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汗颜,冒着被陛下责罚的危险,悄悄地在他耳边劝说道:“小殿下,您还是表明自己的身份吧。”
听闻此言,被称为小殿下的漂亮男孩子较为秀气的眉毛拧在了一块儿,眼中含了点儿泪水,嘴巴微微的嘟起来,用实际行动表示了拒绝。
那侍卫默默地在心里为自己抹了一把辛酸泪,再次道:“我知道您是怕陛下知道了您偷偷溜出宫会责罚您,可是您不报上您的身份,就没法子进去,不进去您就见不到郡主……”
小殿下终于收回了眼泪,定定地看着那侍卫。
那侍卫心中暗喜,面上却是一派忧虑:“小殿下,我们还是回去吧,不就是见不到郡主么?有什么大不了的。”
迟承稷闻言,顿时不乐意了。
他好不容易才溜出来的,就是为了见娘亲,怎么能在此时半途而废!
迟承稷终于鼓起了勇气,伸出了白嫩嫩的小手,往自己的衣服里一掏,就捞出了一枚表面漆金的牌子。
上面刻着他的姓名,在他的姓名旁边,还飞舞着几只未长成的小龙。
正是表明他皇孙身份的御赐金牌。
侍卫见到此物,面色大变,他回忆了一下自己刚刚对着皇孙呵斥的场景,顿时冷汗涔涔,哪敢再拦,连忙换上了笑脸,点头哈腰地将人放了进去。
皇孙殿下终于进去了刑部的大门,得意地扬起了头,只觉得自己万分的聪明、万分的可爱、连走起路来都带风。
他“意气风发”地走着,对着身旁的侍卫问道:“我是不是很英明神武?很霸气很威武?让人一眼看了就忍不住心生崇拜?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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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六章: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团子是也
也不等侍卫回答,他便得意洋洋地扬了杨眉,顺便理了理自己原本也不凌乱的发型,非常自信地进行了自我肯定:“嗯!是的!我就是这样!刚刚那个门卫看见我,都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侍卫静默,额头上划过了三条黑线。
话说,刚刚那门卫,若不是看到了您的令牌,怎么会对您这样的恭敬?
还有,就您这小身板儿,英明神武?威武霸气?
恐怕他用来夸赞他自己的话,一样也不贴切……
迟承稷身边的侍卫静默,离他较远一些、从前保护过前太子的侍卫则默默地看着他,只觉得眼前的场景万分的眼熟。
皇孙殿下不愧是前太子的儿子,不仅长的相像,就连那逗比……不,是幽默的性子,也一般无二。
迟承稷昂首挺胸,“威武霸气”地走了一阵以后,终于被人拦了下来。
拦下他的人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女子,脸蛋有些圆,却异常的可爱,她一头棕色的长发,微微的卷曲,宛如微风之下的轻轻荡起的海浪,她没有如普通的女子一般,盘着精美的发髻,只是拿了一根发带,简单的将头发束起来,她的眼睛是琥珀般的浅棕色,清浅如娟娟溪水长流,仿佛只要看着她的眼睛,就能感受到宁静与祥和。
她的鼻梁较高,肤色相较于中原人也要白上许多,她的相貌和中原人相差许多,却又不是截然的不同,仔细看来,还可以从她的面上找出几分中原人的长相。
她一身官袍,虽然品级看起来不高,站在那儿,却自有一身的气质,此刻她拦在迟承稷面前,神情有些严肃,然而拿严肃底下还带了几分好奇,应该是在猜想究竟是哪家的孩子,身边能跟着这么多的侍卫,还能进出刑部。
这女子虽然相貌怪了些,但还是极美的,她一身宁静的气质,气质也柔和,立在那儿,像是一桩雕塑,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威胁。
混世小魔王迟承稷看了那女子一眼,便自行地绕开了她,对于那女子的阻拦,直接的无视。
女子被一个小孩子无视,倒也没有生气,面上的表情依旧柔和,再次地挡在了他的面前,笑眯眯地道:“小公子,这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哦。”
迟承稷急于想见到百里未荨,懒得和她多说,为了避免自己如门口那般被拦住许久的情况再次发生,他得意地抬起头,明明是在仰视那女子,却眼神睥睨,神态傲然,倒像是他站在高处,而那女子在俯视他。
女子惊讶地看着这个小小的孩童,倒是没有想到,这般小的孩子,竟然能有这般的神采。
然而,这般的神采并没有持续太久,迟承稷的眼神很快的由得意变得不满,他转动着有些酸的脖子,有些懈气地垂下了头来。
抬头好累,装作自己很有气势更累。
这才没多久,迟承稷便感到了深深的疲惫。
他站在原地,眼珠转了转,眼中的沮丧一扫而空,顿时染上了几分兴奋。
他对着身边的一个侍卫张开了手臂,清脆的声音带着命令:“抱我!”
