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春事——饭团桃子控
时间:2018-08-03 08:28:07

  只不过洗三礼已经开始了,贺余便只是冲他点了点头,没有多言。
  不一会儿,就有一个妇人抱着孩子走了出来。
  贺知春伸长了脖子一看,顿时就被击中了,我的天呐!这孩子可真是会长,她如今也算是见多识广,洗三宴见识过不少了,但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好看的孩子。
  她长得十分的白,一双大眼睛乌溜溜的四处乱看着,时不时的瞪着小胳膊小腿咯咯咯的笑。
  而早在一旁准备好香案的收生姥姥,给碧宵娘娘,豆疹娘娘等十三座神像上了供,这才从妇人手中接过了孩子。
  她的面前搁了一个铜盆,里头是用艾叶熬制的沐浴用水,众人按照长幼之序上前添盆。
  贺阿爷添了金银锞子,稳婆笑得合不拢嘴,“富贵平安。”
  贺阿奶添了红枣桂圆,稳婆又唱道:“早儿立子,连生贵子。”
  ……
  众人大多都是添的金银,稳婆将孩子的衣衫褪去,开始在那铜盆里洗起澡来,旁的孩子遇水,那都要哇哇哭,这孩子倒是好,不但不哭,还哈哈大笑,小手小脚在水里头直划拉。
  稳婆着急上火的,小祖宗,咋还不哭呢,哭了才是响盆啊!
  贺知礼瞧着心疼了,直接把她抱了起来,“行了啊行了啊,咱们笑得很响也行啊!”
  崔九好奇的走到了贺知礼身边,伸出手指头摸了摸孩子肉肉的小手,好软啊!
  贺知礼得意洋洋的咧了咧嘴,“羡慕吧,赶紧同阿俏一道儿生一个去。”
  崔九的确很羡慕,他早就想当阿爹了,不过阿俏她……他想着,从墨竹那里拿来了他要送给孩子的礼,打了开来。
  一旁的稳婆眼睛都直了,里头放着一整盒子的小孩子的玩意儿,这可都不是寻常的玩意,都是金银玉器。
  待洗三之礼完了之后,高家人便直接去瞧高糯了,而杨远则是留到了最后。
  “岳父,小婿前来,一来是给二郎道喜的,这二来便是送喜帖的,不日小婿将要续娶了。”
  贺余听了反倒是松了一口气,杨远的年纪不小了,今年又已高中,是该娶妻了。
  “是哪家的小娘子,我们全家一定登门送恭贺。”
  杨远脸一红,“是郑家小娘子,乃是崔九的表妹郑明珠。”
  贺知春一愣,看了崔九一眼,崔九摇了摇头,他事先的确是不知晓,从崔老夫人寿宴之后起,崔夫人便将娘家嫂嫂还有郑明珠都晾了一阵子,后来又接了崔韵回来,更是一心扑在女儿身上。
  可能郑家送了帖子来,不过崔夫人这几日忙崔九婚事,并未同他说。
  贺余笑了笑,“恭喜恭喜。”
  杨远挠了挠头,“那某便先行离去了。”
 
 
第489章 房公去世
  等杨远走了之后,贺知春叹了口气,郑明珠的事情几乎人尽皆知,只要随意去打听一下,便知晓她曾经想嫁崔九,品行心性也都是一般。
  杨远未必不知晓。
  但是他出身寻常,虽然父亲是刺史,但并无家族底蕴,金榜题名之时,能说到世家大族嫡出女儿这么好的亲事,已经算是春风得意,高攀了。
  更何况,他之前还说过贺知乐这么一桩亲事,郑明珠虽然进了门,那也叫续娶。
  贺知春去瞧了高糯,又在贺家用了晚食,这才同崔九一道儿回了东宫。
  两人早早的便沐浴更衣了,换了常服一道儿看王闻林给他们的小册子,一边看,一边根据崔九御史台的消息,对于其中的每一个人进行点评。
  水至清而无鱼,有的人是牛鬼蛇神,但是有的人未必就是,像是王闻林,虽然他这个人很难以评价,但他也算得上一个为民做主的好官了。
  贺知春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治下所有的人,都是好官,人人一颗红心向太阳。
  事实上,上位者最怕的就是十全十美的下属,你连骂他都找不到茬儿,对他大点声音,就要被人骂陷害忠良。
  或多或少有点毛病儿,以后想要弄死他,借口都是现成的。
  乌蛇势力这种东西,他们压根儿就不想向外透露半分,省得有一些莽撞而自以为正义的人加进去,更加麻烦。
  “咱们不用着急,且走且看吧,当务之急,是你自己个要稳住了。某猜想,圣人还在,他们多半会潜伏起来,而等圣人一走,便是百鬼夜行了。”
  贺知春点了点头,她也是这样想的。
  乌蛇把手中的势力分散了,宇文家的被圣人揪出来杀掉了,但是其他的两个人呢?前朝杨氏后人,他们不知道是多大年纪的,但是圣人长兄的后人,那年纪应当不算太大,同他们是一个辈分的人。
  这样的人,短时间是不会让势力里的人服气的,他需要很长的磨合时间。因此不会贸贸然的出手。
  圣人实在是太强势了,只要有所异动,他立马就能够发现,宇文家就是前车之鉴。
  这一琢磨,一直到进入了八月里,满地金桂之时,小夫妻二人这才看完了整本小册子,密密麻麻的注解写了厚厚的一大本,贺知春促狭的在书的封皮之上,写上了春~图两个大字。
  然后将它藏在了东宫的密室里。
  两人从书房中出来,阮嬷嬷便端了一碟子的芙蓉糕走了上来,还有甜甜的羊乳,“太子同小九都累了吧,圣人赏赐了点心来。”
  贺知春欣喜的走了过去,用手拈了一块先是塞进了崔九的嘴中,然后又拿了一块塞进了自己嘴里。
  “甘露殿的芙蓉糕真的是越来越细腻香甜了。”
  阮嬷嬷见贺知春吃得香甜,忍不住瞧向了她的小腹,“太子今夜吃鱼何如?想不想吃鱼?”
