃好整以暇一笑,“你看着啊。”
  她随意蹦到一个过路的人跟前,拦住他,“你跟着我做什么?”
  那人吓一跳,随即绕过燕喃用不知哪地儿的方言嘟囔着骂了一句,“脑壳怕是有包。”
  说着继续往前走去。
  燕喃回到那个小厮跟前,“看见没,这才是不心虚不紧张的。”
  小厮哑口无言,想想他也啥都没干,挺了挺胸膛,“反正我没跟着你,让开。”
  说完就要继续往前走。
  燕喃见他不肯说,往他身后一看,“你后头有人。”
  小厮下意识一回头,燕喃已经一抬腿往他胸口揣了过去。
  嗯,打人比打稻草人带劲儿多了。
  燕喃走过去蹲到倒地哼哼的小厮身边,“说吧,谁派你来的?”
  小厮还有点机灵劲儿,就地往离燕喃反方向一滚,一骨碌爬起来,啐了一口,捏紧拳头,“不要脸,偷袭!”
  他还以为这就是个柔柔弱弱的小个子,没想到还有点本事,但他也有点功夫,真打不是打不过。
  小厮捏着拳头就要冲上来。
  燕喃蹲地指指他身后,“你后头有人。”
  小厮冷哼一声,“还想老子再上当?”
  话音刚落,刚提脚迈了半步呢,两只脚顿时就落了空,竟是被人一把抓住后领拎在了空中。
  垂头丧气的小厮跟个脱了毛的鹌鹑一样,被青衫一把扔在两屋外墙中间的墙根儿下。
  燕喃背靠着墙站他前头,“看吧,说了有人你还不信,现在能说了吗?你是谁,谁派你来的?”
  小厮抱住头往里一缩,二话不说就招了,“小的就是这较场门口的护卫,一个遮住脸的人让我跟着您……我也不认识他。”
  “跟着我做什么?”
  “不,不做什么,就看看。”小厮看燕喃没动静,稍稍松开手,抬眼看了她一眼,苦着脸笑道,“大哥,我真什么都没做!”
  燕喃一个眼神过去,青衫一掌捏在小厮肩胛骨处。
  “哎哟哎哟,要碎了,骨头骨头!”小厮疼得龇牙咧嘴直叫唤,“我说,我说!”
  青衫方松了手。
  “就给了我个香囊,让我站得离你近些,再看看你做了些什么事儿。
  “香囊呢?”燕喃伸手。
  她不怕人跟,关键是谁这么厉害?她即使化了妆让青衫带着从德济堂溜出来,还能让人缀上!
  这个暗中盯着她的人是谁?又有什么目的?
  小厮不待青衫动手,自己就哆哆嗦嗦从腰间解了下来,递给燕喃。
  
 
 
