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如此娇花——月下无美人
时间:2018-08-08 08:29:14

  这种事情,期间哪怕出上半点差错,就会将他们全数暴露出来,为自己惹来倾天大祸,那徐德不过是个棋子罢了,他身后定然还有旁人,而那个人分明一早就已经算计好了,想要借徐德的身份来让他们柳家给他当替死鬼。
  若是没有冯蕲州手下留情,若不是他今日提醒,此事一旦暴露,徐德便是第一个露于人前之人,而身为徐德之主,他柳相成又怎能逃脱的掉?!
  柳相成思及此处,眉目间满是寒霜之色。
  “姜劲松被抓之祸,科考舞弊之事怕是再也瞒不下去,冯蕲州虽答应于我会给我们两日时间让我周全,但是那幕后之人若是知道姜劲松被抓,定然会察觉到徐德败露。”
  “如今徐德不在京城,他们若是想要嫁祸我柳家,只需要派人截杀于徐德,将其灭口,便能斩断我们退路,让我们无法脱身”
 
 
第484章 罅隙
  柳相成说到这里,猛的抬头道。
  “你立刻飞鸽传书,让柳城的人将徐德看守起来,决计不能让他在这个时候被人灭口,否则他若是一死,圣上追究下来我便百口莫辩,到时候所有的罪名便都会落到我柳家身上。”
  柳徵闻言神情一紧,连忙说道:“儿子明白。”
  说完后他迟疑了片刻,才开口问道:“父亲,你觉得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这般利用徐德构陷于您?”
  柳相成目光微寒:“徐德在外虽与我有所来外,但是知道他是我身边之人,能得我全然信任的人不超过五指之数,除了你们兄弟之外,你觉得还会有谁这么熟悉我们柳家之事,甚至于能够在不惊动于我的情况下,收买了徐德,让他瞒着我替他做了这么多年的事情,还能安稳呆在我身边?”
  柳徵脸上一顿,下一瞬瞬间铁青。
  “温家!”
  这些年他们虽在暗中筹谋,但是明面上却不与任何人来往,甚至于为了取信于永贞帝和朝中之人,柳家子嗣全数退出朝外,几乎都担任闲职。
  他们知道他们所做之事有多危险,更知道若是一旦被人察觉到他们所图谋之事,柳家上下无一人可活,所以他们对所有人都存着防备之心,哪怕是与那些暗中培养之人,言语间也会留三分余地,从不会尽数告知。
  徐德的事情在柳家知道的人都少,更遑论是外人,而那人若不是知道徐德和他们之间的关系,知道能够用徐德祸延到柳家,他又怎会挑中徐德,甚至于在数年之前就已经用徐德做出此等事情,聚敛钱财之外,却还拿他柳家当垫脚石,一旦暴露便能置他柳家于死地。
  能做到这一点,又这般清楚他们事情的,唯有温家和八皇子。
  八皇子虽对他们不甚亲近,可他却还要用到他们,甚至于他们之间还有血亲,他绝不会如此算计他们,那唯一会做这些事情,如此害他们的,便只有温家!
  柳徵紧紧握拳,气到脸色扭曲:“他们为何要如此?!”
  “温、柳两家早就同坐一条船上,甚至因为八皇子,因为当年的事情早就系于一体,他们难道以为我们柳家出事,他们温家就能置身事外?!”
  柳相成闻言冷笑道:“他们当然知道这一点,也未必想要在此时害我们柳家。”
  “这次若不是那麻玉杰突然闯进郭家行刺被人擒获,无意间吐露出考题泄漏之事,姜劲松便不会被抓,而那霍甲不会暴露出来,没有他们,又怎会牵连到徐德身上,祸延我们柳家?”
  此事若是一直隐忍不发,温、柳两家便一直如表面安好,他们不仅不会对温家有半点防备,温家甚至于还能借徐德之手布下更大的局面,等到他们所筹谋之大事将成之日,温家再将此事暴露出来,断他们后路,他们柳家怎能有还手之力?
  柳徵本就脑子灵活,再加上对温、柳两家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此时听到柳相成的话后,瞬间就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
  想起温家表面上与他们和睦,暗中竟然这般算计他们,柳徵满脸怒色道:“想要独占从龙之功,想要独享青云荣华,他们简直是做梦!”
  柳相成紧了紧拳心,深吸口气压下了心中戾气,沉声道:“此事暂时不要张扬,与温家那边也不要动作,让柳城那边的人赶在徐德押送进京之前给我撬开他的嘴,我要知道这事情温家到底布置了多久!”