  贺知春忙不迭的点了点头,“知我者嬷嬷也,想吃鱼片了。”
  阮嬷嬷有些失望,贺知春已经嫁给崔九两个多月了,小夫妻二人好得蜜里调油似的,可那肚子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贺知春不明所以,伸手捅了捅崔九,“你有没有觉得,阮嬷嬷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崔九端起羊乳递给了贺知春,“有什么怪的,可能想着你要派她去杨家的喜宴,觉得奇怪吧。”
  杨家的喜宴就在三日之后,贺知春自己个儿懒得去瞧郑明珠,但她到底是崔九母亲的亲侄女儿,派阮嬷嬷去,已经很给她脸面了。
  贺知春没有当回事儿,喝了一口羊乳,就看到鲍公公来,他满头大汗的,看上去颇为着急,“圣人寻您出宫一趟,说是房公不好了。”
  贺知春一愣,房公自打今年开春以来,身子越来越差,圣人的赏赐如流水一般的进了房府,但房公依旧是卧床不起,时日无多了。
  没有想到,便是今日。
  贺知春同崔九一道儿上了马车,直接朝着房公府上而去,一下马车,圣人便急冲冲的往内室走去。
  才一进门,贺知春便皱了皱眉,这屋里全是一股烟熏火燎之气,房公夫人卢氏正坐在床边擦些眼泪,房大郎还有房二郎都拖家带口的站在床边。
  高阳见贺知春也来了,松了口气,脸上微微带喜。
  圣人冲过去抓住了房公的手,便开始哭了起来:“你再坚持一下,陪朕打天下的那些兄弟们,不剩几个了,你莫要走啊!”
  房公挣扎着坐了起身:“老臣也想继续为圣人孝犬马之劳,可惜不中用了。臣的两个儿子,大郎胸无大志,二郎软弱不堪,都是不得用的,圣人莫要重用他们,这辈子他们能够平平凡凡的,臣就死而无憾了。”
  贺知春看着房公看过来的眼神,心下了然,房公这话哪里是对圣人说的,明明就是对她说的。
  他是铁杆晋王党,就怕时候贺知春当了皇帝之后,清算房家,这是在提前求恩典呢。
  圣人一瞧,将贺知春拉了过来,房公拍了拍贺知春的手,贺知春顿时感觉手上多了一张纸条儿。
  贺知春点了点头,房公笑了笑,看了屋里的人一圈儿,最终目光落在了妻子卢氏身上,然后头一歪,倒了下去。
  屋子里顿时那是哭声一片。
  圣人绷不住,身子摇晃了几下,险些栽倒在地。
  崔九赶忙扶住了他,在回宫的路上,圣人一直都没有说话。
  贺知春瞧他这个阵仗,八成起码又是三日不朝了。
  “崔九,唤你曾祖进宫伴驾吧,朕想同他说说话儿。”
  崔九点了点头,自去接老道士不提。
  贺知春则是安置好了圣人,这才回了东宫,房公不行了,晋王竟然都没有来瞧他,这个人真是挺凉薄的。
  贺知春挑了挑灯芯,让屋子变得亮堂了不少,这才摊开房公塞给她的纸条。
  这一看,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只见上头写着,今年八月死,保你全家平安。
  这个字,贺知春一眼便能看出,乃是崔九的字。
  贺知春并不相信是崔九去逼死了房公,他虽然做事不循规蹈矩,但是一个有底线的人。那么,是谁模仿了他的字呢?