侍卫:……抱?
这都五岁的孩子了,怎么还要抱?不能自己走吗?
虽然心中吐槽,侍卫还是抱起了这个不能惹的混世小魔王。
那侍卫身形十分的健壮,又生的高,迟承稷这般的被他抱着,在高度上顿时就碾压了棕色卷发的年轻美女,他的面上再次浮现出了神气的色彩,顺便摆出了一个他自认为很霸气的姿势:“吾乃皇孙是也,汝还不快快避开!”
周身的侍卫全都低下了头去,恨不得捂住脸,或是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们真的很不想承认,他们认识这位皇孙殿下。
迟承稷很是“威严”地盯着那子女,希望能看到她惊慌失措退下不再阻拦自己的样子。
一秒过去。
女子没动。
两秒过去。
女子没动。
三秒过去。
女子动了。
但她的身子依旧没有移开半步,而是扑哧一声地笑了,她眉眼弯弯,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宛如新月,集万千光华于一身。
或许是笑得太过于厉害,她笑起来时候,微微的弯了弯腰,弯腰之间,零碎的发丝在她的耳边轻轻地晃动,浅棕色的眼睛里满含笑意,若是有人再添上几笔,俨然便是一副绝美的画卷。
然而,迟承稷小朋友却没有心思去欣赏美人。
他此刻正在严肃地思考一个问题。
他究竟怎样,才能做到仅是凭一个眼神,就能将人吓退?
这个问题异常的严肃。
严肃到他的眉毛都拧在了一块儿,满面肃然。
女子笑够了,终于直起了身子,对他微笑:“不管你是黄孙还是绿孙,这儿都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这里是刑部,就算你能进来,也只能跟我到前厅去坐着。”
迟承稷怒了,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战。
他默默地提高了自己的声音,似乎这样就能为自己增长几分气势:“什么黄孙绿孙?小爷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团子是也!”
第两百零七章:魔王克星(四更)
说完之后,他刷的一下掏出了那枚刻着他的名字、在阳光底下闪闪发光的御赐金牌。
女子看见那金牌,眼底掠过了一丝的惊讶,随即便恢复了平静。
这么小的孩子,没有人带着,身后跟着几位侍卫便能进入刑部,想必身世并不简单,而他周身的那些侍卫一看便是身手不凡之辈,在他身边站的位置看似随意,其实自有一番规则,至少能保证在有人对他攻击的时候,将牢牢地保护住他,不让他受到任何的伤害。
原先,迟承稷身边的侍卫还只是有些淡淡的忧伤,还只是有点儿想离他远一点儿。
这一回,他身边除了抱着他的那个侍卫,都不约而同的齐刷刷地往旁边移开了一步。
抱着迟承稷的那个侍卫也面色奇异,恨不得立即将他放下,然后逃之夭夭。
皇孙殿下这样,实在是太丢人了……
之前保护过前太子的几个侍卫的面上,则是一齐露出了“我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神情。
毕竟前太子之前就是这样,有其父必有其子嘛……
女子的面上始终挂着如泉水般清浅的笑意,面对迟承稷固执地想要进去刑部,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耐烦,她温柔地笑,向他行了一礼:“下官见过皇孙殿下,不知皇孙殿下来这里有什么事呢?”
迟承稷看着始终拦在自己面前的女子,很是懊恼。
而他身边的侍卫个个都秉承着不愿惹事生非的心里,全都站着不动。
迟承稷气得直哼哼,像个闹腾的小猪:“我要来找我的娘亲!”
他哼完之后,觉得这似乎有损于他的形象,便“恶狠狠”地瞪着那女子:“你叫什么名字?竟敢拦住我,哼!我记住你了!”
女子微笑,那笑容明媚温柔,在迟承稷看起来却颇为欠扁:“记住我了?那倒是我的荣幸了,我叫迪梦儿,请问殿下有什么指教?”
她这么说着,脚步却依旧不肯移开半步:“下官的职责就是负责拦截进入刑部而非相关的人,就算您是皇孙,也只能跟着下官去前厅坐着,至于您要找您的娘亲,您可以告诉下官她是谁,下官可以帮您打听,并把她的消息立即告诉您。”
迟承稷翻了个白眼,挣扎着要从侍卫的身上下来,瞄准了一个方向,就准备开溜。
女子笑容明媚,轻轻地一挥手,周围就出现了一堆人影,环绕在他们的周围。
这些人影,全都是刑部的侍卫。
迟承稷看着那密密麻麻的侍卫,额前落下了一滴冷汗。
他早就知道刑部守卫森严,却没料到,会森严到这般的地步!
