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微澜才刚刚清醒,就被父亲责骂,委屈的眉毛都拧在了一起,殷红的小嘴也嘟了起来。
听齐王说完,她委屈的神情倒是散去了一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好奇的神色。
慕将军家的小公子?就是那天自己昏迷过去之前看到的小哥哥吗?
她眨巴着有些肿了的眼睛,继续扯着齐王的衣袖。
齐王摸着她的额头,感受到一片滚烫,顿时怒气尽失,正待喊人进来,齐微澜却保住了他的胳膊。
“父王,”她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清晰一些:“我想见见那个小哥哥。”
齐王喊人的姿势一怔,神情变得古怪起来。
这丫头一醒来不问她的母妃,也不问她三婶为什么害她,怎么问起慕战影那小子来?
“郡主,小心!”脚下忽然被坚硬的物体绊到,她的身体猛地倾倒,身边的侍女惊呼一声,急急地扶住了她。
她的面前,正是皇宫的一处人工湖。
此时在下午的阳光下,泛出粼粼波光。
若是侍女没有扶住她,此时的她,已滚落湖中。
齐微澜惊得额头上冒出了一层薄薄的汗,从回忆中惊醒过来。
她刚刚在想事情,走路的时候倒没有怎么注意方向,怎么转到这里来了?
侍女垂首:“郡主,这会儿陛下和齐王殿下估计已经商议完事情了,您再不回去,殿下会着急的。”
齐微澜点点头,便由侍女带着,加快了步伐往回走去。
由于祖上有关于世子之位与各方面的利益争夺,她父亲与三叔一家积怨以久,她的三婶正向趁着这个机会,令她“意外淹死湖中”,为的就是让他父亲痛不欲生,继而趁其悲痛之际,采取行动,夺取齐王之位。
这算盘打得倒是极好的,王府的后花园鲜少与人涉足,如今淹死了一个孩子,没人能证明这不是意外。
巧的是,那天,慕将军尚未嫁人的妹妹带着侄子慕战影参加齐王妃的葬礼,在后花园闲逛的他发现了这一情况,敏锐地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报告了齐王,齐王带着侍卫及时地赶来,才救下了频临死亡的齐微澜。
齐微澜急急地往回赶着,却忽而被人挡住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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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1v1,男女主身心干净,放心入坑】
初见,她以为他要跳海。
再见,她成了他的阶下囚。
她是罂粟,一尝就上瘾。
她是毒,是他这辈子都不想戒掉的毒。
【似虐文又似宠文,看了才知道】
“我的女人,谁敢碰!”
脸埋在老婆脖颈,双手覆在胸前,听到声音猛然抬起头,脸色黑如锅底“谁准你进来的!”
“麻麻,他凶我”带着几分哭腔的声音中充满了委屈。
夏小姐一听,脸黑了,一脚踹开趴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乖,不哭,妈妈今晚陪你睡”
“老婆…”
“卖萌可耻!”
第一百零四章:喜欢团子,也喜欢你
刚刚看到喜欢的人与别的女子在一块儿,这会儿又平白的被人拦住了路,齐微澜有些窝火。
只是侍女竟然没有让拦路的人让开,齐微澜奇怪地撇过那人的面容,顿时愣住——
拦住她的是一个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小的少女。
对方眸光如水,面色有些苍白,眉间似是含了一点淡淡的忧愁。她一袭水蓝的衣裙,仪态娴静,一头青丝随意散落在肩上,正笑意吟吟地看着她。
少女的这一身装扮和身上所泛出的气质,顿时让她想起了当年的堂婶,面色不由得有些难看。
但这难看的面色也仅仅维持了一瞬,便消失了。
传闻不是说,静烟公主被皇后娘娘下令禁足了吗?怎么这会儿竟出现在这儿?
“静烟公主安好。”她规矩地行礼,按下了心底的疑惑。
迟挽茗挥手示意她起身,温柔地笑:“汝宁郡主看起来心情不大好,要不要与本宫谈谈心?”
这一回,齐微澜的眉头彻底的皱了起来。
另一处,百里未荨和慕战影互相看着,倒生出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来。
暗地里的那笑声一开始还细细碎碎地响着,到后来,便消了声。
一阵萧瑟的冷风刮过,刮落了几片还残留着一丝绿意的叶。
迟小团子觉得自己受到了忽视,张口就是一顿瞎唱:“北风那个吹呀,雪花那个飘~爹娘恩恩爱爱,团子却在树后泪汪汪!”