第182章 空空的香囊
 
  燕喃看了看,是个大梁男子常佩的普通葫芦纹香囊,里头是空的,闻一闻,也没什么特别的香料,奇怪……
  “就这些?”燕喃看了眼小厮,青衫立即又把手放到小厮肩头。
  “哎哟哎哟别!”青衫还没下手呢,小厮就先叫起来,哭丧着脸:“就这些,别的什么都没说了,我跟他也不认识,就二十两银子的事儿……我也不知道大哥您这么厉害,不然给我二百两我也不干啊!”
  燕喃看看天色也不早了,须得赶紧回,蹲下身子看着那小厮眼睛道:“我可记着你了,若发现你没说实话,随时上这儿找你来。”
  说完示意青衫,二人匆匆骑马离开。
  待燕喃回了德济堂后院小屋中,青衫方问:“娘子可要属下顺着那人查一查?”
  燕喃摇摇头,“你还没怎么动手他便招了,说明他背后那人没挟控他,也就是说,那人并不怕他暴露什么痕迹,只怕从他下手是没用的。”
  “那……”青衫迟疑着,有人冲圣女来是显而易见的,不把这钉子拔出,她会不安心。
  燕喃捏着手头的香囊,“等鹿神医回来,我问问他这香囊里头有什么问题再说。”
  青衫应下,自从后墙退了出去。
  没多久鹿神医便从唐府回转来,脸色有几分疲累。
  “您的病人如何了?”燕喃亲自给他端上茶汤来,又让小柔拿了从梁府带的炸糖果子给苒苒。
  鹿神医放下药箱,接过茶汤来抿了一口,舒了一口气,“腿骨快长好了,外伤也好得差不多。”
  这些日子来,燕喃知鹿神医确实是在一丝不苟全力治好俞将军,也就暂时掩下她和渊哥哥的打算,一切只等俞将军好了再说。
  她待鹿神医喝完茶汤,拿出那香囊来,“神医您看看,这香囊可有什么古怪?”
  鹿神医半眯起眼,接过那香囊里里外外仔细看了个遍,“这是药熏过的!”
  果然有问题!燕喃暗叹,“您知道是什么药吗?对人有什么作用?”
  鹿神医也在想这个问题,越想眉头拧得越紧,抓着头上本就不多的几根白发,估摸着道:“还记得那日我与你说过的蛇毒草吗?”
  燕喃点点头,诧异道:“这个和蛇毒草有关?”
  鹿神医递过那香囊道:“这香囊上头有烟熏过的痕迹,却什么异味都没有。若是平常,我定然也想不出来是怎么回事儿。可巧那日咱们刚说过蛇毒草,而这蛇毒草燃烧之后会生出无色无味的烟毒来,这毒倒是好解,但因其无色无味,极易让人中招。”
  他揪着头发摇摇头,“可这蛇毒草,开封非常罕见哪,你看,我想要,都是去邙山南找了五日才寻得一丛。不过,你和你娘一样,看起来都不会被毒所影响,所以究竟是不是这毒,还不确定!”
  燕喃直到回了燕回阁,都还盯着这香囊发呆。
  究竟是谁呢?知道苗疆才盛产的蛇毒草,又想对她做什么?
  这人……
  苗疆,燕喃瞬间想到娘所中的毒,同样和苗疆和蛇毒草有关,心内牵起一条线,这个人,会不会就是给娘下毒的那人?
  到夜渐渐深,长公主府和从前一般,同样是灯火通明,只不过那红烛变成白蜡,锦宫灯变成白灯笼。
  同样是在小佛堂后院的阴影里,一男一女低低的声音在说话。
  “那香对她没用。”是那男子没有温度的声音。
  安阳咬着唇,“妖女!她有什么古怪?”
  男子摇头,“不知道。”
  “那就从元四下手。”安阳冷冷道。
  “可以,不过需要知道他的生活习惯,越详细越好。”男子淡淡道。
  “好,我去想办法。”安阳一口应下。
  “没事我就先走了。”
  “嗯。”
  “下一次。”男子转身前忽然开口,“不要再在这里见面。”
  安阳抬起眼,诧异地挑起一侧眉,露出讥讽的笑,“我还以为你喜欢这里。”
  男子听她这句话,刚转过去的身子猛又转回来,往前一步逼近安阳。
  安阳下意识往后退去靠到墙上。
  男子伸出一只手,撑在安阳耳畔。
  安阳脸上那丝笑瞬间僵住,警惕地望向男子,“你想干什么?”
  男子高大的身影压下来,将安阳眼前所有的光都挡住,安阳撑着墙壁的手指甲都抠进泥里,“你别碰我!”
  她身子有些抖,拼着力气狠狠说了句。
  男子压下来的身影停在安阳耳边,用极轻极轻地声音道:“我说过吧,我帮你,不想要银子。”
  安阳抖得上下牙咯咯打架,男子停在她眼前的脸就像吐出红信来的毒蛇,“那你。”
  她咽了口唾沫,“你想要什么?”
  男子嘴角挑起一丝笑来,嘴快要贴到安阳耳边,“你既然偷听了那么久,难道就不想知道,她明明不爱我,可为什么却离不开我吗?”
  说完,收回手风一般转身而去,转眼消失在院外。
  安阳只觉恶心到极点,弯腰干呕了几下,抹一把额上冷汗,顺着墙壁缓缓跌坐到地。
  夜色一片安静,屋内似乎还能传来女子辗转的呻吟,还有男子低沉的喘息,她捂住耳朵,猛地站起身往外跑去。
  ……
  元峥的省试还算顺利,最后一轮搏斗,按比试者报名地区分四组进行车轮赛,按打胜场次得筹。
  元峥和唐二少遇见,打了一场,并未手下留情,几个回合就把唐二少逼得服了输,最后算下来得六筹。
  武举与科举不同,除了笔试,都是当场分输赢出成绩,总的算下来,元峥排第四,只要笔试不太差,进殿选妥妥没问题。
  元二夫人高兴得不得了,回到家把元峥这一日的威风絮絮跟元二老爷、还有大房的人挨个儿说一遍,自把遇见阿南的事儿抛在了脑后。
  俞六第二日的绝伦科也顺利通过,他报选的科目是制弓,有元峥教授的各种制弓理论,加上他一双巧手制出来的弓箭,任谁一看都知是精品,是以没什么悬念,直接归录到兵部弓箭司下头。
  趁这几日功夫,元峥开始专心做起媒来。
  一面派苟伟打探文小娘子各种动向,一面约上萧衡制造各种偶遇。
  可惜萧衡不争气,文小娘子任他各种送秋波,眼皮都不曾动过。
 