迟承稷回头,向身后的几个侍卫,投去了求救性质的眼神。
他身后的侍卫齐齐的后退一步,面上全是“我们不是来打群架的您看我们也没用我们真的无能为力啊”的表情。
迟承稷一翻白眼,气得当场昏厥。
刑部小官员vs宫中新魔王,迪梦儿完胜。
迟承稷的几个侍卫纷纷对迪梦儿投去了敬佩的眼神,不愧是迪猛的女儿!
迪猛乃是当朝武将,作战勇猛,战功赫赫,战绩不输于忠义侯,二十多年前从特而希特国来了乾凌,抛弃了自己原本的姓氏,改性了迪,娶了同为武将世家的蒋家的女儿,膝下有一儿一女。
儿子迪明康是当朝的正三品文官中书令,女儿迪梦儿官职不高,在刑部当职,如今看来,看似平凡的迪梦儿也不是平凡之辈。
至少,她能让魔王一般的皇孙殿下气得当场昏厥。
迪梦儿看着昏厥在侍卫怀里的迟承稷,没有丝毫的惊慌,淡定地开始给几人带路。
她在前面带着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皇孙殿下的娘亲究竟是?”
皇孙父母双亡,哪来的娘亲?
抱着迟承稷的那个侍卫略有些尴尬:“小殿下说得是静宁郡主,但郡主不是他的娘亲,只是他喜欢这么叫而已。”
静宁郡主?迪梦儿浅棕色的眼眸一亮,眼中顿时就产生了几分对于百里未荨的好奇与兴趣。
她就是今早在武艺上打败了阿鸿、让他万分记恨的那个少女?
一段路过后,几人来到了前厅,迪梦儿笑道:“几位先在这儿待一会儿吧,郡主奉了陛下之命,正在配合刑部尚书查案,恐怕一时半会不会有空。”
她顿了一顿,轻柔的声音中带了点儿调侃,她对着迟承稷的方向,轻轻地道:“既然皇孙殿下愿意装昏,下官也不用担心了,只需要在郡主查完案子的时候前来告知您就行了。”
迟承稷装昏被发现,只好悻悻地坐了起来,回想着迪梦儿刚刚说百里未荨一时半会儿不会有空的话,顿时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哀嚎:“不要啊,我要见娘亲——”
第两百零八章:银针淬毒(五更)
此时身处于权谋场上的百里未荨丝毫不知道自家小侄子在念叨着她,她迎着刑部尚书疑惑的眼神,开始狂怼离王。
“尹侍郎家的账本和离王殿下拿出的这几本账本的字迹虽然看起来十分的相似,其实并不一样,您看,”百里未荨指着宣纸和账本上的几个字,开始了自己的长篇大论:“尹侍郎家的账本上的字总体上较为飘渺,很多字往下的那一撇会微微的翘起,反观离王拿出的账本,字体总体上较为沉稳,而往下的那一撇是直接的一撇下去,还有……”
刑部尚书仔细地观察了一会儿,露出了恍然地神情。
旋即,他赞赏地看了百里未荨一眼。
也不知道这静宁郡主的脑袋是什么做的,竟然连这般细微的事情都能发现。
然而,他所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低头想要去仔细查看那些字迹的一瞬间,一根银针带着凶猛的气势,以不易察觉的姿态,朝他的脖颈处飞快的射了过来!
百里未荨的侍女们离离王都有些远,面对这银针,根本来不及出手,就算来得及出手,也会弄出极大的动静。
这银针刚一射出,紧接着,空中又是几道不起眼的银光闪过,分别朝着百里未荨和刑部尚书而来!
这些银针飞出来的速度太快,不懂武的人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离王自从小学武,武功深不可测,实力卓绝,放眼整个京城,可能都没什么人是他的对手,这几根银针由他亲自射出,就算是习武之人也很难防备。
出于自保,百里未荨定会第一时间把自己身边的银针给弹开,等她弹开了自己身边的银针时,向着刑部尚书而去的银针已经牢牢地射入了他的颈部致命之处。
这银针淬了毒,上面的毒药出自鬼门,乃是从最阴毒的邪物身上所提取,是鬼门中最为高级的毒药。
若是完好的皮肤沾染了点这般的毒药倒没什么大事,顶多中一点儿轻微的毒,然而,要是带着伤口的皮肤被这毒液沾上,不出一刻,便会开始溃烂,不出半天,好端端的一个人便只能看着自己的身体在一点点的腐烂。
看着自己身体腐烂的过程十分的痛苦,也十分的煎熬,绝大多数中了这般毒的人都不堪忍受,在身体腐烂的过程中绝望地选择了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