唱着唱着,还用手捂住了胸口,面露痛苦,端的是一幅痛心疾首的模样。
这一顿瞎唱下来,慕战影和百里未荨倒也不曾回头,依旧是甜蜜蜜地谈天说地,全然忽视迟承稷的存在。
躲在暗处的迟承稷小朋友面上流下两道面条泪,终于嘟起嘴,从树后面蹭蹭蹭地跑了出来。
以他自认为的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硬是挤进了两人中间。
然后骄傲地一挺胸,却发现自己太矮,这挺胸间不仅没有显出霸气,反倒显得滑稽不已。
他不满地扯了扯慕战影的衣摆,眼神中充满了暗示:“你说我把娘亲带过来就奖励我的!”
慕战影被强行从美好的恋爱世界里拖了出来,原本有些不悦,看到团子那滑稽的模样,顿时只觉得好笑。
他“慈爱”的眼神示意:“乖,少不了你的奖励。”
迟小团子满意地松了手,转而拉着百里未荨的手摇来摇去,撒起娇来:“娘亲,娘亲,你喜不喜欢团子送给你的礼物呀?”
百里未荨顿时回过神来,才想起还有礼物这一茬。
她顿时明白过来,看着迟承稷的眼神有些哭笑不得,倒也没有再计较这小子一再叫自己娘亲的事情。
她蹲下来,在团子耳边低声道:“和他见面就是你说的礼物?”
团子见她低声,也小声回应着,还紧紧地抱着她的手臂,瞪大了水灵灵的眼睛:“娘亲,你喜欢吗?”
百里未荨怔了怔,面容如花绽放开来,她缓缓地站了起来,一手拉着迟承稷,另一只主动地拉住了慕战影的手。
“团子,”她虽然叫着迟承稷,眼睛却看着慕战影,她眉眼弯弯,眸中有温柔之色浮动:“我很喜欢这份礼物。”
慕战影闻言,嘴角不由得裂开了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
内心的喜悦仿佛要溢出来,他目光明亮,伸出手,摸了摸团子的头,以示奖励。
然,接下来,未荨却忽然靠近了他。
她面色绯红,在他耳边轻轻地道:“我喜欢这份礼物,我喜欢送我这份礼物的团子,也……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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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背叛,却让她绝望。绝处逢生,到底是一场重生,还是一场救赎?
正文:“以吾之血唤汝觉醒。”她躺在檀木黑棺,以心头之血唤醒百年的灵魂。
第一百零五章:当年
议事大殿之内,迟堙与齐王商议事毕,齐王朝他深施一礼,便退下了。
长久的商议事情,以及大脑的高速运转,实在太累。
内心似有一股无名的怒火,灼热的火舌在心中闪动,那火光忽明忽灭,印的他眼神有些深邃不可琢磨。
他长长地舒出一口气,伸出手,撑住了自己的额头。
手下的触感并不光滑,反而有些凹凸不平。
此时有微弱的脚步声响起,一道倩影忽地闯入了他的余光当中,带起了一阵微弱的风,给他因为长时间专心思考而有些发烫的面上隐隐的带来了一丝丝的凉意。
淡绿色的宫装如初春的嫩芽,在余光中忽地闪现,出现在整体颜色繁重而又庄重的议事大殿里,如暗沉黑夜中的一缕灯火,悄悄的燃起了一丝的光亮。
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虽然有些吵杂,却很快的消散了。
绿色宫装的宫女一边轻手轻脚地在金鼎边燃起了熏香,一边小心翼翼地注意着迟堙的神色。
伴随着声音的消失,一缕沁香幽幽的传来。
那香味淡淡,平缓中带着点令人安心的味道。
迟堙不知什么时候拧在一团的眉,终于慢慢的松开了。
这种熏香,倒是很多年没有燃过了。
他侧过头,向旁边一望。
身边刻着双龙戏珠图案的金鼎之上,燃起了冉冉的熏香。
看着那明黄的,代表着帝王的颜色的金鼎,迟堙神色间微微的有些恍惚。
依稀间,在一如死水般平静的记忆的湖泊中,有清凉的风轻轻吹起岁月的涟漪。
很多年前,这里也曾灯火辉煌,也曾燃着今日这般的冉冉熏香。
当年的迟堙还只是皇族的一位普通的公子,他头竖总角,身着蓝色的精致袍子,跟着一红一黄的两道娇小的身影,跟着自己的两个姐姐,迈着小短腿,跌跌撞撞地扑到了坐在龙椅之上那人的怀里。
坐在这桌案之后的人一袭杏黄色的袍子,手握批改奏折的朱笔,神情严肃。见到他们,如天神般精致的眉宇间渐渐浮现出淡淡的温和。
男子神情柔和,摸了摸迟堙的头。
“皇叔……”
迟堙口齿不清地叫着男子,咧开嘴傻傻的笑,看着男子的眼中充满了崇拜。
时隔多年,当年仰望着这座椅的孩童,竟代替了当年身着杏黄的象征着太子衣袍的男子,坐在了这无数人都要仰望的座椅之上。
身居皇位,在手握生杀予夺的同时,也背负了天下。
自古以来,这为无数人所痴迷的皇位,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美好。
国之重任,天下苍生尽付一人之手,此般艰辛,常人难以体会。
大殿依旧在,一景一物都未曾改变,金鼎里的熏香也是当年的熏香,这坐在龙椅上的人却变了。
迟堙的手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面上浮现出焦虑。
皇叔,皇叔,当年的你的惊世才华震惊了诸国,引得诸国之王族记恨不已,天下都以为你就是带领乾凌国走向兴旺的天子,可是,你当年为什么要抛却国家,抛却这肩负苍生的重任,这么多年来,你为什么却始终呆在那幽闭的谷中,不肯回到乾凌?