  他倒是想要知道,温家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算计的他们,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竟是收买了他身边之人,做好了事后翻脸舍弃他们柳家的打算。
  柳徵也明白其中凶险,哪怕对温家再怒,也不会贸然去动他们,他应承下来之后,马车里一时间就安静了下来。
  外面的人仿佛完全没听到马车里的声音,径直赶着车,马车快速驶过朱雀街,眼见着快要到府门前时,柳相成才又再次开口:“温家须得防备,但是冯蕲州也不能不防。”
  “虽说他今日提点于我,又替我们压下了供状的事情,给我们时间应对此事,但是他绝非是什么好心之人。”
  柳相成之前曾经想过,冯蕲州会不会是因为那日在郭家之中,柳敏芳曾挺身而出救了冯乔性命的原因,冯蕲州才对他们手下留情,甚至于刻意提醒,但是后来细想却又觉得不像。
  冯蕲州如果真的有意想要帮他们,大可暗中将此事告知于他,让他们能够应变,而不是像今日这样大张旗鼓的让大理寺的人闯入府中拿人,将此事闹的人尽皆知。
  这京中但凡有几分门路之人,谁不知道姜劲松和他之间的关系,他今日这一入大理寺,稍有些心思之人,怕都会知道姜劲松惹上的是什么麻烦,到时候霍甲被抓,徐德之事暴露的事情又怎么还能隐藏的住?
  柳相成沉声道:“让人盯着冯蕲州,小心些莫要让他察觉。还有……想办法传讯八皇子,我要见他。”
  “是,父亲。”
  ……
  柳相成离开大理寺后,邬荣就从隔间的碧纱橱后走了出来。
  刚才从柳相成进入这里,一直到他离开,邬荣都没有露面,但是他隐在碧纱橱后,却是将冯蕲州和柳相成所说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见着冯蕲州坐在那里喝茶,邬荣走了过去说道:“冯大人,咱们这么大张旗鼓的将柳相成带过来,闹得人尽皆知,柳相成会信吗?”
  他早先原是想要直接暗中透露消息给柳相成,直接让柳相成怀疑上温家,可是冯蕲州却是否了他的想法,不仅如此,他还直接让他命人去柳府之中锁拿柳相成,甚至于直接让人把柳相成给带进了大理寺。
  如果不是早前冯蕲州所显露出来的手段,如果不是廖楚修说过让他听从冯蕲州的意思行事,他怎么也不会答应他如此胡来。
  那可是凤阁阁老,没有实证,又无永贞帝旨意,锁拿柳相成简直跟捅马蜂窝差不多。
 
 
第485章 彪悍
  冯蕲州闻言淡声道:“放心吧,柳家和温家之间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坚硬不催,有徐德的事情做引子,柳相成定会察觉到温家做的其他手脚。”
  “可是温、柳两家哪怕真的反目,但是他们早已经绑在了一起,柳相成不会不知道一损俱损的道理,他就算知道了温家的打算,也知道郑国公府在暗中算计于他,也未必会真的对温家下手。”
  “你给他两日时间,他若是寻了旁的手段来将徐德的事情解决,我们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冯蕲州听着邬荣的话,看着他说道:“所以我才会让邬大人请柳相成来大理寺走这一遭。”
  邬荣闻言微怔,不解的看着冯蕲州。
  冯蕲州脸上带上了摸淡笑:“邬大人该不会真的以为,我会替柳家压下这供状的事情,给他们这么长时间去应对吧?”
  “今日的事情闹的这么大,大理寺拿人之时又无遮掩,只要柳相成入了这大理寺,哪怕我们什么都不说,那徐德败露的事情也瞒不下去。温家近来本就乱成一团,如果这个时候让温正宏知晓,柳家已经知道了他之前算计他们的事情,他还能坐得住?”
  “当初他能派人去截杀吴兴,如今又怎知他不会派人去截杀徐德,只要他动手,便注定了柳相成再不会容他。”
  以往温正宏身边还有个柳净仪处处提点,为他周全,甚至于替他谋算所有的事情,免他后患,可是如今因为冯妍和她肚子里那个孩子的事情,柳净仪和吴氏闹的不可开交,温正宏也因此和柳净仪生了隔阂。
  两人本就不是亲生母子,温正宏对柳净仪心生不满之后,未必肯再如先前那样听从柳净仪的话,而以温正宏先前截杀吴兴时流露出来的心性,在得知柳家已经知道他们谋算的情况下,他定然不会坐以待毙等着柳家对他们下手。
  这种时候,只要温正宏动,哪怕他并非是针对柳家,柳家也会以为温正宏不留余地,到时候哪怕柳相成想要粉饰太平,暂且放过温家也不可能。
  因为他绝不可能拿他自己,拿整个柳家上下数十口人去冒险。
  冯蕲州说的云淡风轻,可是邬荣听着他的话却是背脊上生起一股寒意。
  如果真照着冯蕲州话中发展,到时候温、柳两家注定是你死我活之局,柳相成若想要保全自己,保全柳家,他就只能在温家暴起之前,彻底碾灭了温家。
  至于截杀徐德之事,哪怕温正宏不去,冯蕲州怕是也会动手。到时候柳家只会以为是温家下的手,这种情形之下,温家和柳家除非能够坦诚相见,彼此毫无隐瞒,否则根本就逃不出此局。
  可是以两家如今的情况,又怎么可能放下罅隙,坦诚相见?