 
 
第490章 去睡书房吧
  之前在贺知乐的案子中,也是有人模仿了她的字,但是模仿得十分的拙劣。
  但是这张纸条就不同了,崔九字如其人,锋芒毕露,常有怪诞之处,这张字模仿得淋漓尽致的,甚至崔九的一些小习惯,运笔的着力点,都一一注意到了,这绝非一日之功。
  显然此人常年在崔九身边,或者说能够经常看到崔九的笔书。
  那么有三类人最为可疑,一则就是御史台同崔九亲近之人,二则就是崔家的人,三则就是经常看崔九写的折子的人。
  御史台上折子的机会太多了,尤其是崔九那简直就是战斗狂人,写的奏章不记其数,这样一想,人就多了。
  难怪房公临死之时看向了她,是想着他好好的听从了指令,拿命换了全家人的平安呀!
  而这张字条,他又还给了贺知春,明显有两层意思,一来是说他并没有泄密,告诉旁人此事二来也存了挑拨离间的侥幸之心,万一崔九是撇开贺知春独自行动的呢?
  至于房公故意写了这个条子,来误导她,她不认为如此,因为毕竟他的子孙后代还要在她的手底下讨生活呢。
  贺知春想着,将这纸条儿藏了起来,待崔九回来,再同他商议。
  不一会儿,崔九便回来了,身后还跟着皱着眉头的老道士。
  崔斗一直都是喜气洋洋的,甚少出现这种表情,贺知春忙是迎了上去,“师祖出了何事?”
  老道士奇奇怪怪的看了贺知春一眼,“圣人问某,可有长生药?”
  贺知春心中咯噔一下,圣人今日去了房府回来之后,情绪就十分的低落,再有李大亮,岑文等人也都病了,更是让他惶恐起来。
  老道士看了看四周,伸出了四个手指,然后甩了甩衣袍,喃喃自语道:“这世间哪里就有长生不老之术了,没有。”
  圣人早年征战,又好女色,身子早就被掏空了。
  崔九有些惊讶,曾祖这明晃晃的四根手指,是他算出圣人只能再活四年了吗?
  贺知春也很惊讶,肃然起敬,老道士是当真有大本事的人啊,她是重生了一次的,知道圣人在二十三年的五月里,便要驾崩了。
  那一年乃是国丧,整个大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能够有宴会丝乐,当时崔家老宅子里的娘子们,还有人偷偷的抱怨来着。
  崔九拍了拍贺知春的肩膀,“阿俏莫怕。”
  贺知春点了点头,这事儿她从现在开始着急,也没有办法,她想着,拿出了那张纸条,递给了崔九。
  崔九一看就怒了,“哪个龟儿子,竟然敢冒充小爷,看某不去扒了他的皮,阿俏,这个真不是某写的,就房公那年纪,某不写条儿,他也迟早要呜呼啊!”
  贺知春恨不得伸出手来捂住他的嘴,行了你,这里虽然是东宫,但是难保没有什么奸细之类的,万一叫人传到了圣人的耳朵里,还以为你诅咒人呢!
  “那你说说,有哪些人能够模仿出你的字,比较可疑?”
  崔九摇头晃脑的想了一番,“某的字应该举世无双,无第二人写得出才对啊!”
  贺知春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够了啊你,难不成这个是鬼写的!”
  “有四个人能写出,第一个人就是你师父褚侍郎,他连书圣的字都能模仿出来,号称是造假第一人第二个人便是你了,因为你已经尽得你师父真传……唉,某要是以后没有俸禄了,光靠卖假字帖都要发啊!而且你是太子啊,太子说是真的,谁敢说是假的!”
  贺知春踢了他一脚,正经点行吗?
  不过这样一想,挺微风啊,哈哈,这不就是指鹿为马吗?
  怎么办,感觉自己在往昏君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
  呸呸!贺知春在心中唾弃了自己几声。
  “还有呢?我同我师父,肯定不会写这个的。同为书法大家的颜家同阎家不行么?”
  崔九摇了摇头,“颜阎两家处世低调,写的字多有家风规则,像某这种剑走偏锋的字,他们写起来总有违和,棱角太多了。”
  “这第三个人,便是曾祖,我的字都是曾祖一笔一划教出来的,他肯定能写。这第四个人,某说了之后,你不打某……”
  贺知春冷哼了一声,“莫不是哪个相好的?说吧,是平康坊的哪位大家?”
  崔九舔着脸,“是……是郑明珠。那时候阿娘中意她,某住在天虚省,阿韵又被掳去了辽东,于是阿娘便时常接了她来。给她看某写的书信,某听阿娘提过一次,说郑明珠是习的某的字。这只是某知晓的,还有一些不知晓的……”
  崔九说完,立马保住了贺知春,“好阿俏,能不罚某睡书房么?”
  贺知春瞧着他装可怜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声,“最近怎么哪儿都有那郑明珠?”
  崔九一愣,收敛了神色,“杨远姓什么,姓杨!那他是不是前朝的后人?”
  贺知春摇了摇头,“能有这么简单就被揪出来了?不太可能吧?而且杨远是我阿爹的同窗的儿子,没有听我阿爹提过,说杨远乃是抱养的啊!杨远的阿爹原本就是潭州人士,家世清白。”
  不过杨刺史只有杨远一个独子,贺余估计也不会上来就问,这孩子是不是亲生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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