朱红色的大门缓缓合上,带起了轻微的声响。
迟堙的眼神掠过金鼎,透过那绣着高山流水的丝质屏风,隐隐约约的望见那合上的殿门,放下了手中的朱笔。
耳边,传来了沉稳平静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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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示一下,迟堙的皇叔就是当年失踪的神武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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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圣平公主
那脚步声平缓,没多久就慢慢的近了。
迟堙没有回头,原本有些迷惘的神情慢慢的散去,眼底显出一丝疲惫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沧桑之感。
来人缓缓地走近,转眼间就到了他的桌前,华美的发髻中的一对黄金飞凤发钗在灯光中泛出明亮的色泽,一袭逶迤至地的红色凤袍烈焰如火,一如女子面上傲然端庄的神情。
“芊慧……”迟堙开口,想要唤她,声音却不知怎的凝滞在了嗓子中,徒留熏香袅袅的燃着,显出一室的空寂。
百里芊慧瞧着他疲惫的神色,却是兀自地冷笑了一声。
她在一边找了个位置缓缓地坐下,不急不缓地开口,声音中却隐隐含着嘲讽:“你的好女儿竟趁我不备,拖着重伤悄悄地溜出了寝宫,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迟堙呼吸一滞,神情顿时浮现出一丝焦急,但这焦急也只是一瞬间,便很快地消散了。
“……随你处置。”
他故作平静地开口,只是那声音中隐隐的含了一丝颤抖。
百里芊慧冷嗤一声,斜眼看去,只见迟堙神情疲惫,眼睛浮肿,眼底显出部分血丝,发间生出了一大片的白发。
从前几日她让暗卫把调查出来的事情给他看,到迟挽茗出事,迟堙就显出颓废之态,原本因为太子去世的消息而白了一片的头发顿时又白了一大片,宛若染雪。
黑白参杂的发丝下,迟堙面色灰暗,在颜色黯淡的议事大殿内,显得颇为颓废。
百里芊慧冷眼瞧着迟堙此般疲态,内心没有了以往的心疼,反而有了隐隐的畅快。
百里芊慧出自乡野,却胸怀壮志,当年与兄长结识了那时还是皇族郡主的圣和长公主和当时还是公子的陛下,惊羡了一大片的世人。
外界传言道帝后恩爱,琴瑟和鸣,帝后的爱情故事甚至被文人墨客写到了诗词话本里,广为传颂。
可没人知道,在这冰冷的宫廷和种种是非当中,一颗真心早就被血淋淋的现实碾压的支零破碎,被冷冷的风冷冽的一刮,那碎片也都被刮去,无迹可寻。
所谓的恩爱,早就在欺骗与不合中,化为了烟云。
空气沉寂下来,大殿内,一时间竟静的可怕。
昔日爱人,如今却是相对无言。
百里芊慧轻叹,从座位上站起,走到了朱红色的窗边。
她伸出手,用力地将窗推开。
那昔日里掩在至尊华服底下、配着华美珠饰的手,却不如京中贵妇那般,如玉般晶莹,如葱般白净,而是粗糙的。
咯吱一声,冷风顿时窜入,吹得刚刚燃起的熏香所升起的那股淡淡的白雾飘飘摇摇,恍若无依无靠的孤魂,于漫长的光阴中茕茕独立。
得到了某种指引,扑扇翅膀的声音响起,窗户上落了一只如冬日白雪一般毛色的鸽子,在午后的阳光下轻摇着自己的脑袋。
她熟练地解下鸽子腿上的信纸,展开。
只是瞄了一眼,面上如冰雪般冷然的神情猛地碎裂。
迷惘与愧疚,以及对往事的追忆顿时浮上心头。
“陛下……”百里芊慧长叹,声音微微地颤抖。
她转头,在暖阳下,面上的所描绘的梅花妆此时更显明媚。
“衿……圣平公主进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