  冯蕲州却是不知道自己的话对邬荣有什么冲击,他只是放下茶杯继续道:“况且今日所行本就是冒险之事,永贞帝下令让我们密审此事,狱中消息却提前流出被柳相成知道,难保将来不会有人借此攻伐你我。”
  “如今我们也锁拿柳相成来过大理寺,更已经为了此事提审过他,只是公卿不下狱,大夫不上刑,我们也奈何不了他只能将他放出去。到时候就算真有人怀疑我们给了消息于柳相成,亦或是柳相成想要借此事与我们为难,我们也有退路可走,不至于受制于人。”
  邬荣听着冯蕲州轻飘飘的话,看着他三言两语就将所有的事情全部算计在内,甚至就连将来可能会出现的事情囊括在内。
  他忍不住艰难的咽了咽口水。
  阿勒娘。
  这个人。
  简直可怕!
  ……
  ……
  京中的事情波澜云谲,暗潮汹涌,而冯乔这边却是一路顺风无波无折到了河福郡境内。
  一入河福郡,便能明显察觉到周围坏境的变化,与之前所经之地大多为宽敞平原不同,河福郡地处山峦之间,地势大多陡峭,郡内城池也与北边不同,半点看不出华丽之色,反而多以高大坚固的城墙牢牢护于其中。
  河福郡的郡城名叫白安,是大燕最南边的关卡,城池倚靠白安河而建,城墙高达十余仞,墙头全是弓弩利器和看守之军,白安城出城十余里,便是茂密丛林,而蜿蜒曲折的白安河则是由城内穿过。
  这些年,贺兰家一直领军驻守此地,震慑南越以及南境诸小国不敢轻易来犯。
  冯乔以前从未见过这般风景,更未见过这般壮阔的城池,这里的民风与京城完全不同,城中鲜少见到京中那般书生气的男子,反倒大多都是健壮有力,而女子也不像京中那般娇羞内敛,她们有许多都是穿着骑装或是短褂,彼此大声言笑。
  入了白安城后,廖宜欢就直接换骑了马,路上遇到不少相熟之人,不时的与那些人打着招呼,而邵思童也直接撩开了车帘,好方便冯乔能够看到外面情形。
  见着廖宜欢撒欢的模样,邵思童忍不住笑道:“看来小欢子在京中真的是被憋坏了,这一回来简直跟脱缰的野马似得。”
  冯乔趴在窗上笑道:“廖姐姐本就不是笼中鸟,京中的规矩对她来说堪比酷刑,如今好不容易不需在守着,她当然是高兴。”
  邵思童闻言笑出声来:“这倒是,她自小就跟个野猴儿似得,那性子比男孩儿还皮,当初十岁不到的时候就能捏着拳头打遍了大半个白安城,逼着一群十三、四岁的孩子叫她大姐。”
  “后来贺兰老爷子实在是对她头疼的不行,眼见着她领着一帮孩子招猫逗狗的险些长歪,干脆把她丢进了军中,老爷子原是想要磨磨她的性子,谁曾想越磨越厉害,到了后来干脆就拉不回来了。”
  冯乔听着邵思童说着廖宜欢以前的事情,仿佛能看到粉白玉嫩的小女娃捏着拳头四处揍人。
  想起当初在京中刚见到廖宜欢时,她一拳撂倒了疯马的彪悍模样,冯乔噗哧一声笑出声来,身子直接歪倒在窗前。
 
 
第486章 翁家
  趣儿也是在旁咯咯直笑,就连玲玥也是忍不住弯着嘴角。
  冯乔见着外面廖宜欢骑在马背上与人说笑的模样,笑着道:“廖姐姐这性子其实挺好的,说起来我以前也总想着学骑马,学功夫,只是后来发现实在不是那料子。”
  廖宜欢从去年开始,就教着她习武,廖楚修专门给她弄了入门的册子,还弄了能养筋骨的药液,后来又加了玲玥在旁教她,她习武的环境可谓是许多人都比不上的,可是一直到现在,她也没学出个什么东西来。
  她跟着廖宜欢和玲玥练了大半年的时间,还抵不过萧金钰两、三个月的功夫,原本还能被她趁势不备撂倒的萧金钰,如今撂她轻松的跟什么似得。
  冯乔不得不承认,在练武这条路子上,她是真的没有天赋。
  大抵就和廖宜欢捡了军中的黄段子当成情诗念给了百里轩,将百里轩气得脸都绿了是一个道理。
  邵思童也知道冯乔练武的事情,忍不住笑道:“你和小欢子不同,她自小就跟着贺兰家那帮臭小子习武,所以才能有如今的身手,你才不过练了大半年时间,急什么,况且你有你爹爹,有你七哥护着,哪怕就算不会武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若是真想要什么自保的手段,也并非一定要习武,这世上能对敌的东西多了去了,我随便教你几样,保准寻常两、三人都近不了你身。”
  冯乔闻言眼前一亮,坐直了身子道:“表伯母教我。”
  邵思童大笑:“教教教,等回去后便教你,到时候我替你找个师父,保准和你胃口。”
  那头廖宜欢不知道见到了什么人,高兴的叫了一声三哥,两人说了会儿话后,就策马来了马车前,等走到近前,冯乔才发现那是个二十来岁的男子,身上穿着银甲罩袍,长发拢于脑后束起,马背上的一侧挂着把入了鞘的长剑,浑身上下透着股英武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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