 
第183章 真偶遇和假偶遇
 
  这日傍晚,元峥又接到苟伟消息,文小娘子第二日会到留仙园参加崔府小娘子们主办的荷花会。
  元峥起了个早,带上金豆,叫上崔十一,直奔忠亲王府约萧衡出来。
  三人在倒座房门厅等着,眼见着萧衡晃晃悠悠踱过来,揉了揉眼,问,“今儿去哪儿?”
  刚一伸腰嘴一张要打呵欠,张到一半就被崔十一赶紧把下巴给托了回去。
  “世子,你能不能自个儿托着下巴再打呵欠,我看着有点慌。”
  萧衡拎起折扇按着崔十一就一顿狂捶,“老子昨儿个三更才睡,五更就被你给薅起来了,打个呵欠还被你给压回去了,我特么今儿不捶死你!”
  元峥看这俩又闹成一团,笑着一边拦一个道:“今日我做东,你俩消停点行吗?这天儿出门得趁早,不然六月的日头到晌午晒得你脱层皮。”
  萧衡停下来一撩头发,折扇一张,又恢复风度翩翩模样,睨眼看了眼元峥,“元四你这小子,最近做东的日子有点多啊,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你才奸呢。”崔十一啐一口回去,“我师父向来这么大方,以前别说做东赏荷,做东听戏点红姑,上花楼喝花酒,那都不是事儿!”
  萧衡一听来了兴致,“元四,你啥时候也请我喝花酒去?”
  元峥眯起眼一笑,领头往外走去,“今日啊!”
  “你耍我啊?”萧衡不屑的一甩折扇追上,“这么早花楼都没开门,喝什么酒?”
  待几人来到留仙园湖边时,元峥一指湖上片片似胭霞的红荷,“有花,有酒,是以为花酒!”
  萧衡抱臂看了看湖面,除了比他家的荷花池更大更广,他实在看不出什么区别来,他咬着牙看向元峥,“一大早就让我来看这个?你小子皮痒!”
  元峥淡定看他一眼,“你能治?”
  萧衡看看他越来越壮实的胳膊,默默站到崔十一身旁,这人,就适合让三妹妹那样的人来治!
  一艘花舫靠过码头来,俞六早已在上头等着他们。
  花舫一路往里行,一路听到萧衡的抱怨,“你们就这么赏荷?一路连个唱曲儿的小娘子都没有,满船就池烟一个母的,嗯,可能还有这蚊子是个母的。”
  他说着“啪”一扇子打在身旁崔十一脸上。
  崔十一蹦起来一瞪他,“你干什么?”
  “打蚊子啊。”萧衡摇着折扇,笑得温润如玉。
  在一旁一面看风景一面剥莲米吃的金豆忽喊,“哟,那边好多母的!”
  崔十一转过身,抬起脖子往前看,“啥?”
  萧衡方才的郁闷一扫而空,立即来了兴致,“谁谁?”
  元峥暗笑,装模作样的看了看,“是崔府的几位小娘子吧。”
  崔十一“嗨”一声,又重新瘫下去,“是我五姐她们的诗社吧,酸了吧唧的,不过是顶个赋诗作对的名头,找地方聊聊八卦吃吃美味,她们今儿也跑这